白青亭正想上马车。便见天空开始飘下鹅毛大雪,她想着若再不快点上路,再过不久这条大道便会被大雪积厚,马车会越来越难行。伸手接住了雪花。这么冷的天,她可不想在野外露营。“三姑娘”林护头急匆匆地向她跑来。白青亭终究没能成功踏上马车躲躲满天纷飞的雪花,她走向横倒于大道上的大树,站定在大树枝叶繁茂的一处,那里最粗的一段枝桠上吊着一只白猫它毛发雪白。浑身带血,在葱绿的枝叶中显得特别醒目。而之所以最先未能让林护头他们发现,是因着它娇小的身躯被遮掩于茂密的枝叶中,当林护头他们靠近合力想要搬开这棵大树时,他们便不得不先除掉甚为累赘的粗枝密叶。白青亭弯腰伸手刚想解下被吊着的白猫,林护头已然出声喊道:“三姑娘”“怎么了”白青亭不明白这位中年大叔为何突然喊住她。“三姑娘想看”林护头无法理解这样血腥的死物,白青亭为何敢靠得这般近,而看她手势还似是想去触碰白青亭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惊讶,她索性站直了腰令道:“把它解下来给我瞧瞧。”林护头虽是无法理解白青亭为何与别的女子不一样,旁的女子见到死状如此可怖的死物一早便尖叫着离得远远了。可她不但靠近且还让他解下来让她瞧瞧,最终他还是照做了。白青亭仔细地盯着林护头手中高高举着让她看得十分清楚的已死白猫,它四足血迹斑斑,显然皆被利刃所伤,看似血腥骇人却非致命伤,不过是被放了些血罢了。置白猫死地的是脖子上仍旧缠绕着的黑布条,它是被活活吊死的。“姑娘,四足皆是刀伤,轻轻一划,很利的那种。”小二站在白青亭身侧解说道。白青亭轻嗯了声。便瞧了眼白猫被吊之处,周边的枝桠繁叶中不少被滴了血迹,只是此刻已渐渐被飘落的雪花掩盖。查看完大棵根部的小七回来道:“姑娘,大树根部是被斧头之类的利器所砍。痕迹很新,应是昨夜刚动的手。”这样一棵粗壮的大树除非被雷劈个面目全非,才有可能轰然倒下,昨夜天气依旧寒冷,并无大雨雷鸣,很明显非是天灾。即便存在着区域误差,大树上毫无雷击的痕迹亦能证明确实无关天灾。既然非是天灾,那么便是人为了。听着小七的回禀,白青亭了然地点了点头。小二与小七一来一去的禀告,令林护头想到了这一棵大树会挡了他们此行的去路,竟皆因是人为之祸,他气愤地走向大树的根部,细细打量了之后,果然如小七所言是人力所为再回来时,白青亭已不见了身影,小二与小七也不在大棵旁了,连白猫都不见了踪影。林护头问着正在砍去大棵枝叶的其他护院:“三姑娘可是回马车去了”“是,三姑娘说了,让我们尽快清理掉这挡路的大树,这雪颇大,再下一个时辰,路可就不好走了。”其中一个护院回道。林护头点头:“确实如此白猫呢”他此言一出,正在挥刀用力的众护院们方发现那一只被吊死浑身是血的白猫不见了。没有疑惑太久,更没有那个功夫去找一只死猫,林护头他们很快忘了白猫,全力清理尽令他们被白青亭以眼神责备的挡路大树。“姑娘为何要收起这只死猫啊”随在马车侧面的小七低声问着小二,她承认若论了解自家姑娘的心思,她没有小二了解来得通透。小二睨了一眼被小七拿在手中的小包袱,那里面装着的正是林护头找了有好一会的白猫,她并未回答小七的问题,只低声道:“姑娘让我们带着,我们带着便是。”就知道会这样小七十分不高兴地在心里嘀咕着。被小七问过之后的小二,却在心里想着那只已死白猫的四足,令她想起一个人来。、第二百零四章武光寺4静坐于马车里等着林护头他们清理大树障碍物的白青亭,也从已死白猫被割的四足里想起一个人,这个人与小二想起的那人显然是同一个宫、高、畅白青亭眸光突然变得冰冷,时刻关注着白青亭的白橙玉不禁往后退了退,直退到紧挨着亦偷偷瞄着白青亭神色的白赤水,两人一个碰撞,纷纷一个激灵通通吓了一跳。“七、七姐,你说三姐是怎么了”白橙玉附到白赤水耳边压着声音问道。白赤水不敢再偷瞄白青亭,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随着白橙玉的问题扇了几下,她不知怎么回答,更不知答案。白橙玉见白赤水闷不吭声地,她便以手肘再轻碰了白赤水手臂一下,示意白赤水快开口说说。白赤水被白橙玉轻碰得无法了,只好将声音压得极低,半猜道:“许是出了大树挡道的状况,三姐生气了”白橙玉狐疑地斜睨了白青亭一眼,又狐疑地转向白赤水,是这样么白赤水睁大一双水光盈盈的美眸,兴许是的白青亭知道白橙玉与白赤水二人正多方测猜她的怒气从何而来,可她现在没心思去理会她们,她的思绪皆被这满天的雪花冰冻在那一只已死白猫的被割四足之上这是威挟这是挑衅这是在向她宣战好好极了待到武光寺,已是午后未时四刻,本是两个时辰的路程,因着突发状况硬是多走了一个时辰,之后林护头派人再回去探一探路。那人回来禀告说,来时的大道果然已被飘盆大雪如同覆了一层如白玉般的积雪,马车在这样厚厚的积雪已是寸步难行,所幸她们已到了武光寺。众姑娘已下了马车,聚于武光寺蜿蜓而上的石阶之下。白青亭望着远处如入云雾的武光寺,她想起了前世读过的一个诗人王维之作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相同的意境。不同的只是香织寺换成了武光寺。“听闻这武光寺香火鼎盛,怎么今日看来却是不然”白青亭问着身侧的白红娟。白红娟回道:“这几日时不时有小雪,今儿个竟干脆来一场鹅毛大雪,这样冷的天,香客自然极少。”白橙玉亦道:“年前我与母亲、大姐来上香。这里可热闹着呢三姐,我们快上去吧,这里好冷呀”说着,她拉着白青亭便往石阶上跑,白青亭无奈地任她拉着,咚咚咚一下子她们上了好几个石阶。白青亭往后招了招手道:“玉儿说得对,这雪花还飘着呢,你们也快些上来,莫要冻着了”语毕,她又让白橙玉拉着上了好几个石阶。远远地将身后的众人抛于脑后。白蓝依看得好生羡慕,二话不说赶紧也追了上去。白红娟要顾着白黄月便相携着缓缓而行,白银珠毕竟年岁最小,拉着白绿雪也似乎想要赶上跑在最前面的白青亭、白橙玉二人,白紫衫则左观右看着雪景中石阶两旁的山林景色,嘴角浅浅的弯起显出她对不断飘落雪花的欣喜之情。白赤水走得最慢,她被两大丫寰搀扶着,走在白红娟与白黄月的身后慢慢拾阶而上,白黄月显然也未曾忘了白赤水这个庶妹,她时不时地便回头看白赤水一眼。此举令白赤水十分感激,不觉赢弱的身子也有了动力,一路上山倒也未出何意外。到了山上的武光寺,走近了看。白青亭方发觉武光寺是何其的雄伟宏观,占地极其之广,一股古老庄严的神秘感在她心中油然而生:“这武光寺如此清幽静谧,壮丽之中不免微显苍桑,想必应是一间千年古刹。”安置好山脚下马车后,跟着追上山的林护主闻言回道:“三姑娘所言极是。这武光寺自前朝便一直在,到底历经了几朝几代,或有几百年的历史,至今无人能知之甚详,就连史官亦是一知半解,只知这武光寺历史悠久,乃极为灵验之宝刹。”白青亭点头,又听得白蓝依站于她身侧道:“林护主说得没错,这因着极其灵验,香火鼎盛,这武光寺方历经数百年仍屹立不倒。”白青亭忽想起白橙玉说年前便来过,她侧过脸问站于她另一侧的白橙玉:“玉儿,年前你与母亲、大姐来寺里时,求的是什么”白橙玉本在暗底里瞪着突然凑过来搭话的白蓝依,此刻被白青亭问了个措手不及,竟是本能反应地脱口而出:“我求三姐快些归家”说出来后,白橙玉抬眼便见白青亭眼底满满的暖笑,她忙低乎垂目,竟是有些不好意思。林护头见三姑娘与八姑娘同胞姐妹情深,不禁也笑了:“如此,八姑娘果真如愿了”白蓝依则更温和地看着白橙玉,虽然她自上前搭话便感觉到了白橙玉的敌意,但她自来对白橙玉敌视不起来,一是因着白青亭的干系,二便是因着白橙玉看似娇纵蛮横却难得待人真诚的小女孩心性。“可不是,这武光寺里的佛祖菩萨还真是灵验得不得了”白青亭说着,便笑着十分亲妮地牵起白橙玉的手往武光寺大门走去。她心里很高兴,一直都知晓白橙玉这小丫头喜欢沾她这个三姐,可她却未想过这小丫头竟是这般盼着她归家的寺里古朴大气,殿宇宏伟磅礴,殿中宝象庄严,壁画栩栩如生,香火缭绕殿梁,所经之处无一不是雕梁画栋、精美绝伦,其别具深意的鬼斧神工更是令人肃然起敬。似是被情郎戳中了芳心的白橙玉羞答答地任白青亭牵着走,直走入寺里拜了佛祖菩萨,众姑娘皆求了姻缘签之后,白橙玉方有些晃过神来,盯着白青亭又拉着她去解签的手,她心中好欢喜,欢喜得竟有些不真实。因着到寺里时是在午后,白青亭惋惜着没能即时听到那寺庙中特有的晨钟暮鼓。在闪神的当会,白橙玉偷偷抽走自已的姻缘签,然后趁着白青亭不解之时,她便红着脸跑开了,看得她不解之余又微觉莫名奇妙。白青亭求的姻缘签乃上上签,至于白橙玉的姻缘签她还未看便让其抽走了,不过她倒也不好奇。毕竟十五的年岁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未成年小女孩而已,在她看来,这姻缘签实在是求得过早了。在佛堂里解签的案前坐下,她将姻缘签递给案后端坐着的老和尚,他须发银白,一脸慈眉善目,一望便令人心生好感。老和尚接过白青亭的姻缘签便解了起来,白青亭听得晕呼呼的,终归她是听懂了一个中心意思、第二百零五章白猫鲜尸1姻缘天注定,乃苦尽甘来之上上签姑娘们各求得了姻缘签,也各自去佛堂案前给老和尚解签,其中到底是求得几支好签,有没有求得坏签,白青亭皆统统不晓得。她们遮掩得有如珍宝一般,她也没兴趣去打听。至于她自已姻缘的上上签,姻缘天注定她信,可苦尽甘来是什么鬼暮鼓刚敲响,白府姑娘们便在寺里用了斋饭,用完后各自散去寻乐。白青亭用好晚膳后,便让小七留在寺里为她安排的斋院厢房里守着,小二随着她去找了武光寺的住持去下棋,当她见到这个年轻主持和尚之时,其年岁之轻与相貌之俊俏皆见令她惊了好一会。主持和尚也就二十出头的年岁,见着她时满面春风般的笑容,轻念了一声阿呢陀佛之后,便摆开了棋盘:“施主,请。”白青亭在他的对座盘膝坐下:“大师,请。”小二随立一旁,静若无人。撕杀三盘,一败一和一胜,她不甚满意,却也觉得无可厚非。主持和尚棋艺高超,丝毫不在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明天晴之下,可惜她只记得这黑白子棋的下法,许多明天晴原有的下棋技艺已然全忘了,所幸她也有她的战术,与主持和尚打了个平局。“施主棋艺生疏,可是以前未曾下过”主持和尚问道,嘴角抿着一抹极淡的笑。“学过,亦下过,只是近数月来不曾有过闲瑕,棋艺不免生疏了些,今夜倒让大师笑话了。”白青亭如是道,她心平气和,并不为未胜住持和尚而有所失。“施主过谦了施主棋艺虽是有所生疏,但其手法战术却是我前所未见之凌厉。”住持和尚含笑道,“第一局。如若不是施主尚生疏于棋子之走法,略为被动,我占不了一胜之便宜;第二局,施主已将棋子之行走熟记于心。与我对阵已微显其凌厉之风,这一局我险险便要败于施主手下;第三局,施主大观全局,反被动为主动,招招杀气腾腾。围围必无漏网之鱼,我连连阵退节节败北,已是定局。”“大师缪赞了,倘若不是大师悲慈为怀,数处让我死里逃生,最后一局我未必可胜了大师。”白青亭说的是实话,主持和尚棋艺精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