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个满满当当。小七跪着悄悄问小二:“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小二嘴角一弯浅笑着,并不作答。小七撇撇嘴,不满之余却是不敢再问。与君子恒并排跪于最前头的白青亭也有点纳闷,此等大阵仗莫非是皇帝终于看她不过眼,给她下个凌迟的旨意来了她狐疑地瞧一瞧身侧的君子恒,他满面恭恭敬敬,并无异样。她不觉放下心来,这般看来她应不会有何性命之忧,毕竟这家伙可是不会看着她送死的。安下心后,白青亭也恭恭敬敬地跪着,等着刘德海宣读圣旨。、第一百五十二章赐婚“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理寺卿君子恒与代诏女官白青亭甚得朕心,二人郎才女貌,情投意合,乃天作之合。今朕特此下昭赐婚于二人,着择日成婚”白青亭懵了。这什么情况宣完旨,刘德海又道:“白代诏,陛下圣恩,除这赐婚的旨意外,陛下还令咱家给你传个口谕:即时起,你不必再留于宫中任职代诏女官一职,年后便可出宫回海宁府中元县家中好好准备待嫁”白青亭更懵了。回家还是回海宁府元县白家周边一片祥瑞,欢天喜地的声音灌满她整个听觉。有恭喜她的,也有恭喜君子恒的,更有合着恭喜二人的。嚷成一团的喜庆声闹成一片,在她左耳进右耳出,她脑袋里的小蜜蜂发出嗡嗡声的频率在迅速飙高。除了嗡嗡声之外,旁的声音她越来越听不清,直到完全听不见她想起小三那日的话:“此事,还是由公子亲口告知白代诏为好。”她想起君子恒那混蛋的话:“晚些,你自然知晓。”白青亭的思绪乱成麻花,一脑袋的浆糊粘得她发晕。在一阵强烈摇晃之下,她稍回了魂,双耳大开,总算听见近在身侧的声音,看着周身被众女将包围的情景,为何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白青亭疑惑兼神智稍回之下,众女将开始叨叨絮絮。吕司记说:“姐姐,君大人乃当朝栋梁,实为难得的良人,秋之恭喜姐姐”良人她哭笑不得。秦采女说:“姐姐,君大人相貌俊美,身姿卓越,身居高位,今后必定青云直上,官途不可限量”官途她更喜欢钱途好不好方女史说:“青亭。君大人品性端正,温文尔雅,最难能可贵的是,君大人是真心待你你生死一线之时。是君大人拼了命救你,不惜跪求陛下开国库取整个天朝仅有的千年雪莲此等珍药,又言明如若救你不回,君大人必以死谢罪”以死谢罪她的心跳得有点快。在旁的白瑶光接着说道:“若非君大人执意以命相抵,与你生死与共。陛下怎会轻易拿出连陛下自已都不舍得轻易入药的千年雪莲来救你性命青亭,君大人值得你一生托付”以命相抵,生死与共值得一生托付她的心动摇得很厉害。刘德海说:“蜻蜒儿,旁的咱家便不说了,君大人对你情深不移,大家有目共睹。陛下也是因此方会取出千年雪莲此等珍药,更应了君大人死与你同穴生与你同寝之诺。无论生死,陛下皆会为你与君大人赐婚”死同穴,生同寝。她死,他真的也不活了么小三说:“白代诏。你都不知道为你拔箭那会,那血喷了公子一脸一手,之后你又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公子日夜守着,日不安夜不寐公子说,如若你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他会抱着你拜天地拜高堂入洞房,君家主母除了你再无他人”拜天地拜高堂入洞房即便抱着的只是她冰冷的尸体白青亭不觉看向君子恒,不料正对上他柔腻的眼眸。她吓一跳。迅速又转了回来,脸开始发热小二说:“姑娘,属下自知早已是姑娘的人,可属下也要说一句:小三所言句句是真。公子是真心待姑娘的”小七也来凑热闹:“就是就是这点我也可以证明哦”白青亭扶额。小七,你可以不来捣乱么待众人退去,只余她与君子恒二人各坐一方,白青亭觉得气氛有些窒息中,有些不自然,温度还有些高。她呼出的二氧化碳似乎都能在瞬间凝结成毒。令她的呼吸急促不休,心跳亦如舞动大鼓的鼓声般轰轰作响。“是否觉得太突然了”坐于一旁圈椅中的君子恒忽而问道。“是”白青亭一个激灵。应完她方后知后觉,她应得太大声了,不由垂眉敛目不敢看他。君子恒倒是笑意愈发深了,只觉得她实在是可爱至极,连害羞的模样都这般诱人他轻道:“我早与你说过,我会求陛下赐婚。”“说过”这回白青亭应得有些无力。他是说过,可未曾说过他竟会在那等生死关头去求皇帝赐婚啊也不想想,君家在他这一代只余他一脉单传,怎能那般轻言生死君家世代执掌太医院,在皇帝眼中的份量只重不轻,皇帝就算看在君院首与君太医的面上,皇帝也不能真让他去死啊既然不能让他去死,那她就必须活,皇帝还能有不答应开国库取雪莲之余地么这是隐隐的威挟这是赤裸裸的拼忠心有木有此后,君家即便是灭族,也得为皇帝作牛作马,为龙氏皇族世世代代死而后已白青亭默默在心里咆哮,眼角时不时偷瞄了君子恒几下。最后一下,好死不死与他笑眯眯的眼眸又给撞个正着。触电般缩回,她暗骂自已一句没用“咳咳”坐直了腰清下喉咙,白青亭决定与他好好谈下人生:“陛下准我出宫回家,年后我就得回海宁府中元县了,至于婚期”“你是不想太早成亲”君子恒幽幽说道,细听有些微凉。可惜此刻迫切想听到这句话的白青亭并未察觉,她只忙着重重点头,心中暗赞君子恒。聪明人就这好处,话才说到一半都还未明确点明,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也知道,这嫁人么,我是头一回”“嗯,这娶妻,我也是头一遭”白青亭默。君子恒随着默。只是明净中带着犀利的眼眸不要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白青亭觉得那默的境界就更好了。趴在正堂外窗台边听墙角的四个小字辈们差些一个众倒,这对话怎么听怎么怪,谁嫁人娶妻会有那么多回的“呵呵那你我都得好好准备准备您说呢”白青亭干笑得很不自然。君子恒也一笑,笑得如沐春风:“是得好好准备准备,你确定你真到了海宁府中元县白家,你认得白家人”、第一百五十三章离宫靠完全话题终结者有木有白青亭被噎得完全说不出半个字来,她还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窗外小字辈们也陷入深思,这个问题他们也未想过,果然还是公子思虑周全“至于婚事”君子恒顿了下,急得白青亭的耳朵伸个老长,他方缓缓说道:“不急。”不急太好了白青亭暗松了好几口大气,笑容都美了几分。君子恒撇开眼,眼帘下明净的眼眸渐渐暗沉。窗外小字辈们则面面相觑,公子不是想成亲想得不得了么怎么这会说不急莫非因着姑娘不想太快成亲,于是公子以退为进了小一、小二、小三、小七纷纷点头,绝对是这样的此后离宫,吕秋之、白瑶光、方女史、秦采女、及小琪子等人送她到宫门外,皆是一副不舍的模样,弄得白青亭也有些伤感,终归相处也有些时日了。小琪子自已送别,亦是代刘德海来送:“刘总管说了,往后虽是隔得远了,但只要是有需要相帮之处,白代诏姐姐只管托人稍口信来。”“刘总管有心了,还请小琪子代我谢谢刘总管。”白青亭笑道,“还有,往后可莫再称我为白代诏,如今乾龙宫的代诏女官可是秋之了”“这不唤习惯了么”小琪子不好意思地挠头笑道。她被撤下代诏女官一职之后,吕司记便被提了上来升为代诏女官,这一点她不惊讶,之前她不在之时,吕司记已替代她办理代诏女官之事务多时。她一走,刘德海便向皇帝提议由吕司记顶上代诏女官一职,毫无意外地皇帝当场便颔首同意。吕秋之从司记升为代诏女官之后,因着白青亭将白瑶光托付于她,白瑶光在乾龙宫侍候也有一些时日,她见之举止端庄。行事进退有度,也是个有主意的,她便升了白瑶光为她原来之职。如此,吕司记成了吕代诏。白瑶光亦从白采女成了白司记。白青亭一人退位离宫,倒是有两人升官加薪,她觉得这是件可喜可贺之事。但这两个当事人送她离宫之时,却是愁云惨淡,看得她以为谁欺负这两人了。白青亭当下便笑问:“你们两个如今可都齐齐升了职加了奉禄。怎么都一副谁抢了你们几百万两的样子来,笑一个给爷瞧瞧”君子恒庞溺地听着她这副无赖加地痞的流氓语调,站于她身侧安安静静地做一名美男子。方女史轻拍下白青亭,道:“好了你这丫头还有是因为舍不得你么你呀尽耍嘴皮子”说着说着,方女史自已也伤感了,眼泪直掉。“怎么了大姐姐可是心疾又犯了”白青亭紧张起来,连扯着身侧的神医君子恒:“快你给大姐姐瞧瞧”君子恒无奈道:“你且安下心来,方女史无事,只是与吕代诏、白司记一般不舍得你罢了。”关心则乱,他向来知晓方女史对她而言是不同于他人的存在。方女史小小的一个动静。便能让她向来胆大冷静的情绪波动如此之大,看来他还是低估了方女史对她的影响。“真的”白青亭紧盯着满面泪痕的方女史。方女史微微摇首:“无事,君大人说得对,我只是不舍得你离宫,不舍得你自此离我那般远,并非犯心疾。”白青亭紧张的弦这才松了下来,拉着方女史的手:“大姐姐,你可要切记凡事不可过于思虑,遇事不可过于焦急,但凡听到关于何人的任何消息。无论好坏,你皆要放宽心,莫再要犯了心疾大姐姐可记住了”“记住了记住了”方女史笑哭不得,“你这丫头都要快成唠唠叨叨的老婆子。好在君大人定然不嫌弃。”说着,方女史看了眼自始至终那一双美若月牙的黑眸未离过白青亭身上半刻的君子恒。白青亭不由也瞧了眼君子恒,对上他的笑眸她也笑了下以示友好,然后自以为很自然地飞快转开。吕秋之与白瑶光不禁噗嗤一声齐齐笑开,因白青亭离宫的离愁也淡了不少。白青亭暗自叹了口气,好吧造福人类方女史也不禁莞尔。瞧着君子恒那丈母娘的眼神是越看越满意。秦采女瞅着可怜的小眼神,说道:“姐姐,往后慧儿不在你身边,你照顾自已可要上点心,莫再这不要紧那不顾及的”“姐姐此去海宁府一路劳顿,到了中元县怕已过了年后上元节”吕秋之说道。“也不知陛下如何想的,竟然连让你在京都过个年都不准,非要你即刻起程回白家往后你一人,可要万事小心”白瑶光忧虑道。“怎会是一人只要回到白家,青亭的家人自都会照顾好青亭的”方女史不苟同白瑶光的话语。“对对对白司记姐姐失言了,姐姐哪里会独身一人”小琪子附和道,连连点头。白瑶光欲言又止,吕秋之另有所思。方女史与小琪子不明白白瑶光话中忧虑之事,白青亭却是十分明白,她道:“放心”她又不是吃素的,即便旁人死光了,她也不会死。终归是最后的离别,白青亭忍了秦采女滔滔不绝胜黄河的嘱咐,忍了随后四大女将接下来的轮番话别叨叨絮絮,絮絮叨叨。白青亭难以想象竟然有一日,她不过是离个宫回个家,竟然在宫门与四个女人一个太监话别了整整一个时辰有余“帮我照顾好方女史、白司记,慧儿虽不太聪明,却最会自我保命,我倒不担心,只是大姐姐与瑶光,就要有劳秋之多多照应了。”临走前,白青亭拉了吕秋之私下说道。“姐姐不说,我也自会照应,只是”吕秋之迟疑着。白青亭深知吕秋之向来最会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