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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这馊主意根本就是逃避。阿团飞快地抹了下眼角,胡诌八扯道:“不就是请个教养嬷嬷么,现代还有人专门去报模特培训班呢,就为了走路好看。不是有句话叫与其抱怨世界不如改变自己还是要改变世界先改变自己来着我应该考个女状元,嘿嘿,哦不对,应该学好规矩选秀进宫给皇帝吹枕头风”“瞎说什么”云氏一脸惊恐地捂住她的嘴,怒道:“宫里是人待的地方吗就你这样的,死八百回都不够人家算计的”说完自己也愣了,深深叹了口气,无奈承认道:“承平侯府的规矩,从老侯爷就没立起来,你如今已比旁的公侯家的姑娘松快不少了。”阿团飞快地抹了下眼角,强笑道:“阿娘你明明都知道的,就是心疼我心疼我憋得难受,只能在府里瞎折腾。”云氏咬着牙别过脸去,阿团趴到她膝上,声音轻轻的:“我不走,阿娘,我舍不得你。外头的天地再大,也没有你们重要。”独自从云氏屋里出来,阿团有些恹恹的。今日家塾休沐,郑晏跟着郑昂去看望摔伤了腿的沈先生了。四下兜了一圈,也没什么好玩的,信步走到抄手游廊随便捡了个地方一窝,红漆栏杆冷得像冰块,小蛇一样的寒风顺着袖口钻进来。从清早便起了雾,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阿团托着腮想,她近些日子是不是太任性了是因为她一直闹着要上街,还不肯学女红,云氏才觉得她委屈了云氏说得轻松,可她与郑叔茂之间本就因阿团生了嫌隙,先不说私底下悄悄给阿团议亲有多难,即便真成了,阿团如愿远嫁,郑叔茂可不懂什么叫追求自由,到时见阿团低嫁,他那气还不得全撒到云氏头上。云氏真是,半点不为自己考虑。眼角瞄到天井里有人四下张望,阿团抓着栏杆半跪在游廊座椅上直起背,就见那人脚下趔趄了一下,陡然加速,急匆匆地冲她跑过来,近了才看清,原来是画屏。“小祖宗,您这是又闹什么呢怎么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画屏扑上来将阿团牢牢搂进怀里,捧起她冰凉的小手一边呵气一边揉搓,抱怨道:“您怎么也不等等奴婢,自个儿就走了刚才奴婢回西厢,没见着您回来,可吓坏了。窦妈妈险些要揭下奴婢一层皮来”阿团逞强道:“我就是随便走走,穿得厚,不冷。”没说完,就打了个喷嚏。画屏立刻要扒了外头的棉袄给阿团披上,阿团赶紧捉住她的手。笑话,她身上好歹还披着斗篷,画屏就这一件袄,脱了岂不是要冻死忙道:“好了好了,你别脱,咱们回屋吧。”一回西厢,银烛立刻张罗着熬姜汤,递上南瓜形的铜胎手炉给阿团抱着,再叫人去云氏那边说一声,姑娘找回来了,顺便把散去外头找人的丫鬟婆子们叫回来。窦妈妈听说是在廊下找到阿团的,心头突突直跳,直觉有事。画屏透过窗缝望了望外面,絮叨起来:“姑娘您坐那儿干什么呢若是想赏梅,吩咐奴婢折几枝开得好的插花瓶里看不好吗”“不是,我就是随便走走。”阿团含含糊糊地答了一句。“外头多冷啊,您便是想出去坐坐,也不能在游廊里啊,那儿没遮没挡的,风不全灌进来了”画屏半跪在脚踏上,脱下阿团脚上的鹿皮小靴,续道:“您要是实在想出去,不如去前院荷塘边上的菡萏亭吧,周围搭上厚棉帘子,里头多拿两个火盆进去熏热了,也不是多冷,地上铺绒毯,石凳上再摆上坐垫”阿团听得头晕,一径摆手道:“得了,别折腾了,我就是一时兴起。”画屏张口还要说些什么,被窦妈妈支出去了。阿团猜到窦妈妈要问,先开口道:“阿爹想给我找个教养嬷嬷。”窦妈妈顿时松了口气,坐在榻边的绣墩上道:“这是好事。”怕阿团心里头不舒坦,温言劝道:“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旁人家里也这样的。姑娘学一学规矩礼仪,往后出门交际才不叫人笑话。”“出门交际啊”阿团一条腿屈膝踩在榻上,另一条腿悬空前后晃着,懒洋洋地托着腮,兴致缺缺地道:“可阿娘出门从来不带我。”窦妈妈看得眼疼,等教养嬷嬷来了,单团姐儿这个坐姿就能把人气死。一边不动声色地将阿团的脚放下来,一边跟她说着话:“姑娘这是还没到年纪呢,公侯伯府上的姐儿都金贵,哪个不是拘在家里学足了规矩才带出去,免得叫外头眼尖的夫人挑出刺,拿来说嘴。”憋不住多劝了一句:“姑娘从前骄纵些就罢了,待教养嬷嬷来了,可不能再这样拧着来了。”这话说起来有些僭越了,若不是看明白了阿团的脾气,她是断然不敢出口的。原先教导璧姐儿的嬷嬷年纪大了,据说已经回老家养老去了,也不知这回会请个什么样儿的人来。不过窦妈妈估计,请来教团姐儿的也当是从宫里退出来的老宫女。那样的人,本就不是奴籍,对上京也熟,为着教养各家的姑娘们,惯常出入世家望族。若从教养嬷嬷口中流出去一两句不好,团姐儿的名声不是黑了吗阿团勾起嘴角“嘁”了一声,不屑道:“做戏嘛,谁不会呢”待云氏松了口,郑叔茂雷厉风行,不到一个月便定下了人选。前一晚将阿团叫来,直道也不要她特意拿出时间来学,该去家塾还去家塾,只叫那嬷嬷跟在身边,随时纠正她的一言一行。这不是比拿出时间来学还要命么,连个下课的时间都没有阿团故意摊在榻上哀嚎,拉着郑叔茂的袖口打滚装可怜。郑叔茂狠下心将她的手拂开,拿出前辈们当榜样,教育道:“远的不说,瞧你上头三个姐姐,哪个也不像你似的,一笑恨不得把一口牙全呲出来瞧你娘,是不是连用饭的时候都文雅大方”云氏羞恼地大声咳嗽了两声,郑叔茂立马闭嘴,绷着脸若无其事端起茶盏。既然阿团不肯低嫁远嫁,如无意外,这辈子是离不开上京的望族圈子了。嫁人就是她需要为之奋斗的事业,那么规矩礼数必须要学,不止学,还要学好,好到令人交口称赞。云氏也板起脸,严肃道:“这回请来的嬷嬷是尚仪局的女官,之前已在各公侯伯府教养过好多位姑娘了,你把脾气收一收,用心跟嬷嬷学规矩,不许胡闹。学好了,对你有益处的。”阿团听了,忽然灵光一现,这是不是有点像考驾照都是花钱买骂嘛郑叔茂不晓得她早下定决心要学,这会儿根本是在装委屈要好处。瞧她耷拉着耳朵蔫蔫的样子,到底不忍心,抛出个甜枣,许诺道:“若是嬷嬷也夸,待天气暖和了,就带你出去踏青。”“阿爹你真好”阿团跳起来,这会儿也不嫌胡子扎人了,欢天喜地地搂着郑叔茂的脖子直蹭。随口问了一句:“嬷嬷怎么称呼呢”郑叔茂见她肯配合,很是欣慰地点点头,笑道:“这位嬷嬷是桃溪容氏的旁支,你唤她容嬷嬷便是了。”容、容、容嬷嬷阿团啪嗒一下跪在榻上,两眼发直,半天回不过神。呜呜呜,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第四十章所谓白往黑归云二月手里的花皮球掉在地上,哒哒哒地跳远了。立在她面前的阿团身穿暗银刺绣的浅蓝绫罗长裙,裙腰以绢条系住,上身是淡粉色的对襟短襦,胸前绣着折枝玉兰花,头上梳了两个小圆鬏,上面缠着一圈珍珠串。抿着嘴对她浅浅一笑,福身行礼:“见过舅母、表姐。”“你”云二月一时竟不敢上前,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你脑子烧坏了”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阿团心里气得咬手绢,面上照旧笑不露齿,小心地抬起手,免得腕上的镯子碰出响声,挽起云二月的手臂,将她往屋里引:“表姐远道而来,来我屋里坐坐吧,我那儿有上好的大红袍和梅花酥。”云二月干笑道:“呵呵,不远不远,不就隔着几条街吗哎,等会儿,我的皮球”她把胳膊从阿团手中挣出来,跑过去将花皮球捡起来,这原是带来和阿团一起玩的,这会儿却不肯了。云二月缩回薛氏的椅子后面,只露出一双瞪得溜圆的眼睛,怪叫道:“我不和你玩了,你被妖精附体了”阿团在原地僵了片刻,唇畔含笑,轻柔地将垂下来的发丝拨到耳后,低眉敛目地在云氏下首斜签着身子坐下,虽然人小腿短,姿态有些走形,但还是看得出下过苦功的。语调轻柔婉转:“还是表姐想得周到,我们该在这里陪长辈们说说话的。”云二月的指甲在椅背上挠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云氏憋笑不已,主动道:“弟妹不是外人,不用这么多人伺候,觅松你领人下去吧。容嬷嬷也下去歇歇吧。”云二月这才发现,阿团身后立着个没见过的倒瓜子脸嬷嬷,细眉细眼,外面罩着一件赭石色的团花长比甲,与其他仆妇丫鬟身上石青色制式的衣裳不同。只见那嬷嬷含笑应下,躬身在丫鬟们之前退出去,虽然长相有些差强人意,但笑不露齿,行不摆裙,走路的样子十分好看。薛氏此前已知晓云氏夫妇给团姐儿请了个教养嬷嬷来,却没想到团姐儿的改变如此之大,不免夸赞道:“团姐儿真是大了,越来越娴雅了。”话音未落,就见方才腰背挺直的阿团忽然像一丛被雪压弯了腰的竹子似的塌下背来,一瞬间又恢复到了先前没骨头的模样,摊在官帽椅中哀嚎:“哎呀,可累死我啦,腰好疼背也疼”觍着脸朝薛氏笑道:“我知道舅母不是外人,舅母可千万别嫌弃我。”薛氏才夸完就见她原形毕露了,忍笑啐道:“你这皮猴这是装给谁看呢”“给容嬷嬷看啊。”阿团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伸头见守在门外的画屏冲她比了个手势,安心地继续趴回来,叹道:“容嬷嬷好可怕,虽然没有绣花针,但架不住人家会念紧箍咒啊”“什么跟什么啊”云二月从薛氏身后慢慢走出来,嫌弃地打量着阿团,翻了个白眼,道:“我还当你能装一天呢,啧,白瞎了这一身秀气的衣裳。”“好哇,你故意拆台的是吧”阿团踩着凳子站起来,云氏虎着脸凶道:“下来忘了嬷嬷怎么教的了是不是慎独慎独”阿团穿着绊脚的长裙,不敢直接跳下地,扶着椅面慢慢滑下来,仗着容嬷嬷不在跟前,贫嘴道:“哪儿就独了,不是还有您和舅母还有表姐在嘛。再说了,君子坦荡荡,我这叫率真,叫赤子之心。”云氏嗤笑:“有胆子对你爹也这样说啊。”阿团嘿嘿笑,两手一摊,眨巴着眼睛无辜道:“没法子,世人愚昧,白往黑归,阿爹也只管表面上的规矩,看不到我温柔如水的内心嘛。”薛氏每回见阿团,都被逗得直乐。云氏将两个姑娘打发出去玩:“快别在这儿贫了,去前院找你哥哥们玩去吧。表哥、表姐难得来一趟,你可不许使小性子闹别扭。”“阿娘放心,我晓得。”阿团一瞬间端起架子,微笑着过来牵云二月的手,云二月真被她这番做派闹得发毛,眼神怪怪地从上到下打量了她好几遍,几乎同手同脚地随她出去。薛氏见两人走远了,偏头笑道:“我听说容嬷嬷是个会教的,也不用罚站禁食,便能将规矩教透了。”云氏微微变了脸色,摆摆手,心疼道:“容嬷嬷手段也不少,刚来第一天就叫团姐儿绑脚走路,亏得团姐儿忍下了。”这也是姑娘们练行走时常用的法子,两足间系一根半尺长的红绳,步幅不超半尺,鞋尖不出裙摆,莲步轻移,袅袅婷婷。薛氏倒是奇怪,阿团那样跳脱又急躁的性子,居然肯耐下性子,这样慢吞吞地走路。“别看团姐儿镇日胡闹,其实心里清楚着呢。”云氏如天底下所有的母亲一样,一提到儿女,芝麻大的小事也能高兴地说上一年,又骄傲又欣慰地向薛氏炫耀:“容嬷嬷罚她抄女戒,她便以家塾里的功课多搪塞过去;可教她仪态,她便言听计从,光一个喝汤的动作,便练了好几天,重复那么多次,也不见她烦。如今乖顺地连容嬷嬷也夸呢。”顿了顿,又问道:“二月也满七岁了,要不要一起过来跟着学一学容嬷嬷虽然法子不少,可有我和老爷看着,体罚是断断没有的,虽然团姐儿偶尔抱怨,被容嬷嬷念得头痛,可成果也是不错的。”薛氏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推辞了。女子这一生真正舒坦的也不过就是做姑娘时的十来年,待人接物时懂事明理便够了,早早拿规矩那一套把自个儿捆个结实,何苦来哉。转而和云氏说起别的事情来:“不着急,横竖也认识几个字了,先叫她跟我学学女红针凿罢。倒是另一桩事”前院里,阿团倒真像转了性似的,安安静静地坐在亭中吃茶,边上燃着熏炉,桌上诱人的蜜饯、芝麻糖和杏仁酥,她竟也忍得住一块不碰。她吃点心时总是掉渣,今天偷个懒,不想练,便干脆不吃了。石桌另一边的云二月都快憋死了,看着郑晏一块接一块地拿糖吃,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急道:“阿晏,你、你快瞧瞧阿团啊,你没觉得有问题吗”郑晏一口吞下嘴里半化的糖,随手拿过阿团面前的杯子灌了杯茶润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望着云二月,平静道:“怎么了”“阿团都不好玩了啊”云二月偷偷瞄了一眼远远立在亭子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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