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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了,和你大哥哥、三哥哥一道安安心心读书,免得在大营里风吹日晒。”阿团伶俐地接上:“好久没见大哥哥和三哥哥了”云氏便道:“你三婶拘得紧,打算过两年让你大哥哥下场考童试呢,自然没时间陪你玩。”哦,懂了,大哥是三房的。庶出的三爷成亲早,简直像和二爷郑叔茂飙着生,第三代里的四个男孩都是这两房出来的,二房的昂哥儿和晏哥儿在堂兄弟里一个行二,一个行四。而大房全是姑娘。阿团和晏哥儿生在年尾,到腊月才真正满三岁,是府中最小的两个,上头还有三个姐姐,前两个出自大房,三姑娘则是三房嫡女,只比阿团大两岁。转眼到了黄昏,云氏打发人去厢房叫那爷仨起床,自己也开始梳妆打扮。阿团扒拉扒拉自己的头发,才到肩膀下面一点点,软塌塌的,微微发黄,也不知是不是胎发,好像古时候还有制胎毛笔的胡思乱想的时候,迎春握着一枚通体黝黑的牛角梳靠过来,给阿团编了两个小辫子,用红头绳结尾,两边各缀了一个小银铃和两颗玛瑙珠子,一动就叮叮当当响。云氏换了一身石榴红绣缠枝玉兰花交领长身袄,从膝盖起露出一截雪缎云纹百褶裙,乌油油的头发盘成一个侧拧的随云髻,鬓边插了一枚金托底红宝石牡丹花样的珠钗。自然而然地从妆凳上起身,平展两臂,由着探雨半跪在她身前整理裙裾。这个陌生的皮囊年轻漂亮得令人心惊,而团妈竟像上过穿越培训班似的,以极其恐怖的速度适应了古香古色的博物馆生活。云氏过来抱阿团的时候,阿团不自觉地缩了一下。窦妈妈见状,立刻微笑着上前隔开两人:“夫人,酉时已经到了,想来正院也快要开席了。”窦妈妈一冒出来,阿团就不愿意了,就算身上披的皮换了一张,那也是她亲妈于是半个身子探出炕沿,绕开窦妈妈扯住云氏的袖子摇啊摇:“阿娘你去哪儿不带我吗”云氏生怕她一头栽下来,连忙抱住她,这回阿团倒是不抗拒了。云氏无奈道:“你爹刚回来,晚上要在老夫人那儿开宴,给你爹接风洗尘啊。”阿团听她一口一个“你爹”,心里别扭得不得了,不满道:“那我呢为什么不让我去”云氏板起脸:“风寒好利索之前,哪儿也别想去”不就是还有点小咳嗽,流小鼻涕嘛。阿团嘴巴高高地撅起来,可也知道这时代缺医少药,染了风寒夭折的小孩子不在少数。不敢再央求,手指在软垫上抠来抠去,转而迁怒地瞪了迎春一眼,不出门编什么小辫,害她白兴奋。自以为体察上意五颗星的优秀员工迎春一脸无辜,那还不是您玩头发玩得那么欢,人家以为您想编嘛。阿团哼哼唧唧地搂着云氏不撒手,云氏心里酸软一片,反搂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阿团乖,妈妈要去上夜班啊。”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把小哥哥留给你玩啊。”阿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娘亲,您忘了那小子惊人的破坏力了是吗纠缠了盏茶时间,郑叔茂夫妇两个领着大儿子赴宴去了,阿团被裹成个皮厚馅少的包子抱到东厢去找郑晏。阿团多少年没被人抱着走来走去了,坐在窦妈妈怀里忍不住挺胸收腹,尽量远离窦妈妈波涛汹涌的大胸脯,但又怕被摔了,小爪子不自觉地紧紧扒着窦妈妈的前臂。窦妈妈只当阿团同她相处时日少,才不够亲近,脚底下只得走得更稳更慢。饶是如此,一进东厢的门阿团便挣扎着要下地。东厢也是一样的三间屋,没有耳房,相当于南北对称的两室一厅,小哥俩正好一人睡一边。郑晏披散着头发,正可怜巴巴地摊在四方榻上,一个姓李的奶娘坐在榻前一个大理石面的乌木如意小圆墩上,小心翼翼地给他抹着药膏。窦妈妈扎着手严阵以待,决心亲自盯着两个小孩。郑晏在她心中已被列为地雷二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属于需要监管的高危分子。阿团吧嗒吧嗒跑过去,一点不见外地踢了鞋蹭上榻。郑晏抬手就捉住了她发梢上挂着的小铃铛,狠狠扯了一下:“都怪你,害我挨打。”阿团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恶狠狠道:“不许揪我头发”难道这熊孩子还是个有心计的明明下午还笑得心无芥蒂。却见李妈妈目光频闪,急急地说:“可、可不好说这话”阿团见了麻麻,既不想家也不思亲了,高兴地简直想跑到街上唱山歌。骤然轻松,玩心便跟着上来了,一抬头泪莹于睫:“我都被你吓死了,你居然还怪我”这两个不对盘的小祖宗,三句话就开闹啊。窦妈妈上前搂过阿团柔声哄劝,阿团趴在窦妈妈怀里嘤嘤嘤假哭。郑晏拨开李妈妈上药的手,翻身爬起来,争辩道:“要不是那个端药的婆子闯进来,我也不会摔倒你怎么不怪她”说完又看了李妈妈一眼。窦妈妈看出端倪,眉头一皱,拿眼刀子将李妈妈狠狠刮了一遍,李妈妈不知为何竟似有些怕窦妈妈,畏惧地放下药膏站起身来。窦妈妈将团姐儿放到四方榻的另一边,拉过小圆墩,温和地望着郑晏,道:“晏哥儿可还记得老侯爷白天怎么说的吗”郑晏一头扎进被子里,用身体语言表明其不耐烦程度,反正他就记得什么纸啊字的。阿团倒是记得,老侯爷让他有点自知之明,少逞能但理论上,阿团的文化水平应该和郑晏半斤八两,都是小文盲,于是小小地撇了下嘴,并不敢抢答。窦妈妈接着说:“老侯爷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这句话出自老子的道德经,哥儿尚未开蒙,不明白也是常理。”哦哦,看不出来窦妈妈文学素养这么高啊,阿团不自觉地爬过来跟着听,郑晏还埋在被子里没注意她,窦妈妈笑看了她一眼,也没什么表示。“听说晏哥儿如今在大营,已经提得起三斗的石锁了。这可真是了不起,同龄的小儿中,还没听过谁有晏哥儿这般能耐。”窦妈妈两句话便说得郑晏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窦妈妈眼神赞赏有加,话锋却一转:“只是越是有大能者,越要谨慎,要稳妥,否则便会伤人伤己。”阿团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郑晏可能就是天生神力的那种人。斗是几斤不知道。但三岁小孩一般也有三十斤了吧,反正她三岁的时候可扛不动三十斤的大米。“晏哥儿知道团姐儿有多重吗”郑晏瞅了阿团一眼:“比石锁沉。”窦妈妈又问:“那晏哥儿啊,白天抱团姐儿之前,知道团姐儿这么重吗”郑晏摇头。“抱着团姐儿吃力吗”郑晏点头。一个沉一个重,啪啪拍到阿团脸上。作为上辈子微胖星居民,阿团捂着胸口,表示略心塞。“老侯爷的意思,是叫哥儿懂得量力而行。若是哥儿的力气更大一些,便能抱得稳团姐儿,不会与人相撞之下脱了手;若是哥儿了解自个儿的力气抱不稳团姐儿,便不会逞强将团姐儿抱出去。”窦妈妈从迎春手里端着茶壶,给两个润瓷浮纹茶碗里都续上水,一杯递给郑晏,一杯递给阿团,苦口婆心道:“晏哥儿啊,老婆子托个大,再多废话几句。咱们吃了挂落总要明白个为什么。二爷打您,是教导您。老侯爷、二爷、二夫人都盼着哥儿成熟懂事,和兄妹友爱和睦。您不想想这其中的缘由,反而口口声声怨怪团姐儿,不是寒了长辈们的心吗”第六章所谓心甘情愿窦妈妈话说得很慢,深入浅出,和和气气的,不知不觉就让人听到心里去。阿团拍着巴掌,狗腿赞道:“妈妈说得对,妈妈说得真好”郑晏气呼呼地蹬了她一脚,道:“你听得懂吗”却不小心牵扯到自己的瘀伤,疼得直吸凉气。阿团听到窦妈妈刚才那句“友爱和睦”,倒真的有点拿郑晏当兄弟看了,笑嘻嘻地爬过去,主动示好道:“哎,我给你上药吧”郑晏想了想,噘着嘴重新趴回去,不满道:“你要叫我哥哥。”“哦,哥哥。”阿团随口敷衍了一声,她没皮没脸惯了,上小学时还曾经为了学折纸鹤,管低她两级的女孩子叫姐姐,眼下也并没有觉得管一个三岁小儿叫哥哥有什么丢脸的。探身拿起榻前小几上的药膏细看,闻起来有点像牙膏,在罐中是黑乎乎一团,挑出来看是乳液似的粘稠糊状,呈深铁锈红色。蚕宝宝一样又白又胖的三头身横在四方榻中央,郑晏青的主要是屁股,另外侧腰上还有一小块,想来是被郑昂踢的。阿团边涂边问:“这个药叫什么啊”“不知道,每回都抹这个。”郑晏被阿团手心中的药膏一碰,嘶嘶地抽冷气,却没哭没喊。窦妈妈便解释道:“这叫活血红玉膏,对消肿化瘀有奇效。”阿团点点头,这时迎春过来请示道:“妈妈,已是酉时,可要摆饭了”窦妈妈问过郑晏和阿团,便张罗着将饭菜摆在了临窗的炕几上。晚上摆得多是易克化的汤羹,两人各吃了一盏洒了核桃碎与花生碎的蛋奶羹,一份用半只剖开的冬笋盛的翡翠虾滑,若干小菜和小半个馒头。中间老夫人钱氏叫人来送过一盅参芷红枣炖乳鸽、一份竹筒鱼羊三鲜羹以示关心,背地里怎么想不知道,明面上钱氏的做法从来就叫人挑不出一点刺儿来。高汤里的鸽肉软滑细嫩,炖得骨头都酥了,阿团才吃了两口就叫窦妈妈拦了。就这样,窦妈妈还觉得阿团吃得太多,吩咐灶上加送一碟冰糖山楂糕。撤下炕几碗碟,阿团抱着肚子歪在迎枕上,遗憾手机不在,这会儿正适合追文的呀。古人郑晏就有规矩多了,他屁股还疼着,刚才是跪在软垫上吃饭的,吃完也不累,拉着阿团下地散步消食。两人就在东厢这一亩三分地,绕着中间的如意圆桌拉起磨来。郑晏同她一般高,一边走一边高高荡起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又恢复到了初见时兴高采烈地样子,问道:“妹妹,你看到我拿过去的小兔子了吗喜欢吗”“喜欢。”阿团眉开眼笑地回答:“我房里有个玉的,总怕它碎了。还是木雕的好,摔地上也不怕。你在哪里买的啊”“在录阳城。除了木头雕的,还有石头雕的,我见过一个石头的老鹰,这么大”郑晏连比带划,拍胸脯承诺道:“以后我带你去,那儿的摊主都认识我”前面戌时末才散席,郑叔茂领着妻儿步履匆匆返回山月居,一回来先打发了郑昂去睡。云氏解下厚斗篷走进东厢里屋,屋里烧过炕,还燃了熏笼,进去后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除了窦妈妈半坐在脚踏上,防止小主子们睡迷了滚下炕,其他嬷嬷丫鬟俱像一条条影子安静地贴墙站着,只有烛花啪啪爆响的声音。郑晏和阿团已经像太极八卦图似的躺在四方榻上,头脚相对睡着了。小孩子觉多,开始只是在炕上研究鲁班锁,后来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刺骨的夜风被窗格上厚实的纸缎挡在外面,阿团闭着眼咂咂嘴翻了个身。梦境中突兀地显示出一个平板板的方形画框,简笔画形象的妈妈拉着同样二次元的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那画框便如车窗玻璃一般,小学、中学、大学,依次从前方出现,而后逐步后退,最终消失在画框后虚无的雾气当中。是上一世吗阿团忽然就平静了。不同阶段认识的人有的不紧不慢地游走在她周围,有的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被父亲扛在肩上看烟花的邻居、受欺负之后搬出大哥哥的同学、手拉手一起去学芭蕾的小姐妹,形形的人物依次显示又消散。宽广的画框中央,始终只有母女二人彼此依偎搀扶,走过泥泞,跨过火堆,直到某一刻,眼前骤然漆黑。大幕落下再拉起,舞者仍在,舞台却不是原本的那一个了。依旧是年轻的妈妈拉着幼小的她,身边却多了扶着妈妈的肩的父亲和嬉笑打闹的两兄弟。如果人生的画框只能向前移动,除了重回原点,还有什么方法能补齐缺失的遗憾呢睡梦中的阿团满足地翘着唇角。如果穿越是神的意志,我愿做神忠实的信徒。阿团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淡金色的阳光刺破窗纸淌进屋里。昨晚她不小心在郑晏这边睡着了,云氏见了也没搬动她,叫李妈妈多拿了一床被子出来。她屋里的小丫鬟早早回屋取了衣裳鞋袜送到东厢,迎春见她醒来,便上前伺候她起床。阿团刚醒来还有点懵懵的,郑晏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迎春跪在脚踏上给她穿袜子。她倒是想自己穿来着,可那袜子长得像个套袖,松松垮垮的还有系带,她拿不准怎么穿,只好厚着脸皮装二级残废。穿好鞋袜,就有伺候洗漱的丫鬟们依次上前,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端着两个文件夹并排那么大的托盘站在迎春侧手边,迎春从托盘上端起一只绘斑竹的敞杯凑到阿团嘴边,阿团就着她的手吸了一口,另一个小丫鬟便将铜壶递上来。水略咸,阿团醒悟到可能是漱口用的青盐水,腮帮子鼓了两鼓,吐到铜壶里,偷眼看丫鬟们的反应,果然没什么特别的,应该是做对了。捧铜壶的小丫鬟随即退后三步,另一个捧铜盆的接上,盆里是兑好的温水,身后紧贴着一个抱大肚子铜壶的,估计壶里是热水。阿团自掬了一捧清水拂上脸颊,迎春立刻递上拧好的帕子,擦净水后上羊油,免得被风吹夋了手脸。阿团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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