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耳朵来了”说到这,李铭宇忽然眼睛一定,缓缓走到凌易的面前,说:“对了,先生,沿海雨水频繁,在几个月前,南疆地区连夜阴雨连绵,水灾爆发,江河决堤,农田淹没,房屋冲塌,千里沃土竟成一片泽国,可是朝廷到现在都没拨款修堤。长此以往,我们在沿海的生意也饱受风雨肆意,是否考虑拨款修堤引洪,囤水防旱,修建房屋”凌易环顾着大家,想了想,淡淡地说:“难得齐聚一起,那大家一起索性把所有的问题都说说吧”一时之间,大家众说纷纭王晴平站起来,眼神带有一丝隐约的馄饨诡异,看了大家一眼,说:“还有各位,由于裴虎杀了太子妃,朝廷已经下旨,命我们从今以后,以平时税收三倍的数目,上缴朝廷,以示惩戒”此时,凌易没有说话,只是无意地看了裴虎一眼,裴虎缓缓的低着头,没有说话,屋里瞬间蒙上一层淡淡的沉闷气氛顾长宏想了想说:“各位先生,茗庐商团秉上天旨意,运人间正道,是百姓的洪福,可商队屡遭袭击,有土匪盗贼,有朝廷士兵我们损失甚重,我设想,是否考虑专设一支强大卫队,这样既为我们的商队保驾护航又可以保护关外进入中原的个体商人,这能提高我们的交易范围”凌易仍然没有说话,只见他凝望着窗外,茫茫白雪之中,嬉戏的孩童脸上盛满那令他无比向往的幸福纯真的笑容,一时之间,一缕忧愁从他脸上匆匆掠过,似乎对大家所说的这些他事情他毫无兴趣,他看着窗外,神情迷惘是想起了久别的故里吗是想起永别的亲人么是啊为什么人总是在雪里更加旷远迷惘或许是因为雪白的大世界里,有太多梦想因为,有太多的梦想了,人就会迷茫一时之间,凌易似是进入梦乡大家奇怪地看着他,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先生”林虚竹缓缓走来,看了看他,轻轻地说:“大家在等你说话呢”“我听着呢你们都说说吧”凌易忽然回头,面色淡淡,目无表情,只是看着仲伯,问:“你觉得怎么样仲伯”一直没有说话的仲伯站起来,向来死守在他脸上那一股苦大仇深的表情宛如永远不醒的恶梦,一直没有消退,只见他神情严肃,说:“我同意铭宇先生的想法,支持长宏先生的建议。但是,我想我会坚决反对朝廷三倍税收的刻薄旨意”“哦”凌易缓缓地看着仲伯,微皱眉头,淡淡的问:“为什么”仲伯从座位上走出来,在大家面前慷慨激昂:说:“什么三倍税收这分明就是勒索,三倍税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全部的盈利,你们知道吗四年前我离开中原时,所到之处,都是一片荒凉,人狼共舞,然而现在,天下繁荣了,可是他们又作威作福,这些年来,他们对我们的勒索从来是毫不留情,他们正在把自己的子民变成自己的敌人,我当时就想过,我们必需强大,必需要一支卫队,也只有强大才能经受这种残忍凌辱,而强大,需要的是钱,我自觉朝廷是在故意削弱我们”“这可是圣旨啊”王晴平打断,缓缓站起,不以为然地瞟了仲伯一眼,说:“仲伯,你知道,我们只是微不足道的百姓,不管是什么理由,违抗朝廷旨意都不是一位子民理智的作法,你一定要清楚,这是公然抗旨”“子民笑话”仲伯打断,手袖一挥,情绪高涨,徘徊众人之间,振振有词:“有这样对待自己子民的吗我自觉我们已经不是他们的子民了,他们对自己的臣民除了搜刮和杀戮以外,豪无建树,任山河风雨肆意飘摇多年来,我们的呕心沥血,这就已经失去了一个子民的真正意义,失去了一个子民应该拥有的一切属性在我们披星戴月、经历波折地在各处奔忙各处之时,他们正在做什么他们正忙着想方设法如何对我们豪不留情;在我们耗尽一切心血为百姓谋得一方福址之时,他们正忙着谋划如何成就他们残酷的野心他们管过百姓吗我们几乎没体验到一个子民的幸福在江山风雨飘摇之时,他们却让我们去冥思苦想你们想一想,这些年我们做的哪一件事是一个子民该做的我们牺牲自己的青春和一个子民应得的快乐,把所有的关注与体验都交与了茫茫四海、危机四伏的辽远奔途这公平吗这样毫无人性的朝廷值得我们去托付吗这一切都因为我们太软弱了,我当然要抗旨,因为这是他们对自己子民的无视和残酷,对我们灵魂彻底的侮辱”仲伯脸上所流露出来的愤怒,让在坐的各位略感一丝如同窗外飘来冬日的寒意,一时之间,屋里顿时沉闷。凌易看了他一眼,面容突然挂上一缕莫名的哀愁,他心里明白,云宇茗庐驾驭如此庞大的财富,任何一种矛盾都有可能一触即发。他隐约感觉到,仲伯一直深藏内心不为人知的愤怒和冲动的个性,很可能牵引着云宇茗庐未来的命运。想着这些,凌易平静地说:“你知道吗仲伯,既然你对朝廷有着如此深刻的理解,那你为什么不想想,你如果决定这么做,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因为你的固执而再次沉沦,不仅仅是云宇茗庐,包括南华的人民,他们将会可能由于你的愤怒再次付出血的代价”说着便走到仲伯面前,语重心长:“你应该清楚,你们这些年辛苦的目的是什么”“付出血的代价”仲伯哼了一声,打断说:“你错了,先生,从二十年前开始,百姓就不断在流血,直至在你以琴音制服那一场战争为止,就已经演成白骨如山的惨变,这都是因为百姓没有坚强的意志和力量”说着,忽然转过身来,怒视着凌易,说:“先生,我很奇怪,你为什么那么害怕那么懦弱,难道你就忍心让我们的基业任人宰割吗”面对仲伯如此不瞒,凌易很是无奈,他缓缓走到窗前,遥望着恢弘天空底下如银的茫茫白雪,语气深沉地说:“我是懦弱的我恳请大家给我的懦弱予最宽大的包容,我很荣幸我如此的懦弱,它使我正确地认识到自己;它使我清醒,它使我清醒地意识到我自己的本能,它让我有勇气去承受世间一切的不如意,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死守着这样的懦弱所给我带来的平静”说完便走出去其实,这话已经表明了凌易的态度此时,仲伯脸上泛起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表情,可是他仍然不甘心,怒喊:“先生你为什么这样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凌易下意识地停下,环顾四周,此刻,压在冰雪底下的水声叮咚隐隐传来,他想了想,淡淡地说:“你听到了吗仲伯,这是茗庐脚下的鸿沟之水,你知道它为什么经历了无数的肮脏污泥,却依然一路高歌”仲伯匆匆走到凌易的面前,环顾四周空阔的雪地,怒视着凌易,莫名其妙地字字清晰,说:“先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请您记住,你曾经亲眼目睹那无数血淋淋的生命”说完甩头就走可是这一句奇怪的话,让凌易猝不及防,他心中猛然一惊,望着仲伯的身影,眼神忽然飘过一缕怜悯和不安,走到仲伯面前,凝视着仲伯,问:“仲伯,你刚才说什么”仲伯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锋利,满脸绯红,哼了一声,转身离去,留下凌易在雪地之中一片迷茫,沉思不语旁述:没有人知道仲伯为什么总是对世间有着这样的愤怒,这不仅仅源于他生来的性情刚烈只要是有关于朝廷的话题,他的激动和愤怒总是突如其来。对于他在愤怒之中丝丝入扣的论言,凌易只能尽可能地保持沉默,因为他意识到任何形式的交流,只可能带来对于仲伯更深刻的愤恨。尽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尽管仲伯可以对他有任何目光的藐视,可是凌易总是对他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切他成了凌易心中一个朦胧的谜第五十九章 雪舞伤痕更新时间2010328 16:12:06字数:3391漫天雪花,纷纷而飘,飘过山头,飘过屋檐,飘落日月云阙,飘进孤独游子寒了的心冰冷寒霜,幽幽然洒了下来,落在窗前,落在窗前凌易的身上。凭窗远眺,万里之外,一片苍茫。芸芸众生,皆已沉寂,声声凄切的风声,笼罩大地。寂静之中,似乎只有仲伯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风雪飘来,蓦然回首,悠悠尘事,涌上心头噗一声响,他破窗而出,轻轻落在白雪茫茫的院子中抬头仰望无垠苍穹,无尽雪花,寂静院落。孤独的凌易,白衣如雪,手中长剑,亮如秋水。明眸之中,早已血红,深深凝望是谁,是谁搅动了你的心是仲伯么不那又是谁是那几千条鲜血淋漓的生命是那面目狰狞的汉原王是那不公平的天堂旨意是那原本善良的本性寂静之中,仲伯那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在风雪之中,让他过往的沧桑,一一迸现眼前狂风正劲,他散了头发,鼓了衣衫,怒了容颜,抖动的手掌,按在剑柄,汹涌怒气,就在剑中咆哮。他在风雪中,孤单伫立,面对无尽悲伤往事,默默凝望茫茫天际。片刻他抬头瞪眼,冲天而起。疯狂舞动顿时,风声凛冽,剑气如魔,阵阵呼吼剑气过处,雪花狂舞漫天漫地,如苍龙搅天,天幕之间,一片朦胧风汹涌,雪纷飞,似乎天际纷纷散。动荡的剑气层层汹涌,向四方荡开,撞起天幕,似是惊涛拍岸身边的梅花,飘洒如鲜血一般,带着恨,带着怒,带着无尽无可奈何,如心中久了的伤痕,渐渐裂开,缓缓滴着血,洒向洁白的大地雪雾中人,那仇恨的目光,深深刺开,疯狂却这般凄楚,凄楚而这般无奈雪花暴漫,似是天地动荡,将他的身影淹没其中,不见容颜。只有那满天凄厉的呼啸似乎是被囚禁的狂吼彻向天际那一双疯狂而血红的眼睛,就在苍白的天地之间,霍霍怒放紫芒是谁的心在暴跳,又在无奈之中悲凄怒吼之中,一道巨大白色光柱从天而降,撞击大地,轰然作响他的身影,在巨大白色光柱中,长发衣袂,悬在空中狂舞舞不尽那埋在深心那似是千年怨恨点点梅花,撒落在他白色的衣裳之上,撒落在大地之上然后,疯狂地笑如飘在云端的白衣,也许他是用力过度吧竟然也是一个踉跄,再也无力保持平衡,缓缓降了下来。片刻,抬头,竭尽全力,将剑抛向空中,似乎化作白光,划过空幕,在寂静之中,消失在无边苍穹之中。只有,只有,他那突如其来的笑声这般凄凉却不可一世不可一世之中,还有一丝柔和的无奈和善意雪舞停下后,却不见院落之有一丝伤痕只有鬼哭声声,满天呼啸,荡远飘去只是,在这个时候,有人在暗中,触目惊心。为什么他如此疯狂此刻,月灵悄悄走来,惊愕之中,面容已是铁青那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狂傲和苍白的身影,此刻就在眼睛在她的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像是,悄悄而来的怒噩,在前方静静等待。她感受的到,却莫名其妙。面对如此的情绪,月灵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她轻轻走到凌易的面前,生怕再次触怒他,微微一笑,说:“这套剑法从未见过,你能教教我吗凌易缓缓回眸,眼睛仍然带着未散尽的怒色,望着月灵,沉思了片刻说:“你真想学”月灵点了点头,神情惊慌。凌易瞪了她一眼,此刻似乎正在找一个发泄的对象,说:“好,把剑拿出来,我用木棍”凌易说着便随手捡起一支木棍。月灵双手握剑,由于此刻只对凌易的心情过于好奇,她一时动作显的笨拙,眼睛不知何处落。凌易在一旁看着她,调节着她的姿势,态度动作都有些粗鲁,月灵只好配合。不过,为了调和气氛,她还故意装作调皮的样子,微微在笑,凌易却是仍然严厉,说:“眼睛看我,脚并拢,剑举高再高,不够”说着便用木棍敲高月灵的手,说:“好背挺直,不够再直”凌易用手拍打月灵脊背:“专注平视”凌易一直严厉地看着端正认真摆好姿势的月灵,因为撑不住,月灵恢复了固有的调皮,微笑而可爱地看着凌易。试图打破这严肃的气氛。不料。凌易更是严厉,说:“不许笑这套剑法非同一般,需要专注才能领悟,要心静如水,明白吗”说着便举起手中的木棍,又瞬间停止,突然莫名其妙地问月灵:“你相信有因果报应吗”月灵不理解凌易为什么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她淡淡地反问:“什么”“回答我,你相信有因果报应吗”凌易怒视着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