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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的脖子上。言秋筠冷笑道:“想不到你们居然能从海上逃脱至岭南,这是教主诈死前和琴暮烟安排好的吗”嬴逸翔憎恶道:“不错,可惜我爹没有逃离岛沉的劫难。眼下你这个叛徒,也该血债血还了”郁霓影心道:“原来他还不知道我爹的身份秘密。”眼见他的佩剑移至言秋筠心口处,她脱口道:“且慢少教主是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们的,又是何时冒充了温公子”嬴逸翔冷笑道:“筠表兄一向比我足智多谋,你可以让他猜一猜,反正死也要死个明白。”言秋筠想了片刻,道:“十几日前,我们途径小镇的客店住宿,因风瑜腹痛而让大家延迟一日才上路,就是你派人做了手脚以便跟踪吧”见对方默认,他继续道:“墓道光线黯淡,给你易容提供了方便,而你虽能模仿熟人说话,却不太会说江城方言,所以和我们初入王陵时仍是真的风瑜。当你派岭南二鬼跟踪我们进书画室的时候,你就在另一条分道上用迷烟弄晕了风瑜他们,再冒充他扶着刚清醒的阿乐出现。”嬴逸翔点头道:“事实所差无几,你遗言已尽,现在受死吧”他不顾郁霓影的劝阻,握剑欲扎入表兄心脏时,对方突然一手并指夹住剑尖,另一手掌间射出隐线飞针直逼他的肋下。嬴逸翔没想到表兄是移穴假装受制,连忙一个鹞子翻身躲过,飞针继而刺向其身后戴信的手臂。戴信因手臂剧痛,金环刀“铿然”坠地,赫然发现伤处麻木肿大,并呈现一片碧绿色,他蹙眉带着郁霓影一起倒下,晕死过去。嬴逸翔迅速拽起身后的郁霓影,将剑刃对准她的咽喉,喝道:“别动否则我先削断她的颈子”言秋筠内心紧张,嘴上却道:“表弟难道不了解为兄,凭这种手段也想威胁我吗”郁霓影闻言,缓缓道:“少教主,你即便杀了我,也没有什么用。”“你以为我会信我知道何姑娘对筠表兄还有利用价值。如果你一死,这座地下王陵宝藏的秘密就永远是谜了。”嬴逸翔一边退步,一边摇头不解道,“但在下不明白的是,表兄冒充柳忞欺骗你、利用你这么久,你居然还迷恋着这个恶魔,甚至带他进入王陵。真是自甘堕落,可笑至极”一旁的言秋筠似笑非笑道:“逸表弟,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用不着枉费心机来挑拨。”乐婷闻言愕然,一双秋水翦瞳疑惑地在三人面上来回扫视。“其实像何姑娘这样的佳人,我很欣赏。但在下为了锄奸,只好得罪了。”嬴逸翔手中剑稍稍一动,锋刃迅速划破霓影的颈部,流出一缕鲜血,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言秋筠见状心中怒极,沉声道:“逸翔,你到底想怎样”嬴逸翔喝令他退后,左手将一枚火信状的物事塞进郁霓影的束腰衣带间,然后飞踢起郁霓影脚旁的琉璃灯,凌空将里面燃烧的蜡烛拔握在手心,在琉璃灯“哗哗”摔碎一地的同时,对准她的腰际狠狠道:“表兄若肯拔剑自断右臂,我自然会放过其他人;你若想耍花招,何诗珣身上的火雷弹一经点燃,在场各位鱼死网破算了”气氛僵冷,郁霓影感觉嬴逸翔扣住她肩膀的手微微颤动,似乎有些紧张。一旁的乐婷突然叫道:“等一等嬴大哥真的忍心连我也要除去”嬴逸翔脚步略一停顿,侧目望向她,但见火光和夜明珠发钗映照下的少女脸庞如春花般可爱,正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倏然间,嬴逸翔察觉数道疾风自身侧扑来,忙松开郁霓影的手,闪身避开袭来的铁蒺藜,冲言秋筠撒出数颗迷烟丸,趁机拾起岳峙渊渟剑,拉着郁霓影往前方的通道匆匆奔离。在此间隙,言秋筠瞬时见机将“映朱颜”的解药放入乐婷口中。乐婷和秋筠捂着口鼻,踉跄着穿过棕黄色烟幕追了上去,忽见下一个路口出现沉闷的“轰然”声,一道墓门正徐徐下滑原来嬴逸翔拔出门后的机关石,准备将他们封死在墓道里。乐婷跑了几步,却因身子无力而摔倒,急忙对言秋筠道:“你别管我,快追过去,前面的路八成有危险”言秋筠道:“什么”乐婷道:“墓道里一向罕有的细砂路,而且财宝堆在路口,你不觉得它铺设得奇怪吗”言秋筠脱口道:“糟糕,可能是连环翻板”连忙飞奔了过去,从石门底部匆匆滚入。言秋筠立刻塞回机关石,阻止石门坠入底部,并一路往前追,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惨叫,伴随一阵“乓乓”杂响,他连忙赶到拐弯处,赫然发现连环翻板塌陷了,而郁霓影大半身正悬挂在陷阱半空,一只手还紧紧握在趴在她上方石坑边的嬴逸翔手里。原来,连环翻板是墓道里设的一种陷阱,其上铺设数层叠加的长木板,每块木板内有圆轴,其中最下面的短木板像天平一般,两头吊有坠物保持平衡,上面的长木板一头吊坠物,一头搭在下一层木板上依次叠放以保持平衡,木板最上层铺着掩盖物,由于板材难负重物,掩饰物一般为地毯或毯上铺一层沙土,一旦人踏上,木板失去平衡,随着圆轴发生倾斜,人就会落入陷阱被刀锥刺死嬴逸翔抬头望见来人,语带刀锋道:“真是来得巧啊。筠表兄,如果你现在肯自斩右臂,或者跳进陷阱中自裁,小弟就立马拉何姑娘上来,如何”、狭路相逢恨难泯下言秋筠目光冷峻,只是提着剑,却没有说话。郁霓影侧过脸,用余光看见言秋筠,喊道:“别信他的话,这样两人都会死,牺牲我一个就够了”嬴逸翔摇头低声道:“傻丫头,我本不想你死,还要替你拆穿他的花言巧语。”他突然伸出空着的左手,并指封了郁霓影的哑门穴,朝言秋筠道:“表兄,我的耐心有限。只要我稍稍不留神,或者手心一软,这个病美人可就没命了。”言秋筠大声道:“且慢,你不能伤害她因为,何诗珣是你的堂妹”嬴逸翔愣了愣,失笑道:“堂妹你在胡说什么”言秋筠沉声道:“她的父亲何清辉,本与你爹是同母所生的孪生兄弟,算来也是我的舅舅。而海岛上去世的那个教主,并不是真正的嬴宏天”“荒谬到了现在,你还想骗我”嬴逸翔半信半疑了片刻,旋即大笑道,“哦,你是舍不得她身怀王陵宝藏的秘密吧,哈哈哈我只数三声,三声之后立刻松手,一”言秋筠道:“你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无非是为了找我复仇,再得到宝藏。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嬴逸翔眉头一皱:“各退一步什么意思”言秋筠明白眼下的表弟是为了复仇而不择手段的人,平静道:“这里机关重重,你不如暂时放下仇怨与我们一同前行。等大家平安离开了这个墓室,你我再公平决斗了断恩怨,其他人绝不插手,如何”强烈的忌恨之意在嬴逸翔的心头迅速扩散,他大声道:“别再巧舌如簧了你若不死,那何姑娘就必须死。无论是失去佳人还是宝藏,都能叫你余生遗憾二”“好,我答应你的话”言秋筠丢下佩剑,徐徐走近石坑,忽然眼睛一亮,望着对面崖壁某处欣然道:“温兄你来了快抛绳子救何姑娘”嬴逸翔忍不住转身回头一望,就在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时,言秋筠已点足跃起,展臂临空扑向石坑,同时左手袖中迅速射出一根飞绳钉入石壁。嬴逸翔发觉中计,怫然松手,郁霓影顿时如断线的纸鸢一样坠落,好在言秋筠的右手腕部已飞出钩绳,牢牢缠住郁霓影的腰带。他像荡秋千一样如“海底捞月”般将她一把托起,随后平稳落地,迅速拔出她腰间未燃的火雷弹丢入陷阱里。“去死吧”一旁的嬴逸翔怒喝着,剑锋随后已至,利刃堪堪刺入秋筠后背,一道鲜血旋即溢出。郁霓影惊叫起来,举掌斩向嬴逸翔的手臂,却因筋脉受伤反被其挥掌击倒在地,口吐鲜血。此时,连环翻板间发出“咔咔”的声响,一层层木板开始复位。嬴逸翔拔出染血的岳峙渊渟剑,出手封了言秋筠的胸前穴道,一指他的咽喉,眼底泛着兴奋的红色:“想起娘的惨死,我可舍不得让表兄轻易死去。我要先斩断你的手足,再挖去你一只眼睛,留下另一只,让你慢慢自我欣赏吧”“且慢动手”陷阱对面的一个少女大叫一声。嬴逸翔侧目望去,却是乐婷。乐婷喘着气,从荷包里拿出一物,举起它正色道:“嬴大哥,我曾冒险救过你,你说过会答应我某个请求,是不是”嬴逸翔瞥见她手上的垂金扇,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乐婷凄然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求你,放过他们俩吧”嬴逸翔冷冷道:“放过他们我不能让娘亲枉死,即便何诗珣可以饶恕,但言秋筠必须死”乐婷摇头道:“不,如果他受尽折磨而死,诗珣姐也不会独活的”嬴逸翔漠然道:“那也是她自求死路,与我无关。”他正要移开双目,郁霓影却道:“大哥,请你正视着我诚实回答一个问题你现在到底,在不在乎我”嬴逸翔怔了下,朗声道:“我答应你,只要这两人死了,我便取出一部分王陵宝藏,再带你远走高飞”此言甫出,乐婷明澈的双目闪现琉璃般的光泽,瞳仁里发出一抹月晕之色,嬴逸翔的脑子随即恍惚起来,耳边传来飘渺如清水般宛转温和的声音:“请放下手中剑,解开他的穴道,救我离开吧”嬴逸翔的视线渐渐模糊,手里的岳峙渊渟剑从言秋筠的咽喉旁僵硬地垂下。他如一具傀儡般机械地解开言秋筠的穴道,手中佩剑掉落在地。“呛当”一声脆响后,嬴逸翔微微一震,倏然清醒过来,怒道:“你竟用魇瞳术骗我”乐婷从未见过他狰狞如鬼的表情,惊愕地直摇头:“不,我只想”嬴逸翔拾起佩剑向言秋筠肩头斩落,却被解了穴道的秋筠一个翻身避开;当逸翔握剑刺向对方心门时,熟料秋筠的右指间飞出丝雨针,一枚正射入嬴逸翔的左眼嬴逸翔顿时一声痛呼,不禁捂着眼睛往后踉跄了几步,他没想到身后已是连环翻板的边缘,旋即失足仰身坠下继而传来一声痛楚的。“不”乐婷大叫着跪倒在陷阱边沿,她垂首望见三丈深的坑底内躺着被一簇刀丛刺穿身体、口角不断流血的嬴逸翔,颤声道:“对不起,我本不想伤害你”嬴逸翔伸出右手,拼力够着落在身边的岳峙渊渟剑,却仅能握住那一串血红的剑穗。他用最后的余光看向上方,隐约见到晶莹泪水在乐婷的眼中倏然滴落。他动了动唇,留下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只差一步我,好恨”言秋筠颤抖着手,解开郁霓影的穴道,劫后余生的两人立在坑沿,一时僵立如石,木然俯视着这个睁着眼睛死去的亲人兼宿敌。乐婷怔了怔,抬起脸朝郁、言二人颤声喊道:“我求求你们,快下去救他,拜托了”郁霓影望着卧在刀锥上的嬴逸翔以及其他盗墓人的森森尸骨,凄然道:“我也想救他,可是阿乐,我马上抛一根带钩的绳索给你,你将它和自带的铁索绑在一起,绕过藤蔓试着小心荡过来”乐婷站起身来,痴痴道:“你们不救,我便自己来。”她蹒跚着走到坑沿,从包袱里拿出一条铁索,似乎准备跃下满布机关的石坑内寻人。远在对岸的两人一时间救护不得,齐声惊叫:“不要下去,危险”千钧一发之际,乐婷被身后一人扑上前抱腰拦下竟然是及时赶至的温风瑜原来昏迷的温风瑜在甬道醒来后,循着远处的声音和地面的足迹一边前行、一边唤着同伴,可惜久久无人应答,不由地加快了脚步。温风瑜穿过石佛和几弯石道,恰巧远远看见乐婷背对着自己同对面的几人对话,连忙奔了上去,正逢嬴逸翔受伤后踉跄落崖,他大惊之下及时冲上前,稳住了失控的乐婷。“放开我,我要下去救他”乐婷望向风瑜,嗫嚅道,“要不是我用了魇瞳术,他也不会这样是我对不起他。”风瑜朝乐婷大声道:“怎么会是你的错那个人是蓄意杀人,却咎由自取难道,你能忍心看着诗珣他们惨死在一个疯子手里吗”“嬴逸翔救过我,可是我无意害死了他,害死了他。”乐婷重复着这句话,双瞳却茫然若失,如同木偶般不哭不闹。“乐婷,乐婷”温风瑜急忙摇着她的双肩,呼喊她的名字,但乐婷始终神情木然。直到风瑜忍不住挥掌重重扇了少女一个耳光后,她才怔了怔,随后十指紧紧扣着风瑜的双臂大声哭泣起来,泪水零落如雨,直到双眼肿成了桃子。川江楼船上那个俊逸的碧色身影,竟会如此凄惨地陨落在这片幽暗冷寂的王陵里自己和他的缘分,终究是荼蘼落香尽,斯人空涕零、木枯水涸泪痕干上五十九木枯水涸泪痕干好不容易等乐婷稳定了情绪,温风瑜起身走近已然复原的连环翻板边沿,从背包里拿出绳索,将一头绕在墓顶壁灯的金属架上,然后携着乐婷借力点足,跃至对面的砖石过道上,连环翻板随后再度从中裂开三截。郁霓影凝视着伤心欲绝的乐婷,展臂将她紧紧揽住,半晌之后,在她耳畔沉声道:“好妹妹,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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