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密道离开雪域吗”席乐婷拊掌道:“除了从正门离开之外,我们还可以去红莲岭祭神殿,从一条名为希望门径的隐道离开。只有这样,今晚才能顺利离开雪域。”她拿出腰间的青玉印信,又将一叠绢纸递给嬴逸翔:“还好我做了两手准备,这是生门密道的地图。”嬴逸翔朝她感激一笑:已经骑虎难下,看来也只有冒险走这条路径了。戴护卫沉声道:“主人,我们快上祭神殿。”、李代桃僵逃羁网下红莲岭祭神殿,招魂屋。几人凭借青玉印信进入招魂屋,屋内有一个穿祭司长袍、蒙着银色凤凰神祇面具的人在伫立等候,正是大祭司沈川穹。他见鬘华公主和驸马同行,怔了怔,然后公主走上前,朝沈川穹拿出一个小巧的方胜,对他低语了几句。沈川穹拆开方胜后一看,将其置于烛火中焚尽,继而在门内用香烛并符咒布了阵法,对众人道:“你们跟我来。”沈川穹带他们进入里间,移转神龛数下,神龛背后缓缓升起一面青色水纹墙。沈川穹将手伸进神龛前的盛放清水的大银盘,他翻转双手,不知怎样触动了机关,一面水镜从盘底升起。镜内镶嵌一黄金制成的罗盘状圣轮,上面的古怪花纹是镶嵌的萤石拼成。正中间的那枚打磨平整的紫红石榴石上穿透着八枚固定的磁针,此刻指向正西方向的磁针正颤抖不已。此刻,水纹墙面突然如水雾笼罩一般朦胧,渐渐雾气散逸,墙壁如同水晶一样光洁清澈,映出数人身影,墙上还徐徐飘动着丝絮状云霞的影像。沈川穹道:“此乃希望门径入口的虚像,请各位径直穿墙而入,逢岔路一直右拐,先前会觉得沿途温暖,越到达终点之门,气温亦会随之下降。其中前段路会有幻境,若有幻景幻声一定要定住心神,不可回头;希望门径一日最多只能打开两次,好在现在的希望门径是今日第一次开启,当你们走过白骨门后,赤瞳和石壁周围的诸葛连弩等机关暂时不会触发。”席乐婷奇道:“为何希望门径一日内的两次开启之间会有区别”沈川穹点点头:“公主,希望门径本是方便魇城内部人在非常时刻逃生或秘行时使用的,但又不想被外敌所用,所以当初的设计者想了个办法,当第一次开启时密道内的一些致命机关不会被触发,等追踪的外敌第二次进入后要想顺利通过,可就困难多了。但不管如何,这条曲折的密道必须在十二个时辰内走完,否则等这面水晶墙一旦到时恢复原状,你们将会被里面的魇境困死;离开希望门径后,还要过雪舞林海离开外城墙。切记”席乐婷将一面铜镜交给祁楚扬,叮嘱道:“铜镜有反射光束和点燃明火的功效。”她又将六卷盘香交给嬴逸翔和戴信,用火折子点燃一卷盘香,道:“我准备了盘香和沙漏作为计时工具。切记十二个时辰内必须走完希望门径,红土沉香全部烧尽差不多是十二个时辰,对了,还要小心图纸上希望门径中的关卡镜中迷城。”戴护卫感激道:“多谢公主”嬴逸翔道:“你们先走一步,我想暂时等一会袁师妹。”戴护卫道:“我们既然留下光粉线索,相信她应该会及时赶到这儿。”沈川穹道:“公主驸马,水纹墙一日之内最多能打开两次。我会留在水墙外替你们掠阵,以防他人贸然入殿。”嬴逸翔思忖道:“五色芝必须安全送至言灵岛,时间紧迫,眼下也顾不得她了。”回望来路,最终还是进入水墙。二人小心移步入墙,仿佛依次穿过浩渺烟水,瞬间便隐没入水晶墙。嬴逸翔隔着水墙看着未进入的席乐婷,不解道:“公主,你为何还不进来”席乐婷道:“我在路上仔细想过,如果我这样跟你离开,的确会摆脱羁网牢笼,可是留姐姐一人承担过错太危险,我必须留下承担相应的后果。”嬴逸翔急道:“傻瓜这座魇城可能要大难临头了”席乐婷想起之前云影天宫上空出现的火光,坚决道:“倘若真是这样,我就更不能离开,我要去花海囚室救姐姐”嬴逸翔连忙呼唤:“阿乐,你不能回去”可惜他已无法重返水墙外。席乐婷含泪道:“今日一别,可能后会无期,你们多保重”她毅然回身,着一袭喜服穿过招魂屋内布下的结界,如一朵红云般飘走。缘分错身,只能化作衷心祝福。夕照楼门外,有侍卫隔门来报:“禀城主,据七月月主从湮魔殿天镜中观测,驸马进入希望门径的暗道,携本派的岳峙渊渟剑私逃,但大公主没有同行。”席紫凰疑惑道:“新婚之夜,驸马为何抛下妻子独自离开”侍卫道:“属下不得而知,有人先前见到大公主和驸马等人离开琼英楼一同泛舟,去了祭神殿。而绮罗宫和江海冰殿的客人也迟迟未返回所住的宾客楼。”席紫凰吩咐道:“你速去通知其他守卫,务必找到大公主,叫她速速来见我。”卢翎担忧道:“糟糕,说不定希望魇城过往剑客消失的秘密已然泄露。”席紫凰猛然一捶桌,恨恨道:“八成是婷丫头在祭神殿发现了秘密后,一时之气对嫣然等人泄露的。若没有她多事,何影、祁楚扬他们好歹还有些利用价值,真是气死我了”卢翎道:“城主,希望门径的镜室异常凶险,在出口处有黄泉榜十一月月主用黄昏之钥守阵,那些人迟早会死于化尸水泽。”席紫凰欣悦道:“很好,你立即去备一顶轿子,我倒要亲自去湮魔镜殿看看,他们在布满机关的密道里能逃多久”卢翎忙道:“属下也想同去,陪您看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席紫凰按下他的手臂,摇头叹道:“密道关卡那边,相信弑魂天宫的几位月主会做好的。如今外敌危及魇城,你即刻去一趟弑魂天宫囚室,带着鸩酒、白绫和匕首,让婷丫头自选一样受死吧。”卢翎面上一僵,喃喃道:“可她毕竟是二公主啊,母女亲情,还望城主三思”席紫凰眼中怨毒重生:“哼,这种吃里扒外的贱婢之女,怎会配做我的女儿更侮辱了魇城公主的高贵身份我恕你无罪,你只管照做就是,事后将尸首抬回湮魔殿给我过目。”城主乘辇出了夕照楼,在暗夜里,紫极灯如流动的繁星尾随其后。步辇行至半途,有一人一骑自后方赶来,骑马的侍卫把云冉大夫写的一封信呈予城主。席紫凰打开信,当她望见“夕蕊”、“奇香”等字句时,愣了一下,眉头渐敛。弑魂天宫竹海深处,囚室的走廊上,一名侍从端着罩纱的木盘走在前面,后面的白袍男子臂间夹着一个纸盒,二人穿过设防的三重铁门步入里间。砖石房内,天顶上所悬的一盏油灯微微摇晃。木盘摆上石桌,罩纱一掀开,盘内盛放着一把匕首、一卷白绫和一杯碧绿色的酒。石床边,坐着一个白衣少女。她长发披散,神情漠然,正是星霓公主席乐婷。卢翎道:“城主命我带给二公主一句话:三件物事,你随便选一个。”席乐婷猛然起身,难以置信道:“难道母亲要我死不可能”卢翎凝望着她,举起城主的手信道:“公主猜中太多秘密,好比触了龙之逆鳞,她如何会放过你这一回,不知公主还有没有法子脱身”席乐婷看过手信,沉默了一会,神情平静道:“既然如此,你老实回答我两个问题。第一,我爹还活着吗”卢翎叹了口气:“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席乐婷的心霎时如同跌入冰谷:“什么时候他是怎么过世的”“千主公在十几年前,就成了人形傀儡。”“人形傀儡”席乐婷皓齿战栗,身形不稳。她在阁楼翻阅魇城的旧书时,见过关于这种可怖傀儡的记录为了保存某些人的遗体,及时将死人的头颅、躯干和四肢切割下来,用防腐药剂小心处理后,特制成“标本”,不过从此隔三差五要给肢体涂抹保鲜药水,必要时还需要注入新鲜血液。“我不信你在骗我”她的心口如遭锤击,拉住他的衣摆厉声问着,见他的垂眸沉默似是默认,她捂着心口道:“是谁害死了他难道是母亲”卢翎沉默片刻,垂眸道:“不错。”她伤心道:“我不信,她、她为何如此狠心”“具体原因我也不知,可能是因为秦夫人后来的存在,城主夫妻情感上出现了严重裂痕。”“因为嫉妒吗可我爹也不是等闲之辈,娘亲又是如何成功做到了暗杀”“某一年的中秋节上,城主请你爹奏琴,提前在那架古琴上撒了无色无味、可令人失魂的毒药,同时房间摆了盆水晶赤蝶花,人只要弹奏琴曲片刻便会中毒,如果不及时服药很快便会形如僵尸,千居士就这样被囚禁数年,最后咬舌自尽。大概你的大哥无意看到你爹中毒的惨象,吓得晕死过去,从此寡言呆滞,城主也无可奈何。”席乐婷黯然道:“没想到,他们果真猜得不错。”又问道:“第二个问题,新郎新娘现在怎样了”卢翎道:“公主驸马一行人泛舟离开琼英楼,神殿沈川穹祭司放他们进入希望门径下山。”席乐婷吃惊道:“希望门径按祖制,公主驸马新婚可以出城三天,他们为何不从城门离开”卢翎道:“因为今夜为防祸患,要求四方城门一律禁闭。”席乐婷蓦然变色,紧张道:“糟糕”暗想:他们真是太性急了。当四方城门一律禁闭时,希望门径入口处也禁止通行。卢翎目中泛起冷峻之意:“其实早在公主驸马未进希望门径之前,已经有人奉了城主密令,命弑魂天宫的人守在密道操纵点去拦截他们了。”席乐婷想起面前之人熟谙城中密道机关布局,愠道:“这么说,是你授命沈川穹假意放行那些人的”“反正他们都已经是风箱里的老鼠,不如寻机一搏。”卢翎盯着她,放慢语速道,“不成功,便成仁只是没想到,二公主会中途折返。”席乐婷顿时僵立:“你说什么乐婷她咳咳”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试图用咳嗽来掩饰。卢翎清嗤:“不出我所料,你果然是大公主。”面前少女笑得僵硬:“你是何时察觉的”卢翎道:“眼见未必为实。你的容颜声音虽和二公主几乎一样,但眼神不同,而且二公主很少称呼城主母亲。”席嫣然冷静道:“既然沈祭司背后的人是你,那么藏在铜人身体里的录鬼册又是怎么回事”他淡淡道:“我不知道什么录鬼册,我只想知道,大公主为何甘冒风险、不顾性命帮助二公主和嬴逸翔他们”席嫣然只是恬静地笑了笑:“因为我想让乐婷如鸟儿自由地飞出魇城,好好活下去。”她凄然一笑,又道:“因为我希望她能够获得幸福快乐。”卢翎沉默了须臾,方道:“原来你一直默默关心她。可是,你自己的幸福快乐又当如何实现呢”他的秀目中闪过一丝不同与往日的悲悯。席嫣然怔怔看向他,久久没有说话,突然间放肆地大笑起来,竟然笑出了泪花。然后她蓦然起身,端起木盘上的毒酒,仰脖一饮而尽。“不”眼前的一幕猝不及防,卢翎的脸色顿时大变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恐惧。、骨肉团栾忍别离上三十五骨肉团栾忍别离且说席乐婷送走了嬴逸翔等人,便离开祭神殿,再悄悄绕路回到映雪楼换了衣衫,然后骑马一路奔向弑魂天宫竹海深处的囚室,她经过火光冲天的云衣楼前,正感惊骇时隔着廊柱看见卢翎坐在马上,在不远处的小路疾行,后面跟着的轿子内隐约有人的身影。一颗雷火弹在小路附近霍然爆炸,轿子猛一震荡,里面的白衣长发女子被甩出轿门,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卢翎迅速跳下坐骑,急忙伸臂将白衣女子扶起,一把横抱在怀里。火光映照下,席乐婷见到那张原本属于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面容时,差点叫出声来。那不是代替自己被囚禁的大姊吗,她到底怎么了为何是卢翎将她带出云影天宫卢翎沿着岔道往佳卉司方向走去,几名轿夫连忙阻止道:“二公主已被城主赐死,您现在必须乘轿辇去湮魔殿复命。”卢翎怒喝道:“滚开,我自有打算你们几个不准跟来”轿夫们从未见他如此动怒,均呆立当场。“姐姐死了是代替自己被嫡母赐死的吗”席乐婷呆如木鸡,心中随即一阵刺痛。她急忙穿过燃烧着的云衣楼沿墙走廊,准备尾随卢翎去佳卉司。火苗渐渐一路“哔哔剥剥”蔓延开来,形成的一条条火龙,在烟雾缭绕间,无情吞噬着一处处精美的雕梁画栋。席乐婷一路奔跑,经过一座矮楼时,不察身旁有根木柱因火焚突然坍塌,她正慌张躲避时,撞上了一个石狮子爪下的石球,石球一旋转,她脚下的四方形地板砖突然松动,令其径直从地面坠落席乐婷毕竟有些身手,在下坠时抓到了墙壁上悬挂的一条铁链做成的挂梯。下滑到底部后,乐婷因为求生欲望的支撑,鼓起勇气沿着黑暗的通道往前摸索,发现其通往一处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