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在一边看着自己的人手,一步一步靠近嘉禾,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脸上的笑容刚展开,直冲脑门就飞来一双溜冰鞋,他还没反应过来,模糊中看见两道影子跑了出去。“我擦,你们都还愣着干嘛啊给我去追人啊,老子很好看吗啊”程简捉着她的手腕,在大街小巷中乱窜。差不多两人都精疲力尽的时候,程简才停下来,放开她的手,弯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她也不例外,坐在地上,腿在不停地发软。她顺了顺嗓子,“不会过来了吧。跑了这么远了都,累死我了。”她说着说着就大笑,程简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不出声打扰她,让她释放自己的心情。她:“回家吧。”他:“好。”“咔擦”脚底下传来冰面碎裂的声音,嘉禾忽地停住动作,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脚来,尝试着在周围的冰上踩了踩,不行。周围的冰块都开始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她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只怕再动一动就掉进冰冷的水里去了。她抬眸,程简穿着溜冰鞋朝着她这边快速滑过来。她急急地喊:“我这边的冰裂了,别过来,别靠我太近。”程简依言在理她不到三米的距离停下,看着她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弹,他轻轻地将步子往前挪了挪。嘉禾急了,他往这边来越来越近,再过来可能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一块儿掉水里去了。一想到那冷冰冰的水,且还不知道水深又多深,她就无来由的惶恐,她不想大冬天的泡冷水澡。“别呀,你再过来我就这掉下去了。”停下脚步,程简站定不动,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他真的不动了,嘉禾这下懵了,这到底该怎么办。“你慢慢地滑到我这里来。”他清淡的嗓音说话时永远都是这么不疾不徐。“我动了不就会掉水里去了吗。”他:“相信我,不会的。你到我这边,我接着你。”她按照他的方法,伸开双手,缓慢地朝着他移动。半米、一米、两米,终于碰到他的手。随后对面人用力地一拉,她一个趔趄,下意识地就抱住程简的腰身,紧接着将他扑倒在地,而她则是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耳朵慢慢烧起来,浑身上下冒着热气,就连脸也开始烧红。、迎新2耳朵贴着他的胸口,感受因声带振动而牵引胸腔在微微震颤的声音。腰身那一处仿佛在发烫,即使他的手只是轻轻地环住她。她已没有余力去思考程简说了些什么,所有的神思被这一亲密的动作给弄得动弹不得。过了很久似乎又只有几秒,嘉禾才听见程简不紧不慢地开口,声线轻又稳,待着些许安抚她的意味,“嘉禾,没事了。”嘉禾猛地从他的身上爬起来,看也不看他,就滑向那颗落了她一身雪的树下。动作匆忙慌张,以至于好几次都差点儿摔跤。她三下两除二地就脱掉溜冰鞋,换上雪地靴,跑了。到屋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跑掉的时候,程简没拦她,任由她去了。一切都是她自己慌里慌张,心里凹凸不平。程简还会在那儿吗她将视线投出窗外,不期然,他还是躺在那儿,双臂展开,像极了一只在冰面上停留的蓝色蝴蝶,那么突兀又好看的身影。凝视久了,有那么一瞬间,嘉禾甚至觉得他就是那周围大片大片素静的白的一体,只不过他是独一无二最特别的那一个而已。不行了不能再看了,她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可余眼仍旧时不时地瞥向窗外,不受控制地吸引。“有妖气”,嘉禾拉上窗帘,嘀嘀咕咕。时间尚早,还有时间可以去其他的地方溜溜圈,淘一淘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好玩儿的地方。嘉禾捂着被子坐在床上,犹豫着要不要出门。嘉禾又跑到窗口去瞅了瞅,程简已经不在了。那就是回来了也不一定,或者去别的地方了。应该不会碰到了吧,嘉禾想着。她搓了搓手,甩甩头,活动活动筋骨。来了这么好的地方,不出去晃悠晃悠,闷在屋里实在是浪费人间美景。何况古镇对她来说,有一种吸引力。她忍不住就喜欢那些经过时间更迭而经久不衰且不失原貌的古屋。也或许是受了嘉禾爸的潜移默化,认同他的观点:在历史的洪流中,能存留下来的都是不易的,所以对一些陈旧的事物心怀敬仰欢喜之心。将近六点,天色渐暗,路上装饰得古朴老旧的路灯亮起,暖光色的灯光从中透出,添了少许温暖。晚上不比与白天,游人多了起来,路上也有吆喝着的小贩,一片热闹的的场景。嘉禾换了身衣服,就刚才在路边上淘的。她有模有样地学着古镇里生活着的人的穿着打扮,一条长及脚踝、棉麻材质的红色长裙外头再套着个白色的小棉袄,将长发披散在肩上。温婉端庄,俨然有大家小姐风范。路过的人偶尔向她投来几眼,眼中不乏是惊艳。嘉禾想着好看是好看,就是脖子处凉飕飕的,冷得厉害,要是再过一会儿,说不定她的脖子就冻僵了。老方法,随意地在小摊上买了一条厚厚的围巾,她又开始把自己包括脖子及以上的地方裹得严严实实,独独露出一双眼。肚子开始饿了,嘉禾找着吃饭的地方,没想到找错了路,找了好几圈愣是没找到。反而都是几家在放着经典电影的饮料店。有一家角落的店引起她的注意,很熟悉很熟悉的台词,她想不记住都难。先是女子打趣的声音,巧笑嫣然,“阿静,这观心合该是哪位佛菩萨下界来了吧,你整天在我耳边唠叨,怎么着,是想让我去受一番大师的洗礼。合该那师父是佛菩萨下凡来教化指点凡人的”名为阿静的女子并不理会她的打趣,只是解释着“观心师父”如何如何,言语之间显示出她对这位师父满是尊敬仰慕。阿静继续鼓舞:“你到这庙里来可以修身养性,这庙里山水竹林环绕,清幽寂静,挺合适你的。”女子轻轻地应了声。静默,似乎是转换了画面,有蝉鸣声响起,其中又夹杂着重重磕头声,声音钝而沉,仿佛要磕入人心里。有老人疑惑而心疼地声音,“菩萨啊,你这样可使不得,这样下去怎么了得,不能这样磕头啊。”咚咚咚,是老人努力加快速度跑上前去,来到女子身边,想将她扶起,女子却不肯理会,仍旧猛地磕头。那样的用力,嘉禾都能想到血迹沿着她苍白无力的面颊滑下,而她咬着唇,忍着痛,一言不发地继续自己的动作。又是匆匆地脚步声,还有,哽咽,似乎是忍着不让自己流泪。阿静一把扯住那女子,所有的情绪都爆发,再也忍不住的湿了眼眶,哭着喊:“景水,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他还在等着你呢,等你的回答啊。”景水的声音无力而轻微,她不停地重复:“阿静,我有罪啊,我是罪人,难道不是吗”悠长伤感的音乐陡然响起,景水的声音时而轻快高扬,时而悲伤沉郁。是在回忆过去“师父,我有些不明白的,您可以为我解答一下吗”“师父,这片竹林挺好的,以后我就在这里等您来。”“谢谢赠我念珠,我会一直戴在身边的。”“别见面了,让我静一静。”“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安静而又沉寂的时间,猛地一个清淡无波的声音透过冷彻的空气传到嘉禾的耳里。他似乎又在几不可闻地叹气,叫人心中一紧,仿佛心也跟着难受。这是怎么样得难受怎样的疼痛,才能叫外人宛如感同身受,“小景,你终究是选择了留下我独自一人。”有三三两两的小和尚路过,似乎是奇怪于这位师父为何会坐在门栏上,神色抑郁。但是奇怪归奇怪,也没有上前打扰他,只是在恭敬地弯腰朝他拜了拜后翩然离去。音乐开始变得轻柔和缓,远处有声音传来,遥远而模糊如梦呓,“你看,这女子死的手里还抱着一串红色念珠,恐怕是心爱之物吧,致死都不肯放手。”也有人说,“这女子啊,在生前的时候,只有在看见这一串念珠的时候才会笑。”一曲终了,故事也终于结束,嘉禾久久都回不过神来,站在店门口发愣。脑海里不自觉地想到:自那女子离去后,从此他孑然一身,唯与青灯古佛书卷为伴。“十和,是你吗”女子的声音真好听,温柔至极。嘉禾抬眸,傻傻地看她,面前人拥有者姣好的面容,虽然眼角已经有了皱纹,可她眼神温顺,挂着笑容,真正的温柔大方。此时又穿着件单薄的连衣长裙,浅黄色将她衬得白嫩了不少。“花夙倾”花夙倾笑,“这样在外面叫花夙倾怪怪的。正式介绍一下,华素青,我的名字。”嘉禾点头,同样也回,还在空中一笔一划的写着自己名字,“嘉禾。”进到屋中,方知温暖,空调的热风徐徐的对着她吹。嘉禾要了杯热饮,坐在柜台前的转椅上,打量这间饮料店的格局,全木质的装修,屋子里都隐约可以闻到木屑的味道。华素青电脑旁换了一个广播剧播放,嘉禾听得索然无味。华素青见状,问:“嘉禾,是不是刚才那个很好”她转了一圈椅子,背对着华素青,小声喃喃:“虐死我了。早知道就不写虐的了。”华素青噗地一声,没忍住,笑了。这小姑娘还挺可爱。她解释:“挺好的,这就说明成功了。会被虐到一部分是由于剧本原来就是以虐微主线了,再加上有个一然这么个高手在。想不被虐都不行。”说罢,她又想到刚才嘉禾的神情,像是第一次听,按理来说应该在事先就会递送过去。华素青脱口而出:“嘉禾,一然没给你样片吗”嘉禾摇摇头,压根儿就没有人通知过她,但也不包括是她自己没有上yy圈里去公告。不过,话又说回来,华素青说一然给她样片,可不可以说明华素青知道一然认识嘉禾这个人,她奇怪地瞥了一眼对面的人。而那人仿佛察觉了般,早已逃之夭夭。店里没什么客人,华素青也不见身影。嘉禾没坐多久,便起身出门去了,她还得寻觅食物,肚子里到现在还空空如也呢。手刚接触到门把手,门外也有人推门进来,嘉禾低着头退到一边,给那人让路。结果头顶却传来程简的声音:“先坐一会吧,外面冷。”嘉禾露出来的两只眼没看向程简,而是被他手上拿着的食物给吸引。好大的一份汤包,丝丝热气直往上冒,汤包浓郁的香气也随之被嗅觉捕获。她不禁咽了咽口水,要知道她向来就是汤包控,而且吃这汤包往往还能吃上不少。对她来说,这比白米饭好吃多了,虽然这么感觉有点儿没追求程简在旁边坐下来,顺便也叫出华素青,华素青对此招了招手,表示已经吃过了。他这才喊嘉禾,明明是很平平淡淡地喊,为什么嘉禾就是觉得他带着点点笑意呢。他喊:“嘉禾,过来吃吧。”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出息过去了。、惊蛰1天气回暖,春雷始鸣,雨声淅淅沥沥,惊醒蛰伏于地底下冬眠的动物。嘉禾在一旁收拾行李的同时,嘉禾爸在不停地往她的行李塞各种零食,包括酸菜以及臭豆腐。闹得闺女像是出远门,一去不回一般,嘉禾笑话他。嘉禾爸吹胡子瞪眼,“刚过完年,不准说不吉利的话。”说完又把在年初三从古镇带回来的特产一个劲儿朝她的行李箱里塞。满满一行李箱的食物,她的衣服倒是没见着几件。“这里离着火车站还有些距离,等会儿让程简送你过去,帮下忙。”嘉禾爸满意地瞧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行李箱。下雨的天气,虽说温度稍微回暖,还是有避免不了的寒意。嘉禾一直觉得家乡的冬天不似别处,冷得真切,冷的踏实。就连这淅淅沥沥的雨中,都透露出无尽的冷清。这一行回来得太久,她看向窗外那熟悉的街景,竟然有些不舍。嘉禾感叹地冒出一句:“明年的话,也回来好了。”正在开车的程简眸光在她的身上停了停,随后掠了过去。好像每一次的归来与离开,都是程简陪着她,拿着行李箱,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年少的时候是这样,现在长成大人了,仍旧没有改。特别是初中每个学期上学去报道那会儿,他总是会很主动地帮她提着东西,不疾不徐地走在后面。大热的天气,太阳照到皮肤上不一会儿就火辣辣地疼。而他两手提着东西,衣服和鬓角都汗湿了,也没有说一句抱怨的话,将她和行李送到宿舍,确保她进了宿舍后,才慢慢地往男生宿舍走,边走边拉扯着t恤,试图带来一丝凉爽。嘉禾那时候觉得自己还有点儿良心,竟然在将行李被子铺好后,冲到楼下的小商铺,买了一瓶冰镇的矿泉水给程简送去,本想着是亲自将矿泉水送给程简,哪知道程简在回寝室后倒头就睡着了,任凭她在男生宿舍楼叫唤了半天,不见他的人影出来,反倒是有些围观好事的同学,凑在二楼的栏杆上,大喊:“哟,嘉禾来了,给你家程简送水呢,总算尽到作为女朋友的职责了,你们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