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皇后的架子端得十足,“说吧,本宫交待你的事情做的如何了”“回皇后娘娘,辰时一刻,微臣奉懿旨带人进入左尚书府,在其书房的密室中搜出龙袍”张大人说着打开了那个包袱,里面是数套龙袍,朝袍、端罩、衮服,全都用金银丝线绣着五爪金龙。白骏泽一下就懵了,他看看那些龙袍,又看看左擎宇,眼睛瞪得极大。“微臣府中从不曾有这样的东西”左擎宇脸色突变,难怪今日四更众人刚到北宫门,就有宫人将他们带进了宫,却也不直接带到承乾殿,而是将他们带至一所偏殿等候,原来皇后早有预谋,待他进宫便让人搜查左府,而他那时在宫里,就算府上的人想给他报信也来不及了。“哦那左尚书是想说张大人搜查出这龙袍是在栽赃陷害”皇甫钰话里带着满满的嘲讽。张大人和那曹大人一样是个清官,且在朝中从不拉帮结派,皇甫钰让他去做这个事情,而不派皇后党的人去,就是预防那些支持左府和白尚儒的大臣不服,以左尚书被陷害为由来进谏说情。“皇后娘娘明鉴,微臣与左尚书无怨无仇,绝不会做这等事情。何况,微臣带人搜查左府的书房时,左府的管家等人全都在场,这龙袍是众目睽睽之下,从书房密室中找到的,怎么能说是微臣有意陷害左尚书呢”张大人果然当场为自己辩解,“何况,左府有小厮已经承认,这龙袍是左尚书命人赶制的。”“左尚书,你还有何话说”皇甫钰冷哼一声,看着左擎宇。“臣从未有过谋逆的念头,也从未做过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请皇后娘娘和三贤王明查”左擎宇说着,头重重磕在地上。白骏泽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苍白无力。人证、物证俱在,这个时候谁能证明左府的清白白逸羽看着伏在地上的左擎宇,感觉到他身上溢出的无助和悲哀,看着徐沐、皇甫彦杰阴谋得逞的窃笑,心情也有些沉重,谋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左府这下有大麻烦了。“三贤王,你怎么看”皇甫钰转过头看着白御麟。“皇嫂,本王很是震惊,怎么也想不到左尚书的府上会有龙袍,更想不到左尚书会命人赶制龙袍。”白御麟的神色此刻异常凝重,说话也斟字酌句,“此事重大,需由刑部好好调查,方能作出定论。”“正是,此事必须彻查,别误了正事,这新君的人选还得商定下来。”皇甫钰说罢轻喝一声,“来人,将左擎宇押进天牢,好好审问。”白骏泽的手在长袖中紧握成拳,好个连环计,如此一来,就算日后查明左府和白尚儒是冤枉的,也晚了。到那时,白明宣已经登基,白尚儒大势已去,不难想象和白尚儒交好的他会有什么下场。左擎宇并没有再作争辩,任由两个御前侍卫将他架起。一旁的曹大人似乎还未从这变故中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左擎宇被人拖起来,眼里闪过一丝痛惜。突然,阿贵从内室走了出来,“陛下有旨,召各位大人觐见。”众人一愣,皇甫钰一惊,顾不得什么皇后的礼仪,猛地站起身子,声音有些微颤,“你说什么陛下,陛下他醒了”“禀皇后娘娘,陛下刚刚醒来。”阿贵话音未落,皇甫钰已经急急忙忙向内室走去。白明宣的脸色阴晴不定,没有半点喜色。白逸羽神色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快,泽儿,推本王进去”白御麟欣喜地唤着白骏泽,急不可待地要去见白伟琪。跪在地上的大臣全都爬了起来,皇甫彦杰和徐沐对视一眼,跟在白御麟的轮椅后走进内室。那两个御前侍卫轻轻推了推左擎宇,要带他离开。阿贵上前一步,“左尚书请留步,陛下也召见了你。”“多谢阿贵公公。”左擎宇有些意外,黯淡的眸子重新燃起一丝光亮。白明宣看着他大步走进内室的背影,咬了咬牙,抬脚也走了过去。白逸羽也跟了上去,阿贵弓腰走在最后,看着前面那双青色缎面靴不紧不慢地落下,他的眼眸闪了闪。床榻上,已经睁开了眼睛的白伟琪靠在那里,身后塞了个软垫,虽然他看上去有些虚弱,可是他的眼神却出奇地犀利。皇甫钰已经名正言顺地坐在了他的身旁,而此前最先知道他醒来、一直在照顾他的刘妃,此刻只能站在一旁。“陛下,你总算是醒了,这几日可把臣妾吓坏了。”皇甫钰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去握白伟琪的手。白伟琪倒也没有拒绝,只是淡淡看着她,“皇后,让你担心了。”“陛下”皇甫钰的眼泪掉得更欢。“好了,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白伟琪抽出自己的手,在皇甫钰的手上轻轻拍了拍,“朕饿了,让人给朕熬点粥吧。”“臣妾这就去。”皇甫钰明白,白伟琪这是变相地要她离开,他有话要和自己的朝臣说,即使她是皇后也不得干政。“娉婷,和本宫一道去御膳房看看。”皇甫钰站起身,将手伸给白娉婷,同时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刘妃,眼里带着几分不满。不过一个眼神,刘妃心里一个激灵,脸色白了白,慌忙对白伟琪福了福身,缓步跟在皇甫钰身后。徐海灵、叶琼等皇子妃也都走了出去。“陛下醒了为何不立即禀告本宫”走出承乾殿,皇甫钰停下脚步,看着唯唯诺诺跟在身后的刘妃,语气有些冷。“臣妾本想着要告诉姐姐的,陛下却不让说。”刘妃紧张地低着头,唯恐皇甫钰将怒气撒到她身上。其实几位大臣进了承乾殿没多久,白伟琪就幽幽转醒了,但他一直不准人向皇甫钰禀告,而是靠在床榻上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到后来,还问了问左妃和白尚儒的事情,刘妃哪敢隐瞒,全都照实说了。“陛下不让说”皇甫钰蹙了下眉,看看白娉婷和徐海灵。“母后,的确是父皇不让人通传的。”这两人都点了点头,白伟琪一醒来就听到左府谋逆的事情,却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不准内室的女眷们发出声音,自己靠在那里一字不漏地听。皇甫钰眼里闪过一丝阴鸷,细细将自己与左擎宇等人的对话回忆了一遍,似乎并无什么不妥之处。白伟琪的心思向来不好琢磨,不过,这一次,铁证如山,她不信扳不倒左府,不信扳不倒白尚儒。而此时内室里,白御麟的轮椅停在了床榻边,眼里闪过一丝担忧,“皇兄,还是先传御医进来给你把脉吧。”“朕没事。”白伟琪轻轻摇摇头,先命几个跪着的皇子起身,随即看着那几个大臣,声音冷如寒冰,“朕刚才听说,诸位爱卿要推立新君”“请陛下恕罪。”徐沐面如死灰,哆嗦着抬起头来,“御医们说陛下若是昏迷不醒三日,没有火树花入药便再也不会醒来,为此,朝中众臣人心惶惶。微臣等没有办法,这才恳请皇后娘娘和三贤王考虑推立新君”“原来,在徐相心里,朕得不到上天庇护,会英年早逝。”白伟琪这话似是说笑,轻飘飘地没带半点责怪,可徐沐却吓出了一身冷汗。“陛下,微臣不敢”徐沐慌忙为自己辩解,“微臣也是为了安稳人心,是为了月国的江山社稷”“徐相这么紧张做什么朕并没有怪你。”白伟琪勾唇淡淡一笑,眸底幽暗,“国不可一日无君,徐相这么做无可厚非,谁让朕自己要去鬼门关游走呢”“陛下”徐沐哪里敢供出自己是受皇甫钰的指示,只不停地磕着头,“微臣虽然倡议推立新君,可心里却时刻盼着陛下能早日醒来”“皇甫爱卿,吏部负责官员选任,这次对于新君人选,定也有自己的主张。不知你推选了谁”白伟琪不再理徐沐,而是转向皇甫彦杰。他明明刚刚苏醒,说话也有气无力,可那种王者的威压半分未减,话音刚一落地,皇甫彦杰便不寒而栗。“陛下,微臣,微臣推荐的是四皇子。”皇甫彦杰结结巴巴地答道。“举贤不避亲,举亲不避嫌,皇甫爱卿倒是深谙此理。”白伟琪淡淡地说了这一句,眸光落在了左擎宇身上,“左卿,你推荐的谁”、183第183章 难道是天佑“陛下,罪臣推荐的是二皇子。”左擎宇迎着白伟琪的眸光,不躲不避。相对于徐沐和皇甫彦杰,他反倒显得更镇定。“罪臣”白伟琪眸光一深,“左卿为何这样自称”屋里一下静了下来,所有人的呼吸都轻了不少,谁都明白,白伟琪说了这么多,这才真正问到了他想问的。“陛下,微臣今日随徐相等人进宫,一进承乾殿,刑部的李大人便向皇后娘娘禀告,说是奉旨搜查左府,在微臣的书房里找到了龙袍。微臣虽不曾有谋逆之心,却不知这龙袍何时进了自己书房的密室,身为两朝老臣,犯下此等错误,实在是愧对陛下信任。”左擎宇一字一句,既未替自己开脱,也委婉地说明他并未谋逆。“李爱卿,你怎么看”白伟琪未作评述,只看着刑部李大人。“陛下,微臣奉皇后娘娘懿旨前往左尚书府,由他的管家带着进入了书房,微臣的手下无意中在书房中发现了一间密室,进去之后便发现了这些龙袍,尚书府上一个小厮称这是尚书命人秘密赶制的。因事关重大,微臣命人将左府的人暂且看押,自己火速进宫禀明皇后娘娘。”李大人简单重述。“皇后何时下的懿旨”白伟琪的话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昨日下午,皇后娘娘召微臣进宫,说是有人检举左尚书谋逆,称罪证在其书房里,娘娘要微臣今日一早带人前往尚书府,查找证据。”李大人其实也不相信左擎宇有异心,可皇后的懿旨他不敢不遵,没想到还真的搜出了东西,实在有些出乎预料。李大人说完之后,白伟琪不再发问,室内突然静了下来,但这静谧却透着说不出的压抑,让人不敢打破沉默。白骏泽几次想要开口,都对上白御麟有意无意扫来的眸光,他犹豫片刻终究是没敢说话。白明宣的手指蜷了又蜷,心中各种忐忑。徐沐是他的岳丈,却在白伟琪刚刚昏迷之际就力荐推选新君,且推荐的是他,这意味着什么,谁都懂。白伟琪心里会如何想他白明宣不敢想这一刻,他心中竟有些失落,更有些后悔。白伟琪为何要醒来御医不是说没有火树花他必死无疑么难道真的是天佑自己当时若是心再狠一点,将那丹药暗暗喂他服食,他早已归西,此刻,白尚儒和左擎宇被查,自己便已经是新君了。要怪,还是怪自己不够狠心白明宣低头想着心事,脸上表情晦涩,更衬得一旁的白逸羽神色淡漠。白伟琪抬眼扫了一下自己的几个儿子,轻轻抬了下手,“都跪安吧,朕乏了。左卿留下,派人去将左妃和儒儿唤来,没有朕的口谕,谁也不准进来。”众人意料之中,却也意料之外,但无人敢多言,纷纷跪安。“皇兄,臣弟命御医进来给你把把脉,你的龙体重要。”白御麟示意白骏泽将自己推出去,几个皇子跟在他身后也退了出去。片刻之后,御医们从承乾殿出来,刚好皇甫钰和刘妃她们也到了。“陛下龙体如何”皇甫钰顾不得去想白明宣的情绪,径直问起白伟琪的情况。“禀皇后娘娘,禀三贤王,陛下的龙体没有大碍。”御医们显然也有些糊涂了,此前白伟琪的情况的确很糟糕,整个人就像休眠了一样,可如今这一醒来,除了有些虚弱之外,脉象竟比从前还要平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确信陛下真的没事么”皇甫钰蹙了眉,虽然听闻白伟琪没事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可又觉得很不踏实,若是没事,这几日的昏迷不醒又如何解释“陛下真的没事。”御医们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庸医废物”白明宣的情绪一下就爆发了,他阴沉着脸喝斥到,“父皇昏迷的时候,你们束手无策,连他昏迷的原因都说不出,只推说没有火树花,他就醒不了。如今,父皇醒了,没有火树花,甚至没服用任何药,他就这么醒了,可你们还是解释不清其中的原委,只称他没有大碍。你们就是这么做御医的要我说,应该全都推出去斩了”“四皇子饶命啊”白明宣身上溢出的杀气,让御医们吓得扑通一声全都跪下,一个个跪地求饶。“宣儿,何必责怪他们有的疑难杂症,御医的确没有办法。”白御麟揉揉眉心,温和的脸上有一丝疲惫,“皇兄既然醒来,就是万幸。本王建议向全国颁发告示,请民间的名医进京,让他们都给皇兄诊脉,或许能看出什么端倪。”“好办法”皇甫钰眼睛一亮,心底的担忧似乎也少了许多,虚手一抬,“都起来吧,先退下,别吵了陛下休息。”“喏”御医们抹着冷汗告退了。皇甫钰抬脚正要往殿内去,御前侍卫挡住了她的去路,“陛下有令,没有陛下的口谕,谁也不能进殿。”皇甫钰脸色一变,刚要说话,却见宫人带着左妃、白尚儒前来,眉一挑,“谁让你们来的本宫不是要你们闭门思过么”“皇后娘娘,是陛下召左妃和二皇子前来的。”领路的宫人小心翼翼答着。“那进去吧。”皇甫钰眼珠一转,白伟琪这个时候召见白尚儒母子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毕竟,她拿到的是铁证,她不怕这对母子不认。皇甫钰刚要转身离开,阿贵从殿内走了出来,“皇后娘娘,陛下有请。”皇甫钰当即随阿贵走了进去。殿外众人都将目光投向白御麟,他抬眼看看天色,“都随本王去御花园走走吧,等下让宫人将午膳摆在御花园,用过膳之后再回来也不迟。”几个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