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作疼。叶琼懂得分寸,很快就收回了绢帕,只深情地凝着白逸羽,语音温软,“殿下,臣妾的娘亲托人带信,想让臣妾回家看看。”“爱妃若是想家了,随时都可以回去,不必征求我的意见。”白逸羽说得好听,其实便是无所谓。“可娘亲想请殿下也去叶府,娘亲说会亲自下厨,为殿下做几道你小时候最爱吃的膳食。”叶琼扭着绢帕,委婉地表达着心意。她的眼神带着几分热切,白逸羽眉心一蹙,这才想起自己当初装病,两人大婚后叶琼因忙着照顾他并未回门,当即换上一副愧疚的表情,“倒是我考虑不周,身子大安后便应该陪爱妃回门,我却把这事给忘了。这样吧,我让唐伯准备一下,明日下朝后,我便陪你回去。”“多谢殿下”叶琼心中大喜,笑得更加灿烂,递上一包衣衫,“这是臣妾做的,若是殿下不嫌弃,明日就穿这个吧。”白逸羽一滞,随即笑着唤萧玖璃,“阿九,把皇子妃做的衣衫放回内室去。”“喏”萧玖璃应着走上前,还没伸手,那丫鬟瘪瘪嘴,从叶琼手里将包袱接了过去,“还是奴婢送进去吧,这可是小姐熬了好几个夜才做好的,别一不小心给弄坏了。”萧玖璃讪讪地收回手,低垂了眼眸准备退下,白逸羽抬眸凝了那丫鬟一眼。虽然他没说什么,叶琼却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瞬间一冷,心里一慌,轻声喝斥自己的丫鬟,“阿苗,放肆阿九护卫跟了殿下这么多年,岂是这样不小心的人”丫鬟刚想辩白,突然发现叶琼不但变了脸,神色还有些紧张,她悄悄看了一眼白逸羽,正好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那凤眸幽深,让她暗暗心惊,慌忙跪下,“奴婢知错”“臣妾对下人管教无方,还请殿下恕罪。”叶琼也起了身,作势要跪下。“何错之有”白逸羽连忙将叶琼拉住,笑着看看那丫鬟,“你也起来吧。”丫鬟迟疑了一下,不敢起身。“起来吧,我并没有责怪你,你这样不是让你的主子难堪么”白逸羽虚手一扶,叶琼一个眼色,丫鬟赶紧起身,怯怯地走到萧玖璃身边,将那包袱递给她,“阿九护卫,得罪了。”“你也无需自责,你一心护主没有错。”白逸羽笑了笑,“不过,你来我府上数月了,应该知道,我的内室不是谁都能随便进的。”丫鬟一愣,想起此前叶琼前来揽月轩,数次被拦在内室外,这才明白自己果然是唐突了,就算刚才叶琼不制止她,她拿着包袱也会被白逸羽的隐卫拦下。“对了,我还要提醒你,这府里没有叶府小姐,只有七皇子妃,你对主子的称呼该换换了。”白逸羽轻描淡写说完这一句,看了萧玖璃一眼,“还不送进去”萧玖璃没有说话,接过那包袱大步向内室走去。叶琼原本低落的情绪一下变好,白逸羽提醒丫鬟改称呼无疑是当众承认她女主人的身份,这让她再次看到希望,心情雀跃了不少。午膳后,叶琼和丫鬟告辞离去,白逸羽起身回了内室。不一会儿,和银鱼一起用过膳的萧玖璃也走了进来。“玖儿,明日唐伯要上街去采购东西,阿蛮也要去,你和他们一道吧。”白逸羽伸手将萧玖璃圈在怀里,语音轻柔。“好。”萧玖璃也不多说,她知道白逸羽这样安排是不想她跟着他和叶琼回叶府,省得她见他在人前与叶琼亲近心中难过。萧玖璃扫过桌上的包袱,白逸羽已经打开了,里面是一套冰蓝色的长衫,还有一个同色系的香囊。看着那精致的绣工,她眸光一顿,低声说了句,“这衣衫做得不错。”“是不错。”白逸羽听出她话里的失落,存心逗她,“要说绣工,叶琼当然比你强。”萧玖璃眸光一暗,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白逸羽放开她走到桌前,拿起香囊看了看,将腰间萧玖璃给他绣的那个青色香囊取了下来,“明日穿这衣衫,还是换个香囊好看一些。”萧玖璃的脸当即沉下来,扭身就往外走。白逸羽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抓住,“怎么,生气了”萧玖璃将他的手打开,没好气地沉着脸,“怎么,我不可以生气”“你当然可以,笨蛋”白逸羽一下就乐了,用力将她圈在怀里,“你平素总是隐忍不发,不开心、伤心、难过,全都藏在心底,明明醋了还要摆出通情达理的样子将我往叶琼身边推,你可知道我的感受你因为她而生气,我才知道你心里在意我”“无聊”萧玖璃翻了个白眼,“你还需要用她来试探我”“当然不需要,不过,总是我为你吃醋,我也想看你为我吃醋”白逸羽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确无聊”萧玖璃脸一沉,又要挣脱他的怀抱,“谁要你为我吃醋了”“谁要你总是关心六皇兄”白逸羽手臂一紧,低头吻吻萧玖璃的额头,“玖儿,别生气,你送我的香囊我才舍不得换,我会一直随身戴着。”“都取下来了,你说这话是要骗谁呢”萧玖璃的脸依旧沉着。“傻瓜,谁说一定要佩戴在腰间”白逸羽笑着放开萧玖璃,将那小小的香囊放进衣襟搁在胸前,挑眉看着萧玖璃,“我把它放在这里,随我的心一起跳动,一起想你,不好”萧玖璃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她抿抿嘴唇,嗔怪道,“你如今真是越来越贫嘴了”“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可不是花言巧语。”白逸羽见她终于不再板着脸,顺势吻住她的唇瓣,“傻玖儿,谁也无法取代你”半响,萧玖璃喘着气从白逸羽怀里抬起头,“明日回叶府你可要多加小心,我怕单之峰对你不利。”“放心,他现在就算有心对付我,也被白明宣绊住了,有白娉婷在,他哪有时间来暗算我。”白逸羽的揉揉萧玖璃的头,眸光凝在她粉红的唇瓣上,喉头一紧,抱起萧玖璃就往床榻走去。“放我下来你还有完没完我在和你说正事”萧玖璃又气又羞,一张俏脸通红,“这可是月国京城,单之峰自然不会蠢到自己动手,他可以命手下暗中偷袭你啊”“放心,谁也杀不了我。”白逸羽说着将萧玖璃放在床榻上,邪笑着拉下床幔,“我不觉得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你忘了刚才叶琼给我喝了药膳汤,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要难受死了”“无耻”萧玖璃刚低咒了一句,白逸羽已经欺身上来,吻住她的唇瓣,把她剩下的话全堵了回去。次日一早,萧玖璃陪唐伯上街采购,同行的除了阿蛮,还有一个小厮。唐伯先是带着阿蛮去了一家酒楼,老板带着一个大厨早已等候在门口。“您老放心,七皇子妃喜欢的这道菜,今日定会将府上的厨娘教会。”阿蛮被留下,老板恭敬地送唐伯离开。随即,唐伯带着萧玖璃和小厮去了一家丝绸庄,为叶琼挑选绸缎。萧玖璃去后院如厕,走出溷厕时无意间一抬头,楼上一间雅室开着窗,一个人影从窗边一晃而过,正是那谢涛。萧玖璃蹙了下眉,某种情绪从心底呼啸而来,就在这时,旁边一个窗户被人推开,面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167第167章 这个恶魔萧玖璃心里一滞,左右一看四下无人,飞身一跃进了屋,面具人衣袖一拂,窗户关上了。雅室里没有旁人,桌上一壶茶,还有些绸缎的样布,角落里的小铜鼎中飘出袅袅青烟,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素香气息。“主子”萧玖璃跪在面具人跟前,低唤了一声,心中忐忑。面具人伸手将她扶起,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迅速放开,声音很低也很冷,“你很怕本座”“玖璃没有”萧玖璃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那你的心跳怎么这么快”面具人冷哼一声,“不想见到本座”“玖璃不敢。”萧玖璃低垂了眼帘,唯恐泄露真实的情绪。“本座唤你来不是听你说瞎话的,如果你嫌命长,就尽管胡诌。”面具下,面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寒芒,“你气色不错,白逸羽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前一阵七皇子卧床不起,不知谁给了他一些丹药,七皇子服用后很快便大安了,剩下的几粒他赏了玖璃,玖璃服用后身子好了很多。”萧玖璃一滞,他果然要问这个。当初阿蛮便说,若是再见面,面具人定会怀疑她服用过火树花,只要一问三不知,只说白逸羽给了她丹药就好。萧玖璃当然不敢说实话,要是面具人知道阿蛮医术了得,必会对阿蛮下杀手。“谁给他的丹药”面具人浑身气息一冷,“是不是白伟琪”“玖璃不知。”萧玖璃摇头否认,“不过,皇上似乎并不喜欢七皇子,得知七皇子病倒,只是吩咐太医院御医来府上看诊,赏了几棵千年人参,其他的药材都不曾给过。”“白伟琪这只老狐狸,到今日都还未立太子,谁知道他心中到底最在意哪个皇子。”面具人冷哼一声,“这般神奇的丹药,除了当今皇上,又还有谁会有”“三贤王对几个皇子都很亲厚,他年轻时走南闯北,说不定这丹药是他送的。七皇子病重的时候,天山派的掌门屡次派人前来,也可能是他们送来的。”萧玖璃故意混淆视听。“本座问你,那单玉和白骏泽可是白逸羽从中捣的鬼”面具人默了一默,换了话题。“不是。”一听他问起这个,萧玖璃松了口气,但心中也有些纳闷,到底他是什么人,怎么对皇家的事情如此有兴趣。“那日在围场发生了什么单玉怎么会选了白骏泽”面具人眸光凝在萧玖璃身上,“本座可是听说,白骏泽和你坐在一起聊了很久。”萧玖璃并不惊讶,面具人耳目众多她早有领教,所以平素在人前,她也不敢将对白逸羽的感情表现出半分,她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七皇子府一定也有面具人的眼线。“当时只有几位皇子陪单之峰兄妹去打猎,是单玉自己要求和六皇子一组比赛的。他们好像遇上了野蜂,六皇子回来后,单玉对他的态度就有些古怪,烤肉时六皇子告诉我,他想求娶单玉。”萧玖璃简单将那日的情况说了说。“果然是单玉招惹的他。”面具人略一沉吟,换了话题,“知道本座今日为何在此么”“玖璃愚钝。”萧玖璃摇摇头,这么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角色,她如何猜得透。“为了你。”面具人指指隔壁。“谢大公子”萧玖璃一愣,抬眼看着面具人,眼睛扑闪了几下,话里带着几分急切,“主子查出了什么”“吏部侍郎谢轶麟父母双亡,进京科考时遭遇劫匪,被人救下后在西山村住了数月,进京后偶遇兵部尚书左擎宇的庶女左青妍,左青妍对他一见倾心。谢轶麟当年高中探花,被钦点入吏部,后由吏部尚书皇甫彦杰做媒,与左青妍喜结连理,从此后飞黄腾达,如今已是吏部侍郎。”“传闻谢轶麟相当惧内,成亲后府中仅左青妍一个女人,从不敢纳妾。左青妍虽然爱他,却很霸道,是京城有名的母老虎。两人生育了两个儿子,谢涛是其长子”面具人声音很低,可萧玖璃却觉得耳膜嗡嗡作响。当年娘亲曾说过,阿爹是她在溪边洗衣时偶然救下的,阿爹送给娘亲的那支发簪上刻有一只小小的麒麟,那个雨夜追杀她们母女的人来自谢府,这一切都说明,谢轶麟的确就是她的父亲,是那个忘恩负义、抛妻弃女,为追求荣华富贵不惜杀害妻子女儿的人。“所以,谢涛是你的”面具人话还没说完,萧玖璃当即截断他的话,“姓谢的人与玖璃无关”“要本座帮忙么”面具人看着萧玖璃微微有些泛白的脸,“谢府没什么了不起,可谢轶麟身后是左府的人。”“多谢主子好意,但这事玖璃想自己来做。”萧玖璃垂下头,掩去一脸的哀伤。“也罢,本座就不多管闲事了。”面具人说完,又指了指隔壁的雅室,“你可知道谢涛为何在此”“不知。”萧玖璃摇摇头。“他似在与人密谋私造兵器和甲胄。”面具人的声音更低了。萧玖璃猛地抬头,十分震惊,“难道”“看来,这京城即将生变。”面具人点点头,“把白逸羽等人给本座盯紧了,别漏过白尚儒和白逸羽的任何异动。”“玖璃明白。”萧玖璃还未消化掉刚才的消息,只是习惯性地应答。“去吧,有事本座会再寻你。”面具人一挥手,窗户开了。萧玖璃走到窗前,左右看了一下,飞身下去,走向前厅。身后,面具人关上了窗,面具下,唇角无声地勾了勾。回到府上,萧玖璃将自己关在屋里,不一会儿,阿蛮来了,“阿九,手给我,你的脸色不对,怎么脸颊上莫名泛着红潮。”萧玖璃闷头想着心事,心不在焉地将手伸了过去,直到阿蛮的银针扎入她的手指,她才回过神来。“阿九,你吃了什么”阿蛮看着手中已经变黑的银针,神色凝重。“不曾。”萧玖璃有些意外,细细回忆今日和面具人见面的情况,“面具人也在丝绸庄,我和他在雅室说了会儿话,难道是他伸手拉我的时候对我用了毒”“应该不是。”阿蛮一听她又见了面具人,顿时紧张起来,蹙眉一想,“那屋里可点了香”“是点了素香,淡淡的,好似苦菊的味道。”萧玖璃点点头。“这个恶魔”阿蛮闻言,手握成拳,在桌上狠狠一捶,“果然是将毒下到了素香里。”“我怎么毫无感觉。”前几次中毒,萧玖璃都腹疼难忍,可这一次,她的身子确没有任何异常。“你深吸一口气,看看胸口疼不疼”阿蛮握着萧玖璃的手,眼里都是心疼。萧玖璃吸气,还没吸到一半,脸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