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换回殿下,我不怕死”“今晚被南风夫人选上的人,大都和你想法一样吧。”柳曼槐的声音有些低沉,“所以,你们其实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所以,你来找我是有话要说,所以,你不想我和你们一起去送死”“陈珂,哥哥我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这三军你医术不错,军营需要你,将士们需要你。而我们就算是死了,精兵营的兄弟们还在”“司空,谁都是不可替代的,这军营里的每一个将士都不该白白牺牲。你们今夜这么贸然前去是很冒险,若带上我,我虽不能保证大家都会活着回来,但我能保证尽量让每一个人都活着”柳曼槐直视着司空玉泽,“我很擅长用毒,有我在,你们能顺利潜入落国军营。”“你擅长用毒”司空玉泽眼睛一亮,“真的么”“这个时候,我像是在开玩笑么”柳曼槐的拇指从鼻子上滑过,“总之,带上我,你一定不会后悔”“既然如此,我就豁出去了”司空玉泽拍拍柳曼槐的肩膀,“你我兄弟同进退”“爷,海东青回来了。”此时,前往西凉山的官道上,一家客栈的上房内亮着光,华池抓着那海东青推门走了进来。“这么快”欧阳英睿蹙了下眉,“莫非真的有事发生”自从他的腿“奇迹”般地提前恢复后,欧阳离辰三天两头地就派人来问他可否大安了,是否可以领兵出征。欧阳英睿自然一番豪言壮语,哪怕腿脚还有些不太方便,但为了离国疆土的长治久安,他也要立即奔赴边关。于是,欧阳英睿就这么名正言顺地向着西凉山出发了,且破天荒地,第一次沿途没遭遇什么暗杀。只是,因为“腿伤刚愈”,一路行来,他都是坐在马车上,前行的速度也不敢太快,唯恐引起某些人华裔。不过,这两日欧阳英睿总是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事。华池华藏按他的命令一直用海东青与边关的暗桩通信。此刻,取下缚在海东青脚下的密函,欧阳英睿一目十行,眉头皱得更紧了。“爷,出什么事了”华池心里一紧。“元朗被俘。”欧阳英睿揉了揉眉心,“还是太大意了。蒙亚图哪里是这么容易对付的”“爷,那可怎么办”华池一愣,“卫将军有伤,云梨落与厉王殿下本就不是一条心,说不定心里正暗自欢喜,厉王殿下落到蒙亚图手里,岂不是很危险”“想必卫汐雪拼了命也会去救元朗,只是,她那个性子,有勇无谋,过于直率,肯定不是蒙亚图的对手,去了怕是会把自己也弄得身陷囹圄。”欧阳英睿轻声一叹。“爷,我们离西凉山还有一段路程,就算日夜不停地赶路,也要好几日才能赶到。这要如何是好厉王殿下被擒,军心一定会乱。若是卫小姐也被擒,还没等我们赶到,三军指不定就会出什么乱子。世子妃还在军中,会不会也有危险”华池突然觉得问题严重。“丫头是个聪明人,不会让自己轻易陷入险境的。”话是这么说,其实欧阳英睿心中隐隐还是有些担心,随即吩咐华池,“去查,爷要知道蒙亚图师从何人,练的哪个门派的武功。还有,看看他这一年来身边可曾出现了什么高人,他的武功突飞猛进是否因为服用了丹药,是谁给他炼的丹药。若能设法弄到丹药或是炼丹剩下的药渣,那便更好”“是,爷”子时,十余个黑衣人集结在军营远离主帅营帐的一角,领头的便是卫汐雪。她目光一扫,停在了柳曼槐身上,眉一蹙,“你是谁”柳曼槐心中暗暗佩服,果然是将门之女,眼睛挺毒,这样也能看出自己是混进来的那一个。“回夫人,在下陈珂”柳曼槐拉下面巾,露出那张平淡无奇的脸。“陈医官”卫汐雪一愣,脸色一下就变了,环视众人一眼,“谁泄的密”“是我”司空玉泽没有隐瞒,“陈珂他武功不错”“开什么玩笑”卫汐雪眼里飘过不赞同,“陈医官医术的确过人,可他这个子,这身材,如何与精兵营的士兵相提并论若想多要一个人,我不知道在精兵营选么”“没想到南风夫人也会以貌取人,看来你并未得到卫将军真传。”柳曼槐轻轻打断卫汐雪的话,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倒出十余粒丹药,一一放到众人手里,“这药可以避毒,也能防迷烟,等下我会对落国人用毒,各位先服下吧”“你擅长用毒”卫汐雪有些意外。“南风夫人就当在下自己前去,与你们遇上后结伴同行好了。”柳曼槐并未多看卫汐雪一眼,将最后一粒丹药递给她,拉上面巾,身子一跃,直接出了营房,没入黑暗之中。“好轻功”有人低低赞了一声,卫汐雪眼眸一深,服下丹药,手一挥,众人也都跟了上去。众人掠出营房,远远地看见柳曼槐就在前面,可是,不管他们如何追赶,都不曾缩短半点与她的距离。不过,她似乎也在刻意等着众人,始终和后面的人不远不近。她那瘦弱的身影就似暗夜的精灵,冲破了黑暗的夜色,直插向敌人的心脏,此刻竟让人无法小觑。有一瞬,卫汐雪觉得这个背影是如此的熟悉,可来不及细想,柳曼槐已经做了一个手势,众人停下了脚步。只见柳曼槐身子一晃,前方一处山石突然动了动,接着,两个暗哨倒在了地上,悄无声息地见了阎王。她这才回头对身后招了招手,自己在那山石旁趴了下来。“落国人放在这山崖上的暗哨已经解决了。”司空玉泽脸上一喜,“我们走”卫汐雪眸光微闪,这个陈医官,真的让自己刮目相看。司空玉泽趴到柳曼槐身边,但见她静静地看着山下的落军营地,目光停留在那巡岗的士兵身上。“为何不下去”另一个士兵爬行到两人身边,地声问到,“陈医官你不是有毒么直接上去将他们毒倒便是。”“下面有几十万大军,我的药没那么多,无法一下将他们都撂倒。”柳曼槐翻了个白眼,“要是能这样,我早就潜入他们的军营,将他们都毒杀了,这仗也就不战而胜了。”“是我糊涂了。”那人也觉得自己这话没经过脑子,傻笑了一下,“陈医官准备药谁,哨兵么”“哨兵和巡逻的士兵都是不能药的,巡逻的士兵有几班,交叉换岗,若是无法同时将他们药倒,就很容易被人发现军营里进了人。”柳曼槐没有回头,依旧死死盯着下方。“他们每十五步为一桩,每走到下一桩需要半盏茶的时间,而大门的哨兵有四个,背向而立,两个望向营外,两个望向营内。每半盏茶的时间也会互换位置。”卫汐雪不知何时也趴在了一旁,“若我们下去,最好在半盏茶的时间内得手。”“夫人说的对。”柳曼槐点点头,心里暗叹,卫汐雪的目力也很好。“半盏茶”司空玉泽皱了皱眉,“这么短的时间,连殿下在哪里都找不到”、第二百二十三章 深夜营救“正是因为没有时间去找,所以我们进营之前必须分析出蒙亚图最可能将殿下关在何处。”柳曼槐的视线聚焦在落军营地里最豪华的那一处,“那里应该就是蒙亚图的营帐吧”“听闻蒙亚图荒淫无度,带兵打仗也有侍妾陪同,想来他不会将殿下关在自己的营帐。”卫汐雪皱了下眉。“任何可能都不要放过。”柳曼槐眼眯了眯,手指点了几个方向,“今夜这营中有几处地点是他们每次巡逻都不会错过的,那几处应该便是最值得关注的地方。但是,也可能只是他们用来迷惑我们的罢了,毕竟,蒙亚图不蠢,他一定也能料到我们想来劫营。”“陈珂,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司空玉泽问。“分头行动,尽人事,看天命。”柳曼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半盏茶的时间,我们更多的是在赌运气。”卫汐雪忍不住看了柳曼槐一眼,觉得她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虽然,自己是那么想救出欧阳元朗,可也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他都好难。“南风夫人,等下我和司空先溜进大营,设法引起他们的混乱。剩下的人,两人一组,你可以分成几组,分别冲向那几处地方,看看能否找到殿下,将其救回。”柳曼槐说着将几个带毒的迷烟递给卫汐雪,“这些迷烟都是带毒的,可以将落国人药倒。在下和司空与你们分手后,你们只有半盏茶的时间,半盏茶之后,你们务必要往回撤。否则他们人多,一旦追上来,我们便无法脱身。”“好”卫汐雪眸光闪了闪,将迷烟接过来,看了一眼众人,“今晚我们只是来试探试探,若能救出殿下是最好的,若是不能,也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是,夫人”“大家记住,等下遇到什么毒虫,不必慌乱,我们已经提前服了解药,任何毒物都伤不到我们。”柳曼槐一扯司空玉泽,“出发”一行人沿着山壁悄悄掠进落军大营,柳曼槐刚一落地,便对卫汐雪做了个手势,自己拉着司空玉泽隐到一处营帐后。她从怀里摸出两个瓶子,一路将瓶里的药粉全部洒到地上。做完这一切,柳曼槐和司空玉泽不见了踪影,卫汐雪手一挥,其他人分成几组,悄悄潜入了营区。卫汐雪等人刚走了几步,便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即一群群的老鼠和蟑螂从他们面前爬过,那速度之快,数量之多,简直让人瞠目结舌。紧接着,便听见有人在喊,“哪里来的蟑螂和老鼠怎么这么多”又有人喊,“我的妈,它们要咬人”顿时,落军大营一片混乱。卫汐雪眼眸一深,带着和自己一组的人加快了步伐向蒙亚图的营帐赶去,刚走到门口,便见那卷帘被人从里面撩起,卫汐雪两人连忙躲进黑暗中。走出来的是衣衫不整的蒙亚图,他阴沉着脸喝了一声,“有人劫营”这家伙的直觉太准了,卫汐雪心中暗叹,一队巡逻的士兵从他们后方跑了过来,领头的喊着,“抓刺客,保护二皇子”卫汐雪一惊,猛地一拉引信,将那迷烟往地上狠狠一掷,一股白烟冒了出来,那队冲到他们面前的士兵纷纷倒了下去。见此情景,蒙亚图狭长的眼睛眯了眯,手一紧,内力瞬间一提,周身真气释放,强大的威压散发出来。卫汐雪暗叫不好,这家伙似乎完全不惧迷烟。“倒了杀了蒙亚图”卫汐雪正在疑虑,她身后的士兵已经杀了过去。离国将士对蒙亚图早已仇根深种,怎么可能错过手刃蒙亚图的机会。“别”卫汐雪来不及阻止,那士兵已经冲到蒙亚图身边,直接和他交起手来。蒙亚图冷笑了一声,也不躲,任那长剑刺向自己。只听咔嚓一声,那剑就像刺入了一块铁板,一下断成了两截。卫汐雪心里一跳,看着蒙亚图右手化为掌风,对着手下的脑门劈过去,她连忙冲上去,全力一挡,拦下了那一掌。“又来一个送死的”蒙亚图冷哼一声,与两人搏斗起来。这一过招卫汐雪才知道,蒙亚图的确很厉害,她不敢有丝毫的分心,用尽全力打斗起来。而那一边,当老鼠蟑螂冲进军营,引起一片混乱的时候,柳曼槐手一拂,将一处营帐前的火把挥灭,拉着司空玉泽飞身上了顶,居高临下地看着。落国士兵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毒物给弄懵了,可是混乱之中,他们的巡逻兵第一反应就是往马厩跑去。柳曼槐眼睛一亮,拉了拉司空玉泽,“司空,走我想我知道殿下在哪里了”两人很快掠到马厩,只见几个士兵正骂骂咧咧地在里面踹一个男人,“妈的,真想看看那些老鼠咬他,他叫不叫”“是呀,天天这样抽他,老子都累死了,他还死撑着要老子说,干脆让老鼠咬死他算了省得老子每天抽人”“咬死就不好玩了,最好是咬掉他的命根子他不是很有骨气么,老子不信被咬了命根子他还能咬着牙不求饶”“也不知二皇子留着他的命干嘛,要老子说,直接废了他,杀了他得了”“不好”柳曼槐和司空玉泽一惊,冲了进去。“谁”几个士兵听到声响,转身过来。电光火石之间,柳曼槐手一扬,手中银针飞了出去,迅速刺向他们的咽喉,未等司空玉泽拔出长剑,几个士兵全部倒下了。“为何不用迷烟”司空玉泽声音很低。“殿下受了伤,这迷烟的毒他会受不了”“不是殿下”司空玉泽已经看清了被士兵们踹的男子,蹙了下眉,“难道我们搞错了,殿下没有关在这里”柳曼槐上前一看,这男子看上去二十岁左右,四根极粗的铁链条捆住其手脚,将其呈大字型绑在那马厩的地上,浑身被打得鲜血淋淋,衣不蔽体,头发披散,满脸伤痕,一只眼睛肿得骇人,只能依稀看出其五官像刀刻的一般颇有立体感,想必此前也是个美男子。只是,他的确不是欧阳元朗。柳曼槐的眼睛一扫,发现马厩的角落里一堆草料下,似乎掩着一个人。心里一动,上前将草料揭开,果然是奄奄一息的欧阳元朗。她连忙将欧阳元朗抱在怀里,先试了试鼻息,又把了把脉,迅速从怀里摸出一粒丹药喂进他嘴里。“走”司空玉泽上前,就要背起欧阳元朗,柳曼槐的视线却落在一旁另一个男子身上。“司空,我要带这个人走”柳曼槐站起身,走到那男子身旁,摸了摸他的脉,也喂了他一粒丹药。“陈珂,你疯了”司空玉泽一愣,“这个时候多带一个人,就多了一分危险,何况,他是谁我们都不知道,为何要带他走看他这样子,能不能活都还说不清楚。”“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