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入迷的样子。“小姐,那位李婶答应给我们做饭,可属下不知公子要吃什么。”孤希寻了过来,显然拿不定主意该给这位太子殿下弄点什么吃的。“是哪一家我去看看,你看着他。”莫寻雁本想随意做几个菜便是,可一想到如今欧阳元青这身子骨,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都有些什么吃的。“好。”孤希指了指李婶的家,见莫寻雁走过去之后,转头看看一脸痴迷的欧阳元青,转身向马车走去。不知从哪里蹿出一只母鸡,身后跟着一群小鸡崽,唧唧地叫着,翻找地上的虫子。这些小鸡崽一看就是刚出壳没多久,走路还有些颤颤巍巍,脚步不稳。欧阳元青一下就被那毛绒绒的小鸡崽给迷住了,跑上去想要抓。鸡崽一哄而散,惊慌逃窜。母鸡是个狠角色,冲上来对着欧阳元青一阵咯咯大叫,竭力要把自己的孩子护在身后,一副要啄人的样子。欧阳元青丝毫没觉得危险,可爱的小鸡崽完全让他停不下来,只管跟在后面瞎追。跑动中,一只小鸡崽被欧阳元青一脚踩到,肠子掉了出来,转眼就咽了气。欧阳元青蹲下身子,将那小鸡崽捧在手里,歪着脑袋用手指去戳它,或许还没想明白小家伙怎么就不动了。愤怒的母鸡冲了上来,尖嘴在地上磨了几下,扑扇着翅膀对着欧阳元青啄了过去,当即在他的手上啄出一个血口子。“啊,好痛好痛”欧阳元青一屁股坐在地上,小鸡崽一扔,捂着冒血的手,嚎啕大哭起来。“踩死了我家的小鸡,被母鸡啄了,活该”“这么大的人了,还哭,真傻”“他就是傻子”“傻子,赔钱”几个小孩围上来,嫌弃地看着欧阳元青。欧阳元青只管哭,双腿在地上来回蹬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砸他,大傻子”不知谁开的头,几个孩子开始用手里的石子砸向欧阳元青。“阿元”莫寻雁刚和李婶商量好做什么菜,忽然听得欧阳元青的哭声,连忙跑了过来。那些孩子将欧阳元青围在中间,一边拿石子扔他,一边踢他,骂骂咧咧。“铃铛”躲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住手”莫寻雁冲上来,将孩子们拉开,“不要欺负他,他是病人”“什么病人,明明就是傻子,这么大的人了还追小鸡,不是傻子是什么”莫寻雁顾不上给这些小孩解释,只是蹲下来去看欧阳元青,“阿元,你没事吧”“痛好痛”欧阳元青委屈地哭着,扯着嗓子直喊痛。“不哭,一会儿就好了。”莫寻雁一边哄着,替他抹上药膏,一边摸出绢帕替他抹眼泪。“傻子,赔我的小鸡”一个孩子不依不饶。“他不是傻子,他不是故意的,小鸡我们会赔的。”莫寻雁扶着欧阳元青准备站起来。“还说不是傻子,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没羞”几个孩子鄙夷地瘪嘴,有一个还对着欧阳元青啐了口唾沫。那个吵着要赔钱的孩子更是冲上来,对着欧阳元青狠狠一推,一下又把他推到了地上。欧阳元青屁股给摔疼了,委屈地哭了起来。莫寻雁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虽说童言无忌,可几个孩子这样的做法,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我说了,他不是傻子,他只是病了,你们不该欺负他。”莫寻雁上前再次将欧阳元青扶起来,话音变得冰冷。“谁让他踩死我家小鸡的,活该”领头的孩子蛮不讲理。莫寻雁眼眸一暗,手指微微一动,悄悄洒出一些无色粉末。“小姐,公子怎么了”孤希和孤诺也跑了过来,一看欧阳元青这样子,孤希的脸白了白,“属下以为这里不会有事,所以”“只此一次,若是再犯你以后就不用跟着我了。”莫寻雁冷冷看了孤希一眼,转头安抚欧阳元青,帮他拍打着身上的泥土。“怎么这么痒”“有虫子”“好痒”那几个孩子突然尖叫起来,不停地挠着,一副奇痒无比的样子。“阿元,我们走”莫寻雁扶着欧阳元青向李婶家走去,不忘回头嘱咐孤诺,“阿元踩死了一只小鸡,赔他十个铜板。”孤诺把铜板塞到孩子手里,拉着孤希追上去,莫寻雁抛过来两粒解药,并未回头看他们。在李婶家替欧阳元青收拾干净,哄了一阵才算把他哄好,包扎好他的伤口,喂他用了膳,重新赶路。马车上欧阳元青抱着“铃铛”,不时吸吸鼻子,莫寻雁轻轻拍着他,柔声安慰。那辆马车又远远跟在后面,车内声音再次响起,“殿下闯祸,被小孩欺负,郡主怒斥小孩和随从,用痒痒粉让小孩痒了半个时辰。”日暮时分,莫寻雁等人在一个小镇投宿。莫寻雁找了家不大的客栈,犹豫片刻,要了三间房,拉着欧阳元青走进中间那间。、第九十三章 同室而眠孤诺眼眸暗了暗,追上去想说点什么,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只吩咐店家将吃的送进房来。这一晚,莫寻雁和孤诺一起伺候欧阳元青沐浴。欧阳元青光着上身泡在木桶里,由孤诺替他擦身。莫寻雁低垂着眼眸蹲在地上,替趴在木盆里的“铃铛”洗澡。欧阳元青手里捏着莫寻雁用草根编的蚂蚱和金鱼,玩得不亦乐乎,不时扭头喊一声“雁子”。“我在,你乖乖听话”莫寻雁轻柔地挠着木盆里的铃铛,并未抬头。“我很乖。”欧阳元青咧嘴傻笑,回头继续玩自己的蚂蚱和金鱼,孤诺沉着脸,一言不发地伺候。末了,莫寻雁说要去隔壁找孤希把“铃铛”弄干,欧阳元青犹豫片刻同意了,那个凶神恶煞的姑奶奶,他很害怕。孤希早备好了热水,莫寻雁将“铃铛”交给她,自己走到屏风后,进到了木桶中。还没等她泡好,欧阳元青已经在隔壁叫了起来,“雁子,铃铛的毛干了么”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他一定是趴在墙上说的话。莫寻雁无奈地揉揉眉心,应了一句,“快了。”“雁子,你和铃铛快回来,我喂它吃鱼。”欧阳元青叽叽咕咕说个没完。莫寻雁只得匆匆洗完,换好衣衫,抱着已被孤希用内力烘干的“铃铛”回了房。“孤诺,那药你亲自去楼下煎。”桌上的药是莫寻雁路上刚写出的方子,投宿前在这小镇的药铺里抓的。“是,小姐。”孤诺拿起药下楼去了。欧阳元青坐在床榻上,莫寻雁拿着一些草根教他编虫子,屋里不时响起欧阳元青的欢呼声。半个时辰后,孤诺端着药走了进来,“小姐,药用凉水凉过了,温热的,刚刚好。”“放桌上吧,你早点休息。”莫寻雁起身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小罐子,里面放的是蜜饯。“小姐,属下告退。”孤诺深深地看了莫寻雁一眼,退了出去。“阿元,喝药了。”莫寻雁拿着蜜饯走到床边。“我不喝药”欧阳元青的脸色一下就变了,钻到被子里赌气地大吼,“不喝”“你乖乖喝药,我给你好吃的,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走了哦”莫寻雁说着,伪装要走。“不,雁子不走”欧阳元青猛地掀开被子,抓住莫寻雁,皱着眉,“我不喜欢喝药”“有蜜饯。”莫寻雁说着往他嘴里喂了一粒蜜饯,“甜么”“好好吃”欧阳元青开心地点头。莫寻雁返身端过药来,“你大口大口喝光,我就给你蜜饯,比刚才还多。”“真的么”“真的”“那好,我喝。”欧阳元青端起药,大口大口地喝下去,莫寻雁及时往他嘴里塞了几粒蜜饯,“甜么”“真的好甜”最角落的房间里,君无的声音响起,“记:郡主伺候殿下沐浴,教殿下编小玩意儿,哄殿下喝药,两人同室而眠,殿下睡床,郡主睡塌”这一夜,欧阳英睿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他看完密函,蹙眉想了一会儿,疾步前往欧阳高逸所住的苍澜阁。“父王,你怎么看”待欧阳高逸看完密函,欧阳英睿询问他的意见。“你心中必定已经有了想法,说说看。”欧阳高逸靠在躺椅上,面色沉静,无波无澜。“其实昨儿个下了早朝,孩儿便听说前夜宴会之时,元青睡着之后,皇兄命人将他抱回了承乾殿,只称想亲自照顾他一些日子,增进父子感情。”“当时孩儿就觉得有些奇怪,皇兄那么忙,他哪有时间照顾元青不过听说他真的放下了手中事情,整整陪了元青一日。父子俩不仅在承乾殿没大没小地玩,还携手去了御花园抓蝴蝶。”“昨夜,孟月浮去了承乾殿,说是皇兄日理万机,操劳国事,照顾元青乃她份内之事,想将元青接回玉凤殿,可皇兄拒绝了。”“而这封密函里说,今日早朝,孟月浮又去了承乾殿,说是给元青送早膳,可羽林卫硬是没让她进去适才孟月浮再次去承乾殿,皇兄还是拒绝让元青回玉凤殿。”“孩儿思前想后,觉得皇兄应该是把元青送出宫了。否则为何这密函里说今日承乾殿给元青熬的汤药全都藏在食盒中,悄悄送出去倒掉了”“孩儿那日仔细问过御医,自打元青患病以来,每日都需服用汤药,否则就会犯病,情绪暴躁,乱砸东西。可今日承乾殿出奇的安静,皇兄不可能点了他的睡穴,让他安睡一日吧”欧阳英睿在躺椅旁坐下,拿起一旁的核桃轻轻捏开,把里面的果仁细细地挑出来,放在欧阳高逸手边的碟子里。“为何要送元青出宫去哪里了”欧阳高逸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儿子,语速不紧不慢。“皇兄一定也是对孟月浮产生怀疑了,元青这一次病得蹊跷,而他若是好不了,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元凯,皇兄不可能不怀疑孟月浮。”“既然知道孟月浮可能对元青下毒手,皇兄自然不愿再将元青放在她身边,交给可靠的人带出宫去养病,这才是最好的选择。”“那日在花海,皇兄选择了莫寻雁,一是觉得她善良,二是看上了她会医术。后来皇兄宣布提前回宫,却秘密将莫云洛和莫寻雁召至宫中。事后听说是皇兄赐了莫寻雁亲笔诏书,如今想来,那不过是虚晃一枪罢了。”“若孩儿猜的没错,皇兄应该是将元青交给莫云洛父女了吧,此刻元青说不定就在莫云洛的某个别院里养病。皇兄昨日之所以放下朝政陪了元青一日,只是因为舍不得他。”“有莫寻雁陪着,元青的病就算不能马上治好,也不至于继续恶化下去。”欧阳英睿说完,看着欧阳高逸,“父王,你觉得孩儿说的对么”“不错,继续”欧阳高逸挑了下眉。“孩儿觉得前夜的宴会也很古怪。”“为何”欧阳高逸拿了一块核桃仁放入口中,慢慢嚼着。“皇兄说是为孩儿践行。”欧阳英睿说着蹙了下眉,“其实应是想借机看看那莫寻雁有没有能力照顾好元青。”欧阳高逸淡淡一笑,“是啊,你在你皇兄心中的位置哪有那么高”“皇兄明知元青有病,还让他在众人面前亮相,自然有他的用意。以元青目前的状况,带出来只会丢皇家的脸。”欧阳英睿早想到这一层。“前夜本王留意了一下,离辰自始自终都很关注元青和那丫头,眼里不时流露出赞许的眼光,想必对这个儿媳,他是很满意的。”“可是父王,那莫寻雁来自云山,小小年纪便如此不简单,皇兄这般信任于她,会不会太过冒险”欧阳英睿始终对莫寻雁不放心,这是一种没有原因的直觉。“莫府与皇室有何仇怨值得这么一个小丫头冒如此大的风险就算她不惜命,她也不顾及父兄和娘亲的性命”“她是云山来的没错,她父亲也是云山老怪的徒弟,可莫云洛在朝为官这么多年,你可曾发现他有任何不妥的举动难道云山下来的人就一定是坏人”“一个心存歹念之人,眼神不可能那么纯粹。你三番五次说那丫头接近元青有目的,可她尚不知晓本王身份,便暗示本王有人利用膳食向本王下毒,这又是什么目的她应该是善良的孩子。”“就算她真的贪图荣华富贵,有意接近元青,本王觉得她做太子妃,也好过那孟府的女儿。孟氏一族势力太大,在朝中盘根错节,孟良骏本人也是野心勃勃,若他的女儿做了太子妃,元青才真的会有危险。”欧阳高逸不紧不慢地说着,欧阳英睿暗暗点了点头,心中不禁又对自己前夜警告莫寻雁的做法感到有些懊恼。“离辰将元青交给那丫头,应该也是看出来了,太医院的御医大多都已经被孟月浮和孟良骏收买了,继续留元青在宫里治病,这病是治不好的。”“难道皇兄真觉得莫寻雁那丫头有本事治好元青”欧阳英睿蹙了下眉,“那丫头真有这么厉害么”“睿儿,据老夫所知,莫云洛因妻子有疾不能随意走动,从未在外购置过任何别院。”对于京城不少高官,欧阳高逸都比较了解底细。“父王,莫非莫寻雁真的带着元青前往云山去了”欧阳英睿其实也想过这种可能。“睿儿果然早料到了”欧阳高逸满意地点点头。“这天下还有谁的医术能比云山老怪厉害呢孩儿的确想过,皇兄可能下了密旨,要莫寻雁带元青去云山求医。可孟氏兄妹若派人前去行刺,元青就危险了。看来,孩儿要立即派人暗中去保护他们。”“睿儿,稍安勿躁”“父王,孟氏兄妹肯定也想到了这一层。孩儿必须赶在他们之前行动,不然元青他性命堪忧”、第九十四章 世子离京“难道离辰不会派人保护他们元青的隐卫是养着玩的”欧阳高逸显然更沉得住气。“可是父王,元青一旦离开京城,便愈加不在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