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个月,便又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对于北英来说,是件好消息,所以在万物复苏的时候,人们会举行狩猎活动,而宫廷则会围场狩猎。而围场狩猎,离北宫又极远,作为北英的王,每年这个时候就会挑选自己满意的妃子进行陪同,为期有半个月。往年,李承景都会带丹玉,但今年,他会有王后,唯一的王后。“你来,就是讲这个”李承景不屑的拽下丹玉搭在他手臂上的手,阴冷的斜视道:“本王已经吩咐过了,十日后,封后大典。”丹玉颓废着被李承景推开的双手,鼓起嘴巴,怒气冲冲的问道:“王上的王后是她”李承景沉默不语,抬眉望了一眼暴跳如雷的丹玉,又再次低眉沉思。“王上,她算什么,能给王上带来什么,不过是个空有姿色的女人。”丹玉没想到,她坚持了这么多年,不及一个普通的女子,付出难么多,不及一个荒谬的笑话。从李承景眼神中,她知道,他不会再封妃了,他的眼神告诉她,她丹玉已经不可能了。她慌忙的推开面前的桌椅,声音暗哑的再次询问道:“王上,你说的可是真的”她的父亲为什么没有告诉她,也许天下都传开了,唯有她不知一点风声。由衷的悲哀,由衷的无助,丹玉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等待李承景的回答。从小时候开始,那时的李承景并非是最得宠的,丹玉在王后的寝宫里看见了他,那时候丹玉还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惊鸿一瞥,让丹玉再也忘不了这样的男子。后来,他登上王位,展现独有的魅力,丹玉毅然决然的选择入宫陪伴,五年,背后的默默关注。竟然不抵一个盛天的女子。养在深闺的女子能有什么能力,喝了点酒就病殃殃的,将来能做什么。丹玉认为,她的王上注定是要称霸天下的,也只有她才能配上王上,成为站在他身边的人。她沉浸在回忆里,丝毫没有注意到,李承景已经起身准备去看云昔,温柔的瞧着她的侧脸,丝毫不理会身后的丹玉。丹玉凝视着李承景的背影,忽然冷笑起来,自言自语道:“李承景,你会后悔的。”下一秒,她便失去知觉晕了过去。北英封后的消息早已传开,天下人皆知,北英王年轻有为,管理朝政井井有条,但从未动过封后封妃的念头,此刻风平浪静,北英却传出封后大事,引得各方密切关注。还有一件大事,便是奉家主病危,急召所有在外的子孙。、所谓利用北方积雪融化了不少,阳光融融,尖锐挺拔的北英王宫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宫女并排走着窃窃私语道: “你说,王上带回来的姑娘是谁啊,从没见过王上对哪位姑娘动心过。”“可不是嘛,谁都认为丹玉郡主会成为王后,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冒出来这么个姑娘来。”“那丹玉郡主什么反应”“昨个儿下午有人看到丹玉郡主怒气冲冲的从王上那儿出来,脸色不怎么好。”“近来还是少去丹玉郡主那儿为好。”远远地瞧见丹玉郡主的宫女朝这儿走来,聊八卦的宫女连忙转个弯快步走远,生怕被逮个正着。毕竟私议主子的事情是死罪,谁也不想冒这样的危险。自从丹玉从李承景的寝宫回来,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人也不见,就连送进去的早饭都未动几口。她坐在铜镜面前,摸着自己的脸皮,心里想着,她哪点比那个不明来历的女人差。一想到王上看那女人的表情,她就不爽。宴席上发生的事情又与她丹玉何干,那女人自己要喝酒的,没人逼她。丹玉越想越来气,本来王后之位非她莫属,半路冲出的程咬金硬是将她全部的信心打破。青阳侯有嫡女嫡子各一,丹玉郡主的原名为宫凉玉,她的哥哥名为宫凉哲,在北英朝中担任一处闲职。在听闻王上封后,准王后不是丹玉,他便知自家妹子一定很伤心。他刚进来的时候,丹玉正坐在化妆台前,穿着不知道什么样子的衣服,一脸落魄。桌上的甜点也被糟蹋的够呛,全都被揉捏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面团。他淡淡扫过地上的狼藉,皱眉不悦:“妹妹这是在做什么”丹玉起身,转头撇了一眼宫凉哲,阴阳怪气的笑了笑:“妹妹能做什么,就算做了,凭自家的势力还不能摆平吗。”“妹妹糊涂,如今万万不可轻举妄动,王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咱们青阳侯爷的势力太大,功高盖主可听过后果,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爹爹不是有意夺取”“妹妹,不可乱说,出入宫廷,言行举止都必须谨慎。”丹玉没好气的皱眉不悦的说:“那如今该当如何”“也许那姑娘不过是王上的棋子,用来警告青阳侯的。”“那也就是说,那女人并不是王上心中所爱。”丹玉突然欣喜若狂,但转念想到王上那般深情对她,怎么可能不喜欢她,随后丹玉又排除那种可能,也许王上在作戏。“王上应当喜欢的是盛天的帝姬皇甫云昔。”宫凉哲确认般的点了点头,棱着下巴缓缓说道:“尊凰帝姬隐入盛天帝宫,没有多大威胁。”“妹妹,你还是有机会的。”尊凰帝姬的美名早已远扬,凭借妹妹的小秀气的样子,恐怕无法比较。丹玉挥了挥手,揉太阳穴处,颇为委婉的告别宫凉哲。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让那个女人得逞。订做喜袍的绣娘早早的侯在殿外,因为早晨的凉风较为萧瑟,所以连同绣娘的手都冻得红彤彤的,身子还没来由得颤抖。“碧蓉姑姑,请问那位姑娘起身了没有”绣娘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生怕扰怒了碧蓉。昨夜云昔突然发烧,王上照顾了她一晚上,最后和她同榻而眠,到现在也未见要起身的意思。殿内,李承景已经醒了,轻手轻脚的给云昔捻好被子,侧着身子凝视着熟睡中的云昔。昨夜可把他急坏了,幸好她没事,李承景没想到昔儿在他心中的地位竟如此之高。云昔的眼眸动了动,好像是要醒过来的意思,李承景一个翻身,便坐在床沿,一副落寞帝王的冷落背影。事实上,云昔并没有醒来。李承景听到殿外的对话,又瞧了瞧还在熟睡的云昔。随后起身蹑手蹑脚推开寝宫的门,冷然的扫过站的整齐的绣娘说:“你们先下去候着,等传唤。”“碧蓉,去准备药膳,待会儿昔儿该醒了。”李承景随意的套了件雪袍,便向着书房的地方走去。“王上,让碧蓉给您更衣吧。”碧蓉和善的说,满脸平和。李承景摇了摇头:“去照顾昔儿,本王这样便可以了。”碧蓉点头恭敬的行了个小礼,便缓缓退后去照顾云昔。她看得出王上对那位昔姑娘动了真情,可为什么王上不承认呢。待碧蓉端了药回来,云昔已经坐在床边,逗着脚边不知从哪儿跑来的猫咪,一脸和谐的笑容。“小姐,你怎么起身了。”碧蓉放下药碗,急忙走到云昔的身边,“太医说,最近入春,天气寒凉,小姐身子弱,不宜多走动。”“没事,我逗逗猫,你去忙吧。”“小姐,王上让碧蓉服侍您喝药。”碧蓉端了药碗摆在云昔面前,满脸期待的希望云昔将药喝了。云昔端过药碗,放在身侧的平台上:“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见她没有要喝药的意思,碧蓉执意的坐在云昔的身侧:“王上自小并不是得宠的公子,宠妃的儿子早早的被封为世子,在王上七岁的时候,先北英王殿下的原配敏舒王后去世了,在那之前,王上被送去奉家,因着在哪里王上能够圈起自己的势力。五年,王上回来了,杀弟嗜父,被世人称为恶魔,他冷静执着,并非阴冷奸诈。”云昔放下手中的白猫,看向碧蓉的眼神有着些许迷惑:“碧蓉,你喜欢他。”“在碧蓉心里,王上是碧蓉的主子。”碧蓉没有直接回答却也没有否认。“小姐为何不问婚期订在何时。”“我有选择的余地吗”云昔突然放冷了声音,皱眉不悦的又重新抱起白猫。“王上是爱你的,小姐,我从没见过王上对一位女子这般用心过,昨夜,你突然发高烧,王上在这一直陪着你,衣不解带的照顾你,直到辰时,小姐烧退了,王上才去休息。”“或许他的爱我承受不起。”云昔端起药碗,走到盆栽的面前,将药洒在花上,直接无视碧蓉惊讶地目光。只瞬间,花草变得焦黑,碧蓉皱眉,却没有惊呼,这种下毒的事情,在后宫并不少见。“小姐,碧蓉知您聪慧,如果您愿意,就请帮一帮王上。”下毒事件警示碧蓉,青阳侯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大,连日后的王后都不放过。光靠王上单打独斗,不如王后一起,共享风云。云昔低头沉思,望着变黑的花朵不知在想些什么。见她沉思,碧蓉走到她的跟前,恭敬的半蹲着身子,语气十分诚恳:“还请小姐帮一帮王上。”“如果我帮他,碧蓉,你能放我走吗”云昔看得出来,碧蓉全是李承景较为信任的人,要想离开王宫,也许可以通过他。放小姐离开那王上怎么办,王上明显是爱上了眼前绝美如斯的女子。看她犹豫的样子,云昔放下药碗,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清声道:“碧蓉,你应该知道,如果我真想走,我必是走得出去的。”至于用何种手段便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小姐,我答应你。”碧蓉下定决心地点了点头。“说吧,要我怎么做”“”“你说什么”充满威严的冷淡话语猛地提高了音量,李承景惊诧于眼前宫装女子的话。她说,云昔答应做他的王后了。碧蓉惨淡的笑了笑,为他添了一杯茶,“王上不必激动,王上这般真心对她,云小姐也是会感动的。”微微握住茶杯的手,突然顿了一下,明显并不相信碧蓉的说辞,他反而闻到了阴谋的味道。恰在这时,云昔款款地走进来,因为中毒,所以脸上有着淡淡地疲累,苍白如纸的嘴唇为她添置了几分病态的美。“昔儿,你怎么来了。”李承景显然对云昔的到来感到惊讶,但片刻之后又恢复了高高在上,冷漠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看到他细微的变化,云昔不由浅笑:“王上难道觉得碧蓉在说谎吗”原来,刚刚她就在门外。也许是他太激动了,才以至于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也对,他曾说过,行走在宫中,不需要向任何人行礼,甚至通报。转瞬即逝的惊讶,没惊起片刻的涟漪。云昔动了动,淡淡地掠过李承景:“王上必须告诉我,我的朋友们还好吗”她从没把书画她们当做属下,而是朋友,出生入死的朋友。“她们很好。”李承景看向碧落,大抵是做了什么交易,不过这也没什么,他要的不过是个遮掩人的傀儡罢了。可为什么,心会痛呢。一时不知主子的去向,恐怕是不敢轻举妄动。知晓她们无大碍,云昔也送了口气,认真的审视李承景。她想起小时候,李承景与瑾祯相争的场面,不由得嫣然一笑。外表阴冷的李承景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呢。见她笑的开心,李承景莫名的想要占有眼前的女子,但想了想,她早晚都会是自己的,也就放宽了心。、春日北围燕都顾容华身为东秦的国师,自然以保全大局,此刻正跪在地上,满脸痛心的说:“世子殿下,一时半刻还不能确定北英王宫的准王后是帝姬殿下”“没想到,容华,你也这样阻拦本宫”瑾祯冷着一张脸,沉声呵斥道。北英放出消息,十日后举行封后大典,甚至往东秦投了奏章。安插在盛天帝宫的探子频频汇报,帝姬安分守己的待在宫殿里,而这处处都透着诡异,外患解决了,那内忧呢,瑾祯不相信,凭借云昔聪慧的头脑,会放任不管。而北英放出封后的消息,这明显就是引诱有心人。在北英的细作更是画了准王后的画像,那上面明明是云昔,一颦一笑,他怎么会认错。即使是陷阱,他也要为了云昔闯一闯。“瑾祯,你的毒刚解,不要冒这个险”“本宫做的决定从来没有人能够动摇。”瑾祯猛然冷漠的看向顾容华,眼底满满的都是危险的目光。“瑾祯,你以什么身份东秦的世子你觉得王上能够许你去敌人的王宫嘛还是以幽篁你不想想,如今的你能够以什么身份接近北英王宫。”瑾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自然是以竹里馆馆主的身份去了。”“瑾祯”顾容华叹了口气,他也是为了瑾祯好,若是他没有中毒,或许他也不会这么反对。瑾祯撇了一眼顾容华,径直走了出去。“准备马车和贺礼。”他略略说了句话,又重新转头淡然的问:“国师同本宫一起吗”“自然,自然。”从燕都到达北英差不多要五日左右的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