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库的监控损坏,没有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询问彭勃,彭也只说没有看清楚。推开病房门,阳光从百页窗中温暖的直射进来,印在他的脸上,有一丝近乎透明的虚无感。他的唇有些干裂,他的腿打着厚重的石膏,身上穿着医院有些肥大的病号服,v领开得很大,格格甚至可以看到他漂亮的锁骨和瘦削的胸。格格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润润唇,他的手指碰触到她的手指,他的手指也同他的胸膛一样,瘦削骨感,带着一丝颤栗。他喝了水,舌头伸出来,在唇上小巧的转一圈,唇湿润了几分,带有几分小性感。格格连忙转过身去,眼睛酸涩,面向窗外,看着住院部楼下的车来车往。他微凉的手指,瘦削的胸膛,温柔的眼睛,以及躺在病床上的静谧无言,所有的一切,无时不刻的让格格将他与回忆中的彭帅重叠、交错,恍惚回到两年前。她即希冀,又惧怕。她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去。就象吸食毒品,明知有毒,却不得自拔。怕彭勃看出一丝不妥,格格离开病房,坐在病房外的长廊。彭帅没有通知家人,来护理他的是一个铁友,摄影师,自由职业,格格竟觉得他仿佛在哪里见过他。两个人在病房内聊着上学期间的臭事,越聊越开心,格格的神思也云游天外,两年前的大学生生涯,别人的大学生涯注定是美丽与浪漫;而自己的大学,却充满了荆棘与伤痛。一个个难关就像山崩海啸,痛入骨髓。“彭子,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车库监控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时候坏了,肇事车主失踪,有点儿侦探阴谋的味道呢。你是下车后走的时候被撞的,你真的没看清是什么车型撞的”摄影师很是惊讶于彭勃对警察什么也没说的态度。彭勃一阵静默,手指搅动着,看向病房门外露着的黑色小跟鞋一角,如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车是从身后撞上来的,没看清车牌号,只知道是一部黑色揽胜”路虎,是殷天的御用座驾,路虎揽胜,是她最近看到他常用的标配。昨天晚上,他看向彭勃的发怒的脸呈现在格格的脑海,时光总是在历史与现代某个契合点,交错,融合殷天,果然,你是不会变的。林晓晓、彭家、彭帅如同一群讨伐者,满身伤痕的向她伸出惨痛的求救声,现在,又是彭勃了吗格格拿起包包,冲出医院。这是天格投资公司在s城设立的一家投资担保公司,今天11点58分开业剪彩。受邀参加剪彩的还有s市金融政要。摄像机前,或是商业谈判时,殷天的脸上总会挂着职业化的热络的笑容,格格却知道,这分明是他的伪装,真实的他,阴暗、尖酸、刻薄,睚眦必报,狠辣决绝看着一脸生吞活剥人状的格格,王雪莉暗暗为老板捏了一把汗,这老板真彪悍,找的什么老板娘啊,平时静若古潭,地震都不惊扰三分,这一惊扰起来,地动山摇啊。王雪莉小心翼翼的送走客人,暗下决心,今天之后,可能要夹着尾巴做人哩殷天将格格领到担保公司楼上的办公室。办公室内有一座古色古香的木雕茶桌,殷天静坐在茶桌前,用茶夹夹出一小撮六安瓜片,放在茶具内,将烧开的水冲下,又倒掉,再冲,茶香飘散开来,冲烫两支留香杯,示意格格坐下品尝。看着他恬淡的模样,似宠辱不惊的谦谦君子,若挥斥方遒的威武将军。如果真正如此,倒也不负年华不负卿,可惜。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他们一边品着茶,一边谈着判。殷天倒着茶,格格牛饮而尽。直到有些撑,想要上厕所。“你还是老样子,阴险,狡诈,与全世界为敌”格格冷然道。“你还是老样子,天真,幼稚,与全世界妥协”殷天横了一眼格格道。“林晓晓被你毁了,彭帅被你害死了,彭勃也被你弄进了医院,你到底想要什么”格格冷咧道。“我要得到什么,你不知道吗如果我说我没有对彭勃下手,你信吗”殷天心中一片冰凉,这种感觉,从昨天她收养了天蓬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体。“如果是因为我的话,你大可不必如此费尽心机,我和你,是永远不可能的。所以,即使你伤害了彭勃,也只会让我更加的远离你而矣。”格格阴冷道。“佟格格,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彭勃和彭帅一样,不管是活着,还是死着,我都永远不能将他们,从你的心里赶走”殷天凄然。“你这么理解我不反对。”格格的心突然有种空落落的怅然,仿佛有种美好的东西要抽离身体而去,想抓又抓不到。“昨天我看到一个小故事,让我感触良多,叫做天使也会累,我才发现,原来再高的天也会塌陷,再伟大的天使也会劳累。我真的累了,你走吧。”“你,不想再解释解释吗”格格听着殷天无厘头的答案,有些迟疑的问。殷天眼色悲凉的望着格格,这种眼神,宣告着绝望,辛苦与痛楚。在过去,格格只在殷天身上看到过三次,而这三次,确又与自己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第一次,是殷为被绑架的时候。他哭得像个孩子,那一次,她坚定的站在他身边,对他说:“累了,你可以歇息会儿,伤了,你可以躲避会儿,但是,只允许这一会儿,一会儿过后,你还是我们的天,我们的脊梁。你可以的,我保证。”第二次,是在上海的最后一夜,她狠狠的在他心口插入了一根刺,他愤怒的对她说“你是个自私的女人,你只在乎你得到什么,可曾在意我会失去什么。”这一次,是在这间办公室,她又无情的在他的伤口处重重的割了一刀,他绝望的对她说:“如果解释注定是一种徒劳,我为什么要解释”这些话,似冰冷的寒气从几万里的地下侵袭而来,冷得人心都要冻结了。有人说过,不要给伤害你的人第二次伤害你的机会,而他给自己的,又岂止第二次机会。、第六章谁是谁的天使题记:他就是她的一张感情借记卡,在不断的透支、透支,直到余额不足,负值。格格像中了磨咒,在她眼里,殷天一直是顶天立地的,是无所不能的,相识的这四年来,他对一切事都运筹帷幄,成竹在胸。而此时,那双绝望的眼像幻灯片一样,循环着在眼前播放。度蜜月回来的苏杭就这样看到了一个无措、茫然又懊恼的格格。“苏杭,你听过天使也会累吗”格格突然盯苏杭问。苏杭刚要查手机问万能的“度娘”,蔡成达已经端着两杯奶茶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将杯子放在两人面前,微笑着说:“我就是天使啊,只是还没有喊累,苏杭就缴械投降了。我来猜猜,格格,你一定说的是殷天吧”格格默然,原来,周围的人,都知道,殷天喜欢自己,只有自己一直躲在龟壳下面,一直躲避。蔡成达看着格格发白的脸,不顾桌下捏着他的腿提示他闭嘴的苏杭,继续道:“你和殷天的事暂且不提,我就给你讲讲天使的故事吧。”格格漫无目的的走在马路上,入夜,马路上仍车流穿梭,灯光如煌,人行横道上,绿灯闪烁,人流一拥而过。格格抬起右脚,想要跨过去,却又犹豫不前,望着对面的人左右的扩散,消逝不见。头脑中不断回放着蔡成达讲的感情天使的故事。她和他青梅竹马,他一直呵护着她,每次吵架,总是他转回头,他说:丫头,和好吧。有人说:两个相爱的人有了矛盾,第一个转身的就是他们感情上的天使。她想,他就是那个天使。可后来,她越来越任性,直到一天,他一去不回。后来,一个朋友问她:为什么你不转身呢那一刻,她泪流满面。天使也会累,殷天不打算做我的天使,他不会再回头了,是吗习惯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因为习惯,会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习惯,没有人去想如果失去会是什么模样。他就是她的一张感情借记卡,在不断的透支、透支,直到余额不足,负值。我真的想做那个转身的人,可是,转过身后呢真的有未来吗未解开的不信任,不确定因素还是会存在的。格格收回了迈出的右脚,转过头,直走,回家。四月三十日,本来要找苏杭一起到c城赴林晓晓之约的格格,被她“干老公”蔡成达无情的拒在门外,黑着包公脸,严肃的说:“苏杭现在是大熊猫,重点保护,不可以有任何动作。”what格格大跌眼镜,“那你们岂不是”蔡成达对这句话及省略号表示赞同,他的省略号,是证实“小苏苏怀孕了”这件事;而格格的省略号,是证实“先上车后买票”的确定性。看到蔡成达点头,格格大呼,好污好污,限制级啊,前些天苏杭还表衷心,不承认,现在抓了个现形,看你还怎么隐藏你苏妲己的身份蔡成达完全无视格格的失望与哀怨说:“自己不坚强,懦弱给谁看。快点振作起来,苏杭既然不去了,要不然你也别去了。林晓晓一直不安好心,我怕你吃亏。”格格安慰性的点点头。c城的林晓晓之约她一定会去的。林晓晓上次说告诉她一些事情的真相,尤其是说要告诉她怎么对付殷天。这些,都不允许她再退缩,逃避。蔡成达有句话说得很对,自己不坚强,懦弱给谁看。j大的校园一如两年前,树也许茂盛了一些,学生的面孔也许陌生了一些,小食街的食品口味也许丰富了一些,但是,一些变化并没有影响它前进的车轮。同学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参观校园,格格却形单影支,孤独的阳光将她孤独的身影拉是老长。“格格”在这里能听到久违的声音,转过身去,一个大学生,身上随意套着运动装,梳着清爽的马尾,眼睛闪亮的看着格格,还没有喊出名字,就已经来了个大熊抱,是殷为。格格有些不敢确认,当年那个怯怯的小女生,怎么变得这样的热情奔放了说来就来,殷为拉着格格就往外跑,对着格格身旁的同学喊到:“借用你们格同学一会儿,聚餐的时候给你们还回去。”格格微笑着任由着已经抽牙般长高了的殷为拉着她,这样的殷为,已经适应这个社会,完全有了自主能力,很好。地点还是那个地点,西餐还是西餐,可是名字和装修却都让格格有种时空交错的错觉,这分明就是将s城的阳光搬到了c城,一样的温馨,一样的暖心。餐厅里还是那首阳光的经典曲目youaresunshe。吃着许店长给她们拿上来的“殷天小鲜肉套餐”,一些事情如闪电般在她的大脑中炸响,一些她过去不愿意想到的关系也浮出水面。就如同,她一直坚持的认知,一夜之间,面目全非。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小妹妹,格格很欣慰,她能那么快的从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真是上天的倦顾。“格格,你做我嫂子吧。”殷为将吃完披萨的格格拉到餐厅里面开辟出来的一个大办公室。办公室是一个套间,里面休息室,外面是一张大老板台。办公室色调单一,装饰单一,除了灰就是白,就如同殷天这个人,不繁复,但也绝不简单。老板台上的所有文件摆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也如同殷天这个人,执着,不容瑕疵。殷为神秘的让许店长取来工具箱,许店长不情不愿的将工具箱递给殷为,脸色却明显的不解、尬尴和无措。在格格惊悚的目光下,殷为拿起工具一顿秋风扫落叶,噼噼咕嚓嚓,三下五除二,用锤子砸,用镙丝刀撬,最后让一脸哀怨的许店长拿来了斧子,一顿猛劈,可怜的许店长满脸悲凄的看着这个嚣张的“贼”,不敢怒也不敢言,可怜的老板台就这样寿终正寝,享年四岁零十一天。拉开最上面的那个抽屉,殷为轻车熟路的拿起一本书,将夹着的照片递给格格。照片里的格格是个侧影,左手捧着一部手机放在胸口,右手又环着左手,低头敛目,嘴巴微张,似一个虔诚的教徒,在祈祷。而她身前的背景,是如织的车流,冷漠的钢铁城市。格格眼前朦胧晕染。“你一定会是我嫂子的,凡是哥哥在的地方,抽屉里一定会锁着你照片,全公司的人几乎都知道你是天格公司老板娘。”殷为转为忧虑的拉着格格的手:“格姐姐,给我哥一个机会好不好,他真的爱你。只是,他的爱,太厚重,就如同当年对我这个妹妹的爱一样,也许别人认为我失去了自由,可是我知道,他是用整个生命在爱。况且,现在,我已经自由了。”说完,快乐的转了三圈。、第七章被封绿茶裱童鞋聚会上,林晓晓出格格意料的没有难为自己,而是与格格漫步在校园里,和谐的像一对闺蜜。坐在操作旁边的运动看台上,林晓晓不顾身上奢侈的衣服,直接坐了下来,和谐的背影就如同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而近身来,才发现气氛的微妙。林晓晓将格格从头发丝到脚趾头,然后嘲讽似的笑了。格格莫名其妙,两个人就尬尴的坐着,看着没有回家的同学们打着篮球。林晓晓撩了撩美衣和长发,率先打破沉寂:“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上校园贴发东西攻击你吗”格格挺了挺腰背,疑惑的问:“你不是说,因为我是苏杭的朋友吗”林晓晓迎着朝阳和清风,又撩了撩长发,眼睛眨了眨,向格格释放着“高压电流”:“你说,我和你比,咱们两个谁漂亮”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