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出这份煎熬。是的,他赢了,已经完美地将我击倒。他轻轻将我拥进怀里,在我耳边柔声承诺道:“晓依,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我只是点头。就如田雨说的,即使将来会下地狱,至少此刻的我是幸福的。江桦近来心神不宁,脑中总是浮现出那个纤纤如尘的身影。他努力告诫自己,却坐如针毡般难以忘记。站在窗前,他突然想起了徐志摩的我等候着你:我等候着你。我望着户外的昏黄,如同望着将来,我的心震盲了我的听。你怎还不来希望在每一秒钟上允许开花。我守候着你的步履,你的笑语,你的脸,你的柔软的发丝,守候着你的一切,希望在每一秒钟上枯死你在那里我要你,要得我心里生痛,我要你的火焰似的笑,要你的灵活的腰身,你的发上眼角的飞星;我陷落在迷醉的氛围中,像一座岛,在蟒绿的海涛间,不自主的在浮沉江桦遏制不住这份倍受煎熬的思念,旋即转过身抓起外套出了办公室。当他怀着焦急而又激动的心情来到学校时,眼前的一幕重重地刺痛了他。那个男孩正抱着他的“渴望”,享受着他该有的幸福。他渴望的笑容正为另一个男人尽情绽放,这样的结局深深伤害了他。他慌乱的扶着门上的栏杆,逃一般跌撞着从学校离开。作者有话要说:那是笑诗的笑,画的笑:云的留痕,浪的柔波。、生日聚会订婚后的田雨很少出现在宿舍。毛俊去了外地出差,走了好几天。在田雨和毛俊双双出现,又双双离去后,我竟厌烦起过往的寂寞,开始焦躁不安起来。安分守己度过的时光,在他们介入我的生活后,我竟如此讨厌这份冰冷的寂寞呢站在宿舍楼下,体味着酷热的七月带来的火球般的炎袭。内心的不安令我加快脚步匆忙往里走,快速进入房间后,我便将自己锁在里面,欲要隔开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田雨不在,没人可以告诉我天上的云是否依旧纯洁的光白我扶着墙来到窗前,用自己有限的想象去感受云的存在,仿佛我已与它们交融在了一起。在那里,已分不清哪个是云,哪个是我一道刺眼的光从窗幔中钻了进来,直逼地上的身体:“为何不是我,为何不是我”声音喃喃自语地问道。地上东倒西歪摆满了酒瓶,他随即冷哼了一声:“没什么了不起,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他昏沉沉叫道:“别走,别走”眼前恍恍惚惚看见熟悉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晃动,“别走,我是江桦晓依,为何要让我掉进爱你的漩涡里,为什么要这般对我,连个机会都不给我”江桦醉言醉语起来,意识开始模糊,整个人躺在地上昏昏睡了过去。我一人在宿舍呆了好几天,想回去老宅等他回来。推开窗户后,热风直呼呼地窜了进来。田雨和毛俊都不在的时候,我一人回去多少有些勉强。好在毛俊的学妹顾小萌突然来学校找我,说是毛俊嘱托她来看望我的。她陪着我回到了老宅。她陪我在老宅住了几天,陪着如此沉闷的我,她很有耐心。她是田雨离开后,第二个待我好的女性朋友。我也真心喜欢她。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没有我,或许毛俊和她可以成为很好地一对。我心中竟有如此想法,却没敢告诉她。回来小住的几天,顾晓萌和我在院子里整出了一块花圃。每天我俩都要在院子里呆上大把时间来侍弄花草。“我回来了”毛俊从身后轻轻抱住我:“为了能早些见到你,我硬是把七天的工作缩成了五天来完成。所有的人都说我疯了。我说我是疯了,我是爱的发疯。”当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正在老宅的院子里给花儿浇水。我轻轻托着水壶,静静偎在他怀里。“我又何尝不是爱你爱的发疯呢”我在心里默念道:“这里有我们从相识到相爱的点点记忆。是我们共同的家。在这里等着你回来,是我最幸福的时光。即使我没有说出口,你也会懂我。因为我和你一样,也是如此地深爱着你。”“学长,你回来就好,我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顾晓萌略显尴尬地笑道,“我也出来好几天,该回家了。”我面色绯红,急忙挣脱毛俊的怀抱,着急地抓住她的手,用简单的手语请求她留下。我等了许久,才听见她万分抱歉的声音:“晓依姐,我真的不能再留下了,我已经一个星期没回家了,再不回去,爸妈就得担心我了。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嫌我烦,以后我会经常过来陪你的。”她执意要离开,我便不再强留,微笑着点头同意,并再三“叮嘱”她一定要经常过来找我。“晓依姐,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来烦你,我一定会常来的。”她呵呵笑道。“这几天,谢谢你,这个帮我照顾晓依。”毛俊很少对人说“谢”,为了我总不断勉强自己做一些不习惯的事情。院子里的热风今天格外的凉爽,或许是因为毛俊回来了,它们在替我高兴。暑假过半,一年最热的日子又来了。往年的这个时间,我都会在学校里度过。今年,毛俊希望我能回家来,方便他照顾我。回来的这些日子,毛俊坚决不让我做任何家务,就连最简单的擦桌子,他都抢了去。在这个家里,我还能触碰的便是那架老旧的钢琴,和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毛俊一早便很神秘地出了门。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动作缓慢地给花花草草培培土,浇浇水。失去视力的人,往往听觉和嗅觉会异常灵敏。从我鼻前一一划过的香味,似乎又多了一香。这是昨天还没有的一味花香。和我以往熟悉的花香不太一样,它的香味很清淡,淡的可以不存在。但是它能偷偷钻进我的脑袋里,让我刻意记住它的存在。“喜欢吗”不知何时,毛俊已经贴面而来。我点点头,仍是面露羞怯地别开脸,拉开我与他的距离。毛俊不喜欢我刻意拉开的距离,索性将我锁在他怀里笑道:“这是我提前送给你的生日礼物,风信子。”风信子,田雨还在的时候,听她描述过:说风信子象征着生命、幸福和感动,还有满满的爱。毛俊将它送我,是将他的生命、幸福、感动和满满的爱都给了我。我岂会不懂。我又何尝不是将我的生命、幸福、感动和满满的爱都给了他。偎依在他怀里,满院的花香萦绕在侧,只是心间一阵莫名的酸楚淡淡袭来。如果父母还在,还在这个院子里,我一定会是最幸福的人。灰寂的目光飘向了远处,仿佛父母就在这个院子里,和我们有说有笑在一起。我有些贪心了,逝去的怎会再存在毛俊近来工作比较忙,总是早出晚归。他不在的时候,我会一人在院子里侍弄花草,为它们培土、浇水。今天他早早出了门。我便在院子里伺候这些花草。它们陪我度过了寂寞的时光。现在我已习惯与它们为伴。“晓依今天你生日,我就带着江桦顺道过来看看你。”杜亚捷带着那个江桦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还是和过去一样,喜欢在我额际印上他祝福的吻,就好像小时候父亲每次回来必会有的动作。起初我都是执拗的避开,再后来,我对他的依赖成了一种莫名的习惯,习惯的好像他就是父亲般。他牵着我的手,将礼物递了过来:“这次去开会,来回匆忙,没时间给你准备生日礼物,看到这个芭比娃娃非常可爱,和你一样漂亮,我就心痒的买回来了。”我略显迟疑地站在院子里,想了片刻,还是让他们进了屋。对于杜亚捷,我没有理由拒绝他。他和过去一样,很熟络地说道:“晓依,我自己招待自己,你没意见吧”我轻摇摇头,仿佛在说:“你就当是自己家,没有关系的。”“江桦,傻站着干嘛,快把你的礼物拿出来啊。”现在只要有杜亚捷的地方,都会莫名其妙多出这个名叫江桦的男生。“对不起,未经允许擅自主张就来打扰了。”江桦特地选了一条素白的连衣裙:“是件白色的连衣裙,希望你能喜欢。”“晓依,收下吧,这是江桦的一点心意。”杜亚捷都开口了,我没有理由拒绝,只好收下,礼貌地颔首微笑,以示感谢。江桦一愣,尴尬地别开炙热的目光,仿佛心思被洞察般,急忙掩饰道:“你喜欢就好。”江桦还是第一次能这样愉悦的“对话”,心头的感伤莫名袭来。毛俊停下摩托,门前突然多了一辆轿车,眉头深锁的他警惕性随之而来。他加快步伐推门而入:“晓依,晓依”在看到面前两个陌生的男子,他整颗心脏都快跳了出来。他怕极了对方是诱拐的罪犯,大步流星的跨了进来,语气冰冷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谁允许你们进来的”杜亚捷目光一暗,错愕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问道:“你是谁”“你又是谁”毛俊剑拔弩张,浑身充满危险的信号,仿佛一头饿醒的狮子,随时会扑向猎物。我感受到毛俊紧张的气息,摇摇他的胳膊,“告诉”他没关系。“我是晓依父母的朋友,一直看着晓依长大,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杜伯伯。”我感激地“看向”杜亚捷,微笑着以示感谢。我很肯定地又朝毛俊点了点头。毛俊相信我的“告诉”,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对不起,我是晓依的男朋友,之前没听晓依说还有比较亲近的朋友,冒犯了。”杜亚捷心头一拧,他才离开数日,晓依便有了朋友,那他这根红线牵的似乎有些多余。为掩盖自己的尴尬,他轻咳了一声笑道:“是我唐突了,不请自来。只是晓依这些年的生日,都是由我陪着她一起过的,我想着今年也不会例外。”毛俊一怔,心中嫉妒:他比自己幸运的太多,能每年都陪在她身边,参与她所有痛苦、艰难的过去。毛俊竟是如此的嫉妒眼前这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嫉妒他能这么多年的“占有”。“晓依,我们约定好的,每年的生日,我都会陪你过。今年,该不会让杜伯伯孤寡一人吧”杜亚捷近似撒娇地问我。我摇摇头,探手过来,仿佛在说:“我的生日都会有你,我生命里非常重要的杜伯伯。”对于他这些年无偿的付出,我满怀感激。对别人而言,残疾的我是承重的负担。可他十几年如一日,一直在我身边默默照顾着我。这样不图回报的他,如何令我不心存感激呢我听出了他的哽咽:“杜伯伯很开心,晓依在杜伯伯心里也是非常珍贵的礼物,是上天赐给我的女儿。”他还是希望我能认他做父亲。今年的我,想任性一回,我依偎在他怀里,心里充满了温暖。或许是离清冷的寂寞太远,离温暖的热闹过近,会渴望抓住这份温暖。今年,我愿收下毛俊和杜亚捷给我的这份温暖。他们给予的,我都想抓住。这是今年我对老天许下的生日愿望。毛俊走近我,紧紧握住我的手,温暖我心:“晓依,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么重要的亲人。”我摇摇头,歉意的人是我。是我一直将杜亚捷锁在心外,不愿意他靠的太近,怕这种扰人的幸福会太短。今年,我要如田雨说的,要学会感恩和拥有。我和杜亚捷已经形成了默契,我还未开口,他便笑道:“年轻人,晓依选择了你,让你成为她第一个愿意依靠的人,我很是妒忌。但我同样要感谢你,是你让晓依愿意让我成为她第二个愿意依靠的人。”“抱歉,怠慢了你们,坐下聊。今天是晓依的生日,既然你是晓依最信任的长辈,我理当跟着晓依叫你一声杜伯伯。杜伯伯,我也要感谢你,感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这么用心的照顾着晓依。谢谢你能一直陪在她身边,照顾她爱她。”我的泪腺完全失控,就好像忘记关水闸的龙头,哗哗而下。他们两个人互相感谢着对方,让我嫉妒。我是他们用心要保护的人,该感谢的人是我才对。而我竟一句感激的话都不能道出口。“我在幻想着,幻想在破灭着;幻想总把破灭宽恕,破灭却从不把幻想放过。”江桦挥之不去的默念着这首短诗,心如刀绞。这个时候,屋里的人忘记了他的存在,显然他的存在是多余的。他尴尬地站着,内心踌躇。面前这个男孩不比他优秀,却比他幸运。他憎恨地望着那个男孩,无可奈何地接受这样的事实。作者有话要说:如果田雨代表友情,杜亚捷就是她的亲情。过去,她只接受了田雨。在毛俊代表的爱情出现后,她才发现自己渴望的更多。她想通通都留下。、悲歌如斯复 上江桦仿佛过了三生三世之久,艰难地从老宅无生息地退了出来。路旁簇集的野花野草盈立在风中,姿态绰约地望着他,仿佛在笑话他,笑他落魄退场。他抬起脚狠狠踩住它们,使出全力让它们闭嘴,让它们停止对他尖酸刻薄的嘲笑。他脚下的力过猛,一个踉跄,跌倒在它们中间。他放声嘶吼出来:“今生将不再见你,只为再见的已不是你,心中的你已永不再现,再现的只是些沧桑的日月和流年。”泪水已经掩埋了他嘶吼、痛苦的哭声。毛俊和杜伯伯在屋里聊天,我去到院子里整理花草,一阵莫名的酸痛钻进心头,仿佛是有谁在悲凄的哭恸。那么近,又那么远,远的像是幻觉,近的好像在身侧。他的悲恸出乎意料的让我心酸。我摇头甩开这股莫名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