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功德圆满。”“前世你也给我带了么”他眉间有些哀恸,“前世你一气之下将那玉镯摔得粉碎,金镶玉的工艺也圆不回来,好在如今也算破镜重圆,小九,答应我,这个世上你嫁予我,我便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不要听信别人的话冲动行事,一切都给我解释的时间,好吗”她点点头,问起前世的种种,他讲给她听:“前世季昀谦让曹贤让离间你我,我当时人在戚风门,等我回来之时,你已经不在了。”他动情之时难免感伤,她安慰着他:“不用怕,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冲动鲁莽,这一世还有很长的路,我们慢慢走。”他点点头,“把妆洗掉吧,午后还要拜见太后,礼部顾杰也会来问昨晚的事。”说着他收起悲伤的情绪,站起来微微弯下身,伸出一只手等她接上,“陛下,可觉昨晚与臣床笫之间甚为愉悦”她娇羞着攀上他的手掌,两人掌心相合,笑眯眯道:“甚欢甚欢。”床笫之间的事情还要被人问起着实怪难为人的,礼部的顾杰来的时候,耿楚已经退了出去,季小九论这种事,他是不能在场,否则场面尴尬的很。“上次颜卿封君后是朕大意,如今朕已经与摄政王有了夫妻之实,行礼间进退有度,礼让有加,就此封为君后吧。”顾杰拱手,“这是自然,上次封君后的诏书已经撤回,缘由是小将军行事有过,只是这样一来,反而为难了小将军,平白无故被盖上了这样的罪过。”“此召朝堂上点点即可,不用昭告天下,等十年八年以后,谁人还记得当年的功过”她淡淡的,只是有一点她很难做,当年她年少,一腔热血的爱慕着颜南卿,行礼之前就开始准备封后的事宜,什么都是最好的,耿楚回来的匆忙,封后的东西还暂时未着手准备,这样一来,什么都盖不过颜南卿去。顾杰看出了她的为难,“臣等再怎么准备,也都是面上做着好看罢了,若真想盖过从前的风头,还要陛下亲自准备,才显得您尤为看重。”他的话说的透,她也明白了些,这种事还得她自己督办才显得看重。马上就要到春节了,今年是多事之秋,攻打戎狄虽然胜算大,但兴师动众免不了劳民伤财,原本要立颜南卿为君后,筹备册封也是流水一样的银子花出去,若是再减少耿楚的册封难免会显得她不重视他,可若是大肆铺张也显得浪费,传出去太史令要说她铺张。她有些烦躁,和他去永岁宫的路上有些心不在焉,现如今虽然行过礼,但她依然是君,他依然为臣,没有他和她同坐御撵的道理,他在她身后慢慢的跟着,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有点担心她是不是后悔了。她心里软,若是可怜他为她饮鸳鸯蛊就同他行礼,今后的相处就难免貌合神离,可他现在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永岁宫里朱砂梅开的繁盛,映着永岁宫的雪景相得益彰,季小九下了御撵便要往宫里去,就听步撵上的耿楚唤道:“陛下”她回头望向他,看着他还是一身紫蟒袍的王爷装扮,“怎么了”他上前一步握着她的手:“你有烦心事么”两边的人都退到五步开外,只留下两人站在宫外。她笑意盈盈,“没啊,怎么会这么想”他叹气道:“你我此番得之不易,我不想与你有任何隔阂,可你今日见了顾杰之后就一直愁眉不展,我在你身边前生今世已有二十年光景,你的情愫我都看得懂,还是因为昨夜不舒服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只是因为我为你饮下鸳鸯蛊,可怜我罢”他言语凄楚,是令她想不到的,他这样患得患失,她心里不好受,“你在说什么,我愁眉不展还不是因为自己作孽,之前一腔热血的想要册封颜南卿,什么都挑最好的,如今你越不过他去,我心里不好受。”罢了又爬在他耳边道:“你自己也说,你有着前世今生,所以经验丰富,哪里不舒服。”他笑笑:“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的缘故,册封不过走形式,如今国库空虚,怎么安排我都不在意的。”她替他拢了拢长衫,“我知道你怕我烦心,怪我没和你说清楚,下回绝不瞒你,好不好”她哄着他像哄小孩子,“好。”两人携手一同进了永岁宫,太后早已端坐在了上座,看见两人恩爱和睦,自己也是从心底里高兴,按例耿楚要叩拜太后,太后若是认了他这个女婿就要上座,封为君后的人来拜见不仅要上座还要赐茶,封为侍郎的人便只赐座,到了册封那天过后,帝后一起来,君后再奉茶给太后,称为“还茶”。所有礼过,就是一家人了。耿楚不同于往朝的妃嫔,要来太后宫里晨昏定省,他终有一日还要出现在朝堂上为季小九分忧,所以在册封之前,太后会同他谈一谈,季小九这功夫就被撵到了宫外。午后顾杰说的话她都明白,总要有自己的心意在里,否则再怎么华丽,都如过眼云烟。耿楚离开的那段时日里,她自己将无极门的话本子编成了戏词,这些小心思都是乐趣,说着她便召来阮禄:“你可知道宫里有会唱皮影戏的太监”“巧了,直殿监有几个人虽然不是专门唱皮影的,可自打进宫以来,就琢磨了一套皮影戏来,春节前后给各司的人唱着玩,大家聚在一起图个乐呵。皇上想听戏了”“朕有一个戏词一直放在金华殿的摆无极门那个架子上,晚上朕想给摄政王个惊喜,你去安排一下,好处少不了你的。”阮禄知道季小九的心思,想要讨好摄政王,便笑眯眯的领旨去办。太后把她重新召回殿里,似乎和耿楚相谈甚欢,毕竟耿楚曾经深入戎狄大营,以身为质救出太后,“皇上在外面冻着了吧如今都是一家人了,在一起用过晚膳再走也不迟,好久没有这么多人在一起热闹,哀家心里高兴。”贤太妃仙去,太后在宫中更加寂寞,难得兴起留下两人进膳,自是要好好聊一聊家常,看着自己母后孤单的模样,季小九突然很想快点有个孩子,这样母后闲来看看孙子,也算聊以慰藉。作者有话要说:我不太会写甜,大家觉得还行么、六十五锦瑟两人从永岁宫出来,天已经黑透了,他拉着她出了宫门,她说:“不坐御撵了吧,免得还和你离的远,月色映雪,我们两个走走吧,全当消食了。”他笑着应好,让她挽着自己,把手伸进他的大氅里温着,相互依偎着慢慢的往金华殿走。路过倚春园,园里的石子路被打扫的干净,触景生情,他拉着她:“当年我就是在这儿找到的你。”她倚在他怀里,很有小女人娇羞的模样:“那时我年纪小,只知道有个人仗剑来救我,我感激他,单若是知道以后要以身相许,当年定是不会和他走的。”他刮着她的小鼻子,眉目含笑:“走不走也由不得你了,如今你就在我手里,这辈子也别想跑掉。”他们并肩走着,宫人在后面远远的跟着,虽然是天寒地冻的季节,但总觉的心里暖暖的,很受用。两人回了金华殿,她朝阮禄递了个眼神,阮禄会意,他脱了大氅,她过来挽着他,“我有个惊喜要给你。”说着就拿着条绦带蒙住了他的眼,一步步牵着他往偏殿去。偏殿里几个唱戏的小太监早已经拎着皮影在一旁恭候多时了,面前一尺白色帷幔搭成台子,她引他在玫瑰椅里坐好,面前的桌案上摆着小担蒸子糕、红玉芯春卷、合意饼、远山白鹭羹等打牙的吃食,面前的小太监领命开始拿着三寸高的皮影在白幕上后面摆阵。一旁的宫人替耿楚拿下绦带,看着面前的阵仗,他笑着望向她:“这是”“你不在的时候,我将无极门改成了戏词,无极门是你写的,戏词是我改的,我们这叫天作之合。”她仰着头和他解释,一脸自豪的模样,他笑着把她拢在怀里。小太监手艺极高,虽然皮影做工比较粗糙,但那小太监字正腔圆的音调,别有一番调调。无极门谢楠:唱无极门里有儿郎,为报门主恩情画郎妆,上天入地阀藩王。云我乃谢楠,今日奉主令,取那安王首级来复命。安王阴狠性如狼,扒人骨肉,做自己膏油。安王已腐朽,杀他难宽宥,老奸巨猾脚底抹油,我等夜黑换岗哨,捉他下狱囚。反角安王:唱穷山恶水有刁民,本王为政也不休,生财有道,却总有那小人言:云我占地半州,为王少出赋税多收,皇帝难管番地为金瓯,谁来都得拜五侯两人一边看着一边不停的笑,小太监油嘴滑舌,总是能将这些惩恶扬善的江湖轶事演绎出来一些趣味,季小九时而笑的前仰后合,时而拍手叫好。小太监唱完之后,季小九大悦。“今儿准备的匆忙,这驴皮影的镂刻和敷彩都不是一顶一的工艺,让皇上和王爷见笑了。”季小九看的尽兴,广袖一挥,“赏”两个小太监连忙跪地扣头谢恩。季小九点点头道:“打明儿起就到云韶府任职吧,朕瞧着机灵,给打发过去吧,今年年岁就看这出戏,演的好了给封个一官半职的。”两个太监千恩万谢,他也看的尽兴上前来:“时候不早了,该就寝了。”新婚燕尔的人,总是如胶似漆,册封礼定在年后,耿楚拾掇拾掇自己的行李,早些时候都已经充入国库,这下好了,连人都要充入国库了。他从摄政王府回到宫中,在玄武门口遇到里顾杰,顾杰插了手朝他揖礼:“见过摄政王。”“顾尚书,刚从金华殿下来”他回了礼,顾杰也不急着走,和他顺着宫墙慢慢的走,“在下刚刚将君后的金印送到金华殿,陛下在金印上费了不少心思,觉得自己对不住摄政王,她心里不好受。”“我知道她的心思,其实我心里无所谓,只要她在身边,每天都是良辰美景。”他低头负手,看着自己紫棠色皂靴上的藕丝,今生沉浮,所幸不枉他身种鸳鸯蛊,一切都还是值得冒险的。“礼部着手准备王爷册封大典,王爷若是有意见还请告知礼部,我等好早些准备。”“册封就是看形势罢了,如今塞北刚刚拿下半北坡,戎狄一族处决了匹娄乌桓,递上百年和约,但终归大明伤了元气,再者吏部、户部等多部职位空虚,册封后的科举、举纳贤才才是重中之重,所以大典不用太铺张,劳民伤财,也免的陛下心里为难。”“怎么王爷回朝,倪大人和陈大人都不回来么在下觉得陈大人和倪大人处理事务上面还算有条理,至少在下接过礼部时,不是烂摊子。”“陈怡当初流放阫州,一家老小都跟着去了,若是他还愿意回来,官复原职未尝不可,倪缘还在狱中,朝中有事宜的位置我会和陛下商量,江赢和此次有功,自当提升为吏部尚书。”“摄政王高瞻远瞩,在下佩服,陈大人回朝不知会不会怨怼在下呢”毕竟顾杰顶替了陈怡的位子,虽说六部品阶一样,但到底还是礼部最大。“官场如战场,你死我活的事陈怡不会不知道,他虽然有时尖酸刻薄,但不是不明是非之人。”“摄政王的人,在下自是信得过,他日朝中事事,还要仰仗摄政王多多提携才是。”顾杰当初是季小九一手提拔上来的新秀,当时朝堂分为颜氏和摄政王两派,他是为数不多的皇党人,这回颜氏与摄政王握手言和,颜二小姐更是嫁予萧家,他再不靠拢,就有点不识抬举了。两人聊了一会儿,眼看到午时,他要回金华殿和季小九一起用膳,外面虽然阳光晴好,但还是有些冷,他和顾杰说了一会儿话,这功夫手炉冷了,他一进殿发现季小九不在,脱了紫貂氅衣,“陛下呢”他话音刚落,突然眼前一黑,柔嫩的指头拢成眼罩把他的眼睛蒙住,在他耳边轻轻说:“你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他顺着她的指引走去,想起顾杰说的话,以为是她又冒出了什么新奇的点子在金印上做文章,就顺着她走去,她抬起他的手,触手摸到三尺高的帷幔,“睁开眼。”他听话的睁开,发现自己正站在摆着无极门的书架前,书架用一面巨大的红色帷幕遮住,她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身,伸手和他一起抓住帷幔,“我数三下,我们一起揭下帷幕可好”他笑着点点头,“自然。”“一、二、三。”红色帷幕宛若退潮般落下,一百本无极门端端正正的戳在书架上,书口连着书籍相接而放,组成巨大的书幕,封面上水墨相接,一百本无极门被季小九当做画布泼墨挥洒,画成一副巨大的万里江山的画卷。大画布作画不易,更何况这气势磅礴的景象,她从身后环住他,把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好看么”“始知丹青笔,能夺造化功。我娘子的这双手,画作丹青世间称颂。”他转过身来回抱住她,她伸出手,手里的一个针脚不是很整齐的荷囊,“可是我做不好一个荷包。”那荷囊和她前世做的一模一样,还是那番的不长进,但他心里欢喜的很,把荷囊收下,“不要紧,你做的都是好看的,只要是你做的,我天天都挂在身上,人在囊在。”“别急着收起来啊,里面有东西的。”她提醒他道。他这才发现荷囊鼓鼓囊囊的,硬邦邦的东西,他取出一瞧,发现是刻有他名字的金印,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