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南国秋深> 分节阅读 36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36(1 / 1)

您先回去,这里有我们善后呢。”子虚点点头,借着他的力量慢慢向前。而就在此时,突然从墙角的阴影里冲出一个人影,举着刀直直冲了过来,众人眼前一阵缭乱。二少奶奶一声尖叫让众人找回神志,等看清时,一柄长刀瞬间没入周慕筠的腹部,一边卧着被二少爷一把推开的子虚。正是一直未曾露面的瘦子他进屋查看时正巧赶上周慕筠等人进院子,知晓无法正面应对,便躲到墙根伺机出手。一直到刚才找到机会一击即中子虚伏在地上用尽全力看向此刻被鲜血浸透的周慕筠,他渐渐立不住,周围的人终于将那瘦子制住,她只看得见他染血的身子一点一点倒下去一寸,一寸,仿佛山崩地裂时零落的尘土,她痛,可张大了嘴喊不出声音,在最危险的关头他将她推开,她眼睁睁那把刀刺进他的身体,甚至记得那细微而快速的声音可她连呼喊他的名字都做不到,只能任由眼泪掉在土里,砸出一个个小而浅的水坑。有什么东西在这个早春之日彻底崩断,潮汐一样剧烈的悲恸将她吞没。不不可以周慕筠,你说过要带我回家的呀、你是我的情不自禁上我猜想过一切爱上你的理由,没有一个同感动挂钩,你坏得很,只是不把心眼用在我身上,因此相爱变得理所当然。所以我才不要做你回忆里的怅然若失。他醒过来已是第三日夜晚,睁开眼见她正朝窗外发呆。面上苍白而迷离,眼梢晶莹。周慕筠头一回见到她露出这样的神色,她一向沉静,此番却像沉沦在梦境里似的。她眼里装着一个他猜不透的故事,像一株冬日里开在深谷的花,百看不厌。终于她意识到他已经醒来,怔愣片刻扭头喊道:“快,快叫大夫进来。二爷醒了”外间传来珊瑚应答声,十三跑进来惊喜道:“二爷你可醒了”周慕筠笑笑,“我确实渴醒了,你去倒杯水来。”十三挠挠头出门倒水。周慕筠看着她,又拉住妻子的手,声音因为久睡低沉厚实,“你刚才在想什么”她眼底藏不住青灰,该是吓着了吧她笑,“在想你案上的青花瓷瓶插什么花好。”“哦想到了吗”她瞧了眼窗外的静夜,偏头做思考状,“想了半日,还是这两日初绽的垂丝海棠最应景。”他也笑,“嗯,你说好就好。”还有机会与她商量这些闲情摆设已经叫他感恩,此刻她的平安比什么都重要。她却似乎轻颤了一下,低下头没再说话,半晌还是落下泪来,一颗一颗掉着,砸在他心上,伤口开始疼起来。凝视她,“别哭,我没事了除了海棠,你还想了些什么”她泪眼婆娑地笑了,“我还在想,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去找你。上吊还是投湖,想来想去,觉着还是上吊好。在水里泡久了,会面目全非,到时候你认不出我怎么办”周慕筠吸了口凉气,突然有些庆幸那一刀捅在自己身上。“你找我做什么,报答我为你挡了一刀吗”她抿嘴笑,探下头在他耳边轻轻说话,有些调皮,有些害羞,“才不是,周慕筠,我要给你生孩子”他眼睛微微亮了,有些欢喜,将手轻轻搭在她指上,转念又担心她是因为这一刀才想讨他欢心,轻轻问道:“你不是说,要顺其自然吗”子虚看了他一眼,手指顺着他干燥的纹路往下,而后十指紧扣,垂头慢慢道:“日头落山的时候,你还没醒,我等在这里,想着等你醒了或许该问问你那几个东瀛人可此刻你醒了,我却不想知道了”说到这里,她类似轻笑了一下,“我上学时,神父曾说,所有的愤怒恐惧和哀伤忧郁,都是心灵特有的痛感,是我们的情不自禁,是我们的无用与怯懦。我之前从来不懂,可现在,我懂了。”她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他的眼,周慕筠不觉凝了神,接着听到她说出这句话。“那一日你倒我跟前,我终于明白,寒云,你就是我心上的痛感。”是我的情不自禁,是我的无用和怯懦。执念来自习惯,而习惯这样狡猾,躲在流水一样地日子里,一不留神,深入骨髓。周慕筠轻轻呼吸着不敢说话,唯恐打破这梦境一般的氛围。屋内掌了灯,她在灯影里,恍若还在那个江水呢喃的夏日黄昏,那些横亘在心上的分别与算计变得无足轻重。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只是这一回,我总算求到了你的两情相悦。寒月登顶,这时节的昼夜长短掉了个头。有一刻安静,他们没有说话,只余沉默里温柔似夜色。半晌,周慕筠道:“梅儿,我承受不了失去,你再没有反悔的机会了。”她弯起眼睛,身子缓缓向下伏在他胸膛上,尾音笃定,“好。”二少爷轻抚她的背,微微笑开,突然道:“还有孩子,梅儿你也不能反悔了。”刚好一点儿就得寸进尺子虚还没来得及呛他一声,就听见“哇”的一声冲进来一根小尾巴趴在床头哭得花枝乱颤。毓真熬了几天的担惊受怕被这喜悦一冲只想哭,抹着泪脸皱成一团,抱起周慕筠的胳膊就喊:“二哥啊二哥呀二哥啊啊你可醒了”二少爷揪住她的小辫子,拉她起来,又捏捏妹子的小脸道:“照你这哭法,我刚醒又要叫你吓昏过去了。”毓真一听,忙憋住哭声缩头看他,扁扁嘴嗫嚅道:“二哥,我好怕你有事。”周慕筠原本还有些困倦,此刻叫她一哭一闹,突然精神起来,由着子虚往颈后垫了块软枕后看向床边的毓真道:“怎么,怕我死了没人给你顺孤本了”毓真听他打趣自己急的又要哭出来,忙道:“才不是二哥,我是真的关心你,要不是十三赶我出去,你醒过来准是第一个见着我”二少爷弯弯眉,“十三做得好如今你就是想顺,我也没得东西给你了。二哥往后指不准还要靠你接济呢”子虚出门搬了矮凳回来听见这话,又见他眼底带了些许不甘无奈,意识到什么,问他:“何以这么说”周慕筠眼底寒光一闪,却又随意道:“也没什么,我这伤看样子得养伤好些时日,赚不了钱可不就得靠咱们六小姐接济接济。”毓真抽噎了几下,淌着泪拍胸脯,“当,当然”周慕筠揉揉妹子的头笑笑没再说话。子虚直觉没这么简单,瞧他此刻的眼底的倦意却未再深究,顺势拉起毓真,安慰道:“这事本就不怪你,别放在心上觉得愧疚。你二哥刚醒,这几日担心受怕也没好好休息,快回去吧。明儿再来也不迟。”毓真难得乖乖巧巧得点头,没多说什么便离了清平斋。之后几日老爷太太一拨拨来了几趟,又哭又喊谢天谢地着实闹腾,毓真虽有心关怀,到底插不上嘴。等寻着个清净日子再来时,后头多了个葱绿色的贝勒爷。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进了门,见着子虚正给他喂药,挑挑眉道:“哟,我听说咱们二爷伤在肚子上,怎么原来是伤在手上啊”二少爷这两日因着受伤后福不浅,撒娇正在兴头上,眼睛一瞟,手一甩飞过去一本书,“要你多嘴”贝勒爷饶他是病秧子不予计较,嘿嘿一笑对着子虚打了个招呼后自顾自坐下,细细打量了下床上的好友,脸色虽苍白精神倒不错,明明病着,却看着愈发清隽。贝勒爷掸了掸袍脚收了扇子颇有些不忿,“你受着一回伤嫂夫人不知哭掉了几缸泪,那天我也有这福气有个姑娘为我哭上一哭便好了”周慕筠吞下最后一口药漱了口,道:“您这红颜知己遍天下,还怕找不着人为您提心”瑞麒摇头晃脑,语气无不酸涩,“您这是身处温柔乡不晓得咱们的难处,红颜知己都是浮云,拿钱买来的哪有真心”周慕筠看了看瑞麒身后空空如也的位置,想到了什么,故意道:“再不济不是还有秀秀吗怎么搞得跟孤家寡人似的”果然,提到秀秀,瑞麒即刻扭了头道:“哼,那丫头,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作者有话要说:能活到秋天的树叶并非全部早上课上听到这句话,跟大家分享,希望我们都能过好每一天晚安小仙女们。、你是我的情不自禁下毓真原来歪在美人榻上晃腿吃蜜饯,听了这话仰着鼻子道:“秀秀姐姐最是通情达理的,准又是您做了错事惹着人家了。”虽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可就这般被毓真说出来,到底下面子。那位爷被这话激得恼羞成怒,伸长手敲她脑袋,“小丫头懂什么吃你的枣儿去”毓真吃痛揉揉额头,哼了一声跳下榻不去理他,拉住子虚到一边径自说些悄悄话。瑞麒趁机坐近了压低声音戳了戳周慕筠道:“你这回吃了这么大的亏,就这么算了”周慕筠慢慢移动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漫不经心道:“那还能怎样”葱绿色的贝勒爷摇摇扇子,眼光瞟了瞟一边的二少奶奶,脸上尽是看热闹的模样,“能怎样呵,二少爷您往常不是最讲究有仇必报的吗怎么,别是这一回对方来头太大,您怂了”二少爷对他的激将法不予理会,淡然道:“纵是我现在放手又如何吃不吃亏不能定得太早。”瑞麒向来想的浅,什么事情都愿争个眼前风光,听他这样说,只当他嘴硬不肯认怂,遂嗤道:“身上叫人插了一刀,恒运也没了,你这还叫不吃亏”二少爷摇摇头,“恒运是我一手建起来的,他能不能用得起还要看他本事。再说”二爷说着停下,看看窗边被毓真逗笑的媳妇儿,挑了挑眉,他这一刀可不亏。瑞麒挥挥手打断他的视线,纠正话题,“你大哥这回帮着东瀛人算计你,又差点要了你的命,周大人就没个表示”周慕筠发出一声轻笑,搁下书道:“你以为德川为什么费尽心机要与我合作大鱼吃小鱼,在咱们的地界上德川在周慕赢手上讨不到什么便宜,不过面上看着得了恒运,实则不过拿下几条运输线罢了。至于我爹,只要商号还在自家人手上,谁会在意是大儿子管着还是小儿子管着。”周慕赢行事霸道,德川与他合作表面有些进益,可往深了想实质依旧受人牵制。就他猜测,这一回德川做的是万无一失的得利选择。若他拒绝以恒运换取子虚,德川必会立刻转头剔除周慕赢与他合作,同时将子虚平安送回来换取交易的资本,从此牵制他一步步将恒运变成东瀛人的囊中之物。而像现在这般他爽快将恒运交出,德川亦不吃亏,出了力就能分到一杯羹,到底没有白算计。瑞麒细细品了品,想通了里头的门路,也微笑起来,道:“这么说来,倒也塞翁失马也好,也好,往后咱们又能一块儿喝酒听戏了”二少爷连忙推辞,“我如今重伤在身,可比不得贝勒爷会享受,还是静养为好。”贝勒爷斜眼看他,“二少爷莫不是惧内吧”周慕筠似乎笑了笑,言语温柔,“可不是吗我媳妇为我哭掉的这几缸泪如今唯有朝夕相守方能还吶算了,与你说这些你也不懂”轻飘飘戳中瑞麒痛处,什么叫我不懂周寒云,你就会欺负我这孤家寡人短暂的沉默之后,毓真自窗前转过身来,看见一片葱绿正叉腰怒道:“我就不信没你求我的时候”、自作孽养了个把来月,周慕筠总算可离了床铺落地缓走几步。伤口褪了几回皮,表面只有淡淡一条粉痕,乍眼看去和一般剐蹭并无分别,只有见过从那里头流出浊浊鲜血的人,方知道软嫩肌理伤的有多深,不敢轻举妄动。譬如每日送药擦身的二少奶奶。话不多,朝夕看护,遇上损他休息的访客,不论亲疏一概被引到偏厅等着,若遇上天气不晴好,不宜见客,便任你贝勒爷还是少东家,统统一张红笺送出府,改日再约。瑞麒被挡了几回,大约猜到是二少爷故意撒娇借媳妇的手躲清静。忍了几次终修书挑衅,闲人话多,三张大纸洋洋洒洒旁征博引地骂他过河拆桥不是好男子。二少爷对此一向有来无往,看过即一笑了之。塞回信封,丢到一边照样靠着媳妇喝药汤赏翠柳,午后还能盖上香帕打个盹。谁理他怨气冲天倒是子虚看不过去了,喂了药还需替院门外苦等的贝勒爷说上几句,“初时你下不得床也愿意见他,如今好这许多却将人挡在门外,仗着伤势拿骄,外头那位醋起来,只怕累及池鱼,我可不想再替你打发了。”周慕筠倒是悠哉悠哉,“我先时见他,便是当他是亲近兄弟,我知晓他也能明白。你看他这几日三天两头来扰我清净,其实也不只要与我强调左羊之交的深厚情谊。呵,大约是实在找不着别的法子来哄秀秀,只得到我这地方撒野来了。”“真要如你所说,我也不愿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