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情况他也是骑虎难下,不赶紧想出应对方法,以后他在军营就没办法抬起头了。哪会给他想办法辩解,邹晋楚直接让人把他叉下去,按军规打上几十大板,能不能扛过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这个处置再次让莫挽青觉得他太“仁慈”,坦言道:“这种胆子太大的直接要了他的命都很正常。”邹晋楚没接他的话茬,而是面对着那些将士说:“你们来军营是为了打仗,是为了保卫家国,不管有再多不满,你们也不该忘记自己的初衷最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跟个娘们一个长舌明天还将会有苦头等着你们,谁能抗下去到战场上一展雄姿,以后光耀门楣的也将是你们。”对这些半新不旧的兵士,他算仁至义尽,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尽量给他们最好的待遇。但有些时候人还真不能惯,不然就会卯足了劲儿折腾。他憋这通火也是憋久了,今天一口气说出来,不管这里有几个人能听进去。反正从这以后,再有人犯错他绝不姑息。莫挽青在一边围观完整个过程,就一个字“爽”。邹晋楚这老妈子终于被逼到发火,真难得,从这以后,看他们还敢再逼逼些有的没的。发了一通威风的邹晋楚回了帐篷不觉多解气,只觉憋闷。他其实一直在纠结这群人可怎么去打仗,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挽青这个半大小子呢。“从没见过你这种骂了别人反而气了自己的,蠢不蠢啊。”“若是可以,我情愿他们都不需要我这通教训。”邹晋楚还是颇为纠结,头一次觉得出征以来没有热血昂扬的感觉,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无奈。“呵,其实也没那么差,只是他们没被逼到生死关头,到那时候无路可退就会发挥出他们应有的实力。”看邹晋楚半低着头愁眉不展的样子,莫挽青居然从中感觉到一点诡异的可爱。猛然发觉自己已经伸出罪恶的爪子,目标是他的头咳,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拍拍他的肩头。“放心吧。”邹晋楚好歹放松了点,但愿麻烦就此停歇吧不过呢,愿望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天蒙蒙亮时军营就有所骚动,很快有人来报告说是有人逃跑了。邹晋楚震惊,出帐篷一看,外面乱成一团,到处都是跑来跑去的人。“全给我站住立刻开始清点人数”他果然还是太高看他们,指望他们在战场上成长,却没想到他们连直面战场的勇气都没有,这点苦都吃不了,居然敢做逃兵军队里的逃兵可不是抓回来就可以的,那都是株连到家人的死罪无知也罢,侥幸也好,至少剩下的这些不能再出变故。等士兵从乱七八糟的状态渐渐冷静下来列队站好。邹晋楚站在上面粗略一看,没有少很多人,他的心顿时放下不少。至于那些逃兵,待会儿他会将名单整理出来发放到各地通知追捕。至于那些剩下来的人,他没有放他们回去,更没有下令前行,而是让他们在大太阳下好好站会儿,反省他就一个问题留给他们,“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想清楚了再给我回去,今天也不用走了。”本就紧凑的行程似乎一再被耽误,这种感觉让他无奈也让他愤慨。他从未带过皇城底下出来的兵士,更是想都不敢想居然会有一队人会军纪散乱到这种地步莫挽青知道消息的时候是邹晋楚正从外面回帐篷,在帐篷口两人相遇,半句没说就同时掀帘进去。“逃了多少”“13”莫挽青皱眉,“有查过是为什么而逃的吗”邹晋楚摇摇头,昨晚他分明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难不成就因为他那句今天还有苦头吃的话那他们未免过于娇弱吧,就因为吃不了苦头看他拧成“川”字的眉头,莫挽青其实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猜测。也许军营里真的是有内鬼这种存在吧,一般就算是不容易管教的新兵也不会有如此明显的逆反行为。再说,这里不是说对逃兵的惩罚相当严峻吗,这种情况下还敢跑不是真蠢就是有恃无恐。“你想怎么办”“通缉令会发放下去,明日还是得恢复行程。”不仅是恢复行程,可能还得加快些。因为一系列的事件,他带领的军队已然超出预期需要的时间,接下来还不加紧,等待他们的会是全军处罚。却没想到莫挽青突然提议说:“加快点行程吧,跟不上的直接淘汰,现在没时间仁慈”邹晋楚惊愕地看着他,这是莫挽青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表达他对军队的想法,很直接地点出个中原因。“连你也觉得我”“邹晋楚,我知道你的脾气,也知道你这么做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原因。但是,你老实告诉我,今天出的这种事上报到朝廷肯定会对你有处罚吧”邹晋楚直视他的眼睛,一种难言的苦涩涌上心头,还是被他看出来了“是的。”“所以你得将功赎罪。”这个随时会掉脑袋的时代,要是那位真生气起来杀了邹晋楚怎么办他不想到最后变成完全的被动,要将主动权握到自己手里,最大限度地将罪过抵消掉。被关心的感觉额,比较奇怪。“知道了”尾音拉的长长的,这段时间的憋屈,似乎在此时完全消融了,真是神奇。莫挽青这小子啊,他还以为他对战争并不上心,只那什么红衣人感兴趣呢,不想他什么都看在眼里第90章:格沙镇“放心,顶多罚俸斥责。”邹晋楚也不说其他的话,只将结果告诉他,这便足够让人安心。以他对皇上的了解,只要没有耽误到军情,皇上一般是不会追究过多的。莫挽青却不大信,当初古玄邺不问青红皂白地射杀采珠,这事在他心里就是个大梗,总觉得他阴晴不定,一个不好就会杀人,还不会给你理由。蛮横霸道大约是他对古玄邺最终的定义。“小心使得万年船吧。他们你打算让站多久”他添了这句嘱托便将话题暂且按下,转而提起外面正被罚站的将士。他很赞同邹晋楚收拾他们,但也有怕出事的顾虑。死一个人都闹成这样,再出事儿他怕又有麻烦。邹晋楚将自己放松地靠到架子上,微阖起双眸,过了一会儿从他喉间才发出一声低低的话语。“没事儿,我叫人备好了药品。再说,我可没规定他们需要站多久,自己想清楚就下来啊。”莫挽青一想,偏就他心思活络,这么一来,“想清楚”了的下次再犯错就会更加严惩,迟迟不下来,这烈日炎炎的也不好受。所以,让他们自己掂量这个度,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埋怨上邹晋楚身上去。这些日子他是被这群小子给烦的彻底,小惩大诫而已,还没动真格呢。“成吧,你有数就好,我先回去了。”邹晋楚没反应,动静都没有一下。莫挽青知道他是真累到了,话没多说自己退了出去。想起那群站岗的小子,一时兴味,还跑过去特意瞅了一眼。嗳,有趣,他发现已经有五六个“想开了的”正待在阴凉处休息,其中赫然就有那个宋庄。而且他这么看过去,人家显然也注意到莫挽青了。只见他犹豫了一下便毅然朝莫挽青挥手。当莫挽青走过去时,那个宋庄明显有些局促。等他在他们面前站定,宋庄就直接弹起来,说:“莫将军,你上次说的话还当真吗”挑眉,居然是问这句玩笑话。不过看他认真的脸色,一时就不好意思说出实情,只高冷地反问对方,“怎么”宋庄见状不得不咬牙道:“我想拜你为师”莫挽青突然噗呲一声笑了起来,也不说可以还是不可以。因为他实在太逗,当初看他那倔强的模样儿跟莫逆有几分相似才说出那种玩笑话,不想对方竟然当真了,那他就算真应了又有何妨。“行啊,不过事先可告诉你,当我学生可不容易。”宋庄眼睛一亮,“好好,我能吃苦,只要只要能跟你一样厉害。”莫挽青却是高深地笑而不语,豪言壮志大家都会说,等到动真格子的时候自然就一清二楚了。这件不大不小的事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改变,真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只有每天休息时间后面就多了个跟班儿。当然莫挽青也不会食言,该指点的一点没落,能领悟多少就看他个人了,不过确实没有像对莫逆一样用心。不知是邹晋楚的敲打起了作用,还是那些个垃圾都逃跑掉了,后面的路程总体顺利许多,没几日他们就见到所谓格沙镇的轮廓了。拘邹晋楚说的,格沙镇是他们最后一个补给地,过了它只需半日就将会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西康关。至于格沙镇,那是一个处于沙漠边缘的镇子,向北是广袤无垠的沙漠,向南是草原平原,直至城池。处于这种交界处的镇子大多有着其独特的风貌,这个格沙镇就很有异域风格,说来还是很多游学或者冒险的人会来到这里一睹异域风采。其实这个小镇并不算很繁华,但对于数日没见过像样建筑的将士来说就是天堂,一个个喜地跟什么似的。听说的都有人想着烤肉流口水了,他们也好几日没吃过大饼以外的食物,馋也正常。有了盼头这些个人马上来劲儿了,脚下生风,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镇子口。这么一大队人马要进去,自然少了不了盘查,一番折腾下来,等到真正通过已近午后,同样因为人马过多,他们并不能都进去,大部分人留在镇子外面,只有十几个将士由邹晋楚和莫挽青带着进去。格沙镇作为军方最大的补给地点,不大的镇子却非常繁盛。广袤的田地和特殊的气候让这里的粮食产量非常大,而国家每次取走粮草都会给镇子非常大一笔补偿。只要人勤快,这里的人就永远不缺吃穿。邹晋楚他们来到小镇子看到的便是不亚于京城繁华的景象,男女都衣着光鲜亮丽,周围卖的东西更是千奇百怪,应有尽有,很多在京城都难见到的稀罕物事在这里都能见到。这里有裹着艳丽面纱的少女,也有满身小辫子的男人,还有穿着天朝服侍的人在。奇异的妆容却能很好地融在一起,不过他们基本用来交流的语言还是天朝的,其中也会夹杂一些陌生言语,很有意思。莫挽青从未见过这么新奇的人和物,一时难言兴奋,邹晋楚也不拘着他,让他自己去街上玩儿,约定好在一个酒楼会面就带着那些人去了镇里最大的建筑物,粮仓。站在人家摊位面前看了半天什么也不买,莫挽青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况且那个说着奇怪话语的老爷爷是真的很和气,热情地跟他说了好多,虽然他一句都没听懂。支棱着脑袋,指着摊位上的东西跟老爷爷两个牛头不对马嘴地“聊天”,谁也听不懂谁说的话却都很愉快。莫挽青被老爷爷时不时的生动表情给逗乐了,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却不知他这样才是最惹眼的。灰黑的旧衣裳领子包裹着嫩白的脖颈,乌黑的头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一把,粗糙的造型却掩盖不了他本来的光芒,明眸皓齿的模样让人以为是哪家男扮女装的姑娘。酒楼上的秘鲁见着他的那一刻,心差点飞出来,他想自己绝对是对这个漂亮的姑娘一见钟情了。他们塔纳族的人对自己喜欢的人都会勇敢去表白,直到把心爱的姑娘娶回家去。而此时和老爷爷闹了会儿的莫挽青也正准备走了,到约定好的酒店去等邹晋楚。没想到一转身撞到一个大块头,那体型得比他高近两个头。正想说声抱歉,抬头却见那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难道这是来挑事儿的挑事儿的他也不会怂,又不是没刀子。莫挽青打量他的同时,秘鲁也在打量他心仪的人,这么一看看出点不对劲的地方,这小姑娘怎么随身带着这么大一把刀啊,也许是个辣妹子,辣妹子好啊,这样的小姑娘又好看又爽朗,肯定会很好相处看妹子是穿着天朝服侍,男子屈身勉强行了个别扭的天朝礼仪,然后紧接着开门见山地说:“这位姑娘你好,你真漂亮我叫秘鲁,可以跟你做个朋友吗”自认为很有风度地说完这段话,用的全是天朝话,虽还有些不标准,但总体还是可以听明白的。这时候秘鲁才深刻体会到掌握一门外语的重要性。当然接下来他却宁愿自己听不懂天朝话“姑娘你眼睛不好使吧,老子是男的,还有你这几个意思”因为自己的脸而来的男人都算是挑事儿的,这是莫挽青的默认观点。把人认错性别还敢上来搭讪的,一律不算好东西姑娘,哦不,少年,他转头对自己充满恶意地一笑,然后暗示意味十足地握上刀柄,秘鲁更加懵了。“你是男的”看着对方不算善意的笑,以及威胁的姿势,秘鲁寒毛都竖了起来,连忙拔出刀剑做防卫状。他们突然剑拔弩张,周围的人却不见半分慌张,只主动将摊位往边上挪一挪,人也避上一避,剩下就是看戏了。这里鱼龙混杂,长年累月有个打斗什么的都很正常,他们早就习惯了,还养成看有人打架会围观一番,评论下谁厉害谁不行之类的。莫挽青和这个壮汉似的秘鲁打,他们自然更倾向于认为秘鲁会赢,不过呢,戏之所以为戏在于不可思议之处。所以要说精彩,当然得是莫挽青反将秘鲁打趴下才算。当莫挽青在大家惊讶或者说是期待中取胜时,那群人果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喝彩声。至于那可怜见的家伙,被莫挽青十招内撂倒,面子里子都没了,倒在地上哀嚎。最后还是莫挽青看不下去拉了他一把,不是出于好心,而是不想回去被邹晋楚教训不懂礼貌。把让拉起来他可不想再管,只丢下一句“你自己去看大夫”掉头就走。不想秘鲁那傻小子,龇牙咧嘴地对着他的背影笑。刚开始的尴尬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