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走,只好徐微澜走。她说:“那你就留在这里,我正好要回要去你家拿东西,拿完东西我会搬走。”她稍作停顿,叮嘱他,“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不想被你卷入到任何一个局中,也不想做你的棋子。公司的事情”她叹了口气,“希望你能主动回购我的股份,回购走我的股份,你能达成你的目的,我也能摆脱和畅铭的瓜葛。”她说完,最后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直接下了楼。屋外不知何时变了天,清爽的平江秋日已被乌云笼罩,黑压压的,颇为压抑。徐微澜回到杨宅,最后一次用钥匙开了门,最后一次进了卧室。她的东西太多,没有办法一一带走,只好捡了重要的衣物,尤其是婚前的、和杨琰无关的。徐微澜离开杨宅的时候,天边已经轰隆隆雷声作响,瞬间豆大的雨点便落在了地上,泥土的气息被雨水翻了出来。徐微澜只拎了一个小箱子,甚至比当年她搬来杨琰家的东西还要少。她走得干脆,留下了一切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将手上的婚戒和那串珊瑚手链放在了床头柜上,她留下了杨琰送她的i,开走了自己的那辆黄色qq。她留下所有属于杨太太,而不属于徐微澜的东西。杨琰从徐微澜工作室出来,竟然忘了自己是开车来的,出了门便沿着大路一直走。走不了一会儿,天空中开始落雨,杨琰看见不远处有个酒吧,就直接钻了进去。他一直都很克制,一直都迫使自己保持清醒,但今天,杨琰需要放任自己,他真的不想清醒,清醒的感觉几乎让他发疯。他喝了一整瓶的高度威士忌,喝得烂醉如泥。酒吧夜幕降临后就不再太平了,不少女人过来搭讪,杨琰厌恶她们的气味,伸手推开了那些女人,提了酒瓶出了门。门外大雨瓢泼,彻头彻尾地将杨琰淋湿。冰冷的雨水让杨琰变得清醒,徐微澜的身影、她的笑容、她的温柔细语浮现在了杨琰的脑海里。他有些矛盾,甚至不知道应该糊涂着摆脱现下的烦恼,还是应该清醒着把徐微澜的样子刻进脑海里也许他以后真的不会再见到她了到了深夜,杨琰仍未回家,手机也是关机的状态。吴叔急坏了,实在没有办法,通知了渔夫帽。渔夫帽在酒吧门外的花坛里发现了杨琰,把他扛回杨宅的时候已经接近第二天的拂晓了。杨琰醉得很厉害,始终没有清醒过来,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呼唤着徐微澜的名字。渔夫帽帮他脱了西服外套,这才发现他肩胛的伤口已经炸裂,又在往外流着血,血水和雨水混在了一起,已经染红了他半边的衬衣。伤口炸裂,恐怕还会感染,渔夫帽没法处理,只好找来刘医生帮杨琰重新包扎伤口。因为摄入了过量的酒精,杨琰高烧不退,昏睡了近两天。这两天,外边下了一场大雨,中间放了晴,之后又接连袭来一股寒潮,大有风云突变的意思。杨琰烧不退,刘医生不敢离开,一直在二楼守在杨琰。中间媒体那边出了变故,杨宅附近常有记者出没,渔夫帽怕杨琰支持不住,一直瞒着没有告诉他,在一楼和吴叔商量着怎么赶走记者。下午的时候,杨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吴叔小心走到了可视屏幕前看了一眼,不由欣喜:“太太回来了。”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微澜回来干什么s:有同学问还有多少结束,预计写30万,也可能没有辣么多第56章 死局3吴叔开门,看见徐微澜拉着徐尧站在门口。徐微澜对他点头笑了一下,疏离地说了句,“打扰了”,便推徐尧进去,“尧尧,快去收拾你的东西。”吴叔愣了一下,心里凉了半截。徐微澜显然不想进屋,她站在门口说:“尧尧不方便再住这里,我带他去我那儿住。”“太太”吴叔开口叫她,看到徐微澜皱眉,他改口道,“徐小姐,小少爷住在这里很方便,我们可以”“吴叔,”徐微澜打断他,“我已经决定和杨琰离婚了,尧尧住在这里就不再方便了。”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吴叔,“这是上次杨琰落在我那里的文件,麻烦你转交给他。”吴叔不肯伸手,只说:“先生病了,病得很重。太太”吴叔叹了口气,再度改口,“徐小姐,你上去看看他吧他”吴叔跟了杨琰十多年,是看着杨琰过来的,知道他从没有因为一个人如此伤心。今天早上,当渔夫帽把杨琰扛回来时,当刘医生给他肩膀的伤口缝针时,吴叔几度在旁抹泪。说到这里,他再次哽咽,求徐微澜:“您去看他一眼吧我从来没有见过先生这样这样作践自己”徐微澜沉默着背过了身,不多时徐尧拉着自己的小行李箱下楼了。徐微澜咬了一下嘴唇,想了一下,回过身将手里的文件塞在了吴叔手里。“那就等他醒来再交给他。”她说完,不再等吴叔开口挽留,便拉起徐尧的手快步走到了车边。上了车,徐微澜默不作声。徐尧在边上看着她,犹豫着开口说:“我刚才看见他了。”“哦”徐微澜麻木地应了一声。“他好像很不好,这里裹了好多纱布。”徐尧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像个木乃伊。”“是吗”徐微澜没敢看徐尧,只顾着盯着车前。“医生还在给他打针。”徐尧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个针头,不由哆嗦了一下,“姐,你真的不去看看他”“啊”徐微澜回过神,滞了半晌,才说,“不看了。”看到杨琰,她又要心软,心一软就又要犯傻。这一次,徐微澜决定硬起心肠,对杨琰、更对自己。她长长呼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徐尧,问他:“晚上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这个话题很好地转移了徐尧的注意力,他眨眨眼,开始点菜:“我想吃红烧肉,想吃蒸蛋,想吃”徐微澜刚刚搬进新家,新家的主人买了房子就出国了,家里什么家具都没有,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徐微澜听了徐尧的要求,不由苦笑,问他:“今天先吃泡面好不好”徐尧听了撇撇嘴,抱着怀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好吧。”第二天早上,杨琰终于退了烧,也清醒了过来。他坐起身,靠在床头,捏了一下受伤的肩膀,低头时瞥见了床头柜上徐微澜留下的婚戒,婚戒旁边还有他送给她的那串红色珊瑚手链。他吃力地抬起手上的胳膊,从床头柜上拿过了这两样东西,将它们放在了自己的手心。这两样东西,徐微澜长久以来一直戴在身上,即使是她最讨厌他、最不想见他的时候,她都没有摘掉过。现在,她走了,却把这些东西留下了。萦绕在他梦里多日的痛苦感觉再度袭来,他深深吸气,缓解着内心的煎熬,将戒指紧紧握在手心里。他发现,有些东西,他握得越紧,反而令他越疼。在家昏睡了多日,杨琰起身准备去公司。他肩膀上有伤,手臂很难抬起来,因此穿衣服非常吃力。徐微澜走了,不再有人帮他提前准备好衣服,他只好一切自己动手。他在衣帽间里翻着自己的衬衣和西服,一不留神就翻到了徐微澜的衣服。她有很多衣服都没有带走,或者说,那些杨琰曾经送给她的衣服她都不愿意带走。徐微澜今后的人生中不想再看到杨琰的痕迹,衣服、戒指,还有那条珊瑚手链只要是和他相关的,都被她无情地抛弃了。她只想回到没有杨琰出现的时候。杨琰穿好衬衣、西裤,又将手里的婚戒放在了裤兜里。好像那样,徐微澜就离他近了几分。他拿着西服下楼,下楼的时候,吴叔已经准备了早餐。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吴叔准备的早餐了,徐微澜在的时候,都是她早起帮他做的,现在她走了,一身轻松地离开了,把所有的思念都留给了他一个人,让他无时无刻不在睹物思人。杨琰一想到以后这样的生活都将改变,心里便不由一阵抽搐。他的衣柜里不再会有徐微澜的衣服,她不再会睡在自己身侧,不再会早起为他准备早餐,更不会窝在他的怀里向他示弱、向他撒娇徐微澜将从他身边彻底消失。杨琰头有些晕,伸手扶了一下楼梯的扶手,渔夫帽发现了,急忙过来扶他。杨琰摆手:“我没事。”渔夫帽只好后退一步,接过他的西服,帮他穿上:“您的伤还没好,那天不该喝那么多酒的。”杨琰没有应声,整理了一下西服,走到餐桌边坐了下来,看到餐桌前陌生的早餐,不由叹了口气。渔夫帽从来没见过这样沮丧的他,一场大病似乎将杨琰眼里的锋芒全都磨掉了,化成了绝望和无助。徐微澜的离开对他打击太大了,大到几乎要将他击垮。渔夫帽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杨琰已发现了他的迟疑,先问他:“有话要说”渔夫帽点点头,将手边的ad递给了杨琰:“这是前天早上的财经节目,是周玮的访谈。”杨琰看了渔夫帽一眼,伸手接过ad,点下了播放键。这一是个关于周玮的个人访谈,宣传他的管理想法和成长心路,里边不免提及了家庭和父母。他直言不讳自己和杨琰是同父异母,同时也透露给了媒体一个惊人的消息。“虽然和杨琰是同父异母,但我和他是不一样的人。”主持人顺着他的话问:“怎么不一样呢”“杨琰是个能成大事的人。”周玮说着冲着镜头笑了一下,似乎在和杨琰挑衅,“对了,你知道狼性吗”主持人若有所思,周玮继而道:“狼的嗅觉很灵敏,做事很拼,出手也很果断。快、准、狠,当然能成大事。”主持人点点头:“不过狼也是残忍的动物。”“野蛮、凶残、暴虐,这也是狼性。”周玮说着,又是一笑,“我其实很庆幸我和杨琰是不一样的人,一个人如果变成六亲不认的样子,其实是很可怕的事情。”“六亲不认杨总吗”主持人不由好奇。周玮却故意吊着她的胃口,特意强调,“我并没有特指谁。”他说着岔开了话题,开始大谈他近期为山林儿童做的慈善事业。杨琰淡淡地看完了视频,关掉了频幕,说了句:“随他去。”渔夫帽皱了一下眉,说:“这两天媒体好像挖出了不少陈年旧事,还包括”渔夫帽顿了一下,见杨琰看他,才说,“包括杨羽心和周礼生的事情”杨琰翻了翻渔夫帽说的文章,看完了一肚子气。媒体的标题取得尤为吸睛,“畅铭杨琰六亲不认手弑亲生母亲,逼死亲生父亲”报道的内容更加离奇,说他十多岁时为了取得三联会的领导者地位,杀死了自己的养父、三联会的当家人老默顿,他的母亲杨羽心阻拦他的恶行,也被他错手杀害。默顿的死引起了南非黑道大乱,杨琰不得不跟着叔叔、叔母回国避乱,然而在回国的路上,他们被三联会老默顿的部下追杀。叔叔、叔母不知道杨琰的性情,为了保护他未能躲过此劫,杨琰却见死不救,一个人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国内。三十岁时,杨琰执掌畅铭,狠辣的性情也被带到了商界。董事会没有人敢违抗他的意愿,稍有不和他就会。在对抗德灵的时候他也毫不顾忌父子的关系,多次栽赃、嫁祸,污蔑德灵的产品存在质量隐患,让周礼生突发心梗,猝死在办公室。杨琰得知此情非但没有一丁点的悲悯,反倒是大肆庆祝起来。文章最后还提到了徐微澜,说徐微澜也被杨琰利用了,他通过令人不齿的手段骗来了徐微澜的品牌,在得手之后便有意和她离婚。杨琰看完文章直接把ad摔在了地上,“这文章发出了快有两天了,公关部那边都在干什么”渔夫帽怕他动怒伤身,急忙说:“我已经让吴叔通知周越尽快处理了,他恐怕也应付不过来。”杨琰沉了口气,连早饭也没心情吃了,起身便要开车去公司。他刚刚退烧,身体还不太好,渔夫帽不放心他,便开车送他去了公司。杨琰几日没来公司,积攒了很多事情要处理。秘书跟着他进门,把文件抱到了他的桌上。杨琰不急着看文件,先说:“把周越给我叫来。”秘书听了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