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俱全,她有点诧异这是出自柏晨之手。“你做的”“学了很久,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柏晨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原籽温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咖啡店的小老板,自小娇生惯养,名副其实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原籽温夹起一块排骨尝了尝,“味道还不错。”柏晨颇为得意,“那我以后每天都做给你吃怎么样”原籽温心里一颤,警觉地抬起头。柏晨正襟危坐,他一整晚都在找机会酝酿这句话,他说:“籽温,我们结婚吧。”平心而论,原籽温非常感动,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像她这样等到心爱男人的求婚告白。可她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放下筷子。柏晨立刻补充,“我已经和朋友借钱,明天就给你买戒指,你还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不是戒指的问题。”原籽温望着他,表情变得很复杂。“我现在是一无所有,不能像以前那样为你遮风挡雨,但我还年轻有的是机会”“柏晨,我们先别说这个好吗”原籽温打断他。“为什么每次提到结婚你都是这个样子我知道你绝对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可是我们在一起四年了,迟早都要走到结婚这一步。”柏晨不依不饶。“我不懂。”“不懂什么”“我不明白两个人的感情为什么要被一纸婚书左右,还要莫名其妙地掺和进两家人。这些不过都是做给旁人看的把戏,结婚并不一定是因为爱情。”原籽温的口气不知不觉间焦躁起来,“而且我说过,在没有被认可之前不想被任何事打乱脚步,给自己增加压力。”“和我结婚是打乱你的脚步”柏晨干笑一声,眼神变冷。原籽温意识到自己失言,便放软了态度,“你也知道画漫画是我长久的梦想,无论付出多少我都不会放弃,我还需要时间。柏晨,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急着结婚呢”“本来我不想说,”柏晨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脸,“籽温,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面对现实你年纪不小了,不要再把时间和精力花在白日梦上好不好”倦怠感再度袭来,原籽温勉强说:“先吃饭好吗”柏晨有点气急败坏,“说到底你还是嫌我养不起你吧什么梦想,什么恐惧婚姻,都只是借口”原籽温感到对话已然无力继续下去,她站起身下达逐客令,“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你先走吧。”柏晨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没有。”“你们画画的是不是个个都会这么神经质,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好像活在另一个世界”原籽温的身体蓦然变得僵硬,脑海里回响着似曾相识的话,钻心入骨地侵蚀着她的理智。她一把甩开他的手,话里不留丝毫余地,“柏晨,你再这样逼我,以后就不要来找我了。”说完大步走进卧室,重重关上房门。柏晨灰心丧气地坐在餐桌前良久,今晚的求婚着实仓促,但也是逼不得已。最近他一直都在筹备新店开张的事,拆了西墙补东墙,旧日花天酒地的狐朋狗友知道他如今的状况,纷纷婉言避走。柏晨是个吃不了苦的人,他太想摆脱这种落魄的窘境,偏偏这时,他遇到了薇薇姐。薇薇姐是以前咖啡店的熟客,比柏晨大五岁。成年人间的交往不需要把话挑明,几杯酒的来回已将意思暗示得滴水不露。薇薇姐可以为柏晨提供资金和人脉,只是她容不下另一个女人的存在。她给柏晨一个星期的考虑时间,而今天是最后的期限。柏晨知道原籽温表面温和顺从,骨子里却异乎寻常的倔强执着,她自有一方天地,而他始终止步于此,不得进入。她让他患得患失,也让他忐忑不安。所以他急于求婚,希望原籽温可以给自己一粒定心丸。四年里他们因为结婚的问题冷战过数次,每次和好后都装作若无其事,闭口不谈。可柏晨知道,他们的问题从来没有解决过。他真的累了,或许,他只是不想再过穷日子。柏晨走到卧室门前,看到门没有锁便走进去。他凝视着她的睡颜,像个孩子一样,嘴巴微微张开,天真无邪的神情。心里一阵柔软的疼痛,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吧柏晨知道自己很自私,但现实也很残酷。“籽温,你迟早会明白,梦想就只是梦想而已。”原籽温半夜忽然醒来,只觉一身冷汗。她坐直身体环顾四周,房间里寂静如死寂,可枕边分明还残留着柏晨熟悉的气息。她找遍了家里各处,都没有看到柏晨的身影。回到卧室,发现桌上放着一封信和一把车钥匙。刚看了开头几行,胸口就好像扎进一把钢刀,疼得喘不过气来。原籽温扔下信,披上衣服就冲出家门。小区里果然停着柏晨的那辆捷达留给原籽温的他唯一的财产。原籽温开车直奔柏晨的公寓,一路上不停打电话都是关机。敲门也没人回应,还被怒气冲天的邻居们赶走了。她神情呆滞地坐回车里,喉咙似乎被棉絮堵塞,想哭也哭不出来。她反复回想信上的话,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柏晨就此从她的世界中消失了。从她还没走出大学校园起,就和这个男人相濡以沫。闭上眼睛,无数关于柏晨的点点滴滴铺天盖地落下来,险些将原籽温压垮。心里的懊悔如刀割,不就是结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何必把话说得那般绝决恍惚中,原籽温将车漫无目的地开上马路,眼前一片青蝇乱飞,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风景的变化。等她察觉的时候,脚下已是没铺过沥青的土路,四周杂草丛生,一片漆黑。她刚想掉转车头,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强大的冲击让原籽温的背部狠狠砸在座椅靠背上。意识空白一片,她惊魂未定地将头探出车窗,看见一辆奥迪r8和自己的车追了尾。几个年轻男子哄笑一片,口哨飞天。她不禁怒火中烧,跳下车想和他们理论。谁知刚下车,就被这群人围了起来,个个面颊绯红,酒气浓重。“美女,你倒车也不看着点撞坏我的车可是要赔钱的。”开车的男子边笑边用手戳着原籽温的肩膀。原籽温用力拂开他的手,冷冷地说:“明明是你们自己撞过来的,别以为这里没有摄像头就可以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报警,让交警来处理。”她刚拿出手机,另一个男人猛然抢过去扔在地上。“你干什么”原籽温意识到情况不妙。“不用那么麻烦,今晚叫的姑娘放我们鸽子,你陪我们就不用赔钱了。”原籽温顿时血气上涌,今天一天的不顺心已经将她折磨得身心俱疲,此刻更是产生了想要毁灭一切的暴力冲动。她说:“你们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有几个钱了不起啊他妈的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话音刚落,一个耳光就落在脸上,半张脸瞬间火辣辣地作痛。原籽温咬牙切齿,情绪完全失控。她坐回车里,掉转车头,一脚油门,冲着打她的男子就开了过去。众人连忙惊呼躲闪,原籽温把车开成洪水猛兽,直到将那辆奥迪r8的引擎盖撞得不成形状才停下。“我擦”叫骂声愤然响起,几个男人相继冲过来,打开车门将原籽温拖了出来。原籽温二话不说,抓起其中一人的手腕用尽全力咬下去。男子疼得大叫一声,用胳膊肘狠狠锤在原籽温背上,力气非同小可。眼泪顷刻间夺眶而出,可她的牙齿好像嵌入对方的血肉里,依旧不肯松口。耳边忽然响起引擎声,原籽温只觉眼前一片亮白,刀一样掠向她的脸。那辆黑色宾利一个急刹车,停在距离众人不足一米的地方。只听车门“哐当”一声,从车里走出一个男人。第四幕男子几步冲到原籽温面前,捏起她的下颚强行让她松口。浓重的血腥气混合着口水倒流进喉咙,原籽温险些窒息,剧烈地咳嗦起来。混乱中,她跌倒在地,头狠狠地撞在身后的车门上。眼前顿时天旋地转,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原籽温本能地做出反抗。“你冷静一点”清冽而克制的声音。他的手指微凉,手心却温暖干燥,忽然有种让人心安神定的力量透过体温传递过来。原籽温下意识地拽紧他的衣袖,仿佛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听我的,深呼吸,别害怕。”原籽温瑟缩在他怀中,噤若寒蝉,连牙齿都在打战。她勉强按男子的话调整呼吸,感到情绪稍微平复下来。然而下一秒,眼泪就疯狂地涌出眼眶,没有声音,只有决堤般的泪水不停流淌过苍白的脸颊。“很快就没事了。”男子伸手为她擦拭,动作轻柔。原籽温这才看清楚面前人的轮廓。雪亮的车灯下,他清俊的脸庞线条锐利,熠熠的眼眸更是有如星辰闪烁,仿佛身披点点星辉,从天而降。一瞬间,原籽温感到整个夜空都亮了。就在这时,那几个青年围上来,其中一个扬起扳手就朝男子砸过来。“小心”原籽温刚喊出口,头顶的车窗玻璃就应声而碎,无数碎片好像雪花洒下来。原籽温被男子牢牢地抱在怀里,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医院急诊室,凌晨五点。原籽温睁开眼睛,视野里皆是白色,鼻翼间漂浮着浓重的消毒水味。“你醒了。”护士走过来为她拉开病床旁边的挡帘。原籽温转头,看到不远处站着那群醉酒青年,个个脸上有伤,两名警察正在盘问开宾利车的男子。白色的灯光里,他身形挺拔俊朗,长发一丝不苟地束起,长款黑色西服外套优雅落拓。“姓名”“言陌生。”“那么是谁先动手的”接下来的话有点听不清楚,护士见她一脸迷茫,便微笑着说:“你男朋友可厉害,一个人和五个人交手,居然一点也没受伤。不过你也不差”正说着,隔壁病床里走出来一个青年,手腕处被绷带包扎得严严实实,脸色惨白。四目相对间,他满眼怒意,几乎想将原籽温挫骨扬灰。警察看看那个青年,又望向虚弱无力的原籽温,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办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人这么狠,差点将对方胳膊上的一块肉硬生生咬下来。情绪失控下的发泄和挣扎,已经耗尽原籽温体内的所有力气。此刻她脸颊肿起,嘴角破裂,几缕长发被冷汗黏在脸上,着实狼狈不堪。无论警察问她什么,她都说想不起来了。那群青年吵起来,原籽温视而不见。言陌生站在一旁打了几个电话,然后把手机递给两名警察。不知过去多久,絮絮的说话声消失了,周围终于恢复安静。有人走过来,清新的男士香水味,有如海风吹过。“他们人呢”原籽温有点紧张地问。“被警察带回警局了,醉酒驾驶。”“那我”“放心,你不会有事的。”言陌生简短地打断她的话,并不想细说。他的目光很有压迫感,眼眸深不见底,原籽温注意到他的十指上都戴着形状奇异的戒指,手指修长有力。身旁的护士似是被他丰神俊逸的外表所吸引,连说话的语气都很柔和,“别担心,她只是情绪激动再上睡眠不足,暂时性昏厥而已。还有点贫血,这里是药,记得按时服用,注意休息。”可她伸出手半天,言陌生都没有接。“给我就行了,谢谢。”原籽温挣扎着坐起身。护士一脸狐疑地把药交给原籽温,临走时还不忘再看言陌生一眼。原籽温双脚绵软无力,试着站了几次都没成功。言陌生抱紧双臂,冷漠地站在旁边,直到实在看不下去才上前拉了她一把。肌肤相触间,原籽温想起方才被他搂在怀里的情景,不禁有点脸红。男子面色如常,淡淡地说:“我已经通知你朋友了,他应该很快就赶来了。”原籽温顿时心里一揪,“谁”“你通讯录里的联系人,罗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