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三日后您约了众位将军在军中议事。”元侍面色凝重,提醒道,“不如择日再议吧,秦相的寿宴”“商议之事已经定下,不可更改。”严离墨沉眸道。“属下这就去回了王妃。”“你亲自准备好寿礼,三日后陪王妃一起去。”“是。”见他去了,严离墨恍然又想起归宁当日,军中突有事相商,他毫无犹豫的去了军营。而后初暮无谓的告诉他:如若王爷以后遇上心爱之人,再陪她一同归宁便是了。如今,竟有些犹豫了。落幽院。“小姐,元侍来回了话,三日后王爷有军务商讨,无法与您一道去了。”玉妆道,“不过王爷已经备好了寿礼,让元侍陪您一同回去。”“我知道了。”初暮神色自若,依旧剪着花枝,仿佛早已预料了。“小姐,您是不是”玉妆欲言又止。“你放心,我没事。”本就没有奢求什么,自然也不会难过。不就正如归宁那日一样吗“王妃怎么说。”严离墨见元侍回来,便问他。“卑职并未见到王妃,所以不知。”元侍如实道。她大概会欣然接受,毫无怨怼吧她聪慧,冷静,想来是不会在意的。可他却不自觉的想:她一个人是否当真可以安好。三日匆匆而过。初暮收拾了东西,准备好了寿礼,坐上了马车回秦府。出嫁后第二次回去,确是与上次有些不一样了。隔得老远就能听到府里的喧闹,这会儿子已经这么热闹了。众人皆站在门外,应是为了迎接初暮。不知怎的,她心里有些难过,可骄傲如她,自是不愿显露。她下了马车,看到了父亲一闪而过的担忧和众人眼中不加掩饰的嘲讽。是啊,只有她一人。可那又能如何呢她不去看那些面孔,端庄优雅的走过去。“参见王妃。”不论如何,她毕竟是王妃。“都起来吧。”初暮扬了扬手,又亲自扶起了秦相,“父亲也快起来吧,今日是您的寿辰。”“军中正赶上要事商议,王爷无法亲自来向您拜寿,委托卑职向您致歉。只好备些薄礼,还请秦相笑纳。”元侍卸下寿礼,对着秦相福身道。好在严离墨的礼着实厚重,也叫人找不到错处。“王爷客气了,军务要紧。”秦相神色淡然,“王妃先进屋吧”说罢轻握了初暮的手。“暮儿。”初暮穿过院子,走进内院,听到从安轻唤她,她寻着声音看去,看到了从安的身后,站着淮安。她看到淮安炽热的,甚至不加掩饰的眼神,匆忙的别过脸去。“暮儿,秦伯母等了你许久了,你快跟我进去看看。”云从安也看出了什么,忙拉起初暮道。初暮也知她的心思,遂跟着她进了秦夫人的屋子。秦夫人见到她亦是十分激动,拉着她又是一番垂询。“王爷他”“母亲不必担心,女儿在王府过得很好,王爷待我也好。”初暮宽慰道,“母亲放心便是。”“你让母亲如何放心得下。”秦夫人也知道初暮的性格,“你的脾性,这般要强,如何在王府安置”“母亲当真了解我。”初暮浅笑,“既然王府不适合我,那换个地方就是了。”“傻丫头,说什么浑话,如何还能再换地方。”秦夫人只当她说笑罢了。初暮也不再多言,只当是随口的玩笑罢了。“时候也不早了,外面宾客也多,女儿便先出去了。”见闲聊了有一会儿了,初暮只好先告退。秦夫人也知轻重,便不留她了。初暮出了门,才走出两步,便见到了淮安站在眼前。“暮儿。”除了轻唤,他竟不知说些什么。“淮安,多日不见,你瘦了。”初暮也不回避,直面道。“那你呢可安好。”淮安还如从前一样,总是问她是否安好。“我很好。”初暮的回答也一样如出一辙,总是说自己很好。“你总是说自己很好。可我知道,你不好。”淮安道。“好与不好皆是我的命运,与你无关。”有些话总是要说清楚的。“淮安,我也知道你的心意。”初暮缓缓开口,“可我,当真不是你的良人。这么多年,我都只当你是”“我知道。”淮安打断道,“就算我再愚笨也看得出来。可我总是不死心,想着总有一天你能看见我。”“如今,我已经是战王妃了,而你,也会成家立业,有些东西,你该放下了。”初暮劝道,“拒婚这样的事,不该有第二次了,您身上肩负的责任是整个云府。”“暮儿,除了你,我从未想过娶别人。”“淮安,你这又是何苦。”初暮只觉得难过,“你想让我内疚一辈子吗”“娶不娶妻是我的选择,与你也无关。”淮安沉沉道,“于我而言,只要能守护你,看你幸福,便够了。”“这辈子,总是我欠你。”初暮无言反驳,她知道,这辈子,她总是要欠了他的。作者有话要说:每个人在意的东西都不一样,自己开心就好,是吧每个人每天要开心哦、寿宴秦相在朝中颇有威望,此番寿辰,朝中一半大臣皆出席了。但初暮未料到严临祁也会来,按如今的局势,他与父亲应当是敌对关系才是,不知他有何打算。寿宴就要开场,初暮匆匆入了座,身边空了一个位置,看了两眼便别过眼去了。感受得到淮安的注视,还有严临祁投来的眼神,初暮也只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她努力的掩藏自己,只求无人问津,相安无事就好。可总是有人不放过她。“六弟妹怎会一人在此,六弟竟没有陪同吗”严临祁仿佛关心的询问道。这一句话引来不少人的观望,众人本也有所疑虑,可也不敢怎样,因着轩王的一句话,皆将目光投向初暮,有的是怜悯,更甚是嘲讽。听闻战王妃不受宠,大概是真的。初暮不动声色,也不在意,更不看他们一眼。啜了一口酒,才浅笑道:“三哥又怎会来此,三嫂也未陪同吗”“六弟妹既然已经嫁入皇家,这秦相与本王自然也是一家人了,既然如此,本王自然应该参加秦相的寿宴。”严临祁也不在意,知晓她故意绕开了,依旧道,“倒是六弟,听闻归宁那日也让弟妹一人前来,如今秦相的寿辰竟也不来吗”初暮也知他故意抹黑刁难,轻笑道:“三哥的话倒是偏颇了,王爷也并非故意不来,实在是营中多事,三哥莫不是想给我扣上一个不知轻重的罪名。”严临祁没想到她竟一点也不怨怼,反而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心下颇有些五味杂成,“弟妹言重了,本王并非此意。弟妹与六弟鹣鲽情深,本王当真羡慕。”“三哥和三嫂才是恩爱非凡,羡煞旁人。”初暮也只好跟他打着太极。此言倒是让严临祁僵了僵脸,却也不再多说了。“世人皆知的事,又何必自欺欺人,死要面子呢”说话的是御史之女杨瑛瑛,此话暗讽初暮,明眼人都听得出来。杨瑛瑛当年与苏婧瑶齐名,也称得上是名满京都的才女,两人亦是闺中好友,交往相甚。初暮自认并未和她有过相交,更是不曾得罪过她。然而她不知道的唯一之处便是,杨瑛瑛钦慕云淮安许久,可云淮安并不接受,甚至婉言拒绝了她。如今见到淮安看初暮的眼神,便了然于心了。从苏婧瑶处听闻了不少初暮的事,加之看到初暮的美貌才情皆在她之上,心中妒意横生,这才出言讥讽。杨瑛瑛的话并没有避讳之意,因此宴上众人几乎皆听到了此话,都是看好戏的表情。秦相不悦的皱了眉头,却也不好说话。云淮安听到此话,险些站起来出言维护,好在从安拉住了他,才未让他有所动作,不然事情更是复杂。从安虽也为她担忧,却也知道此时若是出言维护反而不好。严临祁听到话也不免蹙了眉,他虽也暗讽了几句,可针对的是严离墨,想让他们之间出现嫌隙罢了。可此话,实在是直言羞辱初暮不受宠爱却偏不承认。他刚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到初暮清淡的声音传来。“刚刚说话的是哪位,本王妃一时没听清,能否重复一遍。”要是说初暮没听清是绝对不可能的,可她这般客气有礼,也让人寻不到错处。杨瑛瑛未料她会这般,本已想好如若她置之不理,便是胆小怕事,受人羞辱也不得反抗,真真颜面尽失。如若她揭竿而上更是愚蠢,她可没指名道姓的说。可如今她这样却叫人不知所措了。然而杨瑛瑛也不是愚蠢之人,思忖片刻,便起身回话道:“刚刚是臣女在说话,随口说的话罢了。”“哦这位想必是杨御史家的小姐吧,从前就听闻过了,今日终于有缘相见了。”初暮依旧笑脸不变,“不过本王妃对刚才的话很是感兴趣,不如杨小姐再重复一遍如何,让本王妃听个清楚。”杨瑛瑛本以为自己已经服了软,她便不会再追究了,毕竟此事于她名声也不利,可她竟是揪着不放,这般不依不饶。这下杨瑛瑛也有些慌了,这样的话自然不可再说了,“臣女知错。”“杨小姐此话是何意本王妃并无责怪之意呀,难不成刚刚的话是对本王妃不敬吗”初暮仿佛依旧什么都不知。“臣女臣女并非此意,臣女只是”杨瑛瑛不知所措。严临祁唇角勾笑,杨瑛瑛虽也算有点小聪明,可在初暮面前也不过跳梁小丑一般。而眼前这个依旧淡然的女子,着实聪慧至极。只要她不愿意,没有人可以伤害她。“战王妃,小女还不懂事,言语无状,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宽宏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杨御史见女儿这般,只好出言求情。“杨御史此言本王妃亦是不解的很,杨小姐何处冲撞了本王妃了,本王妃竟是不知。”初暮依旧不肯买账。“这”杨御史也未想初暮会就这样拂了他的面子,一时愣住了。见初暮依旧不动声色,众人皆疑惑的很,不知她意欲何为。这战王妃得理不饶人,当真难缠得很。“你刁难我也就算了,何苦为难我父亲,是我出言讥讽了你,可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战王冷情,你根本不受宠爱,又何必自欺欺人。”杨瑛瑛见波及父亲,一时心急,便不管不顾,脱口而出了。“瑛瑛,休得胡言。”杨御史厉声呵斥,此话一出,便是坐实了议论王妃之罪,纵使初暮当真不受宠,也是不容人这样议论的,“王妃赎罪,小女年幼,无意冲撞。”杨瑛瑛当真耐不住性子,可初暮听了她的话面色却凉了不少,也沉默不语。因为初暮不得不承认,她的话确实不错。严离墨不在意她,自己本就不受宠爱,她说的何尝不是实话,自己又该如何同她计较。云淮安看到她的神情,手中的拳头紧紧握住。这些不应是她该承受的。严临祁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神色的变化,刚欲开口说话,却有人比他更快一些。“抱歉,是本王来迟了。”门外传来了一如既往清冷的声音,却比素来添了两分急促。作者有话要说:往事都随风,你别回头,也别将就。年轻的时候要有梦想,然后就去寻它吧至于往事,任它去了吧、暮儿初暮自然听得出这声音,原还以为是听错了。蓦然回首,却见严离墨站在门边,身上穿着的还是军中的服饰,衣衫还略有些不整。可纵使这般衣衫微乱,也掩不住他的俊采星驰。隔着宾客,他和她遥遥相望,那一刻,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初暮的眼里,只有他。严离墨与众位将军讨论军事时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众位将军见他似是着急,便也提前结束了商讨。一结束他便驾了马往相府疾驰而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显得有些风尘仆仆了。好在,他赶上了。既然他已经站在了这里,便不会再让初暮承受这些讥讽。“本王了结完军务,这才匆匆赶了过来,迟了许久,是本王失礼了,还请岳父大人谅解。”严离墨对着秦相拱手福身道。“王爷言重了,微臣愧不敢当。”秦相见王爷这般言辞恳切,自然接受了,“王爷既然来了,便入席吧”严离墨遂即向着初暮走去,“暮儿,本王来迟了,军中事务繁忙,还希望你不要责怪本王才好。”这是他第一次唤她“暮儿”,从前都是以王妃来称呼她的。初暮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唇角扬起笑,柔声道:“暮儿怎会责怪王爷,军中事务自然重要一些,王爷何必这样急匆匆的赶过来。”“岳父寿辰,本王怎好不来。”严离墨对着初暮温声浅语道。众人皆知战王清冷,没想到对着王妃竟也有这般温柔的时候,可知传言不真。“本王刚刚还未进门,却听到似乎有人对王妃不敬,不知是发生了何事”严离墨问着,眼神却看向已经惊惶不已的杨瑛瑛。既然传言不真,那这杨瑛瑛,就坐实了妄议王妃,言语冲撞之罪。“臣女无意冒犯王妃,还请王爷恕罪。”杨瑛瑛跪下恳求道。“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