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帐之中传来的轻微喘息,伴着幽香缠绵。这一刻,她将完全地属于他,而他将探入她灵魂深处,在激狂之中将她熔化。他与她沉迷于爱河之中,彼此占有一切,付出一切。从此以后,他们将密不可分,漂浮在无边无际的幸福之中,无止无尽。夜深,凉寒。一团乌云飘近,慢慢吞噬掩盖了天空的那一轮皓月。袅袅氤氲的水汽腾起,凉亭的四周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将冷天玄与绯衣女子包裹在其中。 一团浓浓的雾气席卷过来,伸手不见五指。当雾气渐渐散去,冷天玄惊恐的发现,自己怀里紧紧抱着的佳人竟然消失不见了。“宝宝你在哪里快出来。不要躲着玄哥哥。”冷天玄惊恐万分,四处寻找宝宝。只觉四周到处都是嶙峋怪石,森然藤蔓,挡在他的面前,怎么也迈不出步子去。走了许久许久,居然发现,自己还在原地踏步踏。抬头一看,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远远向他伸出手来,“玄哥哥,快来救救我有人要害我。”“宝宝”冷天玄定睛一瞧,就见那宝宝站立之处,前面是一片熊熊火光,背后却是万丈深渊,进退都是凶险。冷天玄不顾一切的奔去,突见一持刀的蒙面黑衣人出现在宝宝身边,持刀挥向宝宝。“宝宝”冷天玄脱口惊呼,猛地自噩梦里挣醒。却看见头顶的明潢色床幔,此时帷帐低垂,哪里有什么宝宝的影子。屋外仍是灰蒙蒙的天,墨色的枝丫随风轻摆,一阵阵凉风透过窗户的缝隙灌进来。使得窗帘颤动不已。空气里漫着一股檀香跟沉香混合的浓郁味道,绵长醇厚、沁人心脾。但见那案几上摆放着的龙饰青铜香炉,升腾起袅袅清烟,微透庄严肃穆的气息。 回忆 起方才的梦境,冷天玄的周身却是忽冷忽热,不仅汗透中衣,就连底裤上都痕迹斑斑皇帝梦遗了。冷天玄长长的叹息一声,心道,“好美的一个梦,美的令自己沉迷其中,不想醒来。好恐怖的一个梦,居然梦见有人要伤害宝宝。”守在外间的承乾宫内侍总管丁宽听见动静,急忙奔了过来,见状慌忙拿出丝帕给冷天玄擦汗,“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话语里满是担忧。“什么时辰了”冷天玄淡淡的问道。丁宽恭恭敬敬的回道,“现下已快到寅时三刻。可要奴才服侍您起身”冷天玄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中衣已经湿透,黏答答的非常不舒服。他对丁宽吩咐道,“着人去准备一下,朕马上要洗浴。”他拂开帏帘,扶了床柱下地,丁宽忙为他披上外袍。低声启奏道,“请旨,今日的早朝何时开始”冷天玄叹口气,沉声说道,“依例。”几个宫女忙不迭地过来侍候,冷天玄摆手挥退了,单叫丁宽过来侍候,一边往洗浴间走去,一边淡淡问道,“秦总管来了吗”丁宽见冷天玄脸色阴沉,小心翼翼地低声回道,“启禀陛下,秦总管已在外面等候多时,说是有急事禀报。”“传他即刻进来见朕。”冷天玄沉声吩咐道。秦公公跟随天德皇帝冷天玄多年,哪会不知道皇上的心思,能让一向果决的皇上急切知道的事情,也只有那位皇上的心尖子护国侯杜侯爷了。秦公公在心中暗自叹息,昨日皇上重返御书房后,知道杜侯爷已从宫中落荒而逃,顿时大发龙威,当场砸碎了御书房中的不少物件。尽管皇上如此震怒,但是他心上还是挂着杜侯爷。就冲着皇上命自己派人前往护国侯府邸探视杜侯爷的举动来看,杜侯爷一时半会的也不可能失宠于皇上。只要那些不了解情况的局外人,才会相信皇上痛责护国侯的谣传。依秦公公来看,皇上平日里连大声说杜侯爷,都舍不得,怎么可能会痛责杜侯爷“护国侯府邸有什么消息传来”冷天玄依在浴桶旁,沉声问道。秦公公一边轻柔的服侍冷天玄洗浴,一边低声禀报,“据说杜侯爷受了风寒,关在屋子里躺了好一阵子。府邸派了人持了药方去泰来堂抓药。奴才已派人将那药方子抄录了一份。请陛下御览。”说到这里,秦公公将自己沾满水的手,放在衣裳上擦拭了一下后,从怀里拿出一张药方双手呈给冷天玄。冷天玄目光霍地一跳,盯了秦公公一眼没言声。他阴沉着脸,仔细的将手里拿着的药方审阅了一遍,蹙眉挽首沉吟道, “昨日在宫里还好端端的,怎么一会儿功夫便得了风寒朕记得宝宝的身子有旧疾,若是得了风寒,容易引发旧疾。”他沉吟了一会,说到,“你去太医院宣朕的旨意,命太医院的陈太医和周太医去护国侯府,给宝宝好生看看。不得有误。” 说到这里,心里不禁又是恼怒又是心痛,“难道是朕昨日举止惊了宝宝”秦公公敏锐的感觉到皇上此时的心情急恼,小心翼翼的说道,“奴才遵旨。即刻前去太医院宣旨。”他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冷天玄的神情,有些忧心的说道,“奴才还有事要继续禀报陛下。”“讲。”冷天玄冷冷的说道。他从浴桶里站起身子,让秦公公为他擦拭身上沾着的水珠。秦公公一面为冷天玄着衣,一面低声禀报道,“昨夜,瑞王爷抱病去了护国侯府,彻夜未返瑞王府,被杜侯爷留宿于侯府。” 他停顿了片刻,见冷天玄的脸色已是变得铁青,急忙接着往下说,“瑞王晕倒后,杜侯爷曾大发雷霆,将王爷身边的随侍人员给痛责了一段。当时,国事处的郑浩文大人和沈云飞大人均在场。还有一位在场之人,据说是杜侯爷的义兄萧公子。”听完秦公公的禀报,冷天玄冷天玄紧绷着的脸才放松了一下。仿佛嘘尽心中寒气似的透了一口气。他冷冷的哼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阴冷的笑容。沉声说道,“这个冷天聿,也不知道想干什么。不在府邸里好好养伤。就知道跑去找宝宝的麻烦。”秦公公闻此言后,脸上的肌肉不由的抽搐了一下,心下暗道,“这不是明摆着嘛,定是瑞王爷听到了什么传闻,心急上火。根本顾不上自己的身子骨,拼着自个儿性命不要,也得赶去看杜侯爷。那杜侯爷不仅是皇上的心尖子,更是瑞王爷的宝贝疙瘩。”他轻轻的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子,暗自忖道,“说起这杜侯爷,那可真是个妖孽。但凡见过他容貌的人,又有哪个不被他迷住的老奴若不是个废人,说不定也逃不脱哪个命。”天德皇帝冷天玄高踞在金銮大殿上的龙椅。看着下面早已等候在那的朝廷百官纷纷以跪礼朝拜,“臣等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爱卿平身。”“谢万岁。”待得文武百官进了大殿,三呼万岁之后,站在冷天玄身边的太监丁宽进行早朝的例行喊话,“陛下有旨,令诸臣尽所能言,议论政事”丁宽的话音还没落下,吏部侍郎丁晨山从群臣中站了出来,跨出一步,出列拜道,“启奏陛下,臣丁晨山有本奏”“准奏”天德皇帝冷天玄正坐起来,看向堂下躬身行礼的吏部侍郎丁晨山。这个丁晨山出自国公陈梦平门下,一向唯陈国公之命是从。、151第 151 章吏部侍郎丁晨山义正词严的站出来弹劾护国侯杜宝宝,他说道,“自三皇开泰,尧舜以降,兴礼仪以教化万民,是为圣人之治,后有臣不敢欺瞒陛下,冒死以闻。” 丁晨山不愧是翰林院出身,一篇普通的弹劾奏章也写的花团锦簇。骈四俪六地,对仗工整不说,且多引据用典。演讲起来神情激昂,声情并茂,煞是动人。只是他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段废话,好不容易最后才说到了重点,“依照天庆律法,所有在京州任职的x品以上官员,都必须旦旦上朝,以议时事,前共筹怀,然后奏闻。参加朝会,是我朝京官每天按时上班的第一要务。凡无故缺席,迟到早退,或朝班失仪,都属于违纪依照朝廷律法。除盛暑、雨雪、泥潦,酌免朝参,谓之放朝。然护国侯自入朝以来,却只有寥寥几次上朝,公然藐视朝廷律法。臣恳请陛下,依律处罚护国侯,以正国法”丁晨山的话,顿时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殿内一片抽气声,殿堂内片刻间引起了轩然大波,谁也不知道护国侯乃朝中第一位红人,深受皇上和瑞王的宠信,尤其是对于对手向来手段狠辣,朝堂之中少有人敢得罪他,更别说是当朝弹劾。但是此次吏部侍郎丁晨山的弹劾,显然是经过充分准备,有备而来,他引用天庆律法,将参劾的罪名咬的死死的。“弹劾护国侯杜宝宝”天德皇帝冷天玄亦感觉吃惊,下颌微微上抬,似乎有些不可思议。老实说,他还真没料到会有大臣弹劾护国侯杜宝宝的。霍地,脑子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闪过,快的让他一下子没有抓住。虽然说,他很不满意堂下站立的那位丁侍郎的行为,但作为帝王来说,他又不能马上翻脸,作为帝王总是有着比平常人更多的无奈与不得已。郑浩文心中虽有气,但脸上却是淡淡地没有任何出面反击的意思。毕竟好戏还在后面呢,眼下只是放了只狗出来狂吠几声,正主儿都还未出场呢。且看他们如何表演。丁晨山今日的行为,确实是在国公陈梦平的唆使下,向护国侯发起的一次攻击。以往朝臣都知道,皇上非常宠信护国侯,因此朝堂之上谁都不敢多说护国侯一句不是。生怕引得皇上不满。但是今时今日与以往可大大不同了。昨晚戌时,接到宫中陈贵妃派人送出的消息,陈国公可是高兴的差点没跳高呢。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杜宝宝那小子,也会有惹恼皇上的一天。虽说那位张娘娘自己并没有落下什么好处,被皇上废为庶人,打入冷宫。但护国侯杜宝宝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不是。皇上将他拖到御书房里,不也狠狠的赏了他一顿板子嘛。瞧瞧,这就是谣言的厉害。这谣言传到陈国公耳朵里,已经成了护国侯被皇上赏了一顿板子。能够借此事,让皇上对杜宝宝生厌,对于陈国公来说,这简直就是一桩特大的喜讯。陈国公连夜召集自己那些跟随自己的官员商议,趁此皇上发怒之际,狠狠打击护国侯。于是今日早朝,就由吏部侍郎丁晨山率先出列弹劾护国侯。说老实话,天德皇帝冷天玄起初对今日吏部侍郎丁晨山的此举甚感疑惑不解。不过他冷笑一声,脑子一转就知道了问题所在。今日弹劾宝宝,定与昨天宫中发生之事有所关联。他心里多少有些清楚,下面的那位丁侍郎,是出自陈国公的门下弟子,向来与陈家交好。丁侍郎此举,定然是得自陈国公首肯,或者说是其授意而为的。但其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冷天玄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若是他听到了外面那些关于护国侯挨揍的传言,也许就不会感到吃惊了。“难道朕昨夜梦中所见,是一种预兆”冷天玄猛然联想起昨夜自己做的那个梦,“有人要伤害宝宝”冷天玄一个激灵,常言道,“梦中所见多为警示预兆。”因此他便静观其变,通过那些人的表演,找出伤害宝宝之人。冷天玄发誓,“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宝宝。且看看都是哪些人对宝宝不利的”听完丁晨山所奏,坐在宽敞的御案后面的天德皇帝冷天玄,面沉似水,冷冷的注视着殿下的众臣。此时冷天玄着实心中不悦,想他登基初始,朝政看似祥和,实际上却已经陷入风雨摇曳之中。朝政大权为士族门阀所把持,北疆西边又有异族虎视眈眈,朝中大臣只懂纸上谈兵,毫无用处。他这个皇上只是个图有虚表的摆设。多亏宝宝为他的诚心所感,愿意出山帮助他。自宝宝入朝为官以来,为他出谋划策,运筹帷幄,开设科考,选拔人才。开办皇家大学和皇家军事学院。使得冷天玄得以将朝政大权逐渐收回。几年来,国家得到治理,功绩巨大,军队的战斗力加强,国家经济超过了历史上最好的时期。百姓们生活安康。冷天玄感觉到了一种掌握住天下的狂喜。如今,宝宝的才华,机智与随时随地不时冒出来的那无所畏惧的妙语,以及那与年龄不相衬的精明,早就已经深深地刻在冷天玄的心中。宝宝已成了他生活中密不可分的一个所在。但是今日,不长眼的混蛋居然敢突然弹劾宝宝,扫他的兴,这个匹夫胆子不小。冷天玄虽然心中不喜,但丁晨山毕竟是个吏部侍郎,又是国公陈梦平的弟子。冷天玄一方面看在陈国公,自家舅舅兼泰山大人的面子上,没有立刻发作。另外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冷天玄想看看,这朝中大臣里面,究竟有多少人是与宝宝作对的。所以他将心中的怒火暂时忍了下来。冷天玄挥手示意丁侍郎入列,表情未有任何变化,淡淡的扫视了一遍下方跪着的众臣子,甚有威仪地问道, “众爱卿可还有本要奏”皇上此话一出,朝堂之上,尽皆哗然。所有的文武官员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诧不已。与护国侯交好的一些官员面色如土,心中骇然,而陈国公等与护国侯有隙的官员,则神情激动,脸上写满了得意,其他的众文武也是面色各异。这朝中文武百官谁人不知晓护国侯因为旧疾缠身,一向早朝告假。依仗着皇上和瑞王的宠信,议事他是能推就推,早朝上难得见到几次他的人影。可又能怎么办谁叫皇上和瑞王都宠着他呢。心痛护国侯身体不好,一向都不要求他早朝必须到朝堂来议事。从前,曾有御史对此进行弹劾,却遭致皇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