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吓得她背脊发凉,小腿肚子都有点儿发颤,止不住后退了两步。看清她脖子上的痕迹,无尘的眼里迸发出森然的寒意,他真恨不得杀了那个该死的混蛋更令他气闷的是,他的武功竟敌不过那人,这让他此刻无比恼恨自己无能。“不行就算了,你干嘛那样瞪着我”用手拍了拍颤抖的小心脏。听说杀手脾气都不稳定,刚刚那句话是不是把他得罪了南宫紫悔不当初,她做什么要跟一个杀手讨价还价。笨用手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真是脑袋秀逗了“行,不过有个条件。”冷淡的声音传来,吸引了正在暗自腹诽的某人。“行,您说,其实除了这里有点小伤,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我这不不想让那些人胡乱猜测吗”南宫紫见这大爷终于肯开尊口了,赶紧打蛇随棍上,生怕这位爷一不高兴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从今以后,唤我阿尘。”他无父无母,十多年来一直在刀尖上过生活,手上沾满了血腥,早已失去了活着的意义和希望。几年前他就看破俗事,心灰意冷,本想报答了丞相的恩情就去青光寺吃斋念佛,以求减轻所犯的罪孽,她却突然来到了丞相府。如今,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称呼,就让他沉寂的心湖拂过暖风,从今以后他会誓死守护这个叫他“阿尘”的女子。第九章 钱都给你南宫紫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无尘的要求,这算什么条件张口就来的事还这么慎重她不知道的是,以后为了这个称呼,她被个小气霸道又自私的某只欺负得惨兮兮的。哼哼哈嘿终于,绿鞘被允许进门,用一种怪兮兮的眼神瞅着两人。无尘敛了敛眸子,面无表情地出了门,回到了他该在的位置。南宫紫坐在梳妆台前,等着绿鞘给她梳头,她第一次仔细看着镜中的脸,模糊的铜镜说实在的真的看不清楚。话说,一白遮百丑,这个黄色的铜镜怎么也看不出来她到底美不美,只是能看出轮廓,五官端正,明眸皓齿,应该难看不到哪里去“小姐,你”绿鞘手上不停,装了一肚子疑问,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什么事,要说就说呗,磨磨叽叽干嘛对了,去找块面纱,长一点儿厚实一点儿的,不要那种戴了跟没戴没什么两样的。”“要面纱干嘛”绿鞘用桃木梳细细柔柔地给她梳个发型。“待会儿我们出府啊。难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长什么样儿”其实南宫紫想说的是,难道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脖子被不明物体啃了吗“出府外面正在闹采花贼,老爷和夫人交待,这几日小姐不能出府的。”绿鞘一个闪神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些。“嘶你个死丫头那么激动干嘛弄疼我了。”“啊,对不起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绿鞘吓得连忙下跪,南宫紫见她这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赶忙将她拉起身,让她以后不必如此拘礼。两人在房间折腾老半天,直到丞相夫人派人来传她去用早膳,南宫紫才领着绿鞘和无尘二人出了月紫苑。相府膳厅。“爹,娘,钰儿,早”“紫儿,你好好地带什么面纱”韩玉静见自家女儿蒙着厚实的面纱,连忙询问。刚刚落座的南宫凌也面带疑惑。南宫钰直接从板凳上溜下来,小短腿几迈就来到她身前一把抱住她,睁着大黑眼珠,“三姐,你蒙着面纱钰儿也喜欢。”“呃钰儿乖,咱们先坐下吧。”说着扒开身上的小爪子,拉着他来到桌旁的凳子上坐下。“爹,娘,紫儿还没有去逛过这揽月城,今日想出府去涨涨见识,先戴着这面纱让你们看看效果。”她见丞相夫妇仍在盯着她,她只好如实说。“紫儿,最近外面不太安全,你”“娘,光天化日之下,我在大街上还能出什么事不成再说了,我又不是一个人出门。”“三姐,钰儿和你一块儿去。”南宫钰举着小胳膊刷存在感。“钰儿,今日还要去学堂,赶紧吃饭。”南宫凌及时提醒。举起的小胳膊弱弱滴放下,埋头吃着小馒头。“既然如此,你戴着面纱为娘也放心一些。”都是当女儿过来的,韩玉静知道她在屋里憋得慌,也不好多加阻拦,有无尘跟着应该不会有事。“出门小心些,先用膳吧。”南宫凌看着桌边的两个女人一个孩子,眼底闪过柔意。如果翰儿和辰儿在家,家里定会更加热闹。“嗯,好。”“紫儿,你不取面纱怎么吃”南宫紫肚里早就唱空城记了,听了这话什么都忘了,连忙将面纱取下,正准备喝口米粥,一个好奇稚嫩的声音响起。“三姐,你脖子怎么有血印”“咳咳”南宫紫刚喝进嘴里的米粥还来不及吞下,就被南宫钰这小家伙的一句话惊得呛在嗓子里。他刚好坐在她旁边,稍微抬头就能看到。绿鞘听见小少爷的声音条件反射地看了看不远处的无尘,她总觉得怪怪的。无奈无尘大侠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她又只好收回目光。南宫凌和韩玉静随着儿子的声音也看到了那个让人误解的印记,两人的脸色立马变了,难道昨夜“紫儿,昨夜发生了什么事难道那可恶的菜花贼闯入你房间了”韩玉静美眸带着怒气,站起身立马来到她身前,用手固定住她想要躲藏的脑袋。“呵呵别误会,别误会”该死,就知道躲不过。南宫紫连忙解释,“多亏无阿尘,那那人没有得逞。”站在身后不远处入定的某人,在听到“阿尘”两个字才有所反应,寒冰冻结的黑眸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染上几许暖意。“那你脖子上怎么回事”韩玉静没有忽略自家女儿叫无尘“阿尘”,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女儿的清白。“呃在打斗的过程中,不小心被咬了口。”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谁咬的”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六只以上的眼睛都把目光放在她身上。“阿尘。”低弱蚊蝇的声音带着点点心虚。对不起了无尘大侠眼见几道杀人的眼光换了个方向,她连忙提高了分贝,“他都是为了保护我。”“相爷,夫人,无尘用性命担保,从今以后不会再让小姐有任何闪失。”薄唇微抿,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响起,那暗自温暖的眸子又恢复如初。南宫凌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阵,“此事便不再追究,希望你说到做到。”“老爷,他”“吃饭吧。”一顿早膳在众人心里翻了几个猛浪之后,终于平静无波地过去。饭后,南宫紫在各种复杂的眼神中带着绿鞘和无尘出了府,为了方便,她并没有坐马车,走走锻炼多好。“啊终于出来了。”她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刚刚府里的气压实在是太低了“绿鞘,你有银子吗”“小姐,奴婢的银子前几日都输光了。”绿鞘皱着小脸,不好意思地说。“什么你还赌博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南宫紫满脸不信地看着这个小丫鬟,看起来清纯可人,不像是染上什么陋习的姑娘啊。“小姐,奴婢赌博还不都是因为你。”“为什么怎么还跟我有关了。”“那日小姐刚来府上,大家伙儿打赌夫人会把你许配给哪位公子。”绿鞘怯怯糯糯地说。“然后呢”“然后然后奴婢把所有的积蓄都押给了大公子。可谁曾想,你你竟是夫人的女儿,所以全输光了。不止奴婢如此,府里几乎所有人这个月都是勒紧腰带过日子,听说有人连老婆本都输了”提起那些惊心动魄又心酸不已的血泪史,绿鞘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晕我服了你们了输的钱给谁了怎么没有我的份儿”一把拍在绿鞘的头上,她好像错过了不少精彩啊。“只有一个人赢了,钱当然给他了。”“谁这么狂拽酷炫吊炸天”绿鞘眼角瞟了瞟身旁若无其事的无尘大侠。南宫紫会意,立马转头,瞪大眸子看着那个万年不变的移动冰山。不会吧无尘大侠也会参与这种无聊的赌局更不可思议的是,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竟然只有他一个人赢了“阿尘”“我在。”“你真赢了”“钱都给你。”第十章 你喜欢就好揽月城,祁夙街。蔺香茶楼。一黑衣黑帽的人影跟随一个高大身影瞬即进入二楼雅致的单间。“主子,冬谒大人到了。”“进来。”东方空轻推门扉,侧身不卑不亢地对黑衣人说道,“冬谒大人,请。”冬谒微微点头,举步进入屋内。“啪”一声脆响,一只精致的茶杯被捏得粉碎,茶水和茶叶四溅。以为自己来迟得罪了这位爷,冬谒连忙将黑帽取掉,一个激灵跪下,低头请罪,“王爷息怒老臣下次一定提早前来恭候”一阵寒气直面而来,冬谒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染满白霜的鬓角泛出汗珠,跪在地上紧张地承受北王的怒气。冬谒不知道北王发怒的主体并不是他,而是街对面那个蒙着面纱,给另外一个男人买衣服的女人该死的她以为她带个面纱他就认不出她来了昨夜还在自己怀里睡觉,今日竟然给别的男人买衣服他恨不得一掌拍死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阿尘,你觉得这件怎么样”“你喜欢就好。”“阿尘,这个布料你喜欢吗”“你喜欢就好。”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就是南宫紫。她带着绿鞘和无尘正在蔺香茶楼斜对面的一家成衣店里给无尘选衣服。因为她觉得无尘老是穿黑色的衣服太没有人气儿了,所以决定给他买几件不一样颜色的衣服,让他可以换个面貌。可让她郁闷的是,不管她和绿鞘选什么颜色什么料子,天空都凉飕飕地飘来五个字“你喜欢就好”绿鞘手中拿着一件灰色长衫,站在一旁不解地问,“无尘大侠,你只会说这一句话”不料无尘大侠鸟都不鸟她,两眼只看着自家小姐的身影,她自讨没趣便哼一声继续挑选衣服供小姐参考。南宫紫突然感觉背脊发凉,好像有一股极强烈的视线在注视着她,她不由得转头四处看看,发现只有无尘在那里,便道,“阿尘,你不要对我放冷气,要不然待会儿我给你选一件大红袍子。”“好。”他怎么会对她放冷气,他们刚来这家店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那道杀气直冲他们而来。“王爷老臣”冬谒在地上跪了老长时间,止不住大声提醒,他一把老骨头再跪下去可得交待在这里了。北王好似终于察觉到了屋里多出来的人,“起身吧。”“谢王爷。”冬谒颤颤巍巍地扶着一旁的椅子站起来,缓了一会儿才坐下,连忙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珠。“王爷,老臣此次前来是想请王爷定夺,下月月神选妻大典是否如从前一般安排”岚月王朝信奉月神,皇室成年男子的正妻都是在“月神选妻”大典上遵从月神旨意选定的,只有先娶了正妻才能纳妾室。但有一桩奇事,那就是他们的北王爷早已过了娶妻年龄,月神却每年都没有选中一位妻子给他。许多妙龄少女为了嫁给心目中的英雄,年年都花十二分心思打扮,却年年都落选,为此熬得年龄越来越大,操碎了多少父母的心啊这事知道内幕的不超过三个,而冬谒就是其中一个,因为他负责每年“月神选妻”的关键环节。记得当年王爷拿着十把钢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想办法,他真是欲哭无泪。君御北凌厉的眼光注视着那个美眸含笑的白衣女子,她正在给那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挑选衣衫,那画面中的二人竟像寻常夫妻一般。多年不曾波动的心,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该死的她竟然去拉他的手街对面那三人已经选好衣服正要离开,他脸色沉得如沾墨的宣纸,胸口充斥着的滔天怒意,疯狂地燃烧着他的理智。该死她都是他的女人了,怎么还能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他不准大掌一拍,腾地一下站起身,低沉醇厚的嗓音带着铺天盖地的寒气,“冬谒,这次有人选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她只能是本王的妻子。”冬谒心惊胆战地看着那缺了一块的铁木桌子,赶忙起身应道,“老臣定当竭尽全力。”苍天啊王爷终于肯娶妻了。也不知道是哪家倒霉姑娘竟然入了这位煞神的眼,岚月王朝几千几万的父母都会感激她的。祁夙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一片吆喝声中显得更加繁闹,街道两旁除了表演杂耍的技人之外,还有大量商贩正在售卖各种精美物品,把道路挤得满满当当,不少红色、蓝色、黄色头发的人走在人群中。“咦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