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虽然不知道娘娘为什么生气,但只要娘娘高兴,便是打死奴才奴才也死得其所。”“呵呵,你还不知道为什么挨打是不是你自己看看。”月碧落将那张供词一把甩在他的脸上。高成拿起来一看,脸色也是哗然大变:“这,这怎么可能,奴才亲眼见到林太医倒在血泊中的,奴才怕没断气,还上去试过鼻息,确信没气了才离开的。”或许,这真是安景凉玩的一场心理战,赌的就是自己不敢拿前程与家族命运对赌,好吧,不管怎样,这一局算是自己输了。“哼,这事且不追究了,若下次还弄出什么岔子,也别要本宫开口,自行了断了去。”月碧落抚着珍珠耳坠沉吟了一会,终于开了尊口。高成早已冷汗泠泠,闻言,如蒙大赦一般地重重叩了一记响头:“谢娘娘宽恕,奴才下次不敢了。”“去把徐太医找来。”月碧落哼一声,一边命令一边起身往偏殿而去。高成赶紧答应一声去了,没多一会,便领了徐太医来到偏殿。“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徐怀玉不知道皇后娘娘突然传召有何用意,心里直打鼓。月碧落虚抬了手示意免礼,方徐徐开口:“外面都说徐太医医术高明,之前俪嫔娘娘许多次涉险都亏了徐太医,安皇贵妃的胎也一直是你给保着,如今杨美人也怀上了,听说跟你的调理丸子也有关,本宫倒想让你瞧瞧本宫的脉相如何。”说着,她伸出玉臂来。徐怀玉哪敢怠慢,赶紧拿出软诊让宫女垫在娘娘腕下,又在上面盖了丝帕,方才上前请诊,过了好一会,方才收回诊指。“怎么样,诊出什么来没有”月碧落极力控制着内心的期待,她是多么希望得出不一样的结果来啊。徐怀玉谨慎道:“娘娘脉相强劲,表示身子非常康健,只是”他顿了一下,还是将请脉中发现的奇特现象给压下了,“只是玉体宫寒,难有子嗣。”女人双手交握在一处,蓦然用力以至关节泛了白,下一瞬间,湮了眸底深深的失望与愤恨,平静如故地问:“那么,杨美人的胎相如何”“回娘娘,杨美人胎相很平稳。”他依照窦涟漪的叮嘱答道。月碧落许久未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后来终于挥手命他退下了,又命令道:“请杨美人来。”“是,娘娘。”玲珑知主子心情不好,越怕小心不已地应声而去。再一次踏进皇后娘娘的宫殿,杨凝芷的感觉很复杂,曾经自己甘当此殿主人手上的一枚棋子,结果却惨遭弃子,其实也是所有棋子的宿命。“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她走到华贵女人面前,恭敬地行礼问安。月碧落伸出手臂,抢在前面将她扶了起来:“如今是有身孕的人了,凡事都得当心,听说孕妇弯腰容易致小产,以后这些个虚礼便免了。”“谢娘娘体恤。”杨凝芷十二分感激道,心中却提防着,不知道眼前这张和善的笑脸后面,又打的什么歹毒主意。月碧落拉着她坐在身边,始终亲切地抓着她的手不放:“你的孩子将来也是本宫的孩子,本宫自然要多关心一些。”“这个是自然,后宫中无论谁生了皇子,都得尊称您一声嫡母后。”杨凝芷附和道。月碧落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还是没明白本宫的意思,本宫只认你这个孩子,至于别的,本宫倒不希罕,所以,本宫得提前为这个孩子打算。”“臣妾先替腹中的孩子谢娘娘垂爱。”不知道为什么,杨凝芷觉得毛骨悚然,以她对女人的了解,皇后娘娘定是又要出手了。果然,月碧落接着往下说道:“无论从地位还是出生顺序,你这个孩子都没法与安皇贵妃的比,你说怎么办好呢”“娘娘,臣妾与这个孩子只想安稳一生,并无非法之想,求娘娘放过臣妾与孩子。”杨凝芷忽地起身,咚地跪了下去。月碧落俯视着她,面容幽冷如夜:“这后宫哪有什么安稳的日子可过,你不踩她,终有一天为她所轧。”说到这,女人忽然俯下身来,在她耳边低语:“本宫告诉你一个秘密。”“”杨凝芷极力控制着想要夺路而逃的冲动,便听到一个惊天秘密从女人的唇中流出:“其实安皇贵妃并没有怀孕。”“不可能。”杨凝芷几乎是下意识地冲口而出,如果真是这样,以徐怀玉对关睢宫主人的忠心,不至于瞒着窦涟漪。“信不信由你。”月碧落直起腰身,重新端坐于暖榻上,又恢复了雍容大方的气度。杨凝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坤宁宫的,实在是皇后提供的消息太令人震憾了,她得赶紧告诉窦涟漪,看她有什么主意。“真的”不出所料,窦涟漪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万个不相信,“假孕争宠可是大罪,安皇贵妃不至于出此昏招吧”杨凝芷捧着茶盅道:“不如请徐太医来问问便知道了。”窦涟漪当即命人去请,没过一会,徐怀玉便到了,一一见过礼,静等示下。“我问你,安皇贵妃并未怀孕可是真的”窦涟漪劈头问道。徐怀玉的额头上滴下了汗珠,嗫嚅着不敢看她的眼睛:“俪嫔因何这样问”“我告诉你,这个消息可是从皇后那得来的,如果是真的趁早说出来,别到时候弄得不好收场。”窦涟漪一看他的样子,情知这件事八成是真的了,当即疾言厉色道。听到皇后也知道了,徐怀玉的头一炸,再也不敢隐瞒了:“是,确有其事。”“糊涂啊,我一直以为徐太医不仅医术高明,且为人坦荡无私,怎么”忽然,她盯着男子清秀的面容问:“莫非,她威胁你”碍于杨凝芷在,她问得很含蓄,徐怀玉却听懂了她的意思,冲她凝重地一点头:“正是。”“这个倒也情有可原,以安皇贵妃的地位,徐太医也不敢不从。”杨凝芷自然不知道内情,只以为徐怀玉是摄于皇贵妃的淫威不得不如此。窦涟漪抚着额头伤神,徐怀玉和夏若桐的秘密只有自己知道,安景凉是如何得知的,如此事泄露出去,后果想想都觉得可怕更为糟糕的是,皇后故意将消息透露出来,便是想借杨凝芷甚至是自己的手对付安景凉,她好坐山观虎斗。“反正我是不会淌浑水的,皇后有把柄握在我手上,相信也不会逼人太甚,只是万一事发,徐太医怎么办”杨凝芷一脸担心地看过来。、第165章 恐怖平衡怎么办她一时也失了方寸,这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本来是个绝佳的对付安景凉的机会,只是投鼠忌器,反倒要替她遮遮掩掩了,以免她狗急跳墙,将夏若桐两人的事给抖了出去。“你们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不要慌,总会有办法的,她暗暗对自己说。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安景凉想从宫外弄一个孩子进来充当皇子,这位皇贵妃的胆子也太大了,只是皇后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让她既成事实后再去告发唯一的可能是,皇后有把柄落在了皇贵妃的手上。决不能让这个孩子进宫,否则皇上颜面何存做到这一点倒是不难,难的是如何让皇贵妃闭嘴,不将夏若桐与徐怀玉的私情捅出去。“飞雪。”眸光星沉,她叫了一声,而话音未落,一个黑色身影已立在跟前,拱手恭身道:“请主人示下。”玄寂离将飞雪送给她了,从那一刻起,她便是飞雪的主人,而隐卫永远只忠实于现在的主人,也就是说,若她现在命令飞雪杀了玄寂离,飞雪也会毫无犹豫地去执行她的指令。由此可见,他对她的信任了。“你马上出宫一趟,找到专为皇室服务的刘稳婆,将她立即带离京城,并找一个隐秘安全的地方安置下来,记住,要快”她担心稳婆已经被安景凉控制起来了,不过,即便如此,以飞雪的身手应该不难找出来。飞雪答了一声“是”后,便消失不见了。次日,窦涟漪来到存贤堂求见的时候,主人正在大发脾气,闻言,直问通禀的小太监:“俪嫔求见,有没有搞错”直到那名小太监肯定作答,这才将脸上的厉色一收,在宫人的扶持下歪躺下来:“那就让她进来吧。”“给安皇贵妃请安。”窦涟漪接到传召,只身走进存贤堂抱厦间,给贵妇行礼问安。安景凉挺着大肚子,行动已是十分的不便,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朱唇微启:“今儿个刮的什么风,把俪嫔给吹来了”“臣妾一路走来,感觉刮的是东风呢。”玉莲端了绣凳来,窦涟漪边坐边微笑着答。为了装得更像,安景凉这一向在增肥,这会便抬起有些肥滚滚的玉臂抚了抚鬓角,漫不经心道:“东风好啊,不是有句话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吗”“听说娘娘打算明儿个生产,万事应该俱备了,就怕到时候换了风向。”她温柔无害地望着对面,满意地看到对方的脸蓦然变色。安景凉着实吃了一惊,打算明儿个生产的事她只跟皇后提过,眼前这位是如何知道的,皇后,肯定是皇后在背后捣鬼。“玉莲,去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吩咐一声,女人转向窦涟漪道:“你想说什么便直说吧。”窦涟漪简直佩服她的淡定自若,等玉莲依命去了,当下不再绕弯子了:“刘稳婆已经被我的人送走了,一天的时间娘娘恐怕找不到顶替的婴儿,但足够安排不慎流产的事宜。”“窦涟漪,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难怪哥哥的人找不到刘稳婆了,原来真是有人捣鬼,安景凉的眼底透出逼人的寒气,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能令安皇贵妃如此失态可真是不容易呀,她微哂一声:“这个时候,臣妾以为娘娘应该冷静才对,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动了胎气,否则臣妾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算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臣妾告退。”说着,她立起身福了一福径直走了。砰地一声,背后传来东西被摔碎的声响,看来安皇贵妃是真生气了,窦涟漪抬头望了望天,蔚蓝色的天空上点缀着白云悠悠,终究是卷进来了,漫看云卷云舒的日子离自己是越来越远了。安皇贵妃流产的消息是下午传来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各宫均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慈宁宫,孝仁太后吵着要出宫:“哀家不信,一定是你们胡说八道,哀家非要亲眼看到不可。”“母后,您年纪大了不宜劳动,再说了,安皇贵妃这会在娘家,您可是堂堂太后,纡尊降贵地跑去一个臣子家也不合适呀。”皇后月碧落心里跟明镜似地,自然极力劝阻。底下的妃嫔各掩了心里的小九九,个个神情悲伤,纷纷附和着皇后:“是呀太后,皇后娘娘说得对,皇上不是派徐太医去了吗,相信马上会有消息传来。”你一言我一语地终于将太后安抚住了,大家陪着老人家一直等到傍晚,皇上带着徐太医来了,大家一看玄寂离的脸色便知情况不好。“怎么样”孝仁太后一下子站了起来。玄寂离上前一步托住母亲的胳膊,脸色凝重地答:“皇贵妃的孩子没能保住,徐太医,你来说吧。”“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孝仁太后身子一歪,差点跌倒。徐怀玉拱手回禀道:“禀告太后,微臣赶到的时候,安皇贵妃的孩子已经没了,据说是在路上马突然受惊狂奔,皇贵妃自车中甩出所致。”“好好的,她跑出宫干什么,哀家的皇孙哪,马上要落地了,就这么没了。”突然,太后双眼一翻,人倒了下去。“母后。”玄寂离一看不好,大叫一声将她托住了,早有宫人过来帮着抬到贵妃榻上躺好,正好徐太医也在,上前掐了一下人中,人便醒过来了。“母后,您别难过,皇孙会有的。”孩子一个一个地失去,玄寂离心情也是极差,却不得不忍着悲痛安慰母亲。“是啊,杨美人不正怀着吗,母后,您别难过了。”皇后也在一旁劝慰。孝仁太后双眼一亮:“对了,杨美人在哪里,哀家可跟你们说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再不能有所闪失,皇后,这保胎的任务便交给你了。”“是,请母后放心,臣妾一定当自己的一样护着。”月碧落珍重地答应了。安皇贵妃在娘家养了一段日子才回宫,随着时间的推移,笼罩在皇宫的愁云惨雾日渐消散,整个后宫也出奇的平静。窦涟漪很清楚这暂时的平静是怎么得来的,如今后宫成气候的三股势力,皇后、安皇贵妃加上自己各握有对方的把柄,形成了一个恐怖平衡。至于这份平衡什么时候被打破,又是以何种形式打破,便不得而知了。这天一早,徐太医来给她进行例行请脉,手指搭上去的时候,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只是窦涟漪人懒懒的,也未在意。“恭喜娘娘。”直到徐怀玉收了诊指,发出恭喜,她才心中一动,却又不敢置信,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什么恭喜,莫非”素云一听,马上联想到了。徐怀玉轻轻一点头:“娘娘有喜了,且胎相十分平稳。”“当真”窦涟漪蓦地张大双眸,不错眼珠地盯着男人,直到他极肯定地点点头,这才相信了,不住地喃喃而语:“我又有孩子了,我又有孩子了。”“恭喜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