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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贴下面是应尽的本份,那些摆设又不能吃又不能用,是多还是少有那么重要吗,去,拿了来。”其实她知道,那些摆设很重要,它的多寡可以折射出你的地位与荣宠的程度。“是,奴婢去拿就是。”秀珠虽不情愿,可也不敢违抗主子的意思,答应一声,便去找了来,又去安排了轻便轿杆,也不想大张旗鼓,只秀珠和春儿外带一个小太监随行在侧。按照规制,嫔以下的后宫女子是不应单独建宫的,可媚嫔不但住进了朝仪宫,还是离皇上起居的怡心殿最近的一个,由此也可以看出皇上对它的主人的恩宠程度,朱漆大门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一进入院内,雕栏围砌的小喷泉映入眼帘,及至走近,细雨落在身上,若是炎炎夏日必定凉意沁然,四周花团锦簇,其中花架上摆放的数十株月季引起了她的注意,这花素有花中皇后之称,不仅好看,花期也长,象征青春永驻。“不知皇后娘娘驾到,奴才这就通传去。”一个小太监眼尖,赶紧跑上前来打了一个千儿道,因想着媚嫔在伤中,不便出来迎接,她摆了一下手,示意他在前面带路就是了,便在小太监的指引下前行。、第016章 宫中怨妇到了门外,从里面传出哭诉:“她好狠的心,知不知道女人的脸和身体相当于女人的命,太医说以后可能会落下疤痕,若是那样,皇上一定不会再宠爱媚嫔了,皇上,您要给媚嫔作主。”“好啦好啦,朕不是来看你了吗整天哭哭啼啼,这还是朕的那个妩媚善解人意的媚嫔吗好了,别哭了,朕疼你便是。”皇帝虽哄着,却也透出了一丝不耐烦,媚嫔若是聪明,这会应该作出戚戚焉委委屈屈状,最大限度地博取皇帝的怜悯,不过即便这样,只怕也恢复不了从前的荣光了,她有一点说得没错,后宫女人的美貌跟生命一样金贵,没了便什么都没有了。“皇上,您不爱媚嫔了,根本不想为媚嫔作主。”其实他何曾爱过她,看来媚嫔是参不透其中的道理了,还在纠结不放,玄寂离似乎终于坐不住了:“好啦,朕前朝还有事,先不陪你了,你好好养伤,朕下次再来看你。”窦涟漪慌了,这个时候她不想与他对面,正打算转身离开,门帘子掀开,从里面走出一道高大威严的身影来,见了她,略略有些意外,不过一瞬清冷依旧,脚步未停地淡瞥了她一眼:“进去好好劝劝。”便越过她径直走了。“臣妾谨遵圣谕。”她收了曲膝礼,便轻移莲步,早有小宫女撩开门帘,将她请了进去。外间抱房,大小和格局似乎比皇后的中宫还要大一些、好一些,博古架上摆满了珍奇古玩,最抢眼的当属倚墙而立的一面西洋镜,传自异域,比之铜镜不知清晰多少倍。“你皇后是来看嫔妾笑话的吗”媚嫔斜倚在贵妃榻上,蓦然见到她,吃惊之下脱口指责。媚嫔一向口无遮拦,一是性情使然,二是依恃着皇上的宠爱,身在权力斗争的璇窝中,又见惯了后宫争风吃醋,看得出来,玄寂离喜欢并纵容了她的这份真性情。“我家主子好心来看您,您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口含怨言,以下犯上。”秀珠忿忿不平。“不用皇后好心,饶是好心嫔妾已然这样了,若是歹心,止不定连命都没了呢,呜呜皇上已经嫌弃嫔妾了,呜呜呜嫔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媚妾越说越伤心,最后伏在榻上哭了起来。窦涟漪走过去,坐在宫女搬来的绣凳上,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背,试图平复她的情绪,一边劝道:“不会的,皇上那么宠爱你,一定不会不来看你的。”这话她自己听了也不信,方才从皇上的眼中已读出了不耐,想他前朝多少大事等着处理,与太后的争斗只怕一刻也不得闲着,原指望着媚嫔这里可以放松一下,现在这样子,既失了色又失了天真,变成了宫中最不少见的怨妇,只会令他烦不胜烦,再来只怕就难了。而自己呢,就连一个宠字都没得到,更惶谈爱了,犹为糟糕的是,她在不知不觉中交出了心,男女之情中,受伤的总会是付出的那一个。“真的吗皇后,您不是在骗我吧。”媚嫔抬起头,脂粉被泪水冲洗得污了脸,窦涟漪抬起手帕替她擦拭,口中笑道:“看,脸都花了,你若是老这么自怨自艾,没准皇上便真不来了,听我的,好好养伤,高高兴兴的,皇上看着也高兴,自然就会来了。”“是吗,如果皇上真的不来了,嫔妾生不如死。”媚嫔低着头,一方粉色丝质手帕被她绞得快要烂了,想必心里也是百转千回。突然觉得宫中的女人真是可怜,一生唯一的希望与盼头全系在皇帝身上,可皇帝只有一个,皇帝的心又是天下最容易变的。“这是太后赏的珍珠粉,保养皮肤是极好的,本宫送给你,希望你快点养好伤,像从前那样逗得皇上开心。”宠物一旦失去了原来的作用,还能获得主人的宠眷吗只是不知道,媚嫔能否参透她的这番话。“谢谢皇后,看来皇上说得没错,那壶水未必是皇后本意,媚嫔不该怀疑您,还指责您,皇后姐姐别跟媚嫔一般见识,好吗”媚嫔后面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见去,他真的为她辩解过吗,欣喜,快慰,迷乱,一古脑袭上心头。窦涟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朝仪宫的,回过神来时,人已坐在凉杆上,只觉得今天的天格外的蓝,天上飘着白云几朵,令人心旷神怡。也许应该接受秀珠的建议去谢恩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打消不了了,去吧,这是礼数;去吧,不是想见他吗,这个理由可是最好的借口;去吧,因他哪怕一时的知遇“秀珠,去怡心殿。”脑海中打了半天架,她终于下了决心。“哎。”秀珠见主子终于开了窍,脆声应道,在下一个岔路口,吩咐四名抬轿的小太监往东走,而不是原定的往西。凉轿停在怡心殿外,皇帝的贴身太监兼内务府总管李莲成趋上前来打了一个千儿:“皇后娘娘来得不巧,皇上正与相爷加几位军机大臣议事。”父亲来了,还有军机大臣,看来议的不会是小事,既来得不巧,还是打道回府吧,“李公公,那你跟皇上说一声”从殿内突然传出的咆哮打断了她的话,听到皇帝大发脾气:“朕是一国之君,难道调动一兵一卒的权利也没有吗窦相,窦爱卿,你怎么不说话”窦涟漪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不由屏气凝神细听,可是这一声后,再无半点声音透露出来,想是皇帝的情绪被安抚住了。“您看,皇后娘娘还是请回吧。”李公公再次提醒道。这个时候的确不便打扰,何况父亲也在,身为皇后更得避嫌,窦涟漪便点点头,重新上了凉杆,摆驾回宫。一路上心神不宁,皇上虽然冷面无情,却也从未动过这么大的肝火,到底出了什么样的大事,又担心父亲得罪皇上受了责罚。是以一回到宫里,便将其他宫女太监遣了出去,单留了秀珠在跟前,“秀珠,你出去打听一下,父亲有没有事,还有,皇上何事发这么大火”、第017章 御驾亲征“是,娘娘。”秀珠答应一声便去了。这一天都没有任何消息,窦涟漪的心七上八下没有一刻停下来,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到用罢晚膳,说是用膳,也不过随便吃了两口便撤了,秀珠便在这个时候急急忙忙地回来了,示意其他人都下去,这才急禀:“娘娘,奴婢打听清楚了,皇上要御驾亲征。”“什么,你再说一遍。”窦涟漪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把抓住秀珠的胳膊,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见她用力地点一点头,“皇上要御驾亲征,千真万确。”御驾亲征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须得皇帝披上战袍,亲自上战场厮杀眼前蓦然浮现出刀光剑影,血光冲天的场景,秀珠便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她原来与玄月皇朝交界的西凉国屡屡犯我边境,皇上多次欲发兵,无奈太后坚决反对,朝庭几大将军均为太后的心腹,竟难以调动,这次皇上雷霆震怒,决定御驾亲征。还未听完,窦涟漪便手握笛子跑出了宫,秀珠在后面边追边喊:“娘娘,天都黑了,您这是要去哪,小心跌倒。”可她哪里还听得见去半句。一路上,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惶急地走着,幸亏天色已晚,天上的星辰疏疏淡淡只挂了几颗,各宫也都关了门,路上少有人走动,否则若是被人看见了,当真想不到这跌跌撞撞的人,还是平素那位进退有矩,动静咸宜的皇后娘娘吗可她真的顾不得了,就这样一路疾奔到怡心殿外。却被李莲成客气地拦下了,“皇后娘娘,奴才料想您来的原因与其他几位娘娘一样,可皇上下了旨谁也不见,请回吧。”“本宫今晚一定要见到皇上,李公公,通传吧。”第一次,她在这位皇帝的心腹、宫中妃嫔都得给几分薄面的总管太监面前,摆起了皇后的威仪。李公公面现难色,“娘娘这是为难奴才,皇上的脾气您不是不知道,若是惊了驾,谁也担不起那责。”一番话也是绵里藏针。“罢了,本宫不为难你便是。”窦涟漪径直在石阶上坐下,横笛于唇边,悠扬的旋律在夜空下呜咽徘徊,一叹三回,“好一曲梅花落。”身后蓦然传来一声,笛声兀止,窦涟漪缓缓转身,云袖轻舒福了一福,“臣妾惊扰了皇上,还请皇上降罪。”玄寂离面色一冷,周围空气蓦然添了几分寒意:“哼,你的罪岂止惊扰一条,皇后应该很知道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这句的意思,朕还没有出关,你便表达将士的思乡之情,你也是来劝朕议和的吗”“不是。”她蓦然跪了下去,仰视着面前高高在上的男人:“臣妾有一事相求。”“噢”玄寂离忽然勾唇,绽出一丝含讥带讽又别有意味的笑意,“求朕召幸于你吗”他忽然仰天大笑:“这倒是个好主意,皇后还是处子之身吧,那就用皇后的落红来祭祀出征的战旗,岂不妙极。”那纵情的笑声,那极少见的狂放与肆意之态,莫不叫她痴迷如斯。“你不愿意”戴了墨玉扳指的手疏淡地抚摸着她的脸,玉是温的,指却是凉的,令她倏然从忘情中惊醒,脸忽如泼了红墨似地染成一片菲色,低了头,声若蚊呐般地答:“不是。”“那便是愿意了。”唇角斜勾出一抹浅笑,有些坏坏的含意。她越怕慌了:“不是,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太难为情了,窦涟漪一时情急,连声否认,脸上温与凉组成的奇异感觉蓦然消失,那只手已毫不迟疑地收了回去。欲擒故纵的把戏看得太多了,即便要演也要挑时候,他轻哼了一声,声线骤然冷了下去:“那是哪个意思”“臣妾恳请皇上恩准,让臣妾与皇上一起出征。”墨眸深处光芒一闪而逝,那一刻,素日清冷无温的双眸璀灿如星辰。可惜稍纵即逝,窦涟漪半点察觉不到,只听到他的声音含了一丝狠绝:“等着朕回来。”玄寂离说完,掉头走向大殿,不消一刻,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后,朱漆大门沉重地合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娘娘。”秀珠的轻唤将她的目光拉回,好,玄寂离,我在这等你,等你回来,君无戏言,所以你一定要回来。保成殿是皇宫内殿祈福、祭祀的场所,长年供奉着香烛,平时人迹罕至,如今,佛像下的蒲团上端总是跪着一个人,双手合十,低声诵念。整整一个月了,从玄寂离出征那天起,窦涟漪每天都要来保成殿,为他还有前方将士祈祷平安。可是前方战事毫无讯息,他怎么样了,吃得好吗,睡得好吗,有没有受伤,呸呸呸,好话灵坏话不灵,他是真龙天子,神佛佑体,肯定不会有事的。她的心就这么终日在不安与担心中度过,走在路上,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令她惊恐,那种煎熬实在是一种非人的折磨。“娘娘。”这天,候在殿外秀珠突然出现,低声唤了一声。“什么事”秀珠不是不知道,诵经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所以没有大事不会来打扰,不会是她一把抓住秀珠的胳膊:“他有消息了”秀珠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不是就好,这个时候,没有消息也许是最好的消息,不由蹙了眉头,“到底何事”秀珠左右瞄了一眼,附耳道:“是相爷派人来了。”父亲她差点失声惊呼出声,按祖制,后宫每三年才能与家人见一次面,这期间若是妃嫔怀了龙裔,围产之前母亲或者姐妹也可入宫陪产,其它时候是严禁后宫与前朝互通消息的,这也是防止后宫干政或者外戚当道架空皇室。“在哪里快带我去。”父亲行事一向谨慎,若不是天大的事决不会这么不管不顾,到底是什么事呢皇宫分内外两宫,以永安门为隔,跨过这道门便进入皇家禁地,是以管家只能在门外候着,行事也很小心,只远远地站在墙根下,见了她,赶紧行跪拜礼。窦涟漪急急地虚抬了一下,“免礼,是何事竟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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