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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4(1 / 1)

得有多快他就能扔得更快,往往男人们忙活到大半夜,第二天去看,水沟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还堵得更死。有几个人终于忍不住出手揍他。好家伙,几个大男人都打不倒一个小孩,就是被揍得鼻青脸肿了他也不停手。如此不屈不饶的精神在那双幽潭般的双眸中着实令人胆寒。在水沟被彻底堵死以后,村民也没了耐心,干脆认命多走几里路绕半个山头去取水。纵然如此,少年还是没有停止,水沟里的石子越堆越多,越堆还越大。直到村里的人某一天清晨起来突然发现家门前多了一座小山。人们在水沟边仰头观望,皆是惊叹纷纷。他们只听说过愚公移山,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在两三个月内造了一座山的。没人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究竟从哪里来。他的眼睛里所看到的东西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大家心里都有各自的猜想,但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听到这里,成盛青也颇为费解。他也曾听说过野狼叨走人类的小孩加以抚养,所以这样的事也不算新鲜,可怪就怪在这孩子为什么要造山呢“陛下,你觉得呢”成盛青带着一丝笑意问道。陛下若有所思,浅抿一口酒,道:“你既然要说,又何必问朕。”成盛青耸耸肩,继续说了下去:“当时我急于赶路,虽然很想见见那个孩子,但是天一亮我就启程了。”成盛青离开村子以后过了两年,他无意间再次路过那座山头,便特意造访了当初收留他的人家。问及到少年的情况时,却被告知就在年初,老汉熬过新年以后还是咽了气。他身子骨不好,郎中说活到这把岁数已属不易。将老汉下葬以后,少年也离开了村子。成盛青这回得空去看了看那座人造的小山丘。当村民指给他看时,他简直惊讶得合不拢嘴这哪里是什么山丘,分明已经成了一座山了大块大块的石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牢牢依附在山壁上,与山石几成一体,纹丝不动的。而脚下所站立的地方据说就是当年村民赖以生存的水沟,如今早已干涸,上面长满了杂草和野花。这么浩大的工程竟是他一个人完成的,成盛青不得不感叹事在人为。只是他这回专程为了少年而来,得知他已离去也就没有停留多久,离开了村落。“然后呢,就这样了”陛下见成盛青停住不说,似是在想着什么,便出言催道。成盛青微微一笑,说道:“这件事本来是到此为止了。但是就像是缘分一样,半年以后我再一次经过那个村落时又被大雨困住。那天晚上,我才真正见识到了这件奇事奇中之奇之处”那一夜,雨越下越大,成盛青借住的主人家都说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雨。那雨水仿佛是天塌下来砸成碎片似的猛,嘭嘭嘭砸在房顶上,他都担心房顶会被砸出个洞来。到了后半夜雨势都不见停歇,在磅礴的雨声中他慢慢入眠,连梦里都是噼里啪啦的雨。正自睡得辛苦,恍惚间似是听到不远处传来剧烈的轰隆声,混在雨声里,既真实又飘远。他常年征战已经养成了习惯,睡眠很浅,当下便惊醒过来,小心推开一条窗缝向外看去。木窗只打开一条缝,雨声就哗啦啦骤响起来,不少急落的雨水趁着这一空挡打在他脸上,还挺疼。不过他没功夫去注意这些,眼前所见到的一幕才让他彻底震撼天空仿佛卷着一条巨龙,龙头尚躲在云层中,龙尾接地一阵横扫,白炽炽的光亮撕裂夜空,一阵巨轮滚动的声响在耳边炸起,绕是成盛青都不由惊得缩了一下。雨夜中炸响的惊雷,从未见过这般壮观的雷声如龙腾虎啸,整个大地都为之一颤,他清楚感觉到房屋在震颤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在风雨中倒塌。那一夜,成盛青再不能入眠,趴在窗口惊叹不已。眼见电闪雷鸣,耳闻轰隆雷声,这一夜的奇观绝对让他今生都难以忘怀。直到天亮以后雨势才逐渐转小,天空仍然阴沉沉的,低压着盖下来。成盛青趴在窗边不知不觉睡着了,他是被窗外村民们的议论声吵醒的。这时主人家刚好上楼来,叫他下来吃饭,他便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这么吵”主人家说:“昨夜那场暴雨太凶猛了,雷劈塌了半座山,山路全被堵死了公子,这几天你恐怕出不了山了。”成盛青脑中嗡一声响,就在昨夜他欣赏巨龙摆尾、天地颠倒乾坤的时候,半座山都塌了他心下惊疑不定,匆匆用过早饭后便出门加入村民的热烈讨论中。村长正带头指着塌掉的山石拍着胸口后怕:“这真是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只见一片乱石散落在村前的泥地上,堪堪堵住村口,将前面的山路堵得严严实实,而村里却没有受到半点波及。他抬头看去,只能从顶端看到阴郁的天空。“祖宗保佑啊我们差一点就山石和泥土活埋了”村长热泪盈眶地喊道,村民们纷纷附和,又觉得光喊不够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村长就带头跪在泥地上对天不停地磕头。成盛青四下里张望了一圈,好笑地看着他们,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就太对不起某人的良苦用心了在一片呼天声和雨声中,他清了清嗓子,丹田发力,鼓足了劲高声道:“别磕头了,根本就不是什么祖宗保佑”人都死了哪还有功夫保佑别人啊他暗自腹诽。然而村长不乐意了,扯着嗓子骂道:“年轻人,你胡说什么呢人在做,天在看,你不要胡说八道得罪了祖宗和神仙”成盛青打断他的话,笑眯眯地说:“是啊,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倒是看清楚是谁做的了吗”他指着另一边孤单地依附在山壁上的人造山,它也没有逃过劫难,大半都已塌毁,“你们看清楚了,要不是那座假山挡着,村子里就跟村前一个下场我们恐怕就要在睡梦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见了阎王,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大伙闻言都是一顿,面面相觑,又纷纷转头看过去。琢磨着成盛青的话,只要有点脑筋的都看出来了原来竟是那名少年救了他们“哈”陛下听到此处忍不住拍手叫好,“这么说,这名少年不仅拥有高强的本领,还会预知未来”成盛青笑了笑,搁下酒盏,说道:“人怎么会有通天之术其实并不难猜,那个村落位于山脚低处,当地一年四季都潮湿多雨,山中泥土早已经松软,更何况还有水沟流经村中,一旦发生山石滑坡,大量的泥石就会顺水而下,这不就是覆巢之灾了吗”“那些村民世代居住于此,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个隐患,将这条水沟堵住吗”陛下不禁追问。成盛青道:“正因为他们世代居住,但从未发生过如此灾害,才没有人想到会有这种隐患。更何况,这条水沟是村人赖以生存的水源,若是堵塞了他们就得绕过半座山头寻找新的活水,就算有人想到,恐怕也难以说服众人为了没发生的事放弃近在咫尺的水源。”所以,只有少年做到了。顶着巨大的压力坚持到最后,救了全村人的性命。“妙,实在是妙”陛下不住地赞叹。成盛青也是面露钦佩之色,感慨道:“当我想通此节,顿时就觉得这个少年实在是不简单当时我被困在村里长达半月,每天都与村人一起挖山通路,无时不刻不在想着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陛下看着他激动的神色,慢慢敛起笑容,问道:“这么说,你找到他了”成盛青点了点头:“我到处向村人打听他可能去的地方,最终得到的线索是听他说过要往东去。于是我一路向东追寻,找了将近两年,终于”他握起酒盏一饮而尽,痛快地说道,“终于让我在东边一个叫做乐津的小镇找到了他”“乐津”陛下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脑海中找不出半点印象。这也是天罗的领地吗成盛青继续回忆,方才的慷慨激昂却在找到少年后沉寂下来。他扶着下巴,似乎喝得有点多了,面颊微染上红晕,却掩饰不住迷惑的神色,喃喃道:“老实说我不太敢相信这是他,从村人的描述来看,他是一个沉默寡言,性情阴沉,容貌俊秀的十七岁少年。而我找到的人却是颇有头领风范,本领极高,在乐津混得风生水起的十七岁少年。”他讷讷地转向陛下,似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似的说:“且不说他性情如何不同,一个人在外闯荡性情肯定会被环境改变。就说他的外表,一个人五年前与五年后的模样,难道就一点变化都没有吗更何况是一个正在成长期的孩子”他分外不解地看着陛下,好像在等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陛下但笑不语,端起酒盏微抿一口,才盯住成盛青笑道:“你不曾怀疑过他是什么山精鬼怪吗”“山精鬼怪”成盛青有些费力地咬着这几个字,随即笑道,“陛下就喜欢做这种不靠谱的猜测。我倒是听说,东楚国人经常食用当地的某种植物,又很会保养自己,国民普遍都很年轻。女人三十多岁看起来跟二十多岁一样,二十多岁就跟二八少女一样”他微摇着头,酒意慢慢爬上来,憨憨地傻笑着说:“他是东楚人吧他一直往东走,肯定是想回家”陛下扶住他有些摇晃的身体,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么他现在在哪问问他不就知道了”“不能问,不能问”成盛青使劲眨了眨眼,摇摇头,像在强撑着清醒,又像是在表示否定,“我花了一年也没能撬开他的嘴,一问就发火,一发火就不理我,玩自闭,三天不跟我说话”陛下瞧着他醉醺醺的样子忍俊不禁,又低声问了一遍:“他人在哪”成盛青猛地坐正,陛下吓了一跳,不由地皱起眉头打量他。成盛青嘿嘿一笑,也不知道是酒突然醒了还是醉到一定境界,口齿不清地说:“他回东楚了”陛下眉头蹙得更紧:“你方才还说”“不知道,回东楚了,不知道,回东楚了”他僵硬地移开视线,只重复这两句,竟然耍开了无赖。陛下已经确定他不是醉里说胡话了。从小时候起,成盛青就不太会喝酒,没几口下肚就开始发晕,但是奇怪的是,不论陛下怎么劝,愣是没能把他喝倒过。他不止一次地怀疑他装醉,联合小瑾一起灌他,最终还是没有收获。成盛青的酒量也算天下一大奇事,白白可惜了一盅上好的清风醉。陛下心头灰暗,便不再理他,自斟自饮起来。成盛青呆了一会儿,慢慢地瞄向陛下,忽地问道:“对了陛下,你见过护卫队的队长了吗”陛下撇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哼道:“见过。”成盛青没有察觉到陛下那声冷笑,嬉皮笑脸地追问:“那你对他的印象如何”陛下停下斟酒的手,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旋及不紧不慢地挽起袖口,露出包裹着绷带的结实手臂,冷笑道:“你说呢”成盛青看着白布上的殷殷血迹,脸色刷地惨白,酒意彻底醒了。作者有话要说:醉到深处自然醒,将军威武v、话痨k话痨即恒无奈地看着双腕间冰凉的镣烤,幽幽地叹了口气。悔过房乃惩戒犯错的宫人的地方,说白了就是内宫的私刑室。虽然墙壁上没有示威般挂满各种稀奇百怪的刑具,但是一些或大或小的木箱整齐地堆在墙角,隐约能窥见锁扣上斑斑点点的暗红,在无形中散发着压力。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令他惊异的是眼前这个意料外的探视者。即恒至今为止的人生可谓跌宕起伏,用他自己的话概括起来就是:从一个牢房不停地换到另一个牢房。会来探视他的人也无外乎两种:伤害他的人,和被他伤害的人。而这次却出现了例外,他再怎么想破头也猜不透这个人为什么会来看他,既没有带慰问品也没有带凶器,一来就将宁瑞送来的点心当着他的面吃得一干二净。末了,心满意足地舔舐着唇角和指尖,评价道:“好甜。六公主喜欢吃这么甜的东西吗”她笑盈盈地看着他,十分认真地问。即恒足足看了她半柱香的时间,才说:“娘娘,有何贵干”露妃撑着下巴与他对视,勾人的眼睛里满是道不尽的笑意,风情万种地抿唇笑道:“听说你惹毛了陛下被关起来了,专程来看看你。”即恒忽觉背后一阵发凉,他移开视线,装作恭敬地垂下头,低声说:“承蒙娘娘厚爱,卑职何德何能”露妃轻轻笑了出来,走到即恒跟前,俯身伸出细长的手指勾住即恒的下巴,将他的脸扳过来正对着她,低语道:“怎么了,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不是挺热情的吗,现在倒不敢看我了”即恒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对上露妃的眼睛,脑海深处一瞬间闪过一丝莫名的恐惧。如此近距离的对视中,他清楚地看到那双眼睛的虹膜比普通人的多了一圈,乌亮的色泽由内到外一圈圈淡下来,更加突显出中间的瞳粒出奇的黑,教人看一眼就移不开视线,像魂魄被勾走一般。露妃满意地绽开笑颜,目光透过眼前幽深的水面试探而入,仿佛在意图攫住他的思想。忽地少年别开了头,一并挣脱她的钳制。心头突突地跳,他闭上眼静了一番,眼前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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