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望向面前的一切,眉头微蹙,眸底一片迷茫,难道这又是府里那人的高招蝼蚁尚且贪生,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一个人放弃求生,心甘情愿地留下来指证殷萧。叶如陌瞪圆了眼,心底咬牙切齿地骂道,毒木呀,毒木,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对于天狼谷和奚辰宇,你居然忠心至此,真是让人想不到呀。太子趴在门口,望着床榻上的殷元和痛哭流涕,“君父呀,做大哥的没能教好弟弟,让他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儿子不孝。”毛丽珺厉声喝道,“来人那,姜枞年和殷萧一并带下去。”叶如陌心乱如麻,国君怎么办本已计划好一切,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难道姜枞年真是受奚辰宇指使的看着不像呀。姜枞年望向殷萧眼里的恨意是实实在在的,姜枞年和殷萧年纪相差甚远,毒木长年住在天狼谷,殷萧却从未离开过西旭国边境,他们之间谈不上仇恨呀。“慢。”毒木仰着头,牙缝里蹦出一个字。侍卫们在毛丽珺的示意下停了下来。毒木缓缓站了起来,眸光一瞬不瞬地望着殷萧,嘴角啜着一抹冷笑,眼神里没有一丝怯意。哪怕此时剑已架在脖子上,只要稍微用力便可以让他血溅当场。决绝的眸光,清冷的神情,一切都像是为了今日而准备。“说,你是谁为何要害我”殷萧眼眸隐过一丝狠戾,剑尖沿着毒木颈动脉处近了几分。脖弯处森森凉意传来,毒木没有一丝惧意,仰着头望着殷萧,一字一句地说道,“四皇子真是贵人都忘事呀,可能是亏心事做的事太多了,想不起来了吧。”殷萧蓝眸浅眯,危险幽深,冷声问道,“你是”“老夫心愿已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不想多谈。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叶如陌掌心攥出冷汗,望向毒木的美眸里多了几分戾色,趁着身旁的侍卫傻愣,紧了几步跑过来,伸出白嫩如葱藕纤纤玉指指向毒木,厉声说道,“毒木,你说谎,你本是雪莽国天狼谷人。这些年来,为了让西旭国和云奚国尽数归顺于你们,到处生事,挑拨离间。”毒木错愕地抬头,望向一身西旭国女子装扮的叶如陌,眸中隐过一丝慌乱,随即归于平静,“姑娘,我不认识你。”叶如陌冷笑,“毒木,你说,你不认识我”毒木低垂着头,不曾做声。“毒木,本想着你好歹是一介大夫,身处天狼谷也有救死扶伤之美德。没想到,你恬不知耻。临老,还干起这样害人的勾当。真是让人想不到,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遭报应”冷冽的声音伴随着丝丝寒气,萦绕在毒木耳际边。庭院内,悄无声息。国君尸身摆在房内床榻上,朝官们跪在庭院里,纷纷止住了哭泣声,抬头望向面前的场景。毒木指证殷萧一事,本就存着太多疑点,如今又杀出一个叶如陌,个个一头雾水,理不清头绪。太子跪在门口,望向满脸怒气的叶如陌和一脸淡然的殷萧,跪在地上一脸决绝的毒木,神情里满是不解。今日的戏是不是唱过头了毛丽珺站在房内,神情里隐过一丝担忧。事情越来越复杂,继续下去会如何走向,谁也不知道,当务之急,就是将殷萧和叶如陌尽快处置,至于毒木,虽然爱他的才,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来人。将殷萧、毒木和叶大夫押下去,即刻处斩。”“慢。”太傅缓缓站起身,望向面前的毛丽珺,义正言辞,“君后娘娘,如今事情如一团迷雾,尚未清楚。娘娘如此急着动手,有欲盖弥彰之嫌。恐天下人不服呀。”毛丽珺眸底生了寒气,莲步生风,走上前来。妖娆多姿的身躯靠上了太傅曹忠书,涂满丹蔻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戳着曹忠书的胸膛,冷声说道,“太傅大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里胡搅蛮缠,想必活的太久了,是不是连同一家子人,都要陪着你下去吗”太傅苍老的面容因为尴尬憋得通红,往后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子,仰着花白的头颅望着天,正色道,“老臣蒙先君重托,把持宫中司仪数十年,一向兢兢业业,问心无愧。断然不会做出对不住先君之事,如今君后娘娘一心孤行,在事情未曾明朗,此案未经刑部审讯之前,便想草断先君子嗣性命。臣不敢苟同。”“请君后娘娘三思。”庭院里,响起三三两两的请愿声。“好。”毛丽珺咬牙,“带下去,先关着,容后再审。”她就不相信,刑狱大牢里买不通狱卒。只要殷萧下了狱,想要他的命,分分钟的事。“好像毒木还有话没说完,听听何妨”殷萧站在毒木跟前,仿若刚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蓝色的眸子神秘深邃,嘴角微勾带起一抹迷人的弧度。叶如陌瞪圆了眼,瞥了一眼床榻上殷元和的尸身,暗道,这是什么情况就算计划天衣无缝,现在出了突发事件,殷萧还在这里谈笑风生,真以为自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喇叭花呀。那人信谁的还真不知道。毒木错愕地抬起头望向殷萧,他被殷萧的态度惊到了。“孟平,你不是有话要说吗”“孟平”毛丽珺脚步踉跄,差点再次跌倒在地。仔细看看,面前的毒木,确实与当年威武大将军府的老夫人倪舞烟有几分相似。威武将军府建在三国交界的地方柯城,靠近漠北,守护着西旭国的北门。倪舞烟是云奚国人,深得威武大将军的疼爱,孟平是他们最小的儿子。二十多年前,孟平年满二十,正青春年少,一介书生无心朝堂喜欢游历,经常不在府内,与平城的达官贵人接触少。本以为可以就此幸福的生活下去,但是一场大劫难悄悄袭向威武将军府。不久,一张奏折上了朝堂,威武大将军私通雪莽国,证据确凿,全家处以极刑,连大哥刚出世的孩子也未曾放过。孟平在外游历,侥幸逃过一劫。庭院里,朝官们传来窃窃私语声,当年孟府一家数百口人血溅刑场,充满血腥的恐怖场景,至今还萦绕在老一辈人的心上,挥之不去。叶如陌勾唇冷笑,“毒木,你的身份还真多呀。”孟平抬眸,面色平静,望着面前的殷萧,淡然一笑,“四皇子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必然知道我此行目的,为何不拦住君后娘娘给国君吃下的那颗丹药如此说来,四皇子也是帮凶。”“孟平说的对,我确实是帮凶。”殷萧挑眉,笑道。如果国君真吃了的话,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孟平恍若未闻,喃喃自语,“如果大哥的孩子在世,想必已经和你一样大了吧。”殷萧笑道,“不,小了大半岁呢。”孟平愕然地抬头,“四皇子,你说什么”惨案发生时,殷萧还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幼儿,他怎会如此清楚殷萧未曾回应,反而问道,“孟平,这么多年来,你处心积虑想报仇,你究竟知道谁是你的仇人吗”孟平惨淡一笑,“我当然知道。”说罢,眸光冷冽,望了一眼已然站立不稳的毛丽珺,缓缓说道。“当年,君后初登凤位,急于在朝中建立自己的党羽和树立威信。我爹刚正不阿,冲撞了她的父亲,便想办法伪造假的证据灭我全家。事后,顶替我父亲位置的,正是君后娘娘的大哥毛万扬。”殷萧眯着眼,冷笑,“那你为何助你的仇人来陷害我”孟平淡然笑道,“在下助四皇子打倒君后娘娘,目的是想引起西旭国动乱。太子是个草包,如今雪莽国蠢蠢欲动,西旭国唯一的希望便是四皇子,但是相信他们也不会选个弑父之人做他们的国君。”朝臣们面面相觑,孟平看似逻辑不清的话语里,有一点非常清楚,国君驾崩,他与四皇子殷萧都脱不了干系。而当年孟府之事,早已尘埃落定。更何况国君驾崩,毛丽珺与太尉毛常安携手,势力如日中天,谁敢动他们就算是天大的冤案,别说是翻不了案,只怕自身也难保。想到此处,朝官们望向面前的孟平,多了一丝同情。太子早已止住了哭声,跪在门口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孟平的话无情地揭示了他就是个草包,怎让他不难堪也罢,随他们怎么说,只要本太子能够顺利登基,以后再慢慢地一个个收拾。半晌,毛丽珺镇定下来,嘴角啜着一抹冷笑,“就算你是孟平,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想反咬本后一口,只怕有点难,谁愿意相信一个罪臣之后。你自投罗网正好,省得本后再四处去捉拿你这个逆贼了。”“来人,把这个逆贼带下去。”侍卫们站立如松,没有人动弹半步。朝官们、太监们和婢女们面面相觑,望着面前匪夷所思的一面,大气不敢出。殷萧嘴角微勾,静静地站在那里,俊脸上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仿若正在看一场精彩的大戏。毛丽珺心底冒了火,拔出带刀侍卫领队顾石林身上长剑,架在他脖子上,厉身喝道,“如今本后使唤不动你了既然这样,你活着又有何用”正想动手,门外传来一声妖魅的男声,“君后,别急嘛。要抓连在下一并抓走。”话音刚落,庭院门口走进一个身穿暗紫色锦衣长袍的男子,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的狐裘大氅,五官清俊,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薄唇未点即红。殷湛错愕地别过头,唤道,“风冷”风冷薄唇微勾,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淡淡笑道,“太子别来无恙呀”神情轻挑,没有一丝尊重,配上滑稽的动作,让人忍俊不禁。殷湛难堪至极,国君尸骨未寒,他跪在地上被风冷嘲笑,心里窝火得不行。没办法,现在只能忍,一切等登基之后再算账。192 宫变“风冷,你来了。”殷萧望着风冷淡淡一笑。“是呀,再不来就晚了呀。”风冷唇角微勾,带起一抹妖魅的笑意。毛常安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号称平城神秘巨贾的风冷他怎么来了他是如何进入守卫森样的宫中跪倒在地的朝官们,望向面前一脸妖魅似的风冷,暗自叹道,四皇子什么都好,就是偏偏跟着这样一位狐朋狗友整日不离身,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让他进宫了毛丽珺错愕地望了望一脸兴味的风冷,暗自疑道,他来干什么一介商贾也想介入朝堂纷争,这,未免也太好笑了。只是风冷家业太大,整个西旭国四分之一的财富把握在他手里,每年给朝堂上交的税银足以支撑半年,她怎好轻易得罪他当下嘴角啜起一抹冷笑,“风老板,本后今日姑且不追究你如何入宫一事,你速速离去便好。”风冷勾唇,浅笑,“君后,不好意思,在下今日前来,是有要事在身。”说罢,淡淡地瞄了一眼殷萧跟前的邹平。庭院前,风冷暗紫色的衣襟在风里飞扬,妖魅气息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沉重。孟平心底“咯噔”一下,刚来平城时,早已听说过风冷的大名,一直无缘相见。偶尔从旁人嘴里听说过,此人身世不明,但是与四皇子交好,因此没人敢动他。风冷凭借着灵活的头脑在西旭国混得风生水起,实力日益雄厚,愈加没人敢动他。好在他从来不参与朝政,安分守己的经营,安分守己的上交税银。久而久之,西旭国上上下下都欣然接受他的存在了。怎么,初次见面,风冷让他感到如此熟悉怎么,初次见面,居然让他觉得面熟“要事”毛丽珺冷笑一声,“风冷,别给脸不要脸,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知道里面躺着是谁吗再不走休怪本后对你不客气了。”风冷错愕地抬眸,望向面前的毛丽珺,“君后,里面躺着的是谁呀”毛丽珺语噎,“你”“各位请不要见怪,今日风冷过来,确是有要事在身。寻人的。”风冷嘴角微勾,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望向面前神情呆滞的孟平,笑道,“小叔,你还在这里发什么呆呀。”“啊”孟平直接傻眼了,半晌,颤道,“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