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棺材还真是有缘,先是从棺材里活过来,这一次,又是借着棺材逃生。奚辰逸一直不紧不慢的忙碌着,任凭叶如陌一个人在这里发神经,也许是已经习惯了,也许真认为她真是天外神人,当然后面这句是叶如陌自己想的。借着棺材的浮力,奚辰逸的逃生能力,上岸时两人穿戴尚算齐整。本想着可以走上官道,凭着自己的姿色找辆马车,又或是奚辰逸亮出自己的腰牌,人家立马好酒好菜的上上来。这一切都没有实现,有的只是无尽的山路,越走离官道越远,越走越偏僻。偶尔在叶如陌无声的抗议下,两人才坐下来歇息下,辛亏有了今早的那只烤鸡垫腹,要不然腿脚早就发软了。眼风狠狠地扫向一旁仍就神清气定,雍容高贵的奚辰逸,这厮,早有盘算,要走这么远的路,要不大清早的,那么好心,一个人默默地跑去抓山鸡。前面群山耸立,渺无人烟,叶如陌只觉得两眼发黑,揉了揉发痛的脚尖,嗔道,“王爷,还要多久呀。”余光瞥向奚辰逸,希望这厮良心发现,背自己一程,好歹自己还是个孩子。他不是说了吗得养养,就得好好养养。“没有多久了。”一路上,似是沉闷了许久,终于开腔了。“没多久了”叶如陌疑道。这地方别说人,连鬼都见不着,难道两人是进深山做野人“来吧。”奚辰逸膝盖微弯,蹲了下去。叶如陌眼眸一闪,赶紧趴了上去,两人相处这么久,这厮也说了不少话,就这句,最中听。不知道认识奚辰逸的人看见会怎样脑子里恶补着各种滑稽搞笑的场景,奚辰逸已经向前迈去,步伐稳健有力。先前不小心看了这厮的身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现在靠上去,果然软软地,心里头乐呵着,嘴还是一样的贱,“同志,你要带我去哪来呀,不会是把我卖了吧。”奚辰逸似是一怔,半晌回道,“就你这两块骨头,不知谁会要,好吃还不长肉。”叶如陌轻捏着奚辰逸的肩膀,浅笑,“这你就不知道了,这种身材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哪。”自己少说也有几十斤,背了这么久总得做点什么吧。玉手轻捏肩膀,阵阵酥麻传了过来,奚辰逸脚底生风,轻声问道,“你这小手看似无肉,怎么捏着肩膀这么舒服”叶如陌笑意更甚,“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中医推拿,每一个学中医的人,必须要学的。不比寻常按摩,轻柔穴位打通全身经络,自然舒畅无比。”“中医”叶如陌眉头轻拧,中医相比西医而下的定义,又岂是这个千年前的古人可知心底莫名的涌出一股成就感,话便多了去,“中医相对另外的国家而设的,他们的医术叫西医。他们的医术相比我们要先进些,如果有人腹腔里长了肿瘤,会直接开腹腔,将它摘去再缝合好。我们呢,用草药慢慢地让肿瘤自行消失。”“开腹腔”奚辰逸眉头轻拧,另外的国家,雪莽国他们住着帐篷,喝着牛奶,常年四季游牧,医术会有这么发达,唬谁呢。诶,叶如陌轻叹了声,这番话在这里怎会有人理解“同志。”奚辰逸低唤了声。叶如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厮唤自己什么“同志”奚辰逸又唤了一声。叶如陌像是恍了过来,半晌才应道,“说吧,什么事”奚辰逸眉头轻挑,“我们不是拥有共同志向的人怎么,我唤你一声同志,你就这么神气。”叶如陌讪讪一笑,手里的动作愈加轻柔,“我比你先进组织嘛,先进来的同志,是前辈,是领导,自然牛逼些。”顿了顿,继续忽悠,“同志,你的肩膀是否舒服多了,以后对领导好些,自然好处大大的。”“丫头,好处大大的,指的可是早上的事”叶如陌下意识轻捂微肿的嘴唇,面色一窘,这厮,根本没入套,整个一滑泥鳅。再往前走,人便多了起来,三三两两往着前面一座高山上而去。叶如陌抬眸望去,山峰高耸入云,巍峨而立,形似虎头,一条石阶仿若天梯直入云霄,山顶云雾袅绕,庙宇一角隐约可见,更显神秘庄严。“这是哪里”叶如陌忍不住问道。这是在逃难吗远离尘世,遁入空门,只是带上一个女流之辈算哪门子事“再嚷嚷,就放你下来了。”这一招果然有效,叶如陌望向直入云层的石阶,乖乖地闭上了嘴。偶尔与人擦肩而过,看奚辰逸器宇轩昂,非同凡响,身上却背着个半大小子,免不了指指点点,好在奚辰逸选择的路偏僻,鲜有人烟。直到叶如陌饿的头眼发晕,庙宇才出现在不远处。叶如陌知趣地从奚辰逸背上滑了下来,两人又走了一会,终于见到庙宇前的粥棚,隐约可见,身着僧侣衣裳的人给面前的百姓施舍粥和馒头,人头攒动,衣着褴褛,倒是井然有序。叶如陌眼眸一亮,揉了揉唱着空城计的肚子向粥棚走去,都两天没吃上馒头了,怪想的。排了好久的队伍,总算是拿到了两个馒头,本想着多要两个,看着身侧百姓一个个难民似的挺着张面黄肌瘦的脸,叶如陌张了张嘴,又生生止住了。拿着两个馒头兴冲冲地一路比划着,纠结着,吃大的还是吃小的大的小的左右拿不定主意,到了原地,这厮竟然不见了。叶如陌左右打量着,这是庙宇的侧门,这厮,堂堂王爷,怎么总喜欢走侧门原地想了想,抬脚迈了进去。侧门进去是一个庭院,里面安置着一些难民,身着僧侣衫的僧人在给他们看病,叶如陌忍不住凑上前去,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换成前世,庙宇早成了达官贵人们的去处,进门必定收钱,燃香更要收钱,头香必定竞价,价高者得。哪像这里,真正的佛门圣地,慈悲众生,除了受恩者,必是施恩者。如果猜的没错,这些病患必定是这次辰河决堤的受灾者。看病僧侣只有两人,看其手法,观其行为,不是很熟练。叶如陌在一旁,偶尔插上几句,给病患诊断一下,惹得僧侣们感激连连。叶如陌心里倒是过意不去,自己身为大夫,救死扶伤的精神似乎还没有这些略懂毛皮的僧侣强,徒有一身医术有何用忙乎着,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便到了庙宇用下午膳的时候了。怀里揣着两个馒头,早已凉了,肚腹也饿过了。直到有个小僧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轻声唤道,“施主,我们方丈有请。”方丈我认识他凉棚里的病患纷纷侧目,眼眸里带着一丝疑问,这小公子先前感觉医术了得,现在又是方丈有请云雾寺的大悲方丈在云奚国可是神一样的存在,当年先皇欲封其为国师,为云奚国堪星运定国运,掌管宫中祭祀事宜,但是大悲方丈辞了。说是习惯了云游四海,受不住这天大的福分,先皇苦劝不住,只得让他回了云雾寺,继续做他的方丈。大悲方丈一年四季,鲜有时间在寺庙,奈何其声名早已远扬,慕名而至者仍是络绎不绝,看不到真颜,睹其字容,便已足亦。加上他又乐善好施,香火更是旺盛。这位小公子是谁方丈竟要亲自接见。叶如陌望向众人讶异的眸光,嘴角划过一丝浅笑,必定是这厮的主意,要不怎知她在这里自己从未来到云雾寺,怎会认识什么方丈向小沙弥浅浅地道了一声谢后,便随他往回廊走去,七拐八拐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叶如陌心里发毛,脚步才停了下来。小沙弥指向前方一汪清池旁的凉亭,“施主,方丈在那等候,请随我来。”叶如陌长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转的头都晕了,差点以为云雾寺是做人口买卖生意的了。凉亭旁,种着一些楠竹,错落有致,微风轻抚“沙沙”作响,遮住了大半个亭子。直到走向前去,才见着奚辰逸正在和大悲方丈下棋,一直等两人近了,亭内两人才抬起头来,棋局胜负似是已定。大悲方丈朗声笑道,“一别三年,瑾王棋艺精进不少,只是棋走杀招时仍留有余地,是否见是贫僧,便不忍下手”奚辰逸微微一怔,半晌回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高僧叹了一声,“当断不断,反手生乱。”话音刚落,两人已经走入亭内,叶如陌腰身微弯,向大悲方丈施了一礼。大悲方丈面目慈祥,手捻花白的胡须,向着叶如陌微微一笑,“早就听闻施主生着颗七窍玲珑心,人也长得眉目清秀,百闻还不如一见,真人生得更是好看。”叶如陌,“”这是什么情况早有耳闻难道是奚辰逸说的刚才不是说两人三年才见,显然不是他说的。不会又是梅花村那件狗血的复活事件吧,这云奚国,上上下下都是吃饱了没事做连带着和尚也爱八卦了叶如陌扶额,斜倪向奚辰逸,这厮,这会坐在大悲方丈对面,神情肃穆,望向面前棋局,全然不理会两人说些什么,不知道救场是什么意思吗叶如陌顿了顿脚,望向大悲方丈,除了傻笑还是傻笑,看来对方了解她,而她丁点不知情。大悲方丈悠悠地声音再次响起,“施主不必拘束,当年我与施主外翁有数面之缘,他是老衲这辈子唯一敬佩的人哪,可惜的是。”“外翁”棋盘前,奚辰逸仍旧低着头,淡淡说道,“就是你娘亲的爹。”“啊”叶如陌怔然,什么时候蹦出个外公,且与大悲方丈似是很熟听他的口气,结局不是很好,娘亲他们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沦落至今日,守在梅花村,任由那便宜奶奶欺辱。正神游天外,大悲方丈的声音再次响起。“贫道夜观天象,见紫薇垣之下东北方的太微垣里诸星晦暗未明,恐朝廷生出变数。如今先皇驾崩,太子即位后一直抱恙,朝政则由皇长子把持,时间久之,其野心必定昭昭。”奚辰逸一直闭口不言,似听非听。叶如陌呆立一旁,大悲方丈跳跃性思维太强,一下说这一下说那,都有点跟不上节奏,只是这什么星的,关她什么事倒是原主的身世,能够勾起自己的一丝兴趣,几次想开口,大悲方丈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及时岔开话题。“最近,贫僧倒是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年中,太微垣旁隐约可见的一颗小星,最近光芒乍起,直照太微垣诸星,这应该是一颗福星。可惜,此星现在未能大放异光,不过,依贫道所见,指日可待。”大悲方丈慈祥地声音径自在耳边响起。叶如陌一愣一愣地,什么意思叫自己前来,就是听这些“叶姑娘。”“方丈好。”叶如陌目前为止,缺乏与和尚,特别是这么有名气的方丈打交道的经验,只得配合下,煞有介事地应道。“这颗福星能否成事,最终得看她自己。”叶如陌眉头轻拧,头脑里划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方丈叫自己过来,老是叽叽歪歪地讲一通福星,莫非自己和福星有关还是要自己去寻找福星,就像穿越剧寻秦记,最终护幼主上位,这也太狗血了吧。“叶姑娘,以后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贫僧,无须介意。记得,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什么跟什么这是在点化自己只是自己佛缘太浅,像是听不明白。看情形,大悲方丈已经要离去,叶如陌急急上前,“敢问方丈,可否告知我外祖父的情况”言语恳切,眸光灼灼。脑子里残留着原主零碎的记忆,倒是没有多大的感情,只是想起便宜娘亲那黯然神伤的脸色,终是有一丝不忍。大悲方丈脚步顿住,望向叶如陌,缓缓说道,“机缘一到自会知晓,施主又何须介怀”去你个老秃驴,真把自己当神仙了,讲句话绕这么大的弯,竟然一个字的重点都没讲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