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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3(1 / 1)

时候,意外看到了贺舟的车。她远远确认了一眼,脚步却诚实地停下了。是来找她的吧。车窗忽然降了下来,贺舟对她招了招手,神情和煦,莫赴晚拎着包,没什么表情地踱步过去。“师兄。”“你搬回来了”“对。”“那很好。”好什么好跟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天天见了。莫赴晚盯着贺舟,他干脆下了车,一边问她,“怎么样了”“下周一,能安排手术吗”沉吟了片刻,贺舟点点头,“我亲自来。”莫赴晚惊讶,侧身确认。不过她这位师兄一向都这样,遇到什么事都温和冷静,从这张脸上,看不出什么东西。“那就替他先谢谢师兄了。”莫赴晚诚心诚意,唇角带了点笑。贺舟亲自操刀的时候,并不多,这也意味着最高程度的保障。不过这句话似乎没有落到正确的位置上。她眼看贺舟的眼里,一寸寸弥漫起了风雪,眉梢眼角弧度没变,却冷了许多。“替他”咀嚼着这颇为暧昧的两个字,贺舟也打量着莫赴晚。不带任何感彩。目光跟风卷来的沙一样,刮着她的心脏。“你跟易先生在一起了吗”莫赴晚低头,盯着自己的流苏靴,本来很确定的答案,就在贺舟的眼光里一点点落回了喉咙里面去。是有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这些关你屁事。心里的真实想法是这么毫不客气又粗鲁的。但她没办法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从看了自己以前的日记之后,她清楚现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贺舟帮她得到的。即使从现实关系上来说,她还清了所有钱,也兢兢业业为他卖了几年的命。这些都抵不过道德秤杆上的一个秤砣。想了想,她还是点点头,弧度很轻。已经对不起贺舟了,莫赴晚却不想对不起易千森。贺舟沉默。手在西装外套里摸了摸,半响掏出一盒烟。他并没有要当着她的面抽的意思,在手里转着,不发一词。莫赴晚咬着牙,等结果。面前的高楼挡住了落日,只能看到绵延不断的灰暗云层,她的心情就和这个即将降雨的天气一般。“晚晚。”“师兄”“我本来是来告诉你,明天是我爸的七十大寿,会在鸿都酒店置办生日。”她又敢看他了,哦了声。对于这个当年提携了她不少的老爷子,肯定会前去的。“其他的”“明天再说吧。”贺舟终究是点燃了一支烟,只匆匆吸了一口,就递给了莫赴晚,她不明所以接过,看他上了车,在发动前缓缓开口,“烟会上瘾,所以我一般不抽。”“爱情也是,但是我不愿意不碰它。”莫赴晚捏住了手中的烟头,觉的它烫得惊人。和胸口那片灼热如出一辙。她也没了吃晚饭的心思,漫无边际在小区外走了会,才回了家。回去却也没法立刻入睡。打开电视,找着能入眼的综艺节目看着。总觉得有笑声了,心里才不那么坠得慌。熬到了零点,莫赴晚才有了困意。却接到了易千森的电话。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突然松弛了很多,带了几分难以言明的难过,“喂。”“晚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易千森的声音熨帖地在耳畔,像一只无形的手,牵起了她唇角的弧度。“怎么了”“等我做完手术,就结婚,好不好”作者有话要说:啊 回家了昨天对我来说真的是很特别很特别的一天谁说人生不能如诗呢我会加油享受鲜活的生命的、我不是你的老院长喜欢清静,寿宴就定在了市郊的“茶道”会所。莫赴晚算准了时间,和张臻踩点去了,不早不晚,刚好迎上第一波人潮。她放心地让自己被淹没。上午的时间就基本花费在了选礼物上,和张臻不同,贺老爷子以前是真心把她当得意门生对待,拨开贺舟这层暧昧的关系,师生之情仍然厚重无法忽视。挑挑选选了半载,她仍然不知道做什么选择。比起很快就挑了一方砚台的张臻,她犹豫了许多。最后还是在休息的时候,询问了下易千森有没有能送出手的东西,压榨自己的男朋友么,还是不需要客气的。电话那端的人笑了下,“还好现在刚进入冬天。”若是在炎炎夏日,顶着高温寻了这么久,也会心疼的。召了乔泠然来,易千森颔首,“前几日给老何准备的礼物送出了么”她摇摇头,“尚未。”难得在公司里光风霁月了些,易千森笑,点了点桌面,“那麻烦你十分钟后送到莫医生那去吧。”乔泠然点头,很久没有被自家上司差遣去办私事了,她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莫赴晚有这个本事了。只是这位泡在蜜糖里的老总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轻咳了声,乔泠然提醒,“易总,昨天晚上通达的王总征用了我的车,现在还停在他们公司楼下的”“哦,是吗”若有所思,易千森低头,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钥匙,“那就开我的车去吧,很久没用过那辆白色的了,路上小心。”接过,乔泠然细看。这车的牌子和速度,还真对得起易千森这份不肯亏待莫赴晚一分的心思。她笑了笑,捏在掌心,从办公室走了出去。走廊的绿植还是这么熟悉,黄了几片叶子,茶水间的咖啡香气远远能嗅到,还有在格子间走动的同僚们。忙得没有人有空看她是什么神情。乔泠然长舒了一口气。前几日,她看见易千森去了私人婚礼会所。原来是准备结婚了呀。还记得莫赴晚因伤住院的时候,自己从她那听到的话,也算是个感情分明的女子。配易千森,足够了。而她这份长达数年,夹杂着崇敬或者其他的暗恋,也该无疾而终了。无论是现实,还是在心理上,乔泠然都不许自己成为小三。十二点整的时候,宴席正式开始。讲话的环节被贺舟精简到只剩两人,主持人在一旁努力活跃气氛的样子,让莫赴晚觉得有点小可怜。摊上这么一群医护人员。她抿了口果汁,看着贺老爷子在上面讲话,到底是活了快到底的人,内容不多,也很简单。就是表示感谢和开心。下面的人很给面子地送上了炸裂的掌声。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掌心,贺舟上台了,作为儿子,作为副院长,站在那里,翩翩公子长身玉立,这回女士们的掌声就发自内心得多了。莫赴晚干脆抬起手作了下势,就放在了桌下,捏着桌布一角垂下的流苏把玩。贺舟手里端了杯香槟,他的发言也很短,结束后,遥遥举起,当做会礼。众人也跟着举杯。对这位未来的院长大人,也不能失了礼数和尊重。莫赴晚端起红酒,和张臻轻碰了下。stc的待遇和其他医院比起来,尚算优待,因此老爷子偕同贺舟下来敬酒的时候,每一桌祝福的时间都格外绵长。热菜吃到快结束,两人才姗姗走到莫赴晚这一桌来。她感叹了句,自己选对了时间,却没选对座位。贺舟直接站在了她身边。众人那种隐匿了许久的“院长夫人就不要这么客气了”的眼神又跑了出来,亮闪闪地照着她。轻咳了声,贺老爷子举起酒杯,“谢谢大家今天来参加我这个老头的生日宴席,感谢感谢”“院长言重了”“就是就是,七十大乐”“越活越年轻”“早点抱上孙子才是”莫赴晚就被莫名其妙地扯入了这个再也不能更尴尬的局面,老爷子刚好朝她看来,温和带笑。看上去就像是默许了这个人已经是贺家的媳妇了一般。莫赴晚头疼,捏着酒杯的手指用力了许多。“来来来,别让老院长久等,我们大家一起干杯吧”张臻强势插入了对话中,笑眯眯地举起了酒杯,搭再莫赴晚肩上的右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作为在场唯一一个知情人士,掩护莫赴晚的责任,她责无旁贷。心里存了郁闷,莫赴晚饮酒的姿态就豪迈了许多。一杯灌下,心里拔开了塞子,脸却红了起来。她低头掩唇,咳嗽了几声。用余光送走了贺舟和老爷子。大人物离开了,这一桌的气氛立刻活络了起来,谈论的对象名正言顺变成了莫赴晚,且明明白白拿到了桌上。“我们是不是要提前恭喜莫医生了”“王医生说的是,还是早点回家包个红包吧,副院长大婚这手笔肯定不能小”“得了,明天就找护士长申请加班去。”乱七八糟的话一股脑往她身体两边灌,莫赴晚夹着小白菜,送到嘴里,极慢地咀嚼着,就像是特意拿来堵上嘴的。她不能确认自己在一怒之下送出口的,到底是炸弹,还是油珠。越是冷静,张臻看着越是害怕。触底反弹这个词,对于平时这种冷静得二万八五的人来说。可能性很大。况且,有了软肋的莫赴晚,也相当于有了盔甲了。不敢说和全世界作对,开口怼一怼这些不明情况的围观群众那也是有可能的。她又长了一副冷漠脸,只会让气势更凶恶。“榛子。”“啊什么”“来,喝酒。”莫赴晚笑吟吟看着她,眼神很确定你不被我干\翻,我就去\干\翻这桌的人。二选一,选其轻。张臻掏出手机,给自家男友发了地址,然后可怜兮兮地附了一句话,“舍命陪闺蜜,一个小时后记得来接你喝醉的老婆。”打点好了后续事宜,张臻从身边的男士那里抢来了酒瓶,“晚晚,不要压抑你自己。”“来放倒我吧”很想提醒莫赴晚身后来了人,张臻咬着舌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莫赴晚却坐得更端正了,除了通红的双眼和脸颊,哪里都算得上楚楚动人。贺舟拍了拍她的肩,为了照顾此刻有点蒙的莫赴晚,“老爷子在三楼茶客厅等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转过头,莫赴晚的双眼透亮,喝过酒的样子十分柔软,就连声音都婉转了些。“老爷子没说。”贺舟低头,那双幽深的眼急速下落。莫赴晚再头昏脑涨,也听到了身后八卦的声响。她扶了扶额头,决定先逃离这个让她不喜的现状。“那我先去了,师兄要一起么”撑着椅背,莫赴晚起身,拎起了包。贺舟摇摇头,“我要去送一位贵客离开,你直接上去在最末的那个房间等就是了。”说完,他果真捏着车钥匙走了。张臻递了一杯茶被莫赴晚醒醒神,毕竟要去面见长辈了,不管贺老爷子打算说什么,婚事或者工作。莫赴晚也不能昏昏沉沉的去,这种状态被激怒的可能性更大。茶水滚烫,莫赴晚抵住舌尖咽了下去。人还是不太清醒了。她干脆拐去了卫生间,用随身带的便携漱口水,唤回了一小半的神思。仅仅也只是支撑她补了个妆出去而已。问过了服务生,莫赴晚拐进了贺舟说的那个会客厅。没有人。贺老爷子大概还在接受道贺。一个长辈总不可能放话戏弄她这个晚辈,莫赴晚安心坐下,玻璃桌上搁了一盏茶和透明的茶壶。她盯着那一壶碧绿,觉得自己又开始陷入想睡觉的状态了。莫赴晚最后的意识里,唯一清晰的声响就是走廊里逐步靠近的脚步声。哒、哒、哒“晚晚”“师妹”“我的晚晚”耳边很吵,一直有人在说话。头似乎要爆炸了,这不是她本意,她平时也不是小炸弹。却感觉很想抬手给谁一巴掌。不要再吵了什么你的我的。她是易先生的好么。虽然说出于矜持,莫赴晚并没有答应易千森的求婚。那通电话总归是甜蜜的,连呼吸出的气息都是草莓味道的。挣扎了下,眼皮还是很重,莫赴晚选择放弃,那就睡吧。她好累了。趴在那里休息一下,贺老爷子应该也不会怪罪的吧“晚晚,张嘴,吃点药就不这么难受了。”有人在哄她。语气听上去很温柔。莫赴晚睁不开眼,还是觉得头痛,后脑勺被人轻轻托起,靠在一个男人的怀中,他说话带出的颤动清楚传递到她背部,莫赴晚张口,被塞入了几颗药丸,又有温热的白水送进,徐徐下咽。然后她又睡着了。困意更加深沉。却一直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很多,很杂乱。她躲不开,那个声音明明是很轻的,砸在耳朵里却无限放大,摧毁神经一般,激得她太阳穴突突狂跳。莫赴晚知道挣扎了,眼角渗出了泪。却仍然睁不开眼,逃不开那个咒语一般的声音。不要念了。不要念了。我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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