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都不长进。我们俩洗漱完之后就躺床上深情对视,虽然一人一个被筒,但还是跟拉拉一样。我说,哲桑的脸可真白啊她说,静桑你眼睛真好看然后笑作一团,你推我搡。陈哲跟我说她在杂志社的工作,我觉得很酷,采访、写稿、心灵简直被升华到绝对高度了。我说我接电话遇到的一些奇人异事,她也开怀,但笑完之后告诉我,多亏我现在去学怎样当真正的导演了,否则她会觉得这是最大的悲哀。是啊,姐姐我曾经多么飞扬跋扈、鲜衣怒马啊我闭上眼睛,轻声说,“小哲,我会重拾梦想的,我要拍出让观众记住的电影,我要在首映礼上给你,我要把咱爸咱妈和你放在最中间最牛逼的位子上。怎么样矫情吧一点都不悲哀了吧”“再无悲哀,再无悲哀”第二天我睁眼的时候,床上只有我一个人,刚打开卧室门就闻到食物的香味,陈哲听见响转过头,“赶紧去洗脸刷牙,我们杂志开了美食专栏,专介绍好吃的,我刚学的蛋酥,香吧”我激动地泪流满面,保姆还没培训就自动上岗了,真是太有职业素养了刚收拾好自己,陈哲就把早餐端桌上了,金黄色的蛋酥球,切好的菠萝,还有热喷喷的牛奶。我啜着牛奶感叹,“哎,真香真暖,我好些年没喝过热牛奶了。”陈哲撅嘴叹气,“见静好你别再自我虐待了,热个牛奶分分钟的事儿,干嘛就去喝凉的呢你再这么月月痛经下去,说不准儿明儿连小孩都生不了。”我惊,这货什么时候嘴这么贱了,我斜眼瞪她,“找你代孕啊,咱这关系谁跟谁啊”陈哲听了一口牛奶差点喷出来,我嘚瑟地笑,小样儿,跟我斗“你明天就得开工,怎么拍想好了吗”陈哲到底本性没变,不跟我呛。“说一点没想好吧,从得了这个消息起我就开始琢磨,可心里总是不得劲儿。”我心里毛毛的,把粗略的想法跟她说,“时光庭院那儿有六种户型,我还是想每个户型拍一个感觉,把每个户型最有特色的东西拍出来,得有故事和演员,我的水平肯定不像程大师那么高,打算去t市戏剧学院找几个学生,昇亚这么牛逼,估计不给钱他们也争着来。”她点点头,又问,“大概多长时间”“啊哦”我叹气,“四分来钟,撑死四分半,一个户型不到一分钟,还真有挑战而且就四分来钟我也不好意思拍上个把月,程导四个片子也才拍了半个月,我真挺愁的,没故事光拍室内景我实在没头绪,有点吧又不好控制”陈哲安慰我,“你别上火,我相信你肯定没问题,咱今天就别出去了,你好好在家打个提纲,我去超市买条鱼给你补补”我满头黑线,“干嘛呢这是高考的架势都摆出来了我就今儿一天假,等闲下来你又回b市了,我才不要一天窝在家里,咱俩出去转转,我也好有灵感啊,中午带你去吃自助,那家海鲜特棒,还有超多抹茶蛋糕,保证吃完身残志坚,再也不想去,但是睡一觉就又期盼下一次了”陈哲耸肩,“那好吧,听你的,反正我拦不住你。不过咱吃完自助还是去时光庭院那儿消消食吧,我陪你好好看那六个户型,也能给你点建议,好歹我也是编杂志的,拿个有感觉的小故事出来还是很容易的。”我感动的要死,有个细心温柔会写字会做饭的好朋友简直祖坟冒青烟了“小主您坐着看看朝闻天下什么的,小的去洗碗”我谄媚地弯腰撤碗碟,陈哲打开电视看新闻。“你有短信”水声哗哗啦啦的,我扬声豪气喊,“你看是干嘛的小的无隐私”话刚说完,我就后悔了,脸一瞬间发麻,像喝大发却还没吐时的感觉。陈哲“哦”了声,回,“是雷厉行的,问你睡醒没”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君给大家拜年啦^^*大年三十各种旺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财源广进梦想成真最重要的是过年吃再多也不长胖、第五章我看着水冲刷碗沿,脸上的麻意终于消退,心跳也渐渐平稳,谁都知道等死可怕,死却一点也没什么的。我甩甩手走出厨房,困惑道,“这么早你给回个电话呗,看什么事儿,我去换衣服”说完我就进了卧室,竟然还下意识地反锁了门,看了雪白雪白的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挪着步子找衣服。陈哲说,雷厉行问需不需要免费司机,她给回绝了,俩姐妹的私人时间总不能老有个爷们儿搀和吧不过她提了我们下午想去“时光”看房子,问可不可以给把钥匙什么的,雷厉行欣然同意,说到时候给他打电话。我夸她做得好,其他调侃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就这样吧。我扔了套自己的衣服给她,“你先穿我的,咱去商场再换新的,姐姐我都快是大导演了,今天要提前当你的钱包。”t市陈哲并不陌生,我上大学期间她常常来骚扰,我们借着学生证的光,五折逛遍了周围的名胜古迹好山好水,所以这次就只打算一起逛逛街聊聊天,好好享受这晨光温煦、岁月静好。我们感情一直好,但很奇怪,高中却从没说过考同一所大学的话,高考后我们一南一北,我留在离家近的t市,她去了b市,见面之后除了吃喝就是玩乐,ktv、游乐场、电影院、酒吧,唯独没逛过街,这在好朋友之间是非常遗憾的一件事。换好衣服出门,磨磨蹭蹭地到鼓楼大街,各大商场都刚开门,又是工作日,时间又早,这边人很少,导购的笑容也比高峰期灿烂。我跟陈哲每家店都进去,换手机壳、买小饰品、试所有好看的衣服,甚至连过季的春装都要穿一把,她扎着镶着水钻的头巾,我戴着竹编的凉帽,一边挽着彼此、一边挂满购物袋,穿着刚刚买的一模一样的小高跟,跟疯了一样穿行在一栋又一栋的大厦里。陈哲要做指甲,我严词拒绝,都是要当导演的人了怎么能整得花里胡哨的我要吃街角那家云南夫妇卖的烤乳扇,她拽着我直接就走,穿得这么优雅,怎么能撇着两条腿弯腰吃这么毁形象的东西呢我哼了会儿说,下次见面就去做指甲、那时候我肯定导演的位子都坐稳了她拍着脑袋提议,下次咱穿运动服出来,吃烤乳扇、吃鱿鱼,吃臭豆腐还没结束这一次,就期待着下一次了。逛得太过酣畅淋漓,急需一顿饱餐,离这儿很近,我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她往那儿走,告诉她我新发现的这家店有多赞。看得出来许终南很爱陈哲,吃饭时又接到他电话,陈哲也很给力,无视她身边的我和周围其他客人,跟男朋友互报行程、互道平安,配上她甜甜的笑容,我身上直起鸡皮疙瘩。陈哲把电话递给我,特别风情地说,“南南要跟你说话”我“呕”一声差点吐出来,陈哲把电话塞给我,开始吃我刚烤好的鱿鱼。我盯着她的嘴,恨恨地问好她男人。许终南哈哈哈的招牌笑声响起,这次说话比上次还随意,一点都不客气,“我家小哲就拜托你照顾了,就算你俩关系好,你也不能欺负她,她只能被我欺负等这段时间大家都忙过去了,我亲自去t市接您过来玩儿,保准儿让您享受米歇尔来华的待遇”我听他说完,立刻开骂,“什么叫你们家小哲什么叫只准你欺负她你凭什么欺负我们家哲哲呢她是我的”陈哲扶额,我冷笑了声,小样,知道被肉麻到是什么感觉了吗许终南表示反对,却不纠缠,很快转开话题,贴心周到地嘱咐我们逛街注意安全,我无语地跟他说再见,陈哲再度接过手机,一个劲地点头,然后又轻柔地说注意身体少喝酒,恋恋不舍地再见说完说拜拜,几次之后才终于挂机。她特别满足地看着我,“没办法,南南越来越粘人了”我怒,“姐姐,你也表现得很粘人好吗你都没这么对过我”她耸耸肩,“吃醋了吗吃醋就对了,听说好朋友之间是会吃醋的哦”我元气大伤,又去夹了一大盘肉慰藉自己。吃完饭下楼,看见街对面有一家很独特的店,大大的招牌上只有两个仿真树干搭的字:信铺。我看了两眼要走,陈哲却拉着我过马路,我诧异地打量着她,这丫头不是最烦伪文艺了吗推开门进去,里面光线有点暗,像是把外界的大太阳全部隔离,大厅放了许多张小桌子,客人却很少,零散地分布开,陈哲拉着我坐下,小声说,“怪有意思的,先看看”长相清俊的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给我们放下两个信封、一打漂亮的高级信纸和两支钢笔,笑着问,“还有什么需要吗本店提供茶点。”陈哲埋头看桌上的介绍,我直接问,“我们第一次来,您能给介绍下吗这是干嘛的,给谁写信”他笑着说,“可以给任何人写信,我们可以保管,也可以帮您寄出去。”我好像在网上看过这种店,“是不是可以预定时间,你们会按时寄,十年后也行”他想了想,有些歉意地说,“十年后我肯定不在这儿干,所以没办法确定地回答您,但是老板是个很好的人,即使这家店倒闭,也会把倒闭之前所有的信件处理好的,我相信她。”“你们老板是个女的吧”陈哲抬头笑问。服务生点点头,脸上泛起红晕,我有些想笑,竟然还有这么实诚可爱的人,估计还是个小孩子。他离开后,我问陈哲,“我们写了寄到哪儿谁知道以后会住哪儿,家里的地址不想写。”“一定要给自己写吗”她说,“我们写给对方好了,不寄,让他们保管,要是十年后这家店还在,咱俩逛完街再来看。”“真矫情”我傲娇地撇撇嘴,思绪飞到十年后的午后,笑起来,“可是好像很棒,写吧”陈哲起身坐到另一张桌子上,“我要好好想想,有好多话想说呢你不要影响我”我拿起钢笔,有点怀念,好久没用了。写什么呢窗外一个拾荒者弯腰把瓶子捡到袋子里,又顺手把地上的香蕉皮扔进垃圾桶,我叹口气,真是个好机会,是时候把自己的阴暗面暴露出来了,反正她十年后才会看到。小哲,这一次,我不会再隐瞒,我会认认真真地跟你说我的秘密,然后希望你能够原谅诚心诚意说对不起的我。三点的时候雷厉行亲自过来接我们,陈哲不再给他和许终南攒局,话少了不少,我还是习惯这样子的她。我们一起参观了六个户型,雷厉行是老板,楼还没建起来的时候,他就审查过设计图纸,陈哲又颇具文艺气息,目光精准,两人的建议都不多,但一针见血。d1和d2是两层复式,前者还带个小阁楼,a型和b型分别是120和146 平米的三居室,c1和c2是江景房,我一下午吸收了全部素材,脑子也有了整体框架,只等回去理顺就好。雷厉行说,“好好干,我相信你。”陈哲也点头,笑得信心十足,比我更笃定,“别忘了当初看你的毕业作品我都哭了呢”我握拳,“我才不管我有多欠经验呢我会加油的”雷厉行拍拍我肩膀,“好样儿的,拍得好我给你分红,拍不好你就给我们唱首伤不起,也算对得起陈哲大老远来给你参谋了。”陈哲连连起哄,“就这样,就这样”我瞪她,“你到底哪国的”她摊手,“中国的你不是啊”回去的路上,陈哲邀请雷厉行去家里,说她掌勺,保证味道。我立刻反驳,“庙小容不下大佛。”雷厉行也同时发声,“我还有点事。”结果听到我的话,转过头狠狠剐了我一眼,“见静好你这么说我还真想去小庙转转,这样吧,我明天晚饭过来报到,陈哲就多麻烦你了”陈哲欣然同意,当下就开始琢磨菜单,我气得都快吐血了也没人搭理。万事都是开头难,我第一天去拍的时候还很忐忑,要跟工作人员沟通,要告诉他们我要把机器摆在哪儿,所幸的是这些人都是程涛导演的嫡系,对我很是照顾,不管对我执导筒有多质疑,也没人表现出来。而我自己,适应了一两天就找到感觉,兴奋和紧张都渐渐消失,状态好到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晚上回家又有大餐吃,真是生活如此多娇陈哲又伺候了我两天,就收拾行囊准备去眉州,看完她舅舅和我爸妈直接从眉州回b市。每次她离开我都很忧伤,这次尤甚,以后回家就又是一室黑暗。雷厉行很大方地提供了车和司机,我泫然欲泣地看着陈哲,“你可一定要再来啊,明年过年一定要跟我回去,你答应过我的”陈哲点头,眼睛也雾蒙蒙的,偏偏嘴又很硬,“怎么还相看泪眼啊,装什么深情,不是被我的厨艺征服得眼窝子都变浅了吧”我挥手,“赶紧走赶紧走,我腰都粗了一圈”陈哲不理我,向雷厉行伸出手,“非常感谢雷总派车送我,我这也算狐假虎威荣归故里了,不过咱是自己人,我也不客气了,以后再来b市,我和终南肯定好好接待”雷厉行跟她握手,笑道,“替我跟许总问好,等你们的好消息。”陈哲很干脆地说好,又过来抱了抱我,小声说,“别老跟自己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