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的想法;而现在,健谈、强势,说什么做什么都有明确的章程,丝毫不受他人影响。开着好车,戴着名表,穿着定制的服装,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往t市最有名的豪宅区开。在活人导航下,我准确地把车开到了地方,三层的独栋,雷厉行按了下车上的某个按钮,面前的门缓缓打开,里面还停了辆黑色的牧马人。我小心翼翼地把车开进去,生怕擦到哪儿。车停稳后,我慢慢拉起手刹,熄了火,然后转过头直视他的眼睛,认真道,“雷厉行,陈哲是除了我爸妈外对我最好的人,我们关系有多好,当年你就该知道。我们为了彼此会倾尽一切这不是种难得,而是”我想起远在b市的她,心里暖暖的,“而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所以,即便她现在很幸福,我也不能忘记你曾经多狠地伤害了她。我今天送你回来是因为想说清楚,我们可以在重逢时喝杯咖啡叙叙旧,可以在相遇时点点头笑一笑,可是我们不是朋友,永远都不会是。不早了,我该回家了,希望以后能很少地看见你。”我颔首道别,开门下车。“嗡”还没走两步,车库的大门突然闭合,身后响起车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你是打算在这儿待一晚,还是跟我上楼”空旷的车库里,带着回声的话就这么传到我耳朵里。、第三章暖橙色的灯光从四壁流泄出,顶上绘着整幅的星空,我踢掉高跟鞋,四处竟找不到一个地方坐下。雷厉行在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去骂的时候,已经上楼了。我气得将手包狠狠砸到那辆车上,什么人啊房大了不起啊,车多了不起啊,雷爷您现在有钱就想干嘛干嘛,别人的感觉一点也不用考虑是吧警报声很狂躁地响起来,可是依旧不能平复我心中的怒火,我看见对面那辆牧马人,捡起高跟鞋狠狠扔过去,可是连砸都没砸着,我捡起另一只朝前走了几步,再次扔过去,等警报声终于响起来这辆车又消停了,我知道我这会儿很变态,我知道他即便在我转身之后没有离开,我也不能怎么样。可是这会儿,在虽然宽敞可是密闭的车库里,在漫天的星空下,我心里生出很浓重的委屈,既然我心乱如麻,又为什么要让罪魁祸首安逸呢我疾步走到停了嚎叫声的车边,抬脚踢过去,却因为车底盘高只踢到轮胎。“喂,见静好,用手轻轻拍拍就好了啊,真笨”我回过头愤怒地瞪视他,“雷厉行,你的行为严重侵害了我的人身自由权,我完全可以起诉你”他提着两袋东西从楼梯口走出来,表情不复刚才,眼角眉梢完全都是开心,“好啊你告我啊,你能跟我耗简直再好不过了”他挑挑眉朝那辆牧马人走过去,中途甚至还很有耐心地把我的两只鞋子捡起,规规矩矩地摆在一旁。我咬牙切齿,太阳穴生疼生疼的。他打开后备箱,拿出两把折叠椅子打开放好,又转身过去取别的,“过来坐”我盯着他弯下的背影,权衡了下,我的意志力不可能让我站一晚上军姿,与其待会儿尴尬,还不如现在就坐下。我走过去把椅子往边上拉了点坐好,腿顿时轻松了不少,穿了一晚上高跟鞋,刚刚情绪太过败坏,这会儿平静下来才发觉脚有多难受。离得近了又闻到浓浓的酒味,雷厉行合上后备箱盖,提着不锈钢架过来,“你运气好,我前几天跟朋友打猎,冰箱还存了只羊腿。”我看着他迅速地搭好烤肉架,一时无话。雷厉行从刚刚拿下楼的袋子里取出切好的羊肉,一片一片地放在加热管上,我有些好奇热能的来源是什么,肉片嗞嗞地响,他又从袋子里取出一个小锅,倒了纯净水进去,划火柴点燃锅下面的酒精炉子。我握紧拳头,“你猫喂了吗”“老猫喂了,现在喂小猫啊。”“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烦躁地揉自己的头发,“雷厉行,我错了,我不该说什么不是朋友的话,太小心眼了,我”“你噤声,我懒得听你废话。”我瞪大眼,看他拆开泡面把调料洒进沸水里,香味顿时蔓延开。我肚子咕咕叫起来,叹气道,“你不是头疼么我自己来好了,你去休息吧。”雷厉行手上动作不停,淡淡道,“静好,我们都是大人了,有些话我自认已经说得够透彻了,可你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而再再而三地跑题,意义不大。”我垂着眼看他丢了两只虾进去,他说,“你说我们不可能是朋友,这我同意,从一开始我就没想把你当朋友,所以你别扭我就随着你,你过我家门而不入,我就在车库接待你,因为我想让你心里舒坦。你别捂耳朵,算了,你先吃吧,省得我倒了你胃口。”雷厉行灭了火,把桌子打开推到我面前,我接过他递来的筷子,直接就锅吃起来,很烫很香很辣。“我在美国练出一手煮方便面的好手艺,如果放点熏肉再加颗鸡蛋味道会更好的。”我拨了拨锅里的火腿和小白菜,抬头瞟了他一眼,他没看这边,正在翻肉涂酱料,我低下头说,“已经很好了谢谢。”千与千寻里,白龙给千寻用魔法做的饭团,说吃了可以精神百倍,千寻边吃边流泪,最终大哭了一场。我被方便面的热气熏得眼睛泛湿,胃越发空,每一筷子都夹了粗粗一把,最后连汤也喝了个干净。雷厉行递过来串好肉的签子,我呵着气尝了口,很有滋味,即便我现在满嘴的泡面味儿,依然能吃出来烤肉的麻香。雷厉行半躺在椅子上吃肉,毫不客气道,“我连烤肉的技术都这么好,真是太伟大了。”我苦笑,“你跟从前真的是不太一样了。”“要是还跟叛逆少年一样,岂不是太可怕了吗”我也放松身体,靠到椅背上,看着屋顶,摇头道,“你以前也不是叛逆少年,就记得好像不太说话。”“寡言也是一种叛逆。我父亲那段时间调到眉州,我被迫跟过去,反抗不得,所以就摆冷脸,但是他很忙,我的脸他根本没时间看。”“哦,原来如此。”“眉州变化大吗我高考之后再没回去看过。”我知道,那年夏天,在我们还忙着填报志愿的时候,雷厉行干净利落地跟陈哲说完抱歉,就立刻去了美利坚合众国,陈哲本来就因为考得不太理想情绪低落,他这挥挥手一道别,就跟引线一样,立刻点燃了她所有的悲伤,那段时间她除了哭就是狂吃,志愿都是她的一个表姐给报的。我想了想答:“南区划成了高新区,东边的老房子拆了,修了公园。”“你累了吗,那我不问了。”我睁着眼睛看星空,觉得那些蛋黄似的星星都在移动。家是常回,眉中却从没去过,陈哲每年回眉州的日子屈指可数,我一个人实在没什么劲气。真的很怀念食堂里南瓜酥和酸辣粉的味道,两样一起吃虽然很怪异,可是从来都不能舍弃一个去吃另一个。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懵懵懂懂醒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睡着了。我摸着找手机,床头柜摸了几遍也没找到,不禁气得捶床,动作却不由得一僵,这这好像不是我的床吓我仅存的那点睡意顿时被驱散,睁大眼睛坐起身,天已经大亮了,透着窗帘也能感到。我打量四周,心里发麻,怎么怎么就睡这儿了我努力压住惊吓,掀被子下床,找到手机后差点一屁股坐地上。我瞎了吗十点五十是什么意思,我的闹钟呢我睡眠质量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我哆嗦了好半天,终于理顺自己,还好,卧室里有洗手间,我草草洗漱之后悄悄打开卧室门,屋子里好像没人,我走到客厅中央的楼梯口向上望去,三楼应该是主卧吧,我想了想开口,“有人么雷厉行雷厉行你在不在”没有人回应。我叹着气坐进沙发里,翻着通讯录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我咬咬牙先给san拨过去。san的彩铃是同一首歌,我听着不寒而栗,我想她的风格肯定没这么慈善。“喂,静好”电话那头传来san绵绵的声音,我更害怕了,“苏姐,我有点宿醉,今天早上闹钟都没听见,旷班了,真是对不起”我尽可能地放低姿态找理由解释,那边的san倒是一愣,“你没去片场吗”我也愣了,“什么片场”“呀,昨天走得急,忘跟你说了,苏总昨儿刚下的旨,让你去时光那边的片场盯着,两天做次汇报,拍摄期间就不用来公司上班了。”我讶然,“我怎么盯着导演不是程涛么苏总不至于不信任这位爷吧”san嗤笑,“苏总为了请程导连私房钱都动用了,怎么可能不信任,要你去盯着时刻汇报是想掌握全局,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老板这次决心有多大。”我表示明白,可还是觉得怪怪的,挂了电话正想给雷厉行打,楼下已经传来引擎声。我站起身等他上来,雷厉行一进门看到我站得直溜溜的,怔了一下,“你醒了怎么不打电话”“我刚醒,睡太久了。”他低头换鞋,把手上的几个袋子挂架子上,调侃道:“是挺久,我都开完两个会了,一早上都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找我闹,说我关着你。”我差点岔气,难道我性格这么差劲,好像是挺讨厌的,可是我就是和不了稀泥,非得说明白弄清楚。雷厉行从我身边走过,打开冰箱拿了两个鸡蛋,我跟在他后面委婉问,“你们的时光广告片已经开拍了吗”他脚步顿了顿,“唔”了一声。“我san让我下午去片场,”我跟着进了厨房,闻到米粥的香味,雷厉行揭开锅盖把蛋汁滚进锅里,转过头倚在流理台上看我。我望着他的眼睛,严肃地问:“这一次,是不是又是你帮的我”他笑了下,“看来你没再怪我,也没忘你大学到底读的是什么专业。”果然是他。我读的是t大的导演专业,当初一意孤行报考导演的时候爸妈反对我,我未感压力,因为我相信我可以拍出能够进入院线的电影给他们看,我能在星光熠熠的颁奖典礼上捧着奖杯感谢他们的养育之恩。可如今六年过去,我再没做过那样的梦,我快乐地当着小秘书,快乐地宅在租来的房子里,我逛街的时候给他们买衣服,回家带时令水果,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活得很好了,已经能算对得起他们了。可当年隐隐存在心里面的梦想呢带爸爸去西班牙看斗牛,带妈妈去巴黎看铁塔,这些愿望我究竟是什么时候丢得一点都不剩了呢“谢谢。”我转身急匆匆走开,不让他看见我的眼泪,因为惭愧,还有感动。怎么可能不感动呢记得我已经忘却的梦想,给我机会让我能离它近一点。雷厉行,真的谢谢你。吃过午饭,换好他买回来的衣服,我已经没有办法去拒绝这样一个善意的举动,我搭着昇亚老板的车去往东郊的时光住宅区,他则是替苏氏送来一个讨厌的“闲人”。一路上我又仔细地百度了程涛的资料,虽然以前上学曾学习过他的作品,但他大成实际才是这两年的事,尤其是去年的一部商业片愣是征服了挑剔的外国评委,在三个国际电影节上都捧回金奖杯。程涛出身部队,但年过半百,加上一脸花胡子,很有狂傲不羁地老艺术家感觉,可跟他合作过的演员都说他脾气好到常常让人忘记他是电影的统帅。慈不掌兵,拍出近乎完美的电影的人竟然是个温润的人,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我们到的时候正在拍小区公园内的老人镜头,雷厉行吩咐人不要打扰,拉着我在一旁看,程涛请的几个老人都不是专业演员,他正耐心地解释他要表达的东西,时不时大笑出声,跟老头老太交流起来都是直接哥哥嫂子的喊。片场的人很多,机器很多,场子摊得很大,我此前只在学校跟几个同学合租过小型机器拍毕业作品,看到这些心潮澎湃可想而知,要很努力才能控制自己的举止。看了半天发现程涛拍的都是一些很零碎的镜头,我有些惊讶,按我之前的想象这种广告片该拍的跟故事一样才好看才有吸引力,就像很多已经成功的广告那样。“厉行”那边刚结束,程涛就朝这边招手,嗓门很大。雷厉行示意我跟上,过去之后,有人立刻搬了椅子过来,程老先生指着雷厉行的鼻子摇头叹气,“你小子,竟然不告诉我是给你的房子拍片子,让苏氏出面,你这是在打叔叔的脸吗下次见了你爸,看我怎么抬得起头来”雷厉行笑着坐在他身边,“反正是苏氏出钱,您就安安心心拿工资,只要您肯用三分力气让我能把房子卖出就行。”程老虚虚地拍了他背一巴掌,这才把目光转向我,“这小姑娘是谁,怎么不坐下”我有些汗颜,又偷偷开心,好些年没人喊我小姑娘了。雷厉行不答话,我只好鞠躬开口,“程导您好,我是苏氏的员工,以前读过导演,借此机会特来偷师。”程老头笑咪咪地点头,“真是拜师来了,躬都鞠上了,你叫什么名字”旁边又有人让我坐下,我实在不好意思,程老头倒是一把拉着我坐下,回头对雷厉行说,“这孩子怪礼貌的,现在的年轻人很少这样了。”雷厉行装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