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慢春风> 分节阅读 70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70(1 / 1)

酒兴茶兴,如何”夏苏想,这才是真正的好戏开场了呢。二太太有点不乐意,正想表示没兴趣听故事,不过大老爷一声好,立刻封住了她的嘴。“我要说的其实也不算故事,因它是真人真事,只不过听起来很匪夷所思,而且还有点长,大家耐不住性子,就跟我直接抱怨,我便不说了。”赵青河开头。九娘在桌下拉拉夏苏的袖子,拿眼神问她。夏苏略一耸肩,同时留意到岑雪敏瞧自己的目光,淡然对上,正要回以微笑,岑雪敏却垂了眸。她看不见岑雪敏的表情,但见那双手里的茶杯轻颤,水面漾起波纹,久久不平。“这故事从两位同乡好友的姑娘说起,名姓省了,就道甲姑娘乙姑娘吧。两人自小熟捻,姐妹相亲,成年后,甲姑娘与江南大户人家的长子定了亲,可谓风光,乙姑娘的家世不如甲姑娘好,婚事暂无着落,因此去寺中求好姻缘。本来应该当日来回,却迟了几日,乙姑娘说好要给出嫁的甲姑娘送行,都没赶上。后来,乙姑娘给甲姑娘写了封信,说遇到高僧,为显心诚,才在寺中多住了一些时日,以至于错过甲姑娘出嫁。也不知是否心诚则灵,过了不久,有人向乙姑娘求亲。”夏苏的眼睛瞄来瞧去,发现大太太的神色有些诧异。赵青河一口酒一口菜,不管任何人的脸色变不变。今天第一更补中秋快乐大家都过了一个快乐的节吗昨晚我们这儿吃大餐、第151片 甲方乙方赵青河道,“男方虽然无父无母,与幼妹相依为命,又是远乡来客,却胜在钱财富裕,愿为乙姑娘定居同城,并大手笔在当地置下大片田地,婚事因此得到了乙姑娘父母的应允。乙姑娘父亲原是地方乡绅,他身故之后,女婿顺理成章,也得了大乡绅之名。这么一晃,几年过去,甲姑娘,应该是甲夫人了,与甲老爷一起回乡探亲,同昔日闺友重拾情谊,两位老爷也颇为投机。夫妇两双游山玩水,倒也不亦乐乎。”这下,赵大老爷的脸色不对了。赵青河的声音仍淡仍漠,“恰巧,甲夫人生有一聪颖小儿郎,乙夫人身怀六甲,生产之际还有甲夫人帮忙,得了一位漂亮千金。甲老爷挺珍惜两家夫人的缘分,就道定个娃娃亲,把甲家长子和才出生的乙家姑娘的终身绑在一块儿。甲府是名士高门,等于高攀一门亲,乙家夫妇自然应不迭。”变脸色的人又多俩,这回是老太爷和老太太。原本还有人低语自聊,这会儿却是鸦雀无声,大概隐隐觉得这故事并非无稽之谈,夏苏就看到九娘的眼睛往岑雪敏那儿拐,显然联想到了什么。然而,她虽清楚赵青河在说岑赵两家的渊源,但不懂他说故事的意义为何。她以为,他今晚若生事,必定和这大半年来的凶险有关,十之要抓出害他的凶手夏苏突然抬起眼,惊与疑的目光交织,望着同她邻坐,一直垂眸抿笑的岑家千金。岑雪敏姣好柔美的侧面白若梨花,明明娴静如常,明明宁淑安然,却似有森冷寒气,自美好身影中张扬舞爪。夏苏陡然一颤,又不可置信,只觉自己有些异想天开。怎么可能呢良好的出身,疼爱的双亲,怎么可能会走那样一条不归路赵青河倒也不罗嗦,很快说到十来年之后了,“甲夫妇回江南,与乙家夫妇保持书信来往,转眼两家的孩子长大成人。乙家按娃娃亲的约定教养着女儿,希望女儿能够成为令长辈疼爱并受人尊敬的长媳主母,乙家女儿也以此为目标,很努力地学习。反观甲夫妇这边,却出现变数。首先,甲夫妇长子太优秀,优秀到大家长,也就是甲老爷的父亲,在这个长孙身上托付着一族繁兴的重望,自然婚事不可随意,非名门望族的千金姑娘不考虑。尽管甲夫妇再三想将娃娃亲进行到底,甲老太爷一力反对,他们也只好拖延,直至突然有一日,乙家女儿来投奔”“不要再说下去了说书不像说书,唱戏不像唱戏”赵老太爷一声叱。听到这儿,还不知道赵青河在说赵家的事,那就是白痴。赵青河从未将这位祖父当祖父,嘴上说得不客气,“老爷子别嫌我啰嗦,一般要讲好一故事,开端得理清脉络,不然后面听不明白。您别急,甲乙两家的渊源也好,甲家没有信用也好,都不是我这故事的主旨,接下来,甚至就快没甲家什么事了。”“你到底要说什么”老太爷居然被挑起了好奇。“乙家的事啊。”赵青河一咧嘴,目光投向夏苏,还不忘朝她眨个眼,结果只得回一白眼,他却乐得跟什么似的,笑得更大。“乙家女儿突来投奔甲家,带着父母一封信,说是母病难父求医,两人行踪不定,故而将女儿托付给甲家代为照顾。在一般人瞧来,乙家这么做,是提醒甲家莫忘承诺,也是孤注一掷,要推两个孩子一把。若孩子们互看对眼,反对的一方更加理亏,最终还得允了亲事。”二太太沉了脸,不顾自己儿媳妇的身份,开口尖锐,“说来说去,还是甲乙两家事,老太爷都道别说了,你还啰嗦个没完没了。”她也回过味来,这乙家女儿说得是哪一个。“二太太莫恼,跟谁抢了你财神似的,我可没那个意思。听完这故事,只要你仍稀罕,财神还是归你家的,我保证绝不会有别人来抢。”如果夏苏的嘴是麻利,赵青河的嘴就是呛辣,“乙家姑娘一住近三年,乙家夫妇从未露过面,只偶有短短的书信。即使甲家夫妇已决定悔婚,再三恳请乙家夫妇来一趟,好当面道歉,两人也不曾出现。到这儿,大家是不是会奇怪,即便乙夫人得了重症,事关女儿终身,怎能完全不现身。为人父母,多能为了孩子豁出性命,是与不是”这一问,获得不少点头回应,而大太太和大老爷的神情开始出现疑惑。“事实很简单,活人能来,死人却是来不了的。”赵青河在平铺直叙中,投下一块大石。大老爷浑身一震,满脸惊色。大太太却没那么好定性,立时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瞪着对桌的岑雪敏。二太太尽力将赵青河的话当恶意,将大太太拉回座位,以岑雪敏能听到的声量说话,“大太太可别听一是一啊,且不说无凭据,便是真的,那姑娘也是怪可怜的。父母双亡,还能有谁为她的婚事出头,自然只好瞒着了,又没有害人,实在算不得大错,只是难言之隐罢了。”大太太冷冷瞥二太太一眼,已看穿她说好话的用意,不再说话,脸色但铁青。夏苏不看别人,只看岑雪敏,以为她还会置之不理,不料见她终于抬了眼,并与自己对视。“苏娘这般瞧我,莫不是我脸上沾了点心”甜美的笑颜,一丝不安也无,岑雪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自己瞧不见,请苏娘帮个忙,不然就要出丑了。”这是擅长伪装不,不,真得一点做作也无。若是冷静,简直冷静得可怕,无人能敌。夏苏相看了那双静眼半晌,回应亦冷然,“没沾到什么。”两人皆冷,却不觉冷,冷到的是周围的人,终于激起一个受不了的,也是二房的赵六郎重重拍下茶杯,“赵青河,你不要无中生有,血口喷人”今天第二更、第152片 美人如画“我说故事,大家爱听不听,不听者自管离场,我无所谓。”然而,赵青河是铁了心要把故事说全了的,“现在,就来说说乙家夫妇身死之谜吧。”赵六郎走了,甩袖而去的。这让夏苏觉得,至少赵六郎付出了一份珍惜和保护的真心,那恰恰,是赵四郎和赵青河都没有的。对被珍惜和被保护的人而言,应该感到幸福。只是,岑雪敏对赵六郎的甩袖而去,并没有表现得幸福,甚至连一丝丝情绪波动也不曾,恬笑的模样一如刚才。她自始自终,目中无人,仿佛离开的人与她毫无关系,现在无,将来也无,那么得,楚楚动怜,似画中美人,已经画好的表情。岑雪敏的神情不动,赵青河的语腔不变,就像在比谁能坚持得更久。“乙夫人重病是假,乙老爷身死是真,夫妻二人同时身亡,当然不是巧合,也绝不自然。而这,要先从乙老爷的真正身份说起。”到了这时,再无人愿意离场。“乙夫人当年入寺祈福晚归,连好友出嫁都错过,其实是让响马劫了,乙家付了一笔赎金才换得乙夫人的平安。不过,这样的事情一旦张扬,乙夫人清白尽毁。正因如此,不久之后,既无双亲,还是异乡人的乙老爷派人求亲,乙夫人娘家才挑都不挑,就应允了亲事。按理,乙夫人娘家也算当地大户,未必及得甲夫人娘家的家世,但就女婿的人选,也非对方富有就会忙不迭点头的。”赵青河讲故事,还不是自娱自乐,要拉听众参与,“您说是不是,大夫人”大夫人脸白如霜,紧抿双唇,眼中尽是不能信,又惊愕,悄疑窦。赵青河耸耸肩,继续道,“然而,乙夫人娘家父母到死都不知情的是,这位看似老实本分,待女儿很好的女婿有不能说出的过往”“够了。”赵大老爷沉喝,“青河,故事过于离奇,无须再讲。”赵老太爷却唱起反调,“我倒要听听他能讲得多离奇,接着讲。”同时,他吩咐下去,厅中仆从一个不留。“老爷子明智,有些故事,外人是听不得的,免得浮想联翩,以为是咱们家的事。”今日,天塌地陷也不能让赵青河住口,“那位乙老爷,正是当日挟持了乙夫人的响马头子,不知怎么动了真情,改头换面,装作外地富家子,上门求娶。”赵大夫人用帕子捂住嘴,双目欲吟泣,从不信到疑窦,再到半信半疑。“从此刻起,三哥不妨将甲乙去了,改回赵姓和岑姓,直说是我爹我娘的事就好。”岑雪敏走到赵大夫人身侧,轻轻扶了大夫人颤不停的双肩,眼里微微泛红,却又十分坚强的神色,“我竟不知自家还有这样的传闻,三哥从何处听来,一定要让我听全了,叫我瞧瞧同样是人,到底能有多坏多恶。”夏苏望着岑雪敏娇弱又韧的模样,心道赵青河这个故事难讲。这时,九娘的手捉了她的,她轻轻反拍,示意满是担忧的九娘安心。此事引起的,最糟糕的结果,无非是一拍两散,赵青河和岑雪敏再不能在一个府里住着,有一方必须离开。这等结果,夏苏可一点儿不害怕。“也好,省得甲乙甲乙的,稀里糊涂。”赵青河从善如流,“我还请了你姨母一道听,如你所说,是自家传闻,你在屋里听,总不能一直叫她立在窗外。毕竟,她是你娘的亲妹妹,也是你外公家仅剩的人了。”他一拍手,厅门打开,彭氏局促不安地跨了进来。适才她在窗下听,原本气得不得了,却在赵青河说到姐夫是劫持姐姐的响马头子时,刹那瘪了气。她不是瞎子,也不盲目,当年姐姐被劫再急嫁,她亦是知道的。而且,她还留意到姐姐新嫁时,同姐夫的关系确实有些古怪。只是没过多久,她嫁到外地去,再回娘家却见两人之间很恩爱,也就忘记了。岑雪敏弱弱道,“太好了,姨母快来,我虽知身正不怕影斜,却痛恨有人说爹娘坏话,怕不小心哭出来,反而招了大家讨厌。”软腔软调,轻而易举,成为被害者。侄女委屈却坚强的样子,立刻将彭氏心中的自疑一扫而空,快步蹭风往岑雪敏那儿走,还一边挽起袖子,“我刚才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真是一派胡言,笑掉人大牙。赵青河,别血口喷人你小子是吃不着天鹅肉,也要拽着一起落粪坑怎么着”“彭姨这话说得我好冤枉。”赵青河皮厚,这点嘴皮子仗根本不痛不痒,“一开始,我就说了,只是一个故事,饭后余兴,哪怕是真人真事,不愿理会的人不理会也罢。与我没啥关系的事,我还能拼死追究不成你们说吧,还听不听不听的,举个手,少数服从多数,我就到此打住。”一只手都没举起来。岑雪敏适时道,“这会儿三哥要是不讲了,我可是不依的。”“恭敬不如从命。”赵青河抬抬青峰眉,眼里不见半分惜情。“不管岑夫人一开始情不情愿,她与岑老爷后来感情深笃,似乎不必我多说,更何况连孩子都生了。而且,岑夫人生岑姑娘的时候受了些苦,岑老爷就决心不再要孩子了,可见对岑夫人真心实意。本来呢,岑老爷如果把过去的勾当留在过去,今日也无需追究,只是岑老爷山中盗贼出生,没学过别的本事,积攒的钱财为娶岑夫人就花去大半,手下多有不良习性,爱赌爱狎,他仗义担了开支,却又不善经营,渐日坐吃山空,手头竟拮据起来。他不甘心妻儿跟他受苦,再动起了无本买卖的脑筋。岑老爷本姓陈,是西北山区大名鼎鼎的悍匪响马,杀人不眨眼,人称鬼山王,西北官府通缉的第一要犯,定居岑夫人的家乡后,鬼山王与他的一干兄弟也同时从西北消失得无影无踪。”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