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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2(1 / 1)

手捡起地上一个木画轴,朝黑衣人背上敲去。那位“同道中人”背对着她,丝毫不觉身后来人,直到吃痛一记,才转过身来。这人双眼因吃惊而眯紧,声音又尖又细,“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夏苏见自己一棒头下去,对方居然还能站得好好的,真是想挖地洞钻了。赵青河会轻功,她也会轻功;赵青河一拳打得死老虎,她一拳打不弹棉花,还蓬自己一脸灰。不过,她也没把木轴扔了,总觉着比赤手空拳好吧。黑衣人扭动了一下身子,手伸到背后,似乎在揉。夏苏有点被安慰,心想大概不是她力气小,是那人经得起揍。“这点挠痒痒的力气,还敢打我你找死”黑衣人说话的音色又粗了。夏苏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往后退开几步,“你哪位”她说话腔调天生慢,又不像跟赵青河对着干,此刻一丝火气也无。奇怪的是,听者反而火冒三丈,“死到临头还装什么神仙气,等我在你脖子上扎三刀,听着喉咙口漏气声,看你还能不能装冷静”夏苏脑袋歪着,悠悠问道,“这位姑娘,为什么是三刀”不管几刀,这人说话,和贼船胡子是一路货。黑衣人噎了噎,想自己就那么一说,姓夏的居然还较真,是傻子么忽然,她一跳,声音嘎出来“你说谁是姑娘”夏苏挑眉,“姑娘声音变来变去,若不是想隐藏身份,就是想隐藏性别。”想当初,她在赵青河面前也是这般小家子,上不了台面的女贼样吧。黑衣人声音仍不男不女,“总比兄妹变夫妻好,还无名无份,孤男寡女独处也不知羞耻。”“原来你认识我和赵青河。”不知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看不到脸的人对谈,夏苏突然发现自己也在意起细节来了。被揭穿女儿身,却还变声,或许是因为彼此照过面。黑衣人闷沉哼一声,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同时暗暗咬牙,放在背后的那只手移到衣下,抽出一柄银亮短匕,蓄势待发。她早听说,夏苏可能有轻功的底子,虽不清楚到底多高,且对方一棒子也没能有多大力气,但她必须一击就中,绝不容对方识破自己。夏苏表情平乏,好似全然不知自己即将面临的生杀危机,转头看看左右,“你在找什么”黑衣人悄近两小步,在夏苏的视线回到她身上的瞬间,维持之前立姿,下巴往夏苏后面一努,“找它。”声东击西。夏苏果然上当,回头黑衣人大喜,右手极快抬高,左手握右手腕,蹬脚跃高。匕首冷光四射,如流星疾滑,朝夏苏细白的颈项落去。只是,不管黑衣人自以为动作多快,手中的匕首寒尖始终离着目标一寸。锵啷一声,刀子戳了地,差点从手里震飞出去,她双膝跪地,眼前却哪里还有夏苏的人黑衣人惊得无以复加,轮到她回头找,却见一片比夜还沉的影子压眼而来,随后感觉脑袋疼一下,肩膀疼一下,脖子疼一下,心里正想骂什么眼神,顷刻,失去了意识。夏苏手发颤,但将画轴抓在身前。气直喘,竟往后跌坐在地上。眯眼看,一刹那希望那人再也别动,一刹那又恐怕那人断了气。她大口呼吸,好一会儿居然自言自语,慢吞吞来一句,“老子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老子不信你不倒”黑衣人的火信子滚落一旁,星星般的微光就要灭烬,她学着老梓叔的语气说话,到最后扑哧笑出了声。砰屋门被撞开的声音,脚步噼里啪啦,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前。对方还没开腔,夏苏就知那不是赵青河。身影,背影,侧影,某人每一面的影子,她已无法错辨。“谁”是乔生。“我。”夏苏深深叹口气,撑着画轴立起来,脑中突升一幅诡异的画面:一只狗熊张大嘴,自己歪着脖子,一脸甘之如饴,等着它下口咬。死了啊死了啊春天来了啊可是,她宁愿,与熊冬眠啊“小姐别吓我。”乔生拍拍胸口,到外屋找了蜡烛点,重新走回来,“少爷不知跑哪儿去了,你可千万不能再下落不”烛光一照,屋里刷刷清,他瞪着眼珠子大叫,“这这”乔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最后指着最醒目的那团黑,“这什么东西”夏苏却问乔生,“你不是一直跟着赵青河么怎会不知他跑哪儿去了”这种想给自己一巴掌,又无法忍耐的心焦,火烧火燎。乔生踢了踢黑衣人,发现昏得透彻,这才放心,答夏苏的话,“到昨日傍晚,我还是跟着少爷和董师爷的。后来少爷让我先回府休息,早上再去换他,但等今早我去时,却没见着人。我扮成货郎,向卞姑娘的弟弟妹妹打听。他们说卞姑娘天不亮就出了门,要去画集逛逛。我就想,少爷和董师爷一定保护她去了。我也不敢乱走,在隔壁院子等到夜里,越想越不对,就回府来瞧,谁知听到动静,还以为是少爷,又看黑灯瞎火,直觉不妙”夏苏腿也不软了,气也不喘了,走到黑衣人那儿,手也不颤,稳稳将蒙巾摘去,道一声果然是她。今天第二更叭叭哒、第134片 以画换命乔生诧异,“鲁七娘子少爷在卞家候着的人,怎么跑这儿来了”“这伙人做事极其小心,只怕已经察觉赵青河的意图。”夏苏对乔生道,“拿盆冷水来。”乔生忙听吩咐,抱了一盆水进来,看见鲁七娘子五花大绑吊在梁上。他禁不住咽咽喉头,想问夏苏究竟如何做到的,不管是打昏鲁七娘子,还是把这么大个人吊到半空。“泼。”夏苏淡淡一声。乔生只好将疑问暂放,举盆往空中泼去。鲁七娘子一个激灵,迷迷瞪瞪睁开眼,陡然凸大眼珠挣扎起来。不挣扎不要紧,一挣之下,发现自己处在半空,上身被绑得死紧,休想逃脱。她立刻咬牙切齿,“小贱人,我死,你情郎也是死。”乔生来气,“臭女人,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鲁七娘子哟哟笑,一脸媚相,“小贱人本事不错,处处有情郎啊。真是对我的心思,就爱挑一个窝里的男”啪啪啪啪鲁七娘子的脸顿现五指红印。她惊恐得往下望去,见打她巴掌的女子立若青松,仿佛压根不曾动过手,只有衣裙微起澜,似刚刚过去一阵清风。而她自认功夫不错,却连那女子的动作都看不清,只觉自己眨了一记眼。鲁七娘子终于明白一件事:夏苏不是速度快身子轻,也不是会些轻巧功夫,而是轻功绝顶“赵青河呢”夏苏冷冷问道。乔生感觉自己下巴掉了。他总觉夏苏有些神秘灵巧,想不到她除了一手以假乱真的画技,还有吓煞人的轻功。娘啊,连打四个巴掌,得腾在空中多久啊鲁七娘子虽惊诧,到底作恶多端,手上又有筹码,肿着脸笑,“还以为你多情,见一个爱一个,看来我高看了你。”突然敛笑,眼里一抹阴狠,“放了我,不然赵青河也别想活命。”“放了你,赵青河就能活吗”夏苏仍是慢慢吐字。“听你说话,真能把人急死。”鲁七娘子只觉心里烧着一大片,不吐不快,“我干脆跟你说清了吧。赵青河,董霖,卞茗珍,三人就在我们手里。我们一向讲究和气生财,不过谁敢往死里纠缠我们,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这会儿呢,我们就为了钱财,还可以不同赵青河那小子计较。他说卞家其余七幅画让他藏起来了,只要你肯老实交出,我就放人。”“不好。”夏苏让乔生看紧人,转身往门口走。鲁七娘子懵了,“姓夏的,要怎么才算好”这人竟不跟她谈条件么还要她求着“以命换命。”夏苏头也不回,“在我看来,鲁七娘子的命,比那七幅画更值钱。等天一亮,我就去报官,他们自有办法撬开你的嘴,让你乖乖招出老大。能将你们这伙人捉拿归案,相信赵青河会死得瞑目。”鲁七娘子沉眼冷笑,“想得美”见夏苏回身摊开手,掌心里正是自己用来自尽的毒药包,不由眦目,“你”夏苏眉眼不动,“要么死不成,活不成,生不如死;要么以命换命,各自逍遥。”乔生眼珠子来不及转,忽左忽右,听着两个女子对话,感慨夏苏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冷若冰霜,说话不带一点感情。哪怕他清楚,夏苏正设法救人,自己却难以抑制遍体生寒。“有三条命呢,你只换赵青河么”鲁七娘子怎么也料不到自己会栽在夏苏手上,只恨消息不准确,“不如我这条命再加那些画,如何”夏苏笑音清脆不歇,半晌才道,“我从没见过像你们这么爱财的人。”莫非这能算作是出生在刘家的好处“好,你,加上七幅画,换赵青河,董霖和卞姑娘的命。不过,那些画让赵青河送回苏州去了,我需要几日工夫取回来。”“杭州苏州往返只需两日,我给你三日。”鲁七娘子心里好不得意,暗道夏苏到底泄了底气,在乎赵青河生死。“赵青河藏得画,我根本不知它们在哪儿,三日不够。”夏苏不应。鲁七娘子掂量着,暗想夏苏耍不出名堂,“五日,不可再拖。”夏苏点头同意了,又问,“如何知会你的伙伴”“我亲写一张字条,说明交换的时间地点,你送去西山别亭北脚一块活砖下,自有人取。只是,你若敢报官,玩什么暗地跟踪的花样,就得承担灭口的后果了。”鲁七娘子道。夏苏没多说,等鲁七娘子写完字条,不待她再说废话,竟又一棍子将她打晕,吊回大梁上去。乔生咋咋吐舌,不知夏苏在练手劲,心道这位主子绝对不比赵青河好惹,做起事来麻溜地狠,因此说话语气都有点小心翼翼。“小姐,对方真会在意这女人的命吗”“就算不在意她的命,大概会在意那几幅画。”夏苏回想那伙人的行事风格,共同点之一就是死捞钱,连沉船灭口都想着把货物先运走,“乔生,你把字条放过去,再到卞家守着,万一赵青河他们其实没事,是鲁七娘子讹我们。”乔生应得干脆,但道,“只是这个妇人由小姐看着,我很难放心。”夏苏睨着昏死过去的鲁七娘子,“我会找九娘帮忙,请她派人护送我回苏州,鲁七娘子自然跟我走。一路由杨家护院看管,我不会有事的。”乔生糊涂了。他一直帮赵青河做事,知道近来轰动杭州的八幅古画压根就不存在,是诱鲁七娘子等人的香饵,可夏苏却说要回苏州取画,还五日之后就拿画换人。这是打算现画想法一出,他自己就推翻了自己,心想怎么也不可能,顶多是拖延时日,到时再用少爷准备好的假画搪塞吧。当下,两人各做各事。乔生放出字条后,在卞家等了两日,仍不见赵青河三人回转,终是不能安心,到底知会了林总捕。林总捕当然布置了好一番,自认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交换那日到来。今天第一更亲们,早上好、第135片 大鬼来也夏苏在好姐妹的帮助下,对外称病,其实押着鲁七娘子回了苏州。那几日,鲁七娘子一直被囚在船底舱,咬牙数日子,将打昏她两回的夏苏骂个不停,却也莫可奈何,只盼自由之后再报仇。五日转眼过去四日,到了指定日子的前一晚。涵画馆如常关了铺子,方掌柜回到后园公事房,见桌前有一人正看账本,老纪则立一旁。他连忙上前行礼,“大东家来得正好,我跟您对一对账吧。”那人笑道,“方掌柜不必多礼。涵画馆生意红火,都是你的功劳,这点银两进账就算都给你,我还嫌送不出手,对什么账啊。”方掌柜一怔,听出题外话来,“这个么正行生意来钱虽慢,好在稳固,细水长流。”老纪笑了一声,“那得先活久了。可惜,算命的说我命短,活不到七十古来稀,还是赚痛快银子爽心。”方掌柜不甚赞同的神色,“老纪,说好转走正道了,你怎么又变咱们都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难道因你一句痛快,再回老路上去”桌后那人合了账本,语气和缓,“老路是不能走的,但痛快银子好赚不赚,确实让人心痒。方掌柜,没经你同意,二东家和老纪对卞家的古画动了手,这不,二东家让人抓了,老纪才肯跟我说实话。”方掌柜大吃一惊,顿足气道,“卞家的画我有十足把握低价进,你们着什么急”“老方,你这是年纪大耳背了吗满杭州城都在议论这八幅画,公然开价过了十万两,人家卞姑娘又不是傻子,你还低价进”老纪阴沉撇笑,“行啦,我保证,这真是最后一回无本买卖,大东家都点了头,你就别光顾着找麻烦了,赶紧想办法,既能救了二东家,又能拿到宝贝。”方掌柜听老纪说了事情经过,知道他手上有赵青河三人,神情却轻松不起来,“大东家,这事对咱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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