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起兮的姨妈”狼爷眸光一凛。“嗯”狄笙小脸儿在狼爷颈窝处蹭了蹭,因为睡了一觉的原因,她现在的困意已经驱散了,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梦,她其实已经把歩姨妈背上的纹身忘记了,“原来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那幽冥小道的两旁开满了嗜血夺目的曼珠沙华,你说这么一幅精妙绝伦的画一针一针的刺进肉里,那是什么样疼啊”狄笙幽幽的说着,她浓密纤长的睫毛忽地抬起,“阎狼”“嗯”狼爷低头垂眸,四目相对,他骨节修长的大手轻抚着小女人的背脊。“她不平凡,对吗”狄笙虽然疲倦,但她并没有错过刚刚狼爷的情绪变化,在她说到歩姨妈背上纹着曼珠沙华时,他低沉的嗓音微微有些许的震惊。“他已经冠上我阎狼姓,就是我阎狼的儿子”狄笙身子微僵。这是心有灵犀吗他懂自己,真的懂自己。他知道自己担心的是什么,没有多问一句,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狄笙从来都是敏感的。今天,当她看到歩姨妈后背上那如火,如血,如荼的幽谧殷红时,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那样的纹身,如肖文所说,京都一流的纹绣师都做不出来,更何况是十几二十甚至是三十年前的色料和技术乍然间,她觉得有很多的细节她都忽略了,是自己多想了,还是她早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不管是什么,她唯一舍不得的是风哥儿,孩子总是无辜的梦里,被大片曼珠沙华吞噬的女人是步起兮,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祈求,带着不舍,如同她撒手而寰时的那一幕。狄笙的心隐隐抽痛。“风哥儿是谁的孩子”狄笙一直不想知道,可这一刻,她怕了,她怕她终究会失去这个孩子,她怕,这个孩子离开她会彻底毁了。风哥儿不是个正常的孩子。即使她不想承认,可她不得不承认。他不喜欢陌生人,非常不喜欢,对孩子而言,这不是好现象。小伍说,这是风哥儿在母体内时遗留下来的阴影。她甚至说,步起兮可能在怀孕期间可能被拘禁过,那段日子中,步起兮的心情严重影响了这个孩子,胎儿也是有记忆的,这点狄笙不陌生。胎教就能很好的说明这一点。比如,胎儿在母体内时长时间听一首歌,出生后,当你给他播放这首歌时,他会对这首歌情有独钟如果风哥儿在母体内长时间感知母亲被拘禁的压抑,从心理学的角度说,他出生后如果极度排斥跟人交流,那么这也属正常。想到这里,狄笙猛地打了个寒颤,是如何变天的男人能对一个怀了孕的女人长期拘禁狄笙不怀疑莫小伍的推断,虽然在心理学上她也算是半路的和尚。“傻瓜”狼爷轻轻亲吻狄笙的额头,“我刚说过,他是我阎狼的儿子”夜,有些不安稳。“吱”一声尖锐的摩擦声让医院中沉睡的病人猛然惊醒。骚包的法拉利直接尾上了安静的停在停车位上的奥迪四个圈。华敖一脸阴沉的下了车,车门都没关打着电话进了医院大楼。“怎么了”一楼的值班护士吓了一跳,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她感觉自己才又有了呼吸。“听说是楼上又出事儿了”另一名略微年长的护士应道。“又自杀了”小护士有些同情这父子俩了。前两天差点儿溺水而亡,昨天又想触电,要不是有护士看到,估计神仙都救不了了,昨天晚上一夜没睡,折腾的照顾她那个楼层的护士都想自杀了,打了镇定经,这才算是安稳了一天,看着华家少爷的神色,今天晚上也别想安稳了。“华总,我的建议还是出国治疗,国内这方面的技术还是差了些,华夫人的身体怕是”主治大夫的话停了下来。华岳腾身上的戾气消磨殆尽,隔着玻璃看着已经平静了下来的华夫人,良久,他吐出了一个字。“好”午夜的铃声吵醒了刚刚入睡的萧沉。他猛地睁开眼,片刻的慌神,而后起身,看了眼床头柜上嗡嗡震动的手机,他没有理会,随手从枕头边上拿了一支烟点燃,仿佛窒息的人汲取氧气一般,他深深吸了好几口。啪的打开壁灯,昏黄的灯光下,他额头上竟然渗出了汗珠,右腿自然的曲起,捏着香烟的右手搭在膝头,竟隐约在颤抖,灰色的薄被很随意的搭在他小腹上,胸口有伤痕,从痕迹上看,像是被鞭打所留下的,而且还是常年这样鞭打留下的。等烟圈儿吐出后,一支烟也已经燃烧了三分之二,他这才伸手接通了电话。“说”“沉哥,顾文正可能没死”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很着急。萧沉胸肌猛地绷住,眸光透着杀气,良久,他声音仿若从寒潭底传来般,幽冷的令人闻之胆寒,“跟我说清楚”“三个小时前,郑起带了几个人进了二局,不光进了法医实验室,更去了二局天平间,我怀疑他们在顾文正哪儿找到了什么新的证据,正想着怎么打探一番,就在这时候,我接到底下兄弟的电话,说是看到了一个长相跟顾文正几乎一摸一样的人被两个黑衣人带上了车。”男人常年跟在萧沉的身边,对顾文正自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底下的兄弟拍了照,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人是顾文正。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个顾文正躺在医院天平间里,一个顾文正走在路上,这不诡异吗顾文正的为人和性格他最清楚,他一直都觉得他的这次死亡有些不对劲儿。说自杀,他压根儿就不是会自杀的人。“查,给我彻底的查”萧沉猛地掀开被子,不着寸缕的走到飘窗前,哗拉开窗帘,然后又推开窗户,有寒风串了进来,也吹动了房间上方的烟雾,见见飘散道房间的各个角落。“是”男人挂断了电话。没死萧沉阴鸷的看着天边,唇角勾着,在他面前走了一道。同样得到消息的,不单单是萧沉。五毒会,仇暴同样收到了消息。五毒会的大厅里,仇暴消化着底下人带来的消息,下首的人谁都不敢说话。“老五”仇暴阴冷的声音忽然想起。黑蟾蜍从容的站了起来,行走的动作有些僵硬,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遥控器,遥控器对着影视墙一按,巨大的蓝色屏幕亮了起来。屏幕上的箭头随着他的动作在移动,蓝色画面一转,有人出现在了屏幕上。两个黑衣人扶着一个男人上了车,虽然画面不是多清晰,但男人的侧脸仇暴依然认了出来。顾文正他唇角紧紧抿着,呵呵,他不会傻乎乎的觉得这些日子顾文正是藏在了他的地盘上,怕是,自己的地盘儿也不过是他们的中转站就如同上次华素的失踪一样仇暴忽地笑出了声,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同样的游戏玩儿了两次,她确实有胆识。也确实,自己忽略了。“大哥”老二的心智不属于仇暴,看着他笑,他自然也猜出来幕后的人是谁了。狄笙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猜到了什么还是在试探什么“不管她是什么原因,这场游戏,她赢了”仇暴冷笑,“务必在人说出不该说的话之前灭口,去吧就是翻遍京都城的寸土寸地,顾文正也不能给我逃脱了”仇暴的话让老三微楞。老二:“好”说罢,转身从大堂走了出去。t、207 离开京都 已修改仇暴冷冷的看着墙上的画,目光有些幽深,似乎在想些什么。“她这是有完全之策了”要不然她怎么会让他们知道,顾文正在她那儿她不相信狄笙会放着内幕消息不要而偏偏为了一个引蛇出洞。那样精的女人,做事一定是滴水不漏仇暴没有说话,但他身上的杀气还是没有抑制住的外漏了出来。佚名微惊,这样的仇暴,她至少十年没有见到过,五毒会里做的从来都不是干净的生意,所以,刀枪剑戟那是家常便饭,可,仇暴从来不曾对对手露出过杀气。因为,在他看来,那样的对手不配。可这次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这一夜,仇暴怕是又不会睡了她缓缓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黑色的面纱包着她的脸,唯一露出的眼睛夹杂着疲惫,略有些失神的看着落地窗外的天。就在刚刚,保镖叫醒仇暴之前,她做梦了。梦见了二十年前她日日都会梦见的男人,左致远,那时候,她无法见到自己这副人不人贵不鬼的样子,每看一次镜子,她自己都恶心的吃不下饭喝不下水,可她却逼着自己去看,每看一次,她心里的恨就越重,就越发恨极了那个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把她生生火葬了。那日,如果不是仇暴,她怕是早就化为灰烬了。左致远死了,从那之后,她的梦里就再也没了这个男人,可就在今天,他再次出现杂了她的梦里,不是往日的梦境,梦见他带着阎怡凤进了阎宅的样子,而是他死时的样子。说实话,她很喜欢这个梦。这个梦让她再次看到了那个男人对这个世界的不舍的眼神。仇暴的身影投射到了落地窗的玻璃上,背影那样的寂寥。佚名的眼神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这个男人的背影让她心疼。现在,该她来报答他了,她默默的跟自己说。凌晨五点,老二毒蝎的人还没送来消息,老五黑蟾蜍却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大哥”老五立在仇暴的身后,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墙上那副画上,这幅画是仇暴的挚爱,他人到哪儿,这幅画就会带到哪儿,三十多年,它就挂在正堂的墙上。仇暴转过了身,眸底的阴沉还未完全散去,“说”“接到消息,华岳腾的妻子奚梦如半个小时后乘私人飞机离开京都”他的话音一落,佚名蹙起了眉。“什么原因”佚名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太过凑巧。“病情过重这是主治医师的原话”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看着仇暴,“大哥,我觉得,事情太过蹊跷,是不是跟顾文正”黑蟾蜍没在说下去。仇暴阴冷的眸子眯了眯,良久,他道,“让老二给我死死盯着狄笙”黑蟾蜍微楞,就连佚名都楞住了,两人对视了一眼,佚名忍不住开口,“利用奚梦如夹带着顾文正出国,这不是不可能我觉得奚梦如并不是真疯,如果你猜测华素在狄笙手里,那奚梦如怕是装疯了,一个装疯的人出国,这难道不可疑吗”仇暴冷笑,“当然可疑,所以,我打算亲自陪同他去国外”“亲自陪同大哥,你什么意思”黑蟾蜍扶了扶眼眶,这话他怎么一点儿都听不懂,“华岳腾怕是最不待见的除了萧沉就是我们了,他怎么可能让你亲自陪同去,更何况,如果,他们打算夹带着顾文正离开,他就更不会让你陪同了”“他会的”仇暴笃定的道,冷厉的眸子扫了眼钟表,“吩咐车子,我十分钟后离开”黑蟾蜍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了声好。朝霞一点点儿稀释了黑暗,机场的风很大,身着制服的机长正稳步朝机舱走去。身后工作人员也一一就位。空旷的机场上,飞机的隆隆声随着风声一点点飘散。一辆黑色的房车缓缓停在白色的飞机旁。副驾驶的门开了,最下来的人是华敖。他左侧脸颊上有遮掩不住的巴掌痕迹,脖颈处蜿蜒着一条血痕,虽然处理过了,但依旧那么刺目。他黑色有型的手工衬衣已经打皱,从来不穿过夜衣服,永远头发有型的敖小爷,没了往日的翩翩风度,他迈着颀长的腿走到后门前,打开车门,下车的是华岳腾。华岳腾明显已经精神不济,看了眼立在一旁的机场经理。“麻烦李经理了”华岳腾的声音有些低哑无力。“是华总客气了飞机已经做好准备,十五分钟后准时起飞”机场经理对华岳腾很客气,这可是他们机场的股东之一,他一般可是看不到这个商场大亨的,要不是今日值班,这辈子能不能混到跟老总说上话,这都不敢说。“好”李经理是个有眼色的,见没了自己什么事儿,说了两句客套话转身离开。房车上,护士把移动病床推了出来,病床上,奚梦如仿佛睡着了一般,呼吸声很轻,整个人也很安静看着母亲平静的睡颜,华敖心里说不出的疼,他踱步上前,护士主动让开了身子,他黑色的西装袖管撸到了手肘,宽大有力的手握在了移动病床的把手上,他缓步推着车子朝飞机通道走去。车子刚推动,身后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华总”他下意识顿住脚步,跟父亲华岳腾同时转头朝后看去。仇暴天亮了。纵使昨天睡得晚,狄笙一早就醒了,狼妞还在睡,整个人趴在枕头上,小屁股撅着,就这睡姿,狄笙忍不住摸了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咔嚓咔嚓的连拍了好几张,觉得有趣的紧,她忍不住把照片发到了群里。这个群是狄笙应小八的要求建的,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