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卡，下颌微抬，傲慢的用食指和中指很随意的夹着卡从微降的车窗里递了出去，黑色的墨镜越发衬托的她气势凛然。保安拿着卡帮着她刷了，递还给她卡后，很礼貌的让她出示证件，狄笙嗤笑了一声，方向盘上的手指轻点，车窗就这么升了上去。保安见状有些呆愣，刚要伸手去敲车窗，车子就这么从眼前开走了。他猛地回头，就见电子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而队长正对着远去的车子点头哈腰。等车子彻底消失不见，队长一脸青黑的转头看着他，“昨儿让你熟悉的业务，你就这么熟悉的大红色宝马520，谁的车”“肖主任的啊”关键是，他根本就没见过活着的肖主任，再说那人还带着眼镜，怎么着，他不得验明正身一听这话，队长对着保安室嗷就是一嗓子，“赵明涛”保安室里蹭蹦出来一个二十七八岁年纪的男人，立定站好，“队长”“你没给他普及宝马520”“忘了”赵明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见队长脸色又不好了，他赶忙说道，“屋里有给您泡好的茶，将功赎罪，我陪着他站岗，亲自辅导他熟悉业务”队长似乎这才满意，转身进了保安室。“不是肖主任的车吗”昨儿他看过，这个车牌号让人记不住都难，京a77520，谐音柒柒我爱你，如果他没记错，肖主任叫肖柒柒。“来来来，兄弟，你不懂没关系，哥来告诉你，你知道肖主任是谁吗”赵明涛故作神秘的道。“肖柒柒啊”小保安的话差点儿没让赵明涛吐血。不过人也没说错，“是，是肖柒柒，你知道肖柒柒是谁吗好，你不用说，我来告诉你”赵明涛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一定会说肖柒柒是肖主任。这样既浪费吐沫星子又劳累脑细胞的事儿还是省省吧。看了眼周围，见没人，他压低声音道，“肖柒柒是谁，京都城干爹最多的女人，人家不光是干爹多，关键是一个比一个有权，有钱，能刷卡，说明她今天心情不错”地下车库。车子已经熄火，狄笙解开安全带，转头看了眼狼爷，“我去了”“嗯”狼爷似乎并不担心，伸手从后座拿了狄笙的包递了过去。推门下车，狄笙背着包进了电梯。电梯在七楼停了。出了电梯，狄笙回想着狼爷给她看的照片，右拐进了第二间办公室。三分钟后，一个带着口罩，身着粉色护士服，扎着马尾的小护士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出了办公室，乘电梯到了一楼后便直奔医院花园，这样的装扮，在医院里是最不引人注意的。沿着花园的甬道往八角凉亭走，过了八角凉亭，在长椅上，狄笙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外面风大，回去吧”狄笙道。那人回头，看了狄笙一眼，顿了片刻起身朝住院部走去，少卿，两人消失在了甬道尽头。十五分钟后，一辆白色的悍马从京都精神病防治院驶了出去。开车的是一个短发女人，女人带着墨镜，从观后镜中看着远去的京都精神病院精神科几个大字，鲜红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脚下越发使了力，直到那刺目的字眼再也不见。后座，狄笙从包里抽了张纸递了过来。女人微楞，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深吸了口气，接过纸巾擦去了两颊的泪。“谢谢”狄笙嗯了一声。“去哪儿”女人减缓了车速，显然，她此时的情绪已经调整好了。“五楼会所”女人眉头一挑，“五毒会的地盘儿”“有时候敌人的地盘比自己的地盘要安全再说，车子是从五楼开出来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打声招呼就开跑了，本来就有些对不住人家了，完璧归赵，这也是应该的”狄笙笑着解释道。“你变了”女人道，黯然的神色在眼底划过，只一瞬，她笑道，“我喜欢”车速很快，半小时后就到了五楼会所的地下停车场。“有监控”见狄笙推门下车，女人下意识锁上了车门。“人能控制的东西，它拿人是最没有办法的，所以”狄笙自信的一笑。女人看了眼监控，“你的人控制了它”“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走吧”狄笙示意她打开车门。女人挑眉，滴的一声，车门开了。两人从白色悍马里走了出来，锁了车，转身进了一辆黑色的低价位奔驰里。“接下来去哪”车仍是女人开的。“上高速，去青城”狄笙坐进了副驾驶里，狄笙看了眼手机，九点半了，从这里到青城估计要两个小时，等她从青城回到狼阁又得一个小时，时间有些紧，可没办法，这也不是着急能解决的事儿。女人刚要打火，狄笙猛的摁住了她的手。“怎么了”女人一惊。“有人下来”狄笙神色微凛，指了指耳朵，她耳朵里有隐形的耳麦，此时，耳麦里传来乔天儿的声音。女人呼吸一顿，握着方向盘的左手控制不住的发抖，刚才她一直努力压抑着的恐惧瞬间在身体里扩散来，脸上，血色尽褪，只一瞬，狄笙就发现了女人的异样，她反手紧握住了女人的手，“华素华素，我是狄笙，不要紧张，你听我的话，吸气，听到了吗，吸气”狄笙暗自懊悔，她一听乔天儿说仇暴跟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准备下楼，她瞬间职业习惯附体，对仇暴的出现大感兴趣，恰恰忽略了华素的情绪状态。之前，在进入京都精神病防治院的地下车库时，狄笙就已经看出来华素有些紧张，但看在华素自己在强装淡定，她便没有说破，进这个地下车库时，华素也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当时狄笙就想着，反正换了车就出来的，谁曾想自己刚才没控制住的情绪影响到了华素，狄笙放柔了声音，用安抚狼妞时的声音一点点安抚着她，“华素，不怕啊，你看着我，对，看着我，吸气好好，就这样，和我一起啊，呼气”狄笙自己也紧张，耳麦里传来乔天儿的声音。“他们准备下楼了”狄笙的呼吸一紧，却努力强装淡定，“好，非常好，来，我们一起，吸气好，然后呼气华素，你是好样的，再来啊，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好，非常棒，你做的非常好，来，跟我一起说，我不怕，我不紧张说出来就好了，说啊”华素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血色，但眼神却没有刚才那样的涣散，她努力让自己回神，努力集中精力看向狄笙，刚刚没了力气的手指慢慢恢复了知觉，惨白的唇瓣在抖，有气息喷出，却没有声音，从她颤抖而断续的口型里，狄笙知道，她在说我不怕，我不紧张。“对，你才不怕，你才不紧张，你是华素，是华岳腾的女儿，害怕，紧张的是别人，不是你，你忘了，你说过，你要亲手找出那个伤害你的人，所以，你要战胜黑暗”狄笙快速抽了两张纸，轻轻擦掉华素脸上的汗，然后拿起车上的矿泉水，亲自喂到华素嘴里。看着华素把水喝了下去，狄笙这才松了口气。“还有三十秒电梯就会抵达地下停车场”乔天儿的话再次传来。这时候离开说实话，狄笙不甘心，她对仇暴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对佚名的兴趣。在狼妞百日宴后，她让人从各个渠道调查了关于仇暴的消息，得到的都是她所知道的，最多就是说这人做生意如何的狠辣，都跟谁有过军火交易，跟谁做了毒品买卖，这些就是所谓的深层次的，可狄笙却觉得不尽然，在她看来，在隐秘的生意都是生意，在肮脏的交易都是交易，只要是交易，只要是生意那就说明，生意场上的那个仇暴还不是真正的仇暴。狄笙要看的是真正的仇暴。看不到仇暴最真实的一面，这让她有种很不安的感觉。今天，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在暗处观察这个人，放弃，着实可惜。三十秒的时间离开，足够她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就算“我能撑”华素气息微弱的声音打断了狄笙，但眸光里却是极其坚定的光芒。狄笙微楞，华素再次说道，“我能撑”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华素强撑着坐直身子，咔哒推开了车门，深吸了一口气后，她转身就要下车，狄笙赶忙跟着从车上下来，关上车门，快步绕过车头，一把扶住了还是有些虚弱的华素。“姐，电梯还有十秒钟就要下来，你们赶紧做好准备”乔天儿的话音一落，华素就跟听到了似得，砰的关上车门，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伸手拉开了后座的门，狄笙见状，也没管会不会碰着华素，使劲儿把人推进了车里，紧接着自己也钻了进去，哐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狄笙匆忙回头看了一眼，见什么都没有，她赶忙关上车门，还没来得及喘气儿，隔着窗户，她已经看到有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这时候说不紧张那都是骗人的，她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下一秒，她赶忙转头去看华素。就这一眼，她呆住了。副驾驶座的后面，华素整个人蜷缩在副驾驶座和后座之间那狭小的空间里，惨白的脸整个儿都埋在腿上。“华素”狄笙心疼的看着那瘦瘦小小的一团。－－－－－－题外话－－－－－－好紧张啊、185 老公，我再也不敢了惊险继续副驾驶座的后面，华素整个人蜷缩在副驾座和后座之间的那个狭小空间里，惨白的脸整个儿都埋在自己的腿上。“华素”狄笙心疼的看着那瘦瘦小小的一团。她刚要伸手去碰触她，她蜷缩的更厉害。狄笙赶忙收回了手，“华素，我是狄笙，你不要怕”狄笙的声音很低，但她相信华素是可以听得到的，甚至，她也相信华素一定能坚持住。耳麦里突然传来乔天儿的声音，“姐，监控视频已经被关闭，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有所警觉，以防万一，现在我要暂时退出”狄笙一怔。监控视频被关闭难道被发现了下意识的，狄笙学着华素那般蜷缩在后座前的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只是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透过窗户向外看去。一抬眸，她就看到仇暴正朝这边走来，与他并肩同行的，就是乔天儿嘴里的墨镜男。男人的装束明显是不想让人看出他的身份，黑色的休闲风衣，双手自然的插在口袋里，身姿挺拔，双腿颀长，看样子身材保持的不错，狄笙一时猜测不到这人的年龄范围，二十多还是三十多又或者四十多岁根据仇暴的身高去推测，这人该有一米八五左右，风帽竖起，风衣的衣扣严谨的扣着，微垂的风帽帽檐配合着鼻梁上架着的墨镜几乎遮住了他黑色口罩顾及不到的上半张脸，步伐稳健，走路倒是挺有特点，外八狄笙记者的本性在此时已经尽情的展现了出来，她的好奇心大过了心里的恐惧，透过茶色的车窗，她全神贯注的观察着仇暴和墨镜男的一举一动。仇暴年逾五十，虽然脸上的疤痕令人可怖，但身材绝对保养的很好，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狄笙见过他两次，在香港的游轮上，他穿的是一套中山装，一个帮派老大这样的穿着，衣服和身份如此极大的反差，在狄笙心里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第二次是狼妞的百日宴，西装革履，绅士风度尽显。两次，不论哪一个形象，狄笙都看不到一个帮派老大的“灵魂”在他身上。一个没有“灵魂”的帮派老大，他怎么能不让人有所警觉而此时的他，一件黑色衬衫搭配一条黑色休闲西裤，脚上穿了一双休闲皮鞋。没打领带，衬衫领口微开，袖子卷到了胳膊肘，嘴唇微动，从他的神态和动作，能看得出他声音应该压得很低，且极其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狄笙下意识的又把身子往驾驶座后缩了缩，目光看着仇暴离她越来越近。没事儿，她自己安慰自己，除了挡风玻璃，其他地方根本看不到车里的情形。更何况，从挡风玻璃那儿，也只是看到驾驶座和副驾驶上的情形，而自己和华素本就纤瘦，两个椅背已经把她们遮挡的很严实了，就算是贴在玻璃上，应该也是看不到的。心里这样想，但她还是忍不住紧张了，尤其是看到仇暴和墨镜男就停在了她们车头的侧前方，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仇暴背对着挡风玻璃，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吓得狄笙差点儿尖叫了出来，一时间，她连呼吸运动都停了下来，双眸透过缝隙紧紧盯着仇暴。心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那声音似乎已经透过穿透了胸腔，短短几秒，她大脑里已经上演了无数个她被严刑拷打的画面忽地，仇暴转身，目光微垂的看着地上的某处，狄笙心里跳空了一下，就这么一下后，她脸色惨白一片。三个字浮上了她的心头。车钥匙她们着急忙慌的上车时，有东西掉落的哐当声想起，但时间紧迫，她当时回头看了一眼，只是太匆忙，并没有看真切，如今想来惨然的惧色布满她的眼球，就在这时，仇暴弯下了身子，再次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