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她缓步走到床边,垂眸看着疲倦的靠坐在床上的阎怡凤沉吟了一会儿道,“老姑的意思我明白,只是你不想见到杨艺吗”一听到杨艺二字,阎怡凤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她只想着要亲手弄死仇末,早已把真正的幕后主使给抛之脑后了。是的,她真正的敌人不是仇末,而是一心想让她死的杨艺“你,你”急促的喘息让她说话都无比费力,她闭上眼睛慢慢调节呼吸,良久,才再次开口,“你,你想怎么办”阎怡凤强撑着抬眸望向狄笙。狄笙浅浅一笑,转身走到桌旁,执起桌上精致的水壶到了一杯温水走了过来,待阎怡凤缓缓饮尽杯中温水,她方才道,“仇末如果死了,对杨艺来说,只不过是徒增恨意,可她活着却不一样。”阎怡凤双眉微蹙,望向狄笙的眸光略带了几分不满,狄笙这是要拐弯抹角的让她放过仇末这样一想,她声音不禁冷了下来,“怎么就不一样”狄笙没理会阎怡凤冷硬的口气,侧身坐在了阎怡凤的床边接着说道,“自然不一样,死人会断绝了活人的一切牵肠挂肚和希望,可活人却不一样,只要仇末活着,杨艺就有希望,她就想着要救人,给她这个希望却不让她得逞,慢慢吊着她的胃口,时时刻刻让她提心吊胆,老姑不想这样吗”狄笙的话,字字都敲进了阎怡凤的心坎里,她想这样,就像她杨艺时时刻刻让自己在恐惧中度日如年一般,她要让她杨艺分分秒秒都活在无尽的折磨中。她要让仇末活着,还要找人好好伺候这个心思毒辣的女人,她不是喜欢酷刑吗,那她就让她活着的每一天都在酷刑中度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单单如此,她还要把这些画面记录下来送给杨艺,不,佚名阎怡凤眸光流转间腾起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笑。从别墅里出来,狄笙下意识拢了拢风衣前襟,古影跟在她身后,等离别墅稍远了些,她靠近狄笙低声道,“你怎么让她愿意的”阎怡凤的性子在阎博公极的骄纵下从来都我行我素,听不得别人半点儿意见,当然,左致远除外。只是,近来她看着阎怡凤对左致远也没了往日的顺从,想想往日,她还真就闹不懂阎怡凤这是唱的哪出戏。虽然刮了一夜的风,可今天的天气却很好,风丝全无,阳光下,走动走动浑身暖洋洋的,阎宅里绿色植被特别丰富,极目望去,一番盎然春意呈现在眼前,鹅卵石铺的甬道上,迎面走过来的两位女佣恭敬的给她问好,狄笙淡笑点头,等女佣走远,她眸底的笑敛去,声音淡淡的,似自言自语般呢喃,“让她答应不是难事,设身处地的为她想想,你自然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她的目的只是泄愤,泄愤的方法多了去了,死却是最微不足道的她明白了这个道理就不会想着要了仇末的命了。”是不会要了仇末的命,可这比要了一个人的命还要可怕,虽然她不知道阎怡凤究竟要做什么,但是从阎怡凤那阴测测的笑里,她能感觉到阎怡凤绝对不会轻易的饶了仇末的。她会把对杨艺的恨全部发泄到仇末身上,狄笙不知道阎怡凤跟杨艺和左致远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之前她以为是阎怡凤从杨艺手中抢了左致远,导致杨艺家庭破碎,这也能解释阎怡凤看到杨艺生前的东西会彷徨害怕,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不是这么简单,知道杨艺没死,她那种愧疚的神色一扫而光,残留的全都是恨意。关于恨意,狄笙觉得,这是来源于左驰。“嫂子觉得大小姐会怎么做”古影倒是好奇豪门女人都会什么手抖。“我只知道她一定不会让仇末好过的”至于到底怎样她不敢想,也不想想。狄笙转身走向通向阎家老房子的甬道,脚步一顿,接着说道,“让你查的事儿怎么样了”古影微微一愣,见狄笙盯着老房子便明了了,看着老房子的方向,她压低声音道,“阎宅里的事儿向来是宅里发生宅里了,外面的人应该不会知道老房子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而宅里人,除了福婶和祠堂的牛妈,当年活下来的佣人还有海叔海婶,海叔海婶自然是问不得,我试探着问了福婶和牛妈,两人神色如常,只声称老房子风水不好,阴气重,当年的夫人压不住,这话听着倒是合情合理”毕竟风水这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没得反驳。狄笙眯了眯眼,风水不好,阴气重,确实是个好借口,不过,她从来不信邪,那个白衣红唇女人的秘密她一定要揭开,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有种神秘的力量拉着她靠近那个秘密,“走,我们去看看”说罢,她抬步朝那边走去。古影紧接着跟了上去,看着不算远的路程,狄笙也走了小十分钟。笙也走了小十分钟。阎宅整体的设计类似于宫廷后院,到处是亭台楼阁,假山长廊,两人抬步上了长廊,忽然,古影轻轻拉住狄笙,指了指长廊的顶部,“这里就是那天晚上我看到白衣女人出来时躲避的位置”说到这儿,她忽地有种汗毛倒立的感觉,阳光这么和煦,她竟控制不住的背脊发凉。狄笙仰头看向上方,黑亮的眸子一转,她吩咐道,“影妞,你现在就上去”古影狐疑不解,但在狄笙的坚持下,她如同那晚一般,脚尖轻点,迅速攀着长廊上雕龙刻凤的木柱藏在了廊顶,背紧贴着长廊顶部双手双脚撑在长廊两侧。狄笙走到古影之前描述的那个白发魔女站立的位置上,“什么感觉”古影蹙了蹙眉,两人不愧是相处久了,狄笙这没头没尾的话,她竟然能答得上来,“比你要矮些”狄笙点了点头让开位置,古影蹭地跳了下来。两人绕着老房子看来一圈,最后站在了老房子正门口,狄笙眼眸微眯地紧锁着老房子正门贴着的一块古铜镜上,从镜子安装的位置上看,应该是风水先生嘱咐安装的,古影刚要开门,狄笙喊着了她,“回吧”古影动作一僵,狐疑的看了眼周围,慢慢收起动作跟着狄笙按原路走了回去。直到看不到老房子,她忍不住开口,“嫂子发现什么了”“刚刚我们七点钟方向有人在看着我们”狄笙并未隐瞒的说道。“谁”古影惊诧的顿住了脚步。“韩子格”狄笙的声音透着肯定,这倒是让古影愣着了。“老房子的正门上方有一块古铜镜,她的影像出现在了铜镜里”狄笙淡淡解释道,看来这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下意识的,古影想往四周看,不过这动作让狄笙止住了,“别看了,人没跟来”见古影略带失落,狄笙笑道,“你以为你能推开门进去即便是我不喊你,那门估计你也是推不开的,海婶能推开自然是手里有钥匙,我们呢其实,我本就没打算进去”对老房子的事儿没摸清楚前,她是不会轻易走进那栋房子里的。古影蹙着的眉心越发紧了,摸清老房子里的状况谈何容易,知道的人这么有限。“着什么急,我们时间多的是,外面情况怎么样了”狄笙抬步超主屋走去。谈到外面,古影情绪掩了下去,“自然是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不过,这件事情倒是连累了江恨”这种无稽之谈的话传的最是疯狂,说江恨不吉利,都是因为她春游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狄笙眉头紧蹙,连累江恨跟风哥儿确实是她们算计之外的。事发前,一直盯着仇末和龚大海的人回来汇报,说这两人去了农庄,狄笙起先还真没当回事儿,直到看到幼儿园的行程表上有农庄二字,她忽然惊醒,在狼爷的指挥下,她让皮三儿的人彻查农庄上下,果然发现了异样,有人在垂钓专用的板凳上做了手脚,这一发现,他们推算出了对方的计谋,于是便提前在鱼塘附近和农庄各个隐秘的地方埋伏好了人手,一旦发现仇末的人进入到鱼塘周围便死死盯住,她知道对方要得人是她,只有她落水对方才会放松警惕,但以她的身子肯定是不能参与到这场犀利,于是,深谙水性的华娜替代了自己,薄纱遮面的帽子足以让对方辩不出真假。一切事情都按着他们设计的发展,只出了风哥儿和江恨,“左梵音有什么行动”、088 各有心思一切事情都按着他们设计的发展,只是除了风哥儿和江恨的事情,狄笙顿住脚,目光被远处修理花草的园艺佣人吸引,良久她话锋一转,“左梵音有什么动作”古影顿了一下,“明面上她倒是没有多大举动不过,我们的人查到她暗下里在调查一个人”古影话到此处停了下来,她饶有兴趣的看着狄笙,她想看看狄笙能否猜到左梵音在调查的人是谁。狄笙唇角缓缓翘起,眼眸微垂,那一排浓密卷翘的睫毛在阳光下忽闪着,每一根都仿佛经过化妆师那灵巧的双手修饰过的一般呈完美的弧度散开,沉吟了一会儿,她唇角的笑越发明艳照人,“是荀恬吧”古影僵了僵,继而笑了出来,“厉害”狄笙笑了笑,接着道,“左梵音从一开始就知道从香港回来的左璇不是真正的左璇,阎家陆续出事儿,她这么聪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怀疑这个左璇左驰出事儿,恐怕她第一时间就找人调查了左璇,只是事情是龚大海的人去做的,她查不到左璇身上也属正常虽然是一母同胞,但她跟仇末左璇的性子完全不同,她不单单是有真才能,她可还个心思缜密,能隐忍的聪明女人,比起仇末,她才是能堪称对手的人。”忽地,狄笙眉头微蹙,刚刚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什么东西来着,她越是努力去想,脑子里竟一片空白。“荀恬是仇末的人安排的,已经都清楚了她还查什么”古影没发现狄笙的异样,心思全被左梵音不寻常的举动牵扯了。听到古影的话,狄笙回过神,浅笑了一声,反问道,“有件事儿你不好奇吗”“什么事儿”古影挑眉问道。“左驰的事情发生这么久了,我们谁查到了荀恬的消息”狄笙缓步沿着走廊朝草坪方向走去。古影跟在她身后,对狄笙的话颇为不解,“之前不是说是五毒会的人把她藏了起来吗”狄笙冷笑了一声,“自然是跟五毒会少不了关系,只是,这荀恬有什么本事能让五毒会给她保驾护航,你不好奇吗按理,五毒会的人完全可以在荀恬动了左驰后把她杀了,为什么没做留着一个随时可能把自己暴漏的人,这不像是五毒会的行事作风,除非是这个人对他们还有用处,可这样的人对他们有什么用处我好奇,聪明如左梵音,她一定也会好奇”古影恍然大悟,她伸手扶着狄笙下了台阶,接着问道,“如果是这样,那就是说,五毒会还有后招,可是他们能有什么后招啊”“我一时也不知道”狄笙略有些心不在焉了,她还在想着刚才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那念头似乎很重要,让她有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下午两点多,京溪路上的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里,左梵音正翻着时尚杂志,从她的神情能看出,她是在等人。茶色的玻璃既挡住了阳光也给坐在窗前的她营造了一个安静的环境。屋顶投射下来的灯光柔和而静谧,她轻轻合上杂志,眸光略带沉思的落在了桌上淡雅高贵的马蹄莲上。静谧柔和的咖啡馆中,这不施粉黛的马蹄莲仿佛带着神奇的魔力,看着它,你沉闷的心情竟能缓缓舒畅。一曲星空从钢琴师纤长的指尖流出,优雅流畅,如同小溪般让人回味无穷。门口,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男人身着休闲西装,白色的衬衣领口微开,锐利的眸子扫视了眼咖啡馆最角落的窗口,收款台前的店长见到男人的动作,轻步走了过来,“先生是找左小姐”“嗯”“这边请”店长亲自引导着男人走了过去。两人刚走到桌旁,左梵音仿佛有感觉般转过了头,看了眼男人,她示意店长退下店长走后,左梵音视线落在了已经落座的李立伟身上,李立伟一向是正装领带,难得看到他不打领带的样子。“知道你不喜欢咖啡,特意给你准备的茶”左梵音指了指放在两人之间的一套上好的茶具。李立伟抬眸环视了眼整个咖啡馆,面积不大,却格外别致,每处都透着细腻的心思,就比如桌上盛放着马蹄莲的花瓶,花瓶瓶腹处,清丽娟秀的小篆以竖行模式写下马蹄莲的花语,圣洁,虔诚,他收回视线,看向对面的左梵音,“你的”左梵音跟着环视着馆内,目光停在钢琴师身上,钢琴师了然的点了点头,一曲我心永恒瞬间带着她走进了另一个世界,她整个人的神情随着曲子略带了几分愁绪,许久,她缓缓开口,“累的时候,我就来这里喘口气这里是我一个人的家,很温馨,不是吗”这家小店儿叫一个人,是她在回京都三个月前在网上盘下来的,这里的每一个装饰品都是她精心选购设计的。“谢谢你邀我到你家”李立伟清隽的脸上扬起笑,他平时很少笑,因为是阎博公的特助,他的形象代表的是阎博公的脸面,人前必须庄重,严肃。乍然一笑起来,左梵音竟有些不太适应,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习惯了你严肃的样子”李立伟难得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