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去。这顿晚膳是几日里林如悦吃得最开心的一顿饭了,终于可以暂时摆脱这个挂名丈夫了,再被他调戏下去,姑娘她绝对会忍不住发飙的。司徒灏注意到她掩饰不住欣喜的神情后,心里像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她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堂堂摘星阁阁主,司徒府嫡出大少爷,文武双全,貌若潘安,竟然就入不了她的眼故意夹了一筷子林如悦最讨厌吃的韭菜放进她的碗里,司徒灏带着微笑,开口道:“为夫回府如儿似乎很高兴”语气说不出的温柔,但温柔的背后似乎暗藏着暴风雪,让林如悦没来由的抖了抖。嫌弃地将韭菜刨到一边,她露出一抹极有大家闺秀风范的微笑,柔声道:“相公说的哪里话妾身怎么会因为相公先行回府而高兴呢只不过方才想起一个跟吃饭有关的笑话罢了。”“哦为夫竟不知如儿还会说笑话,且不妨说来听听。”司徒灏摆明了不放过她,眼里写着期待。靠,她不过随意扯个借口,还真让她讲笑话啊眼珠子一转,顿时想起一个笑话,一个一定能满足司徒灏好奇心的“好”笑话。放下筷子,优雅地从一旁锦瑟托着的托盘内拿起毛巾擦了擦嘴角和双手,笑着说道:“茅房内,小苍蝇问娘亲,娘,我们为什么每天都吃屎呀苍蝇娘瞪了他一眼,答道,吃饭时不要说那么恶心的事情。”“啪哒”一声,司徒灏手里的筷子掉到了桌上,漂亮的眉头止不住的抽抽。一旁服侍的凌雷拼命强忍,才没有让自己笑出声来,主母你太狠了,主子估计这两天都吃不下饭了。转而想到自己一会儿也要吃饭,再想起林如悦刚说的笑话,顿失胃口,笑意褪去,满脸的幽怨。锦瑟倒是早已经习惯了自家小姐的惊人之举,只是略微皱了皱眉,表情都没变过。恰好凌雨推门进来,说来接司徒灏的马车已经到了,司徒灏立即起身,看都没看没吃几口的菜肴,转身就往门那走去。林如悦心内好笑,但面上却装出一副贤惠的模样,说道:“相公,用完膳再走吧。”还用个屁被你那么说了他还能有胃口吗好气又好笑的回头瞥了林如悦一眼,司徒灏话里有话,暗藏深意,道:“为夫就不吃了,如儿你多吃点,四日后为夫亲自来接你回府。”等回去再好好收拾你林如悦暗自撇嘴,这是想秋后算账吗谁怕谁面上却一副害羞,慢悠悠起身,朝着司徒灏福身道:“妾身恭送相公。”司徒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带着凌云离开了。几人一走,林如悦叉腰大笑了两声后才坐下,一边好心情的往嘴里塞着吃食,一边招呼锦瑟坐下,道:“来,陪我一块儿吃,这么多好吃的别浪费了。”锦瑟摇摇头,没有坐下,而是无奈地说道:“小姐,你怎么能说出那种笑话呢万一姑爷动怒了怎么办”“我本来也没打算说啊,是他让我说的,关我什么事”“小姐,你故意的。”“故意也好,无心也罢,是他自个儿承受力太差,还有更恶心的笑话我还没说呢。”林如悦无所谓的说道。还有更恶心的锦瑟无力扶额,这个苍蝇的笑话已经够倒人胃口了好不好没看凌蕾的脸色都变了吗看着满桌的菜肴,她也没胃口了,转身往屋外走去,“小姐,奴婢还是让抚琴来陪你吧。”再呆下去她也要受不了了。林如悦好笑的看着她有些落荒而逃的身影,心道这些古代人的心理承受力还真是不怎么样啊,想当年同事故意在她吃饭时说那个乞丐和痰的恶心笑话,她可是面不改色的继续吃饭的。摇摇头,继续挥舞着筷子跟桌上的美食作斗争。第四十四回 花朝会上风云涌一第二日上午,林如悦正窝在卧房里看书,便听到下人通报,说林夏氏请她去趟梅苑。面无表情的看了来传话的婆子一眼,林如悦放下手里的书,问道:“母亲可说了何事”婆子摇头道:“老奴不知。”“二小姐呢”“二小姐正在梅苑。”林如悦眼神闪了闪,母女俩都在呢难道是为了昨日云湖之事她已经从抚琴口中得知紫藤因为公然顶撞林如蕊,而被牙婆卖去青楼之事,虽然心底唏嘘,对紫藤很是同情,但无奈势微力薄,就算想帮也帮不了。相府的人并不知道紫藤险些被杀又被人劫走,那名牙婆醒来后,以为那伤人的黑衣人是相府派来的,只当这丫鬟犯了大事,哪里还敢追究,只得只认倒霉仓惶逃走。梅苑,主屋。林夏氏和蔼的打量了林如悦一眼,面带关切地说道:“原想你回门那天就跟你好好说说话,只是想到你相公身子不好,怕扰了他休息,所以今儿才叫你过来。”“母亲有心了。”林如悦扯了扯嘴角,礼貌而疏离的谢过。林夏氏哪里看不出她不过说场面话罢了,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夫家待你可好”“公婆和善,一切都好。”“那几个妾侍可还安分”林如悦暗自冷笑,这才是重点吧怎么着想看她被一群小妾欺负的惨状吗抱歉,估计是没法让你如意了。“四位姨娘都是伶俐人儿,女儿与她们相处甚好,只是有些遗憾。”她故意摇头叹了口气。林夏氏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追问道:“遗憾什么”“遗憾出嫁前没好好向母亲讨教一番,该如何打发走别的女人,专宠一生。”林如悦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冷如冰霜,字字如刀。林夏氏的脸色蓦地变了,这是在故意指责她害死何氏一房独大吗偏碍于林庸的吩咐不好发作,只得强扯了下嘴角,敷衍道:“你相公的情况不同,那四房妾侍只是为了冲喜才收进房,断不会碍着你正妻的地位,看这两日的情形,他还是很爱重你的,你俩定会白头到老。”林如悦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女儿就借母亲吉言了。”“怎么说你也算我名下的嫡女,自然希望你嫁得好。”林夏氏又敷衍了两句,便转开了话题,“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花朝会,你跟蕊儿一起参加吧。”花朝会那是个什么东西非原装的林如悦表示她听不懂。一直没有说话的林如蕊极为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解释道:“花朝会多年前由先皇的皇后发起,让皇城内各大官家和世家的公子小姐吟诗作对,比试才艺,能够格筹办花朝会的都是皇亲国戚,今年的主办人是长公主殿下,所以会场也就设在长公主府。”林如悦恍然大悟,那不就是古代版的非诚勿扰吗不过她都已经是已婚女子了,这相亲大会她跑去干嘛找个姘头好给司徒灏戴绿帽子吗似看出她的疑惑,林夏氏说道:“如今你也是司徒府的少夫人了,于情于理都该去接触下皇城里的各位贵人,蕊儿是去年花朝会的魁首,自会照应你的。”林如蕊抿唇一笑,“女儿能得魁首只是运气,今年姐姐去了,没准儿魁首就要换人来做了。”你就直接说想看她笑话不就得了拐弯抹角明褒暗贬的,你累不累啊林如悦暗暗翻了个白眼,嘴上却谦虚道:“妹妹说笑了,姐姐还是出阁前才习得几个字,哪能与妹妹这名满皇城的才女相提并论”看似谦虚,但暗地里却点明了自己没学过任何才艺,就算真的丢脸了那也是情有可原。林如蕊一怔,接着暗暗咬牙,没想到这个贱蹄子这么精明,说话竟然滴水不漏的。林夏氏也不着痕迹的瞥了林如悦一眼,暗想自己让她去花朝会这步棋是不是走错了但想到左右她也只有不到三个月的命,就算真的会让她瞎猫碰着死耗子一鸣惊人一回,也绝不会阻了林如蕊的路。司徒府,玉挽阁。老夫人将翠竹和服侍她的老嬷嬷支了出去,拉着玉可卿的手走到软塌那坐下,笑着说道:“卿儿,后日便是花朝会,往年因你年纪小,姨妈都帮你推了,眼看你也到及笄之年了,后日便去凑凑热闹,要是看上哪家公子,回来告诉姨妈,姨妈定会帮你促成好事。”玉可卿脸色一白,慌忙摇头道:“姨妈,卿儿愿伺候姨妈到老,卿儿不嫁。”“傻孩子,说的什么傻话呢哪有到了年纪不嫁的姑娘家”老夫人知道她的心思,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你父母去得早,姨妈便是你唯一的亲人,绝对不会让你做妾,所以你便歇了对你表哥的心思吧。”这算是把话说开了,玉可卿浑身一震,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垂泣道:“卿儿知道姨妈素来疼我,但卿儿不在乎,只要能嫁给表哥,哪怕做妾”可她话还没说完便被老夫人厉声打断:“这说的什么话你怎么说也是大户千金,哪怕做平妻都委屈了你,何况做妾不要再多说了,安心在花朝会上相个好夫婿吧,若是没有入眼的,姨妈再去想办法,必会让你年内风风光光出阁”丢下这句让玉可卿痛断肝肠的话后,老夫人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她前脚一走,玉可卿便无力地滑坐在地,面色比纸还白,浑身都在轻颤,眼泪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上,不一会儿,地上便出现一小摊水迹。翠竹进来当即大惊失色,连忙快步上前将她扶起,急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原本还一脸无措茫然的玉可卿一见翠竹,立刻抓住她的手,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哽咽道:“姨妈要我参加后日的花朝会,她不愿我嫁给表哥,哪怕是做妾,还说年内便要我出阁,翠竹,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翠竹惊讶道:“老夫人竟这样说可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爷夫人已经不在,老夫人便是你唯一的长辈,她既已决定,恐怕再无回天之力呀。”玉可卿也知她说的对,松开她的手,扑倒在软塌上大哭起来。翠竹心疼不已,寻思了下后,献计道:“小姐,要不你去求少夫人为相公纳妾本就是正妻的事儿,只要她松了口,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玉可卿慢慢止住哭泣,抬起头怀疑地说道:“表嫂她会同意吗”“小姐你又不是要夺她正妻的位置,而且你对少爷痴心一片,同为女子,少夫人一定能明白你的。”“可表嫂还未回府。”“少夫人是相府嫡女,定会出席花朝会,待后日见着她你便找机会与她言明便是。”“我且试试吧。”玉可卿停止了哭泣,脸颊上虽然还挂着泪珠,但眼神已经变得坚定。第四十五回 花朝会上风云涌二花朝会当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是个不错的好天气。长公主府门前车水马龙,皇城内凡是有些身份的公子小姐全数到场,由此可见花朝会的号召力有多大。作为这届花朝会的主办人,长公主早已换好盛装坐于上方的主位,来参加的公子小姐们则按男左女右分坐于下方两旁,林如悦姐妹因是相府千金,故而座次靠前,距离长公主那仅两席之隔。才坐下没一会儿,她便听到左侧的一个女子跟身旁的小姐道:“奇怪,怎么主位那多了张椅子莫非还有哪位公主会到场”身旁那小姐用帕子捂了檀口,笑道:“我听说今儿八王爷也要来,那位置必是留给他的。”“八王爷竟也要来他不是不喜热闹吗”“谁知道呢反正我是没做八王妃的福分。”“我知道,你喜欢的是那位风流倜傥的欧公子。”“你不也喜欢他吗就知道笑话我。”剩下的林如悦就没心思再听了,她原本还想过两日偷溜出府一趟找炎臻呢,现在看来今日便可实现了,当下便四下寻找起来,看炎臻有没有来。林如蕊则一脸喜色,她没想到炎臻竟然也会来,难道是为了她面上立即浮上一抹红晕,既欣喜又害羞的扯着手里的丝帕。玉可卿也来了,就坐在距离林如悦五个坐席的位置上,本想立刻上前跟她打招呼,但碍于周围人多不方便说事,只得压下心底的焦急,静静地坐着,眼神却一直紧锁在林如悦身上,盼望她能赶快看到自己。突然,原本嘈杂的现场一静,接着,一个一身白衣、面若谪仙的年轻男子慢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紫袍的俊逸男子。白衣男子正是炎臻,而紫袍男子便是欧绍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