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轻轻点头,然后迈进了前厅。温斯从和温素早早在前厅门口等他,看到他来了,温素低首红着一张脸说:“三皇子万安。”没错,这俊美无双的白衣公子,就是当今的三皇子白珩。白珩微微颔首,示意温素起身,温斯从走在前方,将他引进了帘子内的里间,两个婢女正仔细地为他们添着上好的碧螺春,茶香缥缈,惬意无比。“外面什么事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帘子外传来温素的声音,她询问的正是秋月。“回小姐,不知哪跑进来一只野猫,奴婢怕伤着主子们,就把它赶跑了。”秋月随口扯了一个谎。主仆间的谈话传到了白珩耳中,野猫吗他轻轻吹了吹杯中舒展的碧螺春,嘴角微微上挑:“真是上好的香茗。”肖楚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小菊已经被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屋里的几个姑娘围着她,安静地给她擦着脸。肖楚忍着浑身的酸疼,看着沉睡不再醒来的小菊,觉得满室寒冷。“让开让开”几个粗糙的农户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在那呐,真晦气”说着,用一张草席将已经僵硬的小菊卷了进去。“你们要把她埋到哪里去”一个女孩子看着刚刚给小菊梳好的发髻又散乱开来,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埋谁埋你埋啊”像是听到天方夜谭般,那几个农户哈哈地嘲笑起来。而那个问话的女孩,一下子吓得噤了声。肖楚就这么看着小菊被拖走,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若是有,她可以请求这几个农户至少把小菊埋起来,可是,她什么都没有晚上的时候,碧春见肖楚不去伺候她就过来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身是伤地躺在床上,比以前还丑,不觉嗤笑着离去:“下贱胚子敢去惹一等丫头,活该。”肖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个温顺善良的小菊已经没有了,她想着小菊被草席拖走的时候,凌乱的头发也拖在地上,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肖楚,你一定要强大起来。许多年后,当肖楚回忆起当年刚穿越过来的时光,总是回想起小菊,若不是看到了这个纯善女孩的悲惨宿命,她恐怕还会在将军府得过且过,毫无意义地过完这一世。、八月十五之后的日子,肖楚便一直在床上养伤,期间碧春因为没人给她送饭洗衣,来瞅了她几眼,看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烦躁地骂了她一顿没脸皮不中用便离开了,肖楚倒是不为所动,只是心中涌起的想法再也按捺不下。可是没有合适的时机,她只能慢慢等。半个月后,肖楚的伤势终于好了大半,碧春没有耐心再等她伤完全好起来,就把她带到了她的小院。“快帮我照顾这只鸟,公子说八月十五要用,你可得看好了。”碧春指着一个精致的金丝笼子,满脸嫌弃,“这破鸟弄得我整天一身鸟屎味”肖楚看向笼中的鸟,不觉心中赞叹,好漂亮的一只鹦鹉这只鹦鹉通体雪白,一双蓝色的眼睛宛若琉璃,正在细细地打量着肖楚,看起来机灵无比。“这鸟叫通云,记得每天给它换六次清水,喂食六次且每次少量,天气好要带它出去晒半个时辰的太阳,定时清理粪便,喜食葵瓜子但不能多吃”碧春在旁边背着公子告诉她的要求,末了又瞪肖楚一眼,“记得看好不能死,否则公子会扒了你的皮”“是。”肖楚微微颔首,照顾一只鸟对她来说也不算难。交代完了鹦鹉,碧春去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了万竹居温斯从的院子。每天大部分的时间碧春都是在温斯从那儿的,剩下的时间,都是肖楚和鹦鹉独处。这鹦鹉甚是乖巧,在笼子里从不乱飞,唯一的爱好就是在水槽边磨自己的角喙。“通云,吃饭了。”肖楚挖着一勺鸟粮,放在了它的食槽里。通云慢悠悠地晃到食槽,低下头戳了两口,忽然又抬起头:“通云,吃饭了。”肖楚一顿,接着大笑起来,这鹦鹉竟然会学她说话了,于是又朝着它喊了一遍:“通云”那鹦鹉接着回:“通云”发音清晰,连语气都一样。真是一只聪慧的鸟儿,肖楚心中微微赞叹,愉悦地奖励了它几个葵瓜子。从发现通云会说话后,肖楚将大把的时间都用在了鹦鹉身上,而这通云,也表现得异常聪明,大约两个月,通云不仅学会了多种对答,还会听从肖楚的指示做多种动作。“通云,我是谁”“肖楚,美女肖楚。”“通云,你喜欢吃什么。”“瓜子,肖楚扒的瓜子。”“通云,稍息”听到这指示,通云右腿直挺挺地抬起“通云,立正”通云又甩了甩头站直“通云,劈叉”通云一动不动地看着肖楚,眼中是大写的懵逼肖楚瞄着它两条小短腿噗嗤笑出声,劈叉她还没有教它,如此高难度动作它恐怕也学不会。正在肖楚心情相当不错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来了人,肖楚急忙对着通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通云马上恢复了正常鸟的样子,一言不发。为了隐藏好通云会说话的本领,肖楚也教会了通云,只要她一“嘘”,通云便不会在除肖楚外的任何人身前开口。来的人正是碧春。“该死的小贱蹄子,手段真是多”碧春骂骂咧咧地走进来,脸色沉着,不知道是什么事惹了她。肖楚没怎么搭理她,只是按照从前给她倒了杯茶。碧春拿起茶,喝了一口又重重地摔在桌在上:“就知道倒茶,你倒是清闲,玉珠那贱丫头都要爬到我头上了看以后我失势了你个丑丫头能扔到哪儿去”一听到是玉珠,本来充耳不闻的肖楚微微一顿:“春姐姐,她怎么了”“还不是夫人玉珠想伺候大少爷全府的人都知道,最近不知道给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夫人竟允了她去万竹居贴身伺候大公子,你不知道今天那小蹄子站在公子身边看我的眼神真想掐死她”碧春越说越气,一下子摔了手中的杯子。肖楚没有说什么,拿着扫把静静扫着地上的茶瓷碎片,只是手心微微出了汗,小菊的仇,她是一定要替她报的日子这样一天天过着,碧春和玉珠斗得越来越激烈,只是从碧春每天回来阴着的脸,肖楚就猜到她在争斗中处于下风,哎,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这一天,正是八月十五,将军府里一片忙碌,温大将军在外作战无法回家,皇上体恤,派了三皇子来将军府以表慰问,将军夫人早已着手派人忙碌,不敢有丝毫怠慢。宴席定在大公子的宅院万竹居,天色微微亮的时候碧春就起来了,画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妆,才花枝招展的跑向万竹居。临走时还交代了一番肖楚,好好给通云洗洗澡,晚上宴席开始时要带着通云过去。肖楚在阳光底下一下一下地给通云淋着水,通云跟她处久了,也不怕她,放在笼子外面也不乱飞,乖乖地享受着肖楚给它的洗澡时光。“通云,我估摸着今晚上大公子要在宴会上显摆你。”肖楚拿起身旁的手绢,想给通云擦擦身上的水渍。通云没有理她,甩了甩脑袋,躲开了肖楚的双手,然后炸了炸毛抖了抖,不一会儿就把水珠甩干了。“兴许咱俩今晚上就分开了,以后我就见不找你了。”肖楚不禁有些惋惜,好不容易养了这么久的鸟要还给别人了,真是不痛快。“见不着,见不着。”通云学着她的话,两只脚在地上一蹦一蹦。“真是个没良心的鸟。”肖楚轻轻弹了一下它的小脑壳。夜晚已至,肖楚准时去了万竹居。大宴摆在竹园内,肖楚按照管事的吩咐,将通云放在了离这不远的一个偏厅,然后就回来挑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安静站好。桌子上陆陆续续摆满了吃食,人也慢慢地多了起来。温夫人来得最早,正站在旁边检查哪里还有不妥,仪态雍容,当家主母的气势一览无余,接着温斯从也过来了,后面跟着碧春和玉珠,碧春脸上一脸娇媚,而玉珠,乖巧温顺的宛若另一个人。大约过了一刻钟,主客终于来了。温夫人站在旁侧,朝着来人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三殿下万安,今日到临寒舍使此处蓬荜生辉,若有照顾不周,恳请殿下多多包涵。”来人正是三皇子,也就是肖楚在马车上惊鸿一瞥的人。当日只能看见他姿容不凡,今日却被他整个人所吸引,身穿一身月白色外袍,上面绣着麒麟暗纹,身姿修长,玉树临风,啧啧,不愧是皇帝的儿子,这气质搁现代也能秒杀一众男神,不过肖楚觉得此人并不简单,他看似温和,但她却敏感地觉察出他有一股子疏离之气,绝非良善之背。“温夫人请起,温大将军在团圆之日依旧征战沙场,实乃我燕南国的铁血功臣,珩自当替燕南国感谢温将军。”三皇子语气柔和,示意身旁的粉衣少女扶起温夫人。这粉衣少女应该是温素吧,因为她身后跟着的,正是让她耿耿于怀的秋月。温素身姿玲珑,穿着粉色的烟陇长裙,容貌明艳,只是雪白的脸颊上飘着两朵绯红,看着三皇子的眼光满是秋水默默,看到温素这个样子,肖楚微微眯了眯眼,以她前世的洞人技巧,这温素,不离十是喜欢这个三皇子。一阵寒暄之后,三皇子总算落了座,宴会也正式开始了。袅娜的舞女扭动着柔软的腰翩跹起舞,丝竹之声悠扬婉转,席间的几个人时而举杯时而低语,肖楚站的远,什么也听不清,不多久就觉得有些无聊。去看看通云吧,它一只鸟在一个厅,不知道无不无聊。于是肖楚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转身去了偏厅。万竹居到处都是竹子,晚间风气,竹叶之间沙沙作响,越靠近偏厅,那乐律之声就越小。肖楚到偏厅发现门微微开着,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肖楚心头,她急忙推开门,正看到有个人在往通云的食槽倒东西。“是谁”肖楚急忙呵斥一声,那人一听来了人,吓的手中的药包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这人竟是玉珠玉珠定睛一看是肖楚,微微松了一口气,转眼间恢复好之前颐指气使的样子:“看什么看,我就是好奇来看看这只公子从西域弄回来的鸟,你吆喝什么丑人乱事”说着,就要出去。“那那药是怎么回事。”肖楚盯着地上已经洒出粉末的白色颗粒,一字一顿地说。玉珠急忙回身捡起药包,脚步明显有些不稳,只是语气神态依旧恶劣:“那药并没有倒进去,就算我有那心也是未遂,你个贱蹄子可给我把嘴守严了,否则没你好果子吃。”说着,疾步出了偏厅。肖楚没再管她,匆忙上前检查通云的食槽,还好里面什么都没有,她看着通云傻不拉几的表情,略微舒了一口气,目光复又盯在了地上残留的几颗药粒。这药定是不简单,玉珠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争宠,通云一出事,温斯从首先怪罪的就是喂养的人,碧春和她,定都没什么好果子吃。还好来得及时,止住了这一场灾祸,肖楚拧着眉头,眼睛微眯,玉珠,既然你都这样子撞上来了,就不要怪我耍手段了。、掩人耳目一个时辰后,果然温斯从差人来取通云,那小厮见偏厅没什么人,拎起笼子就走了,连笼子上盖得遮布也没拿下来。小厮前脚刚走,屏风后就缓缓站出了一个人,正是肖楚,此时她的手心都是汗,她深深呼了口气定定神,也缓步离开了这里。“三殿下,臣从西域弄回来一只宝贝,想请殿下过目。”温斯从接过小厮递过来的笼子,笑着朝白珩说道。他与白珩私下交好,因而言谈稍显放松。白珩放下手中的杯盏,点点头,笑容和煦。看到引起了白珩的好奇心,温斯从便乐呵呵的揭开了遮布,只是这一开,笑容便僵在了脸上,场中有些胆小的女子甚至惊叫出声。一只雪白的大鹦鹉,僵硬地躺在笼子里,腿直挺挺的,明显是死了。“怎么回事”温斯从扯过旁边的小厮,急斥道。“奴才不知道啊,奴才刚刚去偏厅把这鸟儿取了过来,也没打开看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小厮匆忙跪在地上,着急辩解。而旁边的玉珠,也吓傻了,她明明还没来得及给它下毒,怎么就死了呢温斯从在心中略一估算,这小厮来去的时间很短,根本来不及做手脚,那就是说明这只鸟早就死了,难道想到这,他抬头看向碧春,最近,这鹦鹉可是一直让她照看。温夫人在旁边一看事态不好,低声对温斯从说:“小从,今日乃是十五之日,三殿下也在,这鸟先拿下去吧,明日我们再查。”温斯从略一迟疑,正要打算暂时不追究,白珩的声音却在旁边响起:“温夫人不必见外,今日歌舞欣赏的已有些疲乏,不如让本王看看温公子申申家事。”他说着,拿起杯盏,轻轻抿了一口,“再说鸟儿应为西域大鹦鹉,珍稀异常,温公子可得为它鸣冤啊。”白珩这么一说,温夫人也不再多言了,温斯从倒也不尴尬,他了解白珩的为人,不会因此怪罪他,只是这事情,他确实需要好好对待了。“碧春,通云一直在你那养着,你要怎么解释。”温斯从看向碧春,目光带有怀疑。从发现通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