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面跑去“啊烫得这么厉害,快”李域峰已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将淡月背上奔了出去。阿爸还没回过神来,李域峰背着淡月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去医院的路上了。淡月受伤后,阿妈在家里急得团团转,忙里忙外,阿爸依然每天稳稳当当,上他的班,几个妹妹还在上学,医院里跑前跑后全是李域峰,抽时间他还去家里帮阿妈做做家务。淡月的两只脚都有不同程度的烫伤,比较严重,已经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李域峰这些天白天都守在医院。拉珠拉着陆庭捷来到医院。“天哪,你怎么不小心啊”拉珠看见淡月双脚裹着纱布。“怎么这样了”陆庭捷看着美丽的淡月,眼珠不会转动了。这个女孩给人一种纯净得如蓝天上的白云,比拉珠实在漂亮多了,他止不住心旌摇曳起来。“没什么,不小心给烫的,你们坐吧”淡月抬起身子,指着床边的凳子说。“你那个他呢”拉珠左右环顾,没见到李域峰的影子。“他这会在家里忙吧这几天多亏了他,也没休息好,天天为我煮饭,汉族男子真好,要不是他,我真不知道咋办”淡月感叹起来。“你真的太幸福了,听见没好好学习”拉珠转头见眼珠子在淡月身上乱转的陆庭捷。“噢,噢学习,学习。”陆庭捷将贪婪的目光从淡月身上艰难地收了回去。“你们来啦”门口,李域峰提着水果和饭盒走进了病房。“我们走吧”陆庭捷看见李域峰,有些尴尬的起来。“那好吧,淡月,我们改天再来看你,再见了,域峰哥,好好照顾我们月月哦”拉珠拉着陆庭捷走了出去。“你真得好好学学人家。”拉珠跨出门就都起了小嘴。“没想到你同学真漂亮。”陆庭捷心不在焉的样子。“我漂亮还是她漂亮”拉珠站住了。“哦当然你漂亮,我是说她比其他女孩漂亮。”陆庭捷回过神来。拉珠瞅了他一眼,满意地做了个鬼脸。淡月看着正低头削苹果的李域峰:“谁让你买的苹果,那么贵,你挣钱那么辛苦”中国市场最好的虫草产于西藏那曲,颜色金黄极少杂色;其次是青海玉树,其他地区的相对杂色较多,或褐色或黑褐色。九十年代中期,虫草在国内市场的价格2000千克。小说中那个小县城里的人家,户户皆有虫草,很多人家里连续几年的虫草都卖不出去,一级虫草价格通常400500千克。低端的在150250千克。虫草等级可分为五大品级,一级虫草每公斤约2500条,饱满肥壮,如普通吸管粗细,水分含量35;中端级每公斤约30003800条,水分含量24;最次级,就是全部折断的,水分含量13。最差的人们卖不出去,只能拿去换物品。小县城的水果,由于地理位置偏远特金贵,每斤苹果约20、30元,一斤苹果有多少大家清楚。少数民族家里人口一般都是十来个人,每人吃一个,需要几斤,差不多一斤虫草就没了。每户人家每年采摘虫草约3、4公斤,所以,水果成了人们生活中的高档礼品,不常吃,更不敢常买。本文作者于07年去的那个小县城,当时交通便利了很多,苹果的价格依然在15元左右;虫草价格却已达巅峰,按每公斤2000条的一级虫草算,国内市场价在20万元千克。1995年2007年,十二年的时间,两千元的东西飙升至二十万,草农们的经济不再拮据,家家户户三四辆无牌无证的车辆,有事无事开着满世界闲逛,富足而安定。“呵呵,再贵的东西也比不上人重要”李域峰笑呵呵的边削边说。“乱买东西身上的钱用光了吧”她故意撅着嘴。待续作者有话要说:及时赶到、第十八章 自恋英雄第十八章自恋英雄“没事,千金散尽还复来。唠”他将苹果削成一片片放到她的手里。“你别这样,我自己来,人家看见啦”她不习惯他这么亲近,族里人看见了会笑话的。“呆丫头,这有什么嘛来来来,拿着,快吃,再不拿,我可喂你了”话音未落,苹果已挨到了粉嫩的唇边。“讨厌你还喂我嗯有人来了”她惊恐地叫了起来,脸色涨的通红,生怕被人撞见。“呵呵,讨厌好,讨厌人家才会吃。”“油嘴滑舌的,不理你了”“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好吧”“有一位乡下的老太太,很少出门,从未见到过火车。 远在外地的儿子回家接她去城里玩,她欢欢喜喜跟儿子出了门。到了火车站的时候,看见长长的火车经过站台,“嘟”一声长笛,轰隆隆就过去了。跑得比拖拉机快多了。于是她问这个大铁盒子爬着跑都那么快,要是站起来跑,肯定更快吧她的儿子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你知道吗”“哈哈我们县城里没有火车,却知道它是无法站着跑的哈哈”她被李域峰讲的笑话,乐得花枝摇曳,似乎忘了伤痛。看她开心的样子,蓦然间,他觉得拼死拼活来这里,原来却不是为了挣钱回家娶媳妇。应该是,应该是来会会前世未了的情缘吧趁病房没人的时候,他开心地为她揉揉睡得发酸的胳臂,为她捏捏发麻的小腿。她微闭着双眼,幸福得像皇家格格。古怪的阿爸,有几次都突然出现在医院里,幸好没碰见,要是看见了不知道会怎样他见到李域峰时,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搔搔头皮走了。不知咋回事,陆庭捷近几天到医院来的也特别勤,上午来了,下午来,拉珠没一道的时候,他也来。看淡月时总目不转眼,东一句西一句,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那个陆庭捷不像什么好人,看人的眼神怪怪的。”淡月对李域峰说。“他怎么样我们不管,别理他就是,我早已看出他不怀好意,看陆叔的面子,没做理会。”李域峰开导起来。“也不知道拉珠喜欢他什么”淡月嘟囔着。“你们族里的男人,有大男子主义不说,还特别霸道。”这个问题李域峰无法回答,将话题稍稍转了点方向。“我们贮族的女子,绝大多数没有文化,她们从小只会放牧,对男人逆来顺受,奶孩子、煮饭、端茶送水,做家务。遇见家里来了客人,她们就会跪在旁边侍奉着男人们吃饱喝足,饱嗝连天,她们才会规规矩矩,默默地离开。”淡月幽幽地说。“陆庭捷不是你们族里男人,也许就没有那么过于的大男子主义吧所以,拉珠喜欢他。”李域峰好像找到了答案。淡月没理会,继续说:“男人除了放牧、采购,酗酒打猎,其他的事几乎不动手。脾气暴躁的他们高高在上,在家里他们就是天,就是皇帝。他们主宰一切,稍有不开心的时候,动不动就是打骂。女人随时都是他们发泄的对象。也是他们随叫随到的工具,任由男人驱使 ”她的眼里积满了幽怨。“听说你们族里人一般没有与外族人通婚的习惯,除非家主同意。”他试着问。“是的,是这样,家主,就是像我阿爸那样,在家里有绝对权威的男人。女孩子的命运永远掌控在他们的手里。”她原本晴朗的脸上,顷刻间布满了阴云。“那”他欲言又止,担心自己和她以后怎么办。稍稍顿了顿,立刻找到了话题:“那你觉得陆庭捷与拉珠会有结果没”“拉珠的父亲是警察,时常天南地北的行走,思维也许和你们汉人一样了,再说她是独女,至于她和陆庭捷,还真不好说。但是有一点,陆忠和来了这么多年,挣了不少钱,也许她阿爸会同意的。”淡月实话实说。“还是有钱好啊”李域峰叹了口气。“与外族一旦通婚,家里所有的财产就会按人头从新分配,入赘的女婿一样,会分得更多。如果没有分配,或者分配不公平,会被族人看不起而笑话,除非这个女婿主动放弃。”她继续幽怨地说。“如果是我入赘你家,就一分钱不要,倒给你家挣钱。”他终于逮到表白的机会了。“去去去谁看得上你,自恋狂”她阴云密布的脸上立刻碧空万里。“忠和”杂货铺。“你不能老这样,没进步想要和拉珠好,总得有养活自己的本钱吧人家不久就会去警校上学了,你呢”“能不能换句话,听到就厌烦。”陆庭捷不耐烦地喊道。“听我说完我来这里七八年了,既厌倦又疲倦,气候不好,我的肺好象没之前那么好了,时常换不过气的感觉。准备今年干了就去省城找出路。你和拉珠一道去省城,她去警校,你去上aos财贸校aos,自己有个正当的职业,不要让人瞧不起。”陆忠和不厌其烦,语重心长地告诫着儿子。“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搬走去做什么生意”陆庭捷问。“没确定,省城的门路多,到时候再确定吧”近段时间陆庭捷表现好了点,陆忠和暗暗高兴起来。李域峰躺在被窝里,眼睛瞪着天花板,那个美丽动人的影子与他时时在一起。可是,他到z县转眼就是一年了,手里却依然空落落的,贮族人的一些风俗,他不得不担忧,想到贮族人的规矩,免不得心烦意乱,彻夜无眠了。暗暗发誓,他要在这个地方开先河,一定要让这个清丽纯洁的女孩幸福,将她娶回家。怎样才能快速致富呢淘金,显然不太现实了,脑海里突然闪过那次淘金的画面;虫草,他可没见过鲜虫草什么样,苗子有多大,哪座山才有,听说外地人是不能挖的;想着想着,他无力地垂下眼帘。无论怎样,还是去山里看看,活人不能被尿憋死。待续作者有话要说:去了趟乡下,空气超好、第十九章 冷水鱼第十九章冷水鱼天气渐暖,淡月被烫伤的脚也好了。山民们开始准备进山挖虫草了。每年5月20号左右至7月10号,五十天的挖草期。李域峰想方设法从淡月口里知道了虫草出土前的形状,哪些地方稍偏僻没人监管,打听好后,悄悄收拾行囊向山里走去。眼前的山越来越大,荒无人迹,哪有什么人监管啊淡月说得神乎其神,他开始在一处山坡寻找起虫草来。不到一刻钟光景,老远三四个身着紫色长裙的光头摇摇晃晃向他走来,肩上扛的似乎是巡山的和尚。李域峰突然意识到真的遇上麻烦了,淡月说过外人不能上山挖虫草的,什么也顾不上,赶紧转身向山下飞奔而去。“站住再跑开枪了”和尚老远扯开嗓子喊道。“真站住就被你们逮住了。”李域峰根本没理会,继续奔跑。“嘣嘣”两声枪响即时钻入耳道。“啊真他奶奶开枪啊”李域峰顿时面如土色,如刚出陷阱的野兽,没命奔逃,此时只恨自己腿太短。高原地区的虫草品质好,价格高,保护措施很严。挖虫草期间,草山的四周有专门手持械器巡山的阿卡和尚,外村外镇不得越界,更别说山外来客。当地还有个规定,国家正式工作人员禁止入山挖虫草。虫草是村民们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本地人挖虫草,以村为单位,一村一山或多山,相互之间都绝不允许越界,否则就会出现械斗。对外地人偷挖虫草更是恨之入骨,打死打伤的也有发生。巡山的大都是持枪的阿卡维持秩序,每年老百姓丰收后都会主动支付他们一些经济报酬。李域峰虽然知道管得严,但绝没想到巡山的阿卡居然会动枪,他后悔不已。挖虫草期间,外人连进山的可能都没有,在此负责地告诉各位,本人这可不是在编故事,最好不要去尝试,以免招来不测。不远处有条小河,他向那里奔去。什么也顾不上,他一跃而下,冰冷的河水浸入骨水,求生的欲望使他顾不这些,拼命向对岸游去。河水并不太深,最深处约两米,水里好多的鱼,他来不及理会,逃命要紧。上了岸已累的半死,后面早没了和尚们的影子。他喘着大气一口接着一口,向草坪倒去。突然,他又坐了起来,盯着河面乐了起来。回到租房时间尚早,李域峰换好衣服向车站走去。“师傅,来抽支烟。”李域峰特地买了包香烟。“有事吗”司机正埋头检查客车。“您这车是公家的吧”“是啊,怎么了”司机并不认识这个年轻人。“您是汉族。”“你也是”司机上下打量着这个精明的小伙。“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