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少说呢,也得准备个三五百吧我们手头的经济也不宽余,还望见谅,包涵包涵,咱们自家亲戚,想必你们也会体谅”那时候出门打工的人都是自己垫支路费,小包工头不会支付任何费用,表叔还真没为难他们的意思。之所以愿意带上李域峰,一来青山需要帮手,二是“大红包”让他听着舒服。打工的方向确定了,心情却沉重起来。那五百元钱上哪去弄这下将父子俩难住了。“好吧,表叔只要您同意让青山哥带上我,路费方面我们回去想办法就是。”好一阵子,李域峰才艰难地做出了这个决定。走出表叔的家,父亲边走边摇头:“峰儿啊你出门打工是个好事,可是,我们家还欠了几千元的债务,上哪儿去凑那么多的钱”待续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刚刚有网络,更新太迟,给亲们赔礼了、第五章 卖血记第五章卖血记李域峰一句话没说,默默跟在父亲的身后,是啊,五百元不是个小数目。人家已经同意带你出去了,总不可能还给你垫支费用吧翌日早上。李域峰起了个大早,洗了个通通透透的澡,走了十几里山道,搭上了去县城的班车。老旧的班车“吭吭哐哐”像头老黄牛,行驶在尘土飞扬的公路上。到了县城已经是半个上午了,李域峰来到县医院:“您好大夫请问一下,卖血在什么地方”医生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个瘦高个青年:“卖血你要卖血身体橡根竹竿就那么缺钱用半上午了,咋个卖实在要卖,明天一早过来,别吃早饭,先检验检验,合格了再决定。”那个医生还算热心。“啊那怎么办啊”李域峰呆住了,他犯了难。很少来县城的李域峰原以为,到了医院随时都可以抽血、卖血,本打算卖完血,可以早早回家,谁知道事情还那么麻烦,掰着指头算着城里一晚上的住宿费,中午、晚上的生活费。悄悄摸了摸兜里仅剩的十元钱,那可是回家的路费啊他心里顿时紧张了。城里的风景斑驳陆离,穿着时髦,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郎,大街小巷,流行动听的港台歌曲,让人陶醉李域峰无暇顾及,漫无目的行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太阳已经偏西,转眼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早上出门滴水未进的李域峰,此时已经饥肠辘辘,肠胃“咕咕”开始鼓角争鸣了。不知不觉来到河边,清幽幽的河水泛着柔柔的微波,在阳光下不停地闪烁,像极了夜空里眨眼的星星。“不好啦,不好啦 有人掉河里了。”“是个六七岁的男孩子,刚刚不小心掉到河里的”“快点看啊被水冲得越来越远了,谁会游泳,快救人啊”正盯着河面出神的李域峰,耳里突然传来七嘴八舌惊咋咋的呼救声。四周开始有人向出事的地方跑去,李域峰“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旋即奔了过去。不一会,河沿上站满了围观的人,距离岸边约五十米的地方,水里一个小脑袋,双手正在拼命扑打着水面,已经显得筋疲力尽。河,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可没见有人敢下水去施救。李域峰到了,什么也顾不上,他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几个“大排水”自由泳,水流较急,他奋力向落水者冲刺过去。一把揪住快要下沉的落水者,极力避免着已经迷糊、慌乱狂抓的那双手,他单手拼尽洪荒之力,向岸边划来。头脑开始缺氧,体力严重透支,艰难地挥动着沉重的胳膊,一下下划着水。就在快要力竭的时候,脚下踩到了河底,岸边多双手伸了过来,上了岸,李域峰累瘫了“救起来了,救起来了”“这不是医院刘院长家的独子吗”“哎要不是那个小伙下水,再迟一会这熊孩子就木有了。”“呜呜呜呜”一位速度像龙卷风一样的妇女,向这边旋了过来。边跑边哭,看见已经昏迷的儿子,再次向高压线被风刮的一样,“呜呜”哭起来。“嘀嘟嘀嘟”没一会儿时间,救护车已到了。李域峰摇摇昏沉沉的脑袋,站了起来,正想离开,突然一个昏厥睁开眼,雪亮的灯光下,一张和蔼的面孔,正看着自己:“小伙子醒了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儿子”李域峰看着眼前这位穿着医生服饰,中等身材,态度热情的中年男子,立刻想起了来城里的目的,他一“咕噜”坐了起来:“您是医生”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点点头:“嗯,是的,你是太饥饿了,加上刚刚拼力救人,所以晕倒了,我们给你检查了一下身体,放心吧,身体棒棒的,没事的”李域峰赶紧说:“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您能不能帮我个忙,我还急着回家呢,天晚了,就没车回家了。”一着急,一连串没头绪的问题,让眼前的医生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他:“你有什么事别急,别急,慢慢说。”李域峰咽了下口水,继续说:“医生,求您帮个忙吧我早早就从乡下赶到县医院,想想卖点血,上午问一位医生,他说要明天早上才可以,你现在能不能帮个忙,让我”话未说完,脸先红了起来。中年医生吃惊地盯着这个青涩的年轻人:“卖血你这么瘦弱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卖血吗”李域峰的脸红到了耳根,腼腆极了:“如果如果不行就就算了”中年医生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和颜悦色地说:“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你已经睡了两个多小时了,有啥明天再说好吗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卖血可以吗”李域峰脸上显得艰难起来,眼前这位医生正是他救起那个孩子的父亲,如果说筹路费,怕人家误会是在索取钱财,不说呢又他权衡了好一阵,才将自己卖血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中年医生随着他的讲诉,脸上起伏不定,听完后笑了笑说:“你别急,这里就是县医院,我姓刘,是这儿的院长。明儿一大早,安排人最先给你验血。好好休息,好吗”李域峰欣喜地点点头。打了一晚上点滴,李域峰的精神好了起来。“笃笃笃”一位戴着眼镜,身材苗条,白白静静的年轻女护士,步履轻盈地向他走了过来。“刘院长叫你随我去化验室验血。”“行行行”李域峰赶紧溜下病床,穿好衣服,跟着眼镜护士向化验室走去。眼镜护士让他卷起袖子,熟练地在他手臂处用碘酒消消毒,针头顺着血管扎了进去。“好了”李域峰刚刚闭上眼,眼镜护士手中的针头就抽了出来。他大惑不解,这么快原来卖血是这样,没几滴啊还没平时划破一道口子流的血多呢听人说卖血不是这样的啊眼镜护士望着茫然的他:“你去外边等会,我们要先检验一下,看看你的血是否健康,再确定你的血是否可以收购。”待续、第六章 他带着哭腔第六章他带着哭腔一刻钟后,眼镜护士叫了走廊上坐立不安的李域峰,他赶紧喜滋滋地跑过去。“你的身体健康,但是你的血我们不能买。原因呢刘院长在那边,去吧,去找院长问问吧”眼镜护士平和地说。“啊”李域峰一听此言,犯了难。急忙向护士百般求情,希望开开恩。护士只是笑笑,依然没有允许。不知就里的他,以为自己的血都卖不掉那一刻,感到世界之大,却无他立锥之地,万念俱灰,垂头丧气的向医院大门走去。走着走着,他咬咬牙,不甘心,转回身,向刘院长的办公室跑去。“笃笃笃”“请进”一个熟悉的中年男人声音传出来。“扑通”一声,李域峰给刘院长跪下了。“求求您,让我卖点血吧”他带着哭腔。“起来,起来,什么年代了还给人下跪。男人上跪天,下跪地,别那么轻易给人下跪。你卖血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出门的费用你知不知道,你要去的那个地方,是高原,海拔4000多米那里缺氧,气候恶劣,普通人去了呼吸都困难,你是去干粗活,不是去游山玩水。没个好身体,如何干活挣钱刚刚给你做了血检,身体还算不错,你要去的那个地方,还是可以安心去的”“吱”刘院长边说边将抽屉拉开,拿出一叠十元大团结。“这我”李域峰见状,不知所以了。“别急,我知道你有骨气。这钱算我借给你,不是因为你救了我儿子,是因为你有理想、有担当,是个不错的男人。钱,啥时候有了,宽松了,再还我拿着,好好去干,相信你能够有出息”“谢谢您我我会还您的”他情不自禁,再次跪了下去,泣不成声有了刘院长这五百元,他有了希望,有了出门去打拼的希望,手指脚尖都充满了力量。三月底,春暖花开的季节,李域峰随青山和其他工友启程了。李域峰兴奋不已,第一次远离故乡,远离亲人。从g省家乡到q省省城约700公里,坐火车需要一天的行程。但q省省城距离目的地z县城,却还需走大约1100公里,那里没有火车。老式班车一路“叽叽嘎嘎”,三天三夜的颠簸,人都快散架了,比在家干农活不知辛苦了多少倍道路上的弯道越来越多,班车喘着粗气,要死不活翻越着座座大山。空气渐渐稀薄,气温也越来越低。李域峰和同行的工友都拿出了冬天的棉服穿上,前来挣钱的兴奋劲早已风流云散。头,开始出现胀痛,呼吸也不是那么流畅了,他开始变得有些浮躁焦虑起来。一路颠沛,距离那个小县城约有四十公里处,有五公里左右的道路变得更为艰险,两边山势异常陡峭。两座山腰之间相距不过三四十米,下面是湍急的河流,半截公路顺崖壁凿出,像条蜿蜒的长蛇躺在山腰。这是地质灾害频发最为严重的路段。特别是下雨天,滑坡、泥石流、塌方说来就来,分分钟便将过往的车辆淹没于无形。这条道上的人,无论是乘客还是司机都是用生命在出行啊李域峰紧张地望着窗外,在家乡还从未走过如此险要的道路呢公路右上方,高高的峭壁上,山石悬在头顶,随时都会坠落的样子,让人战战兢兢,李域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觉地打量着车上其他乘客,有的在睡觉,有的和他一样,面色凝重的望着窗外;他,不敢再看右前方,还是看左边吧目光刚从右边收回,扫向左边车窗外,只见道路下方七八十米处深涧里,汹涌的河水翻滚着蓝幽幽的浪花,比前方的悬石更让他不寒而栗,赶紧收回目光,开始明白,睡觉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他闭上眼,捂着胸口,告诫自己冷静、冷静道路曲折,弯道众多,窄窄的公路上,若对面有来车,必须早早的,先找好会车的位置。遇见弯道时,一方必须后退,退到车辆可以交会的地方。有的弯道半径过于扁窄,客车车身较长,技术再好的师傅都转不过弯,胆大的司机们就在悬崖边搭一块木板,半边轮胎压在临时搭建的木板上快速碾过。外地有的司机不敢过,只能请当地人开过去。要知道木板下面可就是万丈深渊啊万一轮胎偏一点是不是就,李域峰心惊肉跳,他不敢想下去偏偏这样的弯道不是一处,班车司机技术还算娴熟。李域峰只有闭着眼,默默祈祷,心却一直随着班车的颠簸起伏,七上八下,没有半点睡意,脆弱的心脏惊吓了一次又一次。就这样揪着心,到了z县,终于活着到了目的地李域峰长舒了口气,他在寒意中拉紧棉服,感觉自己捡了条命。不顾头晕脑胀开始认真打量起这个期盼已久的地方。一间间红绿相间的平房,整齐的排列在尘土飞扬的马路两旁,家家房檐五颜六色,映衬着蓝得出奇的天空。进城的左边,房子背靠着山,右边的房子背后是与马路平行的河流。称得上是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四月份的天气了,却依然寒冷,时不时就会过来一阵卷着黄沙的怪风,让人避之不及。横冲直闯的牛羊,满街的粪便,一股子一股子使劲钻进鼻孔的特殊膻味来来往往的,几乎都是头戴毡帽,身着长衫的少数民族。环境比预想的差太多人们的言行、衣着,活脱脱还处在五六十年代的样子。这鬼地方能挣钱吗“唉刚来都一样,不适应这么恶劣的气候,慢慢就会好点。都怪咱太穷,被逼的来,为咱同是穷人,同是为了家人拼搏,干一杯”陆忠和听着李域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