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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1(1 / 1)

。他朝这边看过来的时候,亦真忙拉一拉头巾子,稍稍的低下了头,只怕他看见她,可是满心里又怕他看不见他。这几年里,她刻意让自己去忘了他,不去想他。可是如今才不过远远看见了他的模糊模样,那往日的种种顷刻间便涌到心头上来。她看着他端坐在那枣红色马上,手里握住缰绳,缓缓的行过去。而那手,亦握过她的,她怔怔的流下眼泪来那一日,他握着她的手,静静的站在那湖心亭里眺望着,满心里是说不出的温馨欢喜。那远处的湖面上突然亮起来的一行字:灼灼吾心,此生不离。她不禁感动了,侧头看过去,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他。当时,她的手柔柔向他的脸上抚过去,只是轻声说道:“惟愿生同寝,死同穴。”那一日,赣军围攻,几乎城陷,他将她推走他说:“我食言了。”可是她不容他食言,她怎么能留下他独自在殒灭在那样的火海里她慌张中去找他,踏着满是血迹的阶梯,一层一阶的爬上去,如亘古般漫长。但她心里充满了希望,因为她知道,他就在上面,她满心里只想着,咱们死也要死在一起。有人端了枪射击过来,她扑了上去,那伤口痛的她死去活来,可是她不怕,因为她要他好好的。可是她还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她用秘术控制住他,将他战争中的隐患放了出来,她还说,她从来没有爱过他她从来没有爱过他她从来没有爱过他那过去的每一日,那些眉梢眼角的温柔、甜蜜的关心、挡了子弹的牺牲难道都是演戏演出来的陆少倌看着周围那围的铁桶一般,看着热闹的百姓们,那脑子里却是这样挥散不去的疑问。他每问自己一句,心都如被刀片绞割一下。这几年,他忙于政务,勤于军练,一时一刻都不敢停下来。他只怕一停下来,那静谧中就会浮现出她的脸庞。那往日的温暖、她离去的背影随时都会探一根触角来,试探着,他稍有虽弱,便洋洋洒洒的呈现出来,在他面前的地图上、他案上的酒杯里、在他一抬头看到的日头光圈里、在他闭上眼睛不能入睡的暗魅里他正路过她站的人群前面。她突然大起胆子来,抬起头来直直的凝视他,心里无声的喊着:你看看我啊,哪怕只看一眼也好。可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随之而起:不,你不要再看到我,你只要过得好而此刻,他心里却想着:你现在在哪里你可安好我多想再见你一面,哪怕只见一分钟。我多想再问一问你,问一问你你可知道,你离开的每一日,我过得不好,一点也不好。我以后的日子里,哪怕在笑着,也再没有开怀了这时,喜炮突然噼里啪啦的响起来,众人益发热闹的乱成一团。她却丝毫不受影响,眼光只追随着他,脚步也随着缓缓地向前移。她仿佛走入了一个迷沼,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突然抽光了一般,只想着走近些,再看清楚一点。突然,她身旁人冒出一个小小的声音,低声喊道:“娘,娘”她顿时从迷沼中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几乎挤出人群,已经探出了半个身子在迎亲队伍走着的大道上。她陡然凛起一身冷汗,忙不着痕迹的退回来,顺着声音看过去,才发现竟然是挚儿跟了过来。她忙走过去,竟然是王小五和兰香带了他来,脸色一沉,低声道:“胡闹,这也是你们能来的”挚儿忙投怀送抱,涎着脸笑着安抚娘亲:“娘,你不要怪他们,是挚儿要看花灯。”亦真心里恍惚着,脸上却笑起来:“好好好,娘不怪他们,娘一会儿带挚儿去看花灯。”王小五便在身边问了人,知道那花灯因为要通上电线,只张结在陆府前面的府前街上,他们便随着蜂拥的人群走过去,却正好看到陆少倌已经绕完了城回来,正陪着新娘在陆府前祭拜路神。他缓缓下了马来,身着着喜服,头戴着喜冠,那身姿异常挺拔清爽。百姓们在一座高大的祭台前站住,陆少倌一步一步沉稳的走到了那高高的祭台上,只按照规矩行起礼来。挚儿的眼睛虽然看着花灯,可一转眼却被陆少倌吸引住了。他怔怔的盯住陆少倌,细细的打量了一会儿,突然手舞足蹈的扬声叫起来:“爹爹,爹爹”这样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可把亦真唬坏了。她忙伸手去捂挚儿的嘴,挚儿的声音一下子稀释下去,只能发出呜呜呀呀的含糊声音来,心里异常的不甘心,只是拳打脚踢着。可是陆少倌已经往这边看过来了。亦真忙抱着挚儿弯下腰来,掩藏在人群中,慢慢的退到人群的最外面去。陆少倌只觉得眼前一闪,他不禁定睛去看,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个人影倏地消失了,那小小的面孔模样,却像是他想着的人儿,他的眼神顿时明亮起来。他快步下了高台子,匆匆的几步走过来。人群间开始骚动,他拨开那紧箍咒般的层层人群,直直的寻过去。王小五和兰香忙挡在他前面,只是装疯卖傻的指着花灯看,这一耽误,陆少倌再看过去,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儿陆少倌便定定的在人群中站住,眼睛沉沉的打量了几圈,他眼神中闪过失望和痛楚,只是在心里暗暗的劝服自己,大概是花了眼睛看错了,并不是她来了这里,却故意避而不见。亦真抱着挚儿躲至一处偏僻地方,那心里狂跳着,只是靠在墙壁上喘着气。她偷偷顺着墙角看过去,似乎并没有人跟过来,便长舒了一口气。她扳住挚儿的肩膀,眼睛直盯着他看:“你刚才喊什么爹爹”挚儿眼睛里充满了不解,糯糯的说道:“那穿着红色衣服站在高台上的,不是我爹爹吗”亦真心里震动一下,过了良久才终于道:“你何以知道那个人是你爹爹”挚儿想一想,闪动着那双黑黝黝的明亮眼睛,道:“前一阵子,有一次我去找小五叔叔他们玩儿,他们正拿了报纸看,我悄悄的走过去,他们没看见我。他们背对着我说的,说那报纸照片上的人其实是我爹爹。他们只以为我不知道,就把报纸扔下了,后来我又给悄悄的捡回来了。娘,我们为什么要躲着爹爹”亦真含着泪,那神情里透着隐隐的哀凉,她轻轻擦拭着眼角,那话语里面是凄楚的意味:“是娘的错是娘犯了错,你爹爹生娘的气了”挚儿拍一下小胖手,笑起来:“嗨这算什么生气了给他吃个肉丸子不就好了吗”亦真看他天真懵懂的可爱模样,本来苦楚的心情也忍不住松快起来:“可是娘不会做肉丸子啊。”挚儿拍拍亦真的手,小大人似的安慰她道:“笨娘娘,你得抓紧学啊。”天上的云朵是薄薄的一层,风一吹像是要融化了一般。亦真将面孔埋在挚儿小小的肩膀上,紧紧的搂住他,那远处的喜乐声袅袅的飘忽传来,只觉得那个世界像是遥远的一个梦境。她点头缓声说道:“好,好,娘抓紧学。”、十七最近陆少倌每日都会收到两只肉丸子。他感觉莫名其妙。一开始,他也并不确定这是什么东西,更不确定这东西是冲着他来的。他的手下一度以为那是炸弹地雷之类的东西,极其谨慎,带回去细细的研究,后来又担心那是掺和了剧毒的东西,扔给野猫吃了几次,也没发现有什么异状,呃,越来越肥除外。初初的几日,工兵细细排查后,未发现异样,他便让那人将那竹子凿的饭盒连同丸子一起扔掉了。后来,那竹子饭盒又出现了,只是每日都贴着他的照片,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给陆少倌。”他静静的坐在军营大帐的沙发上,只是拧着眉头看着这两只肉丸子,却怎么也琢磨不透送礼之人的用意。陆少倌凝视着那两只已经变冷的肉丸子,制作精细、色泽红润、香气扑鼻,着实是手艺不错。那面前的茶几上还错杂的放着最近时日的数张报纸,最上面的一份报纸上赫然写着:陆家军在郊外五十里断崖处发现汉代古墓。若要细细看过去,那上面写着:目前已戒备森严,少帅严令保护文物,收归官方开发,有部队严密把守陆少倌当时选这一处地方,就是看中了这里的地势隐蔽,四面高耸着刀削般的千米峭壁,几座孤峰兀立,等闲进不得人来,出入只有一个山口,却有重兵把守着。这里的山势就像是一个铁桶,横竖包围得如铜墙铁壁,如今这两个丸子却能凭空的出现在入口和军营中间必经的道路上。这条凿建于山侧一旁的蜿蜒山路,是平日里唯一条深入腹地的路,又窄又陡,平日难以派人把守,只能是定时巡逻,他环顾着四周浓郁陡峭的望不见山顶的峭壁,只觉得蹊跷,除非有人从上面长了翅膀飞下来陆少倌也派人在周边埋伏了几日,但大概是时辰不对,或者是打草了惊蛇,也没见个什么人影子,真是活见了鬼。这丸子刚开始出现的那几天,他是极为恼火紧张的,因为在此练兵之事事关重大,机密万分,他差点要把负责保密守卫工作的大将拉出去法办。那位大将委屈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少帅,我跟着您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军令如山,束下从严。如今因着国际上都呼吁和平、止战,各地军阀练兵都停止了,都在观望。既然我们在这里借着挖墓的幌子偷偷行练兵之事,自然是非同寻常的严密。我每日严令再三,甚至将他们的家眷都聚集起来,在城里秘密统一看管着,只怕是有什么闪失。我是真的一刻也不敢放松、一线也不敢大意啊。如今,这两个肉丸子可是要了老朽的命了。哎,他日若是传出去,只说我没有战死沙场、身染忠烈,却因为两个肉丸子掉了脑袋,这、这、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守卫的军官也拿性命确保没有私自放人进来。可是他数次环顾着那周边的恶劣环境,山壁光滑如镜,上下攀爬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他不禁陷入了沉思。这一日,他满心里正想着其他的事情,在半路上又看到那个包裹着很漂亮的竹子饭盒,心里便有些烦躁。极窄的山路上,绕是绕不过去的。士兵们只能将车子停下来,小心翼翼的下去将那饭盒彻头彻尾的探查一番,确定没有什么危险性,便呈给陆少倌看。陆少倌眉头紧皱,也不打开来看,只随手便将那肉丸子丢到车窗外面,那饭盒摔成两瓣,两只肉丸子咕咕溜溜便滚到一边的草丛里不见了。他们刚要重新发动车子离开,突然身旁高耸峭壁的半山腰处,在一片苍翠掩映中,响起了一个稚嫩的童音,那声音充斥着愤怒,大声叫道:“你怎么能扔我娘做的肉丸子”身边人忙警备起来,四周打量着环顾着,只看到上面那些郁郁葱葱悬在峭壁上,探出枝蔓来的如云盖般的树丛,却也没看到这声音的主人。陆少倌忙走下车来,眯起眼睛往上看着,只见一只巨大的苍鹰从峭壁上茂密的树林子里展翅飞下来,堪堪停落在陆少倌身前不远处的路中间。那速度极快,他不禁眼睛一花,待又定睛看过去的时候,只见那苍鹰上面坐着的是个穿着红色襦缎衣服的小孩儿,呃,确切的说,那是一个圆滚滚的像面团子一样的小胖墩儿。小胖墩儿短手短脚,却气势非凡,他胖胖的胳膊一叉腰,站在苍鹰身上,怒目而视道:“你为什么要扔掉我娘做的肉丸子”陆少倌手下的人怕是有诈,忙都端了枪上了枪膛要围过去。陆少倌忙摆手阻止下来,自己向前迈了两步,笑吟吟道:“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吃你娘做的肉丸子呢”小胖墩儿挥舞着小手喃喃的说道:“嗯嗯我娘说,她惹你生气了。我就说挚儿想吃肉丸子,娘学了几个月才学会,哎呀她真笨。我把她做的肉丸子偷出来给你,叫你不要生娘的气了。可是,你、你却给扔了,挚儿、挚儿都没舍得吃呢。”他委屈的撇着嘴,抹一抹嘴边的口水,黑亮的大眼睛直直的瞪着陆少倌。陆少倌笑意更深,只觉得他说得颠三倒四的,恁地有意思:“你的名字叫挚儿你娘是谁我认识吗”挚儿侧着脑袋,露出沉思状,嘤咛的回答道:“我娘我娘就是我娘。”他晶莹的小眼珠一转,奶声奶气的问身边的苍鹰:“小灰灰,你知道我娘叫什么吗我好像只知道她叫娘”陆少倌拍一拍额头,失笑道:“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挚儿眼神里的渴望吧嗒吧嗒的几乎要溢出来,望着陆少倌的神情就如看到两只肉丸子一般深情:“当然是、要你不再生娘的气了”陆少倌浑身充满了无力感,他失笑起来,只觉得这可能是哪个猎户走丢的,呃,不,飞丢的,脑筋还不甚清楚的小孩子,他便笑道:“好,你回去转告你娘,我不生她气了。”挚儿一听,眼看着要哭的一张脸立刻精神焕发,他高兴地小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忍不住从苍鹰身上跑了下来,差点就要奔到陆少倌身边来。可是却又突然想到,这样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要抓紧回去告诉娘才好。他生生的收住了要扑过来的脚步,急急的说了声“再见”,便转身费劲的爬到苍鹰身上,拍了拍苍鹰的背,那苍鹰便展开了双翅。苍鹰就要起飞之前,他开心的和苍鹰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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