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其欲言又止。许峰拍拍他的肩膀,“没怪我吧”赵其摇头:“没有”许峰朝陈宣看去一眼,“是我没好好说明白,好在没事。”二楼周酌房门没锁,虚掩着,韩朔本来要敲门的,结果手刚放上去,轻轻一碰,门就开了大半,他只好在打开的房门上敲了下。“进来。”她语气中带着明显不快,傻子都能听出来。韩朔自然不会听岔,今晚事情确实是他们给她惹麻烦了。但情况紧急,一时之间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他心里计较了下待会儿态度一定要够诚恳,至少表明他道谢的诚意,无论她语气如何。心下兀自思考,韩朔一手推开门,正好看到周酌站在床边,侧对着他在换衣服。细腰窄肩,两臂修长,双手上举带出的蝴蝶骨线条美丽。她皮肤很白,像雪一样,墨绿色的睡衣吊带轻松松地挂在肩上。效果很是突出,至少他一眼就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韩朔被眼前几乎活色生香的场面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要关上门。手拉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你换衣服那我待会儿过来”周酌利落地将外面罩着的长外套脱下,随手扔到衣物篓里,瞟他一眼:“换好了。”韩朔哑口无言,只好又推开门。才发现这睡衣极长,罩到小腿,除却领口处自然风光,并不是太暴露。只是平时见到的都是极规矩的女孩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不拘小节。周酌没打算理他,从床上捞了衣服就要往浴室去,“道谢就不必了,明天再跟你算,出去记得把门带上。”经过韩朔跟前,他才发现除开手臂上明显的伤口,周酌小腿上面还有细细密密的一连串红印子。他瞬间想起下土坑时手指上被割到时的感觉,不那么痛,但足够让人难受好一阵。韩朔拉住她,“先别沾水,伤口处理下。”周酌头发本来就没干,又淋了半天雨,即使有雨衣罩着也渗进去不少。此刻头发缠在脖子上,又粘又湿,难受要命,怎么可能不洗澡。周酌表情表情很冷,“我待会儿自己擦。”她说完就要往浴室去。韩朔:“你这不是刚出门洗的澡吗”周酌:“你也知道我刚出门洗的澡。”她简直难以置信,给她添了这么大麻烦,还好意思指使她正要开口嘲他多管闲事,韩朔已经把她拉到床边坐下了。他今晚别想出这个门了。韩朔没空琢磨她的脸色,到旁边开柜子,“医药箱放在哪”周酌抿着唇,半秒后说:“左一。”打开抽屉,拿出药箱要过来,韩朔才正眼瞧见了这件房间的构造。之间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房间有一半空间都用来放书了。房间挺大,两面墙上都横着木质书架,稍稍一扫,居然五花八门什么门类的书都有。他回想了下这一天看到的人,很难把她跟着一室书香联系在一起,完全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事物。他难以置信道:“你收这么多书”周酌在书架上巡了一圈,看着他一脸不信,面无表情道:“我男人的,怎么”“他学什么的难得能收集到这么多门类的。”韩朔走近了看,发现还有许多偏门的书,还都是正版。周酌冷冷道:“不擦药了”韩朔收回视线,打量她一眼。周酌:“怎么”韩朔:“你结婚了”他表情似乎带点犹豫,周酌马上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她勾了下嘴角,撩了下头发,“怎么怕他知道你一陌生男人待在我房间里误会”误会不至于,但他确实忽视了。周酌看起来年轻,又表现冷淡,再加上林荣对她的态度,他一时没想到她或许已经结婚。他把手上药箱放在桌子上,“既然这样,擦药还是你自己来吧。”周酌玩味地看他。韩朔转身要走。周酌:“我去洗澡了”韩朔脚步顿了下,“那你先生自然会管你的。”他刚走到门口,迎面碰上端着姜茶的徐凤进来。徐凤跟他还算认识,瞧见他也挺意外:“韩老师”韩朔“嗯”了声侧身绕过她要出去。周酌笑意不减,冲着刚进来的徐凤开口:“徐凤,去叫我老公来帮我擦药。”徐凤目瞪口呆:“周酌你淋雨淋傻啦你哪里来老公”周酌瞥见韩朔身影顿下,“哦”了声,“那找我男朋友来。”徐凤把姜茶放在桌上,“我怎么不知道你啥时候又交了男朋友了快,把姜茶喝了。”周酌只瞧着韩朔笑,徐凤再不济也察觉出有点问题了,忙开口:“那你趁热喝了吧,我回房去了。”出门的时候老脸挂不住,都不好意思往旁边人脸上瞅一眼,这年轻人都办得什么事。韩朔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徐凤消失在走廊口,才想起来刚刚事。周酌背后叫他一声:“哎,我洗澡了”韩朔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蹦出一句:“随你。”他身材高大,光站着就让人忍不住侧目。周酌见到的男人多了,一开始也只是觉得这人身材挺好,并不做多想。后来找人费掉她半身耐心,更是没心情。眼下气氛正好,她突然就生出了一丝旖旎意思。周酌身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汽,睡衣没遮住的小腿红痕明显,被刮时的细微疼痛还依稀在,她端起姜茶喝了一小口,第一次叫了他名字:“韩朔。周酌敲敲桌子,“过来。”他忍不住偏头看她:“你叫谁”周酌:“叫你啊。”韩朔绷着脸:“好好说话。”周酌笑了声,“我怎么不好好叫了,韩朔是你名字吧。”“韩朔” 她想起他的签名,字写得流畅好看。翘着一只腿,背靠着床头柜看他,“名字挺好听你哪里人”韩朔抿着嘴回来,重新提着医药箱打开,拉开旁边椅子在床边坐下,“明江。”“那挺远。”周酌拿起扔在一边的手机,划开看信息,“那里靠海,好像这个时节更冷些。”“比这里冷。”她把脚抬起来,上面一道道红印。之前没在意,现在一静下来,一阵一阵轻微的刺痛异常明显。韩朔小心抬起周酌小腿,轻轻架在他大腿上。周酌双腿又长又细,脚趾甲修得圆润整齐,睡裙被韩朔撩到膝盖上,露出一片滑嫩的小腿。韩朔手掌偏黑,常年风吹日晒又没有刻意保养,有些粗糙,指腹还有细细的茧子。他捏着棉球在伤口上轻轻擦拭,尾指皮肤不小心碰触到周酌小腿,带起一阵轻微的酥麻。小腿在裤子粗糙的布料上蹭过,痒痒的。周酌小腿轻蹬了下。韩朔抬眼看她。“你们到香城干嘛”她问。韩朔手基本没有碰到周酌腿,她这么一蹬,膝盖弯起,擦药姿势有些不对。“过来访查,有个课题。你脚伸好一点。”周酌低头。韩朔坐在凳子上,矮了床一截,她脚掌正好踩着他大腿上。“就这样擦,我好站。”韩朔不言。周酌又问:“你是老师我听他们叫什么韩导”“嗯,我带他们一个课题研究。”他正对着,这个姿势只能擦到前面,右边看不到,他停一秒,开口:“这个姿势我不好擦药,换一下。”周酌无声地勾唇笑了下,总算把腿平放,稍侧着。韩朔专注地擦药,下巴弧度勾起一道好看的线,两人凑地近,周酌几乎可以看到他细小的淡青色胡茬,似乎刚刮不久。她想起身份证上那刚毅纯正的脸庞,上面的年龄是33,反应过来这人不是年轻小伙了。至少已经尝过了酸甜苦辣,抱过许多不同女人了。他们之间是再简单不过的男女关系。周酌咽了口水,要说几句什么,“你”韩朔突然开口:“今晚谢谢了。”周酌还沉淀在刚才的微妙气氛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嗯”韩朔示意她把手伸过来,小心用沾了碘伏的棉球涂上,正在考虑是不是需要别的措施,会不会感染。他说:“陈宣的事,如果没有你帮忙恐怕不会这么容易解决,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了。”一晚上的火气已经消得差不多。她虽然不喜,但不至于逮着不放,好在没真出什么事。周酌忍受着手臂轻微的刺痛感,面色如常:“不必,别再出什么事就行。”韩朔说:“他们跟我出去几次,平时都很机灵,这次是意外。”周酌心想可不机灵着,哪里不让去偏往哪去。她懒得在把心绪放在这小事上面,瞧着他笑了声:“真有什么,你今晚的作为也够补偿了。”韩朔手掌还握着她的小腿,手上细腻的触感明显。他显然听懂了她的意思,抿着嘴,没接口,转而说:“晚上别碰水了。”周酌也没在意,“行,听你的。”韩朔给贴好绷带,放开。抬眸看她,她却自顾自擦吹起头发了,“好好休息,我走了。”风筒的声音太大,周酌一时没听清,“什么”韩朔指指房门,起身收好药箱出去了。她完全忘了之前说过让他出不了这个门。作者有话要说:6、chater7周酌一觉睡到天亮,折腾半晚,睡得挺熟,全靠没拉满的窗帘透出几道光把她晃醒。外面倒是不见前一晚狂风骤雨的模样,阳光明媚,远山青翠,好像昨晚那雨是错觉一般。她一下床就先冲了个澡,好不容易把身上那股不适洗掉,才泡了杯茶喝下。老葛邮件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周酌想了一会儿,打算还是先谈,就回他下午过来。今天有人退房,周酌坐在柜台办理的时候瞥见陈宣从二楼下来。似乎想对她笑下,但想到昨晚的事又好不意思,等她想好,周酌早就收回视线了。周酌端着茶杯到一楼露台区,靠着躺椅小口喝茶。陈宣跟在她后边默默进来。她刚要开口,周酌就阻止她了,“道谢不必。”“我不是”“道歉就更不必了。”陈宣没话说了,只好局促地坐在一边椅上,“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啊。”“不会。”陈宣半低着头。周酌是真不生气,过都过去了,她从来不会让这种不重要的情绪影响自己。但对方不同,情绪有些低落,眼圈还黑,一晚上折腾半天,又淋雨又惊吓,估计也没睡好。她打算当没看见,泡了一杯喝,对方还是那副模样。只好开口:“喝茶吗”陈宣抬头:“啊我不喝”周酌就不理她了。陈宣立马又改口,“那我试试吧”周酌瞟她一眼,还是拿过另一个杯子,倒了小半杯,推过去。陈宣喝了一口,马上被茶味涩到,表情有些难以言说。周酌问:“很苦”陈宣看她半天,还是点了点头。周酌说:“苦就别喝了。”陈宣没放下杯子,又抿了口。周酌被她反应逗到,极淡地笑了下。陈宣看到,眼睛有些亮,“你干嘛一大早喝这么苦的茶啊”周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促进消化懂吗喝茶饿得快。”“啊”陈宣难以明白,“是这样吗”周酌没回答她。见周酌不排斥她,陈宣话又多起来,“昨晚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挂那里了。而且雨又大,周围又黑得要命不过天没黑时景色是真的好看”周酌着实低估了这小姑娘的乐观程度,“大城市不好好待着,跑这里做什么研究,闲的”陈宣被打断也不生气,“这也不是我们决定的啊。”周酌喝了口茶,陈宣见她不信,解释:“院里要求的课题,我们照做而已。”她也没奇怪周酌是怎么知道的。周酌:“哦。”陈宣不气馁,“香城有个客家人居住地,我们代表学院过来考察,哎,你要不要当我们向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