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认真的丫头,我爱你三个字,他从来不敢对丫头说,他觉着这三个字对十几岁的他们而言,太重,沉甸甸的,若说出口,就像不识愁滋味的少年为赋新词强说愁一样,有些幼稚。到底何为爱,他还无法去体会,如今丫头随口说出来,他只觉着肯定像杨云朵一样,是看什么电视剧学来的。他敲了下盛桐的脑袋:“从哪儿学的台词”盛桐倒是颇为认真:“我说真的,我知道,你也爱我,你做给我的每道菜里,都有爱的味道,我感觉到了”杨景瑞寻思着,丫头真是不对劲,不仅变成了好奇三千问,还变身成了肉麻小天使,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该怎么回她才不显得自己没文化却听到盛桐继续说:“我也想给你做饭吃,还想做些别的,能让你开心的,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可是我除了画画,别的都不太会做,你不要嫌我笨,我会慢慢学会的。”这饭是没法好好吃下去了,丫头这么深情款款,杨景瑞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变身大灰狼了。他目光里满是温柔:“丫头,过来抱抱。”盛桐站起身,走过去,杨景瑞也站起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下一步要做什么,她早已经学会了,踮起脚尖,靠近他,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闭上眼睛,舌尖轻触,津液交融,愈深情,愈浓烈。情浓时,喘息愈急,稍作分开,杨景瑞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丫头,你哪里笨接吻这件事,学的又快又好。、第一卷42第47章2003年发生的很多事盛桐都不记得了,他不记得非典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不记得夏天聒噪的知了声,也不记得哪一夜秋风冷雨潜入梦。很正常,这一辈子,很多事我们都不会记得,常常回望过去,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禁自问,那年那月,我们是否真的存在于世若仔细想,会有一些泛着老旧划痕的画面飘摇而来,又会欣慰,原来,还有那么多故事藏在记忆深处。她记得甜甜沙沙的西瓜,用勺子挖着吃,杨景瑞总是和她抢,却从来都抢不过她;她记得杨景瑞喊丫头别动,你长白头发了,我帮你拔掉,后来每天早晨都能喝到一碗补脑黑发的黑米核桃粥;她记得杨景瑞冲的红糖水总是出现得很及时,还有热乎乎的暖水袋;记得大雪天里,杨景瑞温暖的棉服口袋;记得杨景瑞又去打比赛,天气很热,对手很厉害,但他还是赢了;记得杨景瑞的小兄弟出生了,小不点皱巴巴的,完全看不出来和杨景瑞是亲兄弟;她记得的一切,都有杨景瑞的影子。冬天又来,s市的大雪下得毫无悬念,飘飘扬扬就到了2004年,杨景瑞和盛桐已经是高三毕业班的学生,距离那场盛大的决战之日,也不到半年,高三开始,他们就终止了一切打工活动,盛桐钱盒子里的毛爷爷已经足够她度过高中生活,他们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在浩如烟海的模拟试卷里拼命向前,最后交出一个稳定的成绩。2004的寒假来得特别早,盛桐记得很清楚,放假那天是星期四,刚刚好,是杨景瑞的生日。他们早晨到学校领了学生手册,考试成绩还不错,杨景瑞叫上了原来做校刊的一班人,一起出去过生日吃火锅。几个人在高二结束后彻底卸任了校刊的工作,金格格和顾屹与他们不同班,经常见不到面,聚在一起有不少可聊的话题,当然最可聊的是当天的寿星和他的小丫头。金格格先损他一通:“杨景瑞,等你的一顿饭,等得花儿都谢了跟你家盛桐好的不学,就学会抠门了”顾屹跟风黑:“就是,欠了我们一年了,你知道我替你挡了多少危险吗我们班女生成天跟我打听你的私人问题,我都骗人家说你俩是远房亲戚。”“哎哎哎你们俩就别损他了,今天大家能坐到一块儿不容易,说点好听的行不行。”自从被杨景瑞扯进吴毅那件事以后,白启就变了,性子突然沉稳到令人咋舌,那些过去损人的话,再没有从他的口中听到过。金格格无法接受这样低调而沉稳的白启,原来抬杠拌嘴的搭档突然之间撂挑子不干了,她有一种独孤求败的寂寞感,于是,趁着这个机会又冲白启开腔了:“白启,我早想说你了,你到底是哪里不对了,怎么一夜之间变成和稀泥的居委会大妈了,白糟蹋了你这个名字”白启打断她:“等等,格格,这跟我名字有什么关系”金格格一脸吃惊:“白起白起你跟战国时代杀人如麻的大将军一个名字你长这么大都不知道吗”“将军没听过你们都知道”白启环顾了四周,发现除了金格格,其他人都摇头。金格格两手一摊:“没文化的理科生们你们就沉醉在你们的数字公式里吧”杨景瑞还是话少,虽然长相就决定了他的主角地位,但他在外面从来都很低调,偶尔插句嘴,大部分时候,都在盯着火锅里的好东西,菜一熟就往旁边的盛桐碗里夹,盛桐则只顾着吃,不说话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嘴占着。一桌子东西被风卷残云般地解决掉了,该聊的话也聊得差不多了,白启替杨景瑞总结性地发了个言:“今天这顿以后,可能就要到高考以后了,大家都要好好的,祝咱们都考个好大学,高考完以后,咱们再聚。”金格格冲他敬了个礼:“收到白大婶”从火锅店出来,下午2点多,虽然天已经晴了,但街上冷,行人和车辆都不算太多,杨景瑞习惯性地牵过盛桐的一只手装进自己的衣服口袋,盛桐心情很好,她哈了口气,看着那口二氧化碳在凛冽的空气中瞬间变成白雾,傻呵呵地笑了。“杨景瑞,咱们不坐车了,走走吧。”盛桐心情好,杨景瑞也跟着心情好:“走走那就走走,把口罩带上,别把嘴冻着了。”“嘿嘿,冻不着,人冻腿,猪才冻嘴。”“是啊,所以才让你戴口罩。”“吖”盛桐气的直跺脚,“坏蛋你才是猪”天很蓝,路上未消的积雪白的发亮,有一点点风,光秃秃地树枝在微微地摇,风轻轻划过脸,不疼,只是提醒路上的人们,这一刻的美好是多么真实。天桥上有带着狗皮帽子裹得只剩一双眼睛的小贩,卖袜子鞋垫的、卖发卡头绳的、还有一个卖兔子的,是活兔子,小兔子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神情呆滞。“兔子杨景瑞,兔子”盛桐的眼睛雪亮,拽着杨景瑞就冲了过去。小贩终于等来了一个客人,忙热情地张罗:“姑娘,挑一只回去养吧,挺好养的”盛桐摘掉手套,摸了一下笼子里的小兔子:“真好看,还是红眼睛,好绵,杨景瑞,你也摸一下。”杨景瑞伸出指头戳了戳,他以前没有什么喜欢的动物,只是盛桐喜欢兔子,他也就觉得这种毛绒绒的小东西挺可爱。小贩很有眼色,锁定了掏钱目标,冲杨景瑞说:“小伙子,给姑娘买一只呗,你看姑娘多喜欢的,带笼子十块钱。”盛桐摸着兔子的手都不愿意抬起来,杨景瑞把她拉到一边说:“丫头,咱别买这种,这种小兔子养不活,而且这是肉兔子,喂上俩月就又大又丑,你要是想养,咱去宠物店买个好的。”听他这么说,盛桐咬咬嘴唇,回过头恋恋不舍地看着小白兔,外面冷,小兔子半睁着眼睛,缩成一团,身上的白色绒毛微微颤动。盛桐眨巴着眼睛,开始撒娇:“瑞瑞,我就喜欢这种肉兔子,买一只吧,我来养,肯定能养活,你看小兔子多冷的,再过一会儿可能就要冻死了。”“”盛桐一撒娇,杨景瑞从耳朵酥到脚趾头,都喊瑞瑞了,还有什么事儿是不能答应的,既然她喜欢,那就买回去呗,真养死了再说,于是点点头,“好,买”盛桐最后在好几只模样相似的兔子里挑中了一只,回去的路上,她把小兔笼子抱在怀里,一会儿举起来放到眼前看一看,一会儿伸出指头摸一摸。杨景瑞预感,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可能会失宠,丫头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那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勾走了,被忽略的感觉很不好。“瑞瑞,咱们的兔子有名字了,叫黑嘴。”“黑嘴怎么起这么个名字”盛桐把兔笼子捧到杨景瑞眼前:“你看他的耳朵和嘴,毛有点发灰,长大以后灰色的毛可能会变黑,它就成黑嘴了。”杨景瑞心说,这小东西,还不一定能不能活到长大,看它那畏畏缩缩的模样,外边打个雷都能把它吓死。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到盛桐面前就换了一套说辞:“黑嘴挺好,咱们给黑嘴买点胡萝卜去。”黑嘴就这样住进了杨景瑞的家,杨景瑞对它的定义是:第三者入侵。这位第三者的真面目可不像它给人的第一印象那样乖巧可爱。住进家里的第二天,黑嘴就暴露了真实性格,首先是食量大,一天能吃一根比它身体还长的胡萝卜;其次是不讲卫生,到处撒尿拉屎,兔子尿的味道怎一个骚字了得,俩人只好又把它关回小笼子里,捏着鼻子收拾满地狼藉;黑嘴的最后一个真实性格是脾气暴躁,不让人抱,抱一下就得冒着被抓伤的风险,这是它长到半大的时候才彻底暴露出来的,现在还是个毛绒绒的小团子,外形上还算乖巧可爱。盛桐没能照顾黑嘴太久,因为在黑嘴到家后的第二天晚上,她拨通奶奶家电话以后,得知了一件事。杨景瑞正在房间里看书,盛桐推门进来,她脸上的表情描述不出,是杨景瑞从未见过的样子,有点激动,有点紧张,眼睛里蓄着泪水,像是要哭出来。“丫头,怎么了怎么突然”盛桐猛地抓住了杨景瑞的手:“瑞瑞,我妈我妈我妈要出来了,要出来了。”两天之后,盛桐踏上了回x城的火车。大宝舅舅不在家,爷爷腿上的风湿犯了,没法走路,奶奶心脏不好,还要在家照顾腿脚不好的爷爷,整个家里,能去接盛小慧的,就只有盛桐了。17岁,不小了,但也不大,从没自己出过远门,方向感不好,在陌生的地方很容易迷路,让这样的盛桐跨越大半个中国去接盛小慧,谁能放心爷爷不放心,奶奶不放心,杨景瑞更不放心。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杨景瑞陪着她去了。杨岭听杨景瑞电话里说要去x城,只说了一句:“哦,走之前回来一趟。”杨景瑞到家的时候,杨岭正在给几个月大的小崽子换纸尿布,上次回家还是去年秋天,小崽子刚出生的时候。家里变化挺大,换了个更大的电视机,茶几也换了,只是比原来乱了很多,可见两个主人都不善打扫。客厅里到处扔着玩具,原本多宝阁上摆的照片不见了,换成了小崽子的满月照,还有杨岭和黄阿姨的结婚照。“爸,我回来了,阿姨不在啊”“嗯,不在,她去菜市场买菜了。”“哦”杨岭结婚以后,这对的父子之间的对话就越来越少,杨岭心里内疚,却也很清楚,若要得到,必得失去,他不想失去儿子,也不甘失去老来的爱情,大约是即将老去的皮囊里还有一颗老骥伏枥的心,最后,他选择了他的爱情。这一年,除了杨景瑞主动讲出来的事,其他的,杨岭从没问过,照顾大龄孕妇、时隔近20年又重新做了一次奶爸,这些已经耗费掉他所有的精力,他乐享其中,把道馆也全权交给别人来打理了。杨景瑞换鞋进来:“爸,你好歹把家里收拾下,都乱成什么样了,你们要懒得收拾请个小时工也行啊”杨岭抱着小崽子边走边晃:“有这小东西,收拾不干净,乱就乱吧”杨景瑞瞅了一眼杨岭怀里的小崽子:“这崽子真丑,一点好基因都没遗传您叫我回来什么事儿”杨岭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杨景瑞:“密码是你生日,出远门注意安全,去挑俩手机,你跟盛桐用,方便联系,剩下的你俩留下花。”杨景瑞正寻思着要不要买手机呢,这老爹就送钱来了,他也不客气,欣然接过:“谢了,我就当这是您给您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了”杨岭嘱咐他:“出门在外低调点,把你俩人管好就行,别管闲事,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遵命”杨景瑞拎着新买的手机回到家,已经晚上了,盛桐正在房间收拾回x城要带的东西,x城那套房子的钥匙在她手里,她生怕丢了,把钥匙装进书包最里层那个奶奶缝的口袋里,空了三年的房子,灰尘应该落下厚厚一层了,要在妈妈回去之前,把房子打扫干净。“丫头,我回来了看我买什么了”杨景瑞倚在门框边,把装手机的纸袋拎到眼前晃了晃。盛桐回过头来:“什么呀好吃的”“吃货,这么爱吃怎么也把你吃不胖”杨景瑞捏捏她的脸颊,“不是好吃的,是手机,我爸补给你的见面礼。”盛桐疑惑:“见面礼”“嗯,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杨景瑞拉着惊愕的盛桐坐下来,拆开手机盒子,把其中一部递给盛桐:“咱俩的一样号码我都办好了,已经存进通讯录了,我爸有点不放心咱们,有个手机方便联系。”“叔叔真好,那你回去见到小孩了吗长大一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