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一声:“你怎么能拿自己跟兔子比呢”杨景瑞以为她能说出什么好话,却听到她一本正经地说:“兔子多可爱的”杨景瑞:“。”他特别想仰天长叹,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第一卷17送走杨景瑞,店里的前台姐姐就兴致勃勃地凑过来:“小桐,刚才那男孩是你男朋友挺帅呀”盛桐被问得张皇失措,连忙摇头摆手:“不是的,不是的,他是我同学。”前台姐姐半信半疑:“同学大晚上不嫌冷跑过来看你,那关系得多好”盛桐笑笑:“他对朋友都特别好。”其实直到晚上睡着前盛桐都有些神思恍惚,仿佛被点中了某个控制神志的穴位,前台姐姐的话一直萦绕耳边。情窦初开的女孩,对于感情的事,多少都是怀着既期待又忐忑的心情,有点像几年前月经初潮时的状态。当盛桐发现自己喜欢杨景瑞的时候,恰巧袁媛的那封信纠缠其中,她忐忑又痛苦地过了半个多月,直到杨景瑞生日那天才解开误会。后来她就一直试图忘记自己的非分之想,像过去一样和杨景瑞相处,想来还是胆怯吧,害怕自己的心思被发现,害怕被厌恶,害怕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随意的开玩笑,害怕再也得不到他的关心。可是前台姐姐的话,像一根引线,在寂静无人的冬日夜晚,引燃了被盛桐努力压抑的心情,她觉得有一支烟火,噼里啪啦地在脑袋里炸响。她回忆起前台姐姐说的话,“大晚上不嫌冷跑过来看你,那关系得多好”,杨景瑞生日那天,他说的很多话盛桐还记忆犹新,他是重视她的、关心她的,只是她一直觉得,那是杨景瑞对待好朋友的方式,从未奢望过别的。也许,说不定盛桐不敢再想下去了,她闭上眼睛,眼前却浮现出电视剧里年轻的男女,他们拥抱、亲吻、相拥而眠,男人的形象渐渐变幻成杨景瑞的模样,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紧张的捉起被角,身体里某个地方像万物复苏的春天里破土而出的嫩芽、轻轻颤动黑夜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吞噬理智,让一切幻想肆意疯长。第二天醒来,盛桐狠狠鄙视了自己,成人的世界,新奇而刺激,但是她还万万不敢涉足。重归理智的盛桐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此便好,切勿奢望。她用温水认真地洗手,按杨景瑞的嘱咐涂上冻疮膏,戴上那双柔软而温暖的羊绒手套,开始钱景无限的全新一天。而此时的杨景瑞,正在道馆里盘腿而坐,对面是瞪着眼睛和他保持同一姿势的杨岭教练。杨爸沉声问:“为什么不在自家道馆带课,要跑去别人家道馆”杨景瑞:“”杨爸:“哑巴了说话”杨景瑞:“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杨爸好奇道:“怎么还有两套说辞那什么你先说说假话,让我听听”杨景瑞:“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为了您道馆的未来发展,所以打算去竞争对手那里,了解他们的经营管理策略,回来取长补短,对您的道馆经营是个帮助。”杨爸睁大眼睛:“呦呵假话说的冠冕堂皇,不让你去到像是你爸我目光短浅了,那你说,真话是什么”杨景瑞沉思片刻,咬咬牙说:“我看上一个姑娘,在那片儿打工,我想离她近点儿”“那个盛桐”杨景瑞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杨岭轻笑一声:“吃两口饭瞄人家姑娘一眼,你当你爹我瞎啊”杨景瑞心中一凛:“那我这样别人也看的出来”杨岭:“吃火锅那次,白启和那个高个儿女孩互相递眼色瞅着你贼笑你就没看出来除了那蠢姑娘自己不知道,还有哪个傻子看不出来”杨景瑞眉头一皱:“什么蠢姑娘盛桐聪明着呢”“臭小子”杨爸一脚踢过去,“还没咋样呢就护开宝了你不知道除了智商以外还有一种商叫情商吗爸给你个忠告,你呀,得做好心理准备”杨景瑞:“什么准备”杨岭算命先生似地掐指一算:“持久战的准备。那是个好姑娘,就是这方面有点迟钝,知道什么叫好事多磨么对这样的姑娘,你就得慢慢来,等哪一天她发现没你不行了,才能死心塌地的对你。”杨景瑞心里已经一百个同意了,嘴上还不饶人:“说的好像你自个儿多有经验似的”“没经验能生出你这个臭崽子来老子还不乐意教你了”杨爸说着就解下道服腰带抽了过去,“赶紧滚吧看上了人家姑娘你最好给我一心一意的,要敢朝三暮四偷奸耍滑,老子把你腿打断”“用你说”杨景瑞站起来理理道服,“那我走了你自个儿悠着点,冰箱里的饭热了再吃”“啰嗦赶紧走别碍着我眼”其实说是离得近,杨景瑞想看盛桐一眼却也不容易,他每天下午在附近的道馆代两节课,结束回家的时候会顺路去盛桐打工的饭店转一圈,饭店前台的姐姐总是热情地跟他打招呼,但盛桐很少在店里,幸运的时候能碰到她步履匆匆地进来或提着满当当的外卖袋子往外走,草草打个招呼就要告别。即使如此,杨景瑞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人的心可以很大很大,大到即使装进全世界仍然虚空混沌;人的心也可以很小很小,小到一声问候一个眼神就能怡然自乐。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月,新年临近,道馆放假了,盛桐打工的饭店还在照常营业,直到除夕中午盛桐才得了一天半的假,她收拾了东西准备回爷爷奶奶家,被杨景瑞科普了冻疮的可怕之后,她就格外重视起自己的保暖来,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路上遇见熟人也十有八九认不出来。盛桐拎着包前脚刚走,杨景瑞后脚就进了饭店。前台姐姐热情地招呼他:“小杨,又来看盛桐啊你们这同学之间感情可真是好,三天两头就过来一趟”杨景瑞打过招呼就直截了当地问:“盛桐人呢”“盛桐刚走放假了,她回家过年了,后天才来”“哦往那边吗”杨景瑞指了指公交站的方向。前台姐姐边扫地边回应他:“嗯,是,她在那边坐车。”“姐我先走了新年快乐”杨景瑞撂下一句话就没了影子。杨景瑞有点急,脚下的步子很快,迎面走来一个人他都没注意到,胳膊一甩,碰到了那人手里的包,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洒落一地。“对不起对不起”他连忙道歉,弯下腰帮那人捡东西。“没事没事我也没看见你”那人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还挺有礼貌,弯下腰和杨景瑞一起捡。杨景瑞着急忙慌地想赶紧捡完东西去追盛桐,散落在雪地上的东西却很多,一页一页的纸张,还有几张大小不一的照片,贴在雪地上被粘上了冰碴,很不好捡,他有点烦。为了速战速决,杨景瑞只好半蹲在雪地里,摘掉手套,用手把小照片捻起来。那是一张彩色一寸照片,照片上是个女孩子,圆润白皙的脸,水灵灵的眼睛,一看就很聪明,女孩梳着两条小辫子,头发上还夹着漂亮的发夹。看到照片,杨景瑞一愣,转过头看向旁边的男人。那个男人长相斯文,约莫三十多岁,戴着一副无框眼睛,正在专心致志地整理捡起来的纸张。“大哥,听你说话不像本地人,今儿都除夕了,不回家过年啊”杨景瑞随口问到。男人无奈地笑笑:“过来出趟差,老板安排的,也是没办法。”杨景瑞:“真不容易,什么单位的老板这么不通情理,连大年三十都不让人好好过”男人推推镜架:“谁说不是呢”杨景瑞把捡起来的纸张和照片交到男人手里:“大哥要去什么地方吗我是这儿人,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男人把资料装进手提包里,另一只手插进大衣口袋,客气的笑了笑:“小伙子真热情,没什么要帮忙的,不过还是谢谢你了。”眼镜男说完话就径直走了,杨景瑞放慢脚步,转身进了路边的一个小商店,他要了瓶水,站在小商店的玻璃窗前,目不转睛地看着眼镜男渐远的背影,等到视野里的人变成火柴棍一样的大小,他才走出小商店,跟了上去。他看到眼镜男进了盛桐打工的饭店,没两分钟就出来了,然后眼镜男站在饭店门口踟蹰片刻,走到路边招手拦了辆车,出租车在大雪中一路扬长而去。杨景瑞没有继续跟上去,而是转身进了饭店。前台姐姐正拿着拖把拖地,看到有人进门,一抬头是杨景瑞:“怎么追人没追上”杨景瑞点点头:“路上撞到个人,帮那人捡完东西,再过去已经没见盛桐人影了。”他抢过前台姐姐手里的拖把:“姐,我给你帮忙,早点忙完你好早点回家过年”前台姐姐也不推辞,“小杨还挺懂事儿呦”杨景瑞笑笑,不经意地问:“对了姐,我看刚刚我撞到的那人进到咱店里来了,怎么没吃饭又出来了”“那人啊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儿问我店里有没有个叫许什么的,我没听清楚,我们店里也压根没有个姓许的,我忙着收拾好早点关门呢就打发他走了”“哦原来是找人的。”找姓许的人回去的路上,杨景瑞一直琢磨这个事儿,想来想去,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在意,所以想多了,也许那照片上的女孩只是长得像,跟盛桐压根没什么关系。“过年啦,贴花啦,满窗子,都红了,贴个猫,贴个狗,贴个小孩打溜溜,贴个老爷贴烟头”小孩子们蹦跳着穿梭在铺满炮皮的街道上,稚嫩的童音回荡良久。街道上一溜大门紧闭的商铺和房子里其乐融融的团圆饭,诉说着中国人独特的年味儿。直到正月初七,没完没了的拜年和被拜年才告一段落,杨景瑞终于逮到了出门的机会,出门之前他特意对着镜子检查了一遍,看起来还行,说不上气宇轩昂但也勉强能算得上英姿飒爽。心情甚好的杨景瑞路过小区楼下时还颇具公德心的捡起路边的易拉罐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箱里。却不幸地在小区门口遇到了嘴贱专业户白启。白启老远就看见了他:“诶呦,景瑞你过年吃草去了么怎么脸上连点油光都没有干什么去啊也不叫上我”杨景瑞像只被扯住尾巴的大公鸡,走也走不了了,拧头就啄人:“你倒是满脸油光肥肉乱颤,奔这儿干什么来了”白启:“找你啊,这过个年可把我憋坏了,成天吃吃喝喝,还要听七大姑八大姨磕瓜子说家长里短。”杨景瑞:“我有事儿要出去,你自己玩儿泥巴去”白启:“嗨瞧你一脸防备的,什么事不能带上我有奸情”杨景瑞也不避讳他:“滚我看盛桐去,你别坏我事儿”白启听说他要看盛桐,顿时来了兴致,坏笑着上上下下把杨景瑞打量了一番。只听白启哈哈大笑了两声:“早看出来你对盛桐心怀不轨,没想到还挺坦诚我说今天怎么浑身气质都变了,敢情是花孔雀赶着去开屏,带上我呗,好歹盛桐也是我朋友,哥们儿去你助阵。诶你去哪儿看盛桐啊,你知道她家在哪儿”杨景瑞觉得直接坦诚心意并没什么,可是听白启嚷嚷些大实话还是让他臊得慌,干脆不搭理他了,直接招呼白启跟上,撂下一句:“废话真多,要去就跟上”盛桐已经开工好几天了,那几年中国的互联网开始逐渐走进大众的生活,网吧像雨后春笋一样出现,老板又新合作了几个网吧,店里的送餐生意做的热火朝天,盛桐忙得要飞起来。去找盛桐的路上,杨景瑞告诉白启盛桐在打工,也说明了她要送餐根本没空搭理别人,自己只是去看她一眼。既然话都说开了,白启还以盛桐好姐们儿的口气告诫杨景瑞,让他别耍滑头认真对待盛桐。杨景瑞纳闷为什么他亲爸他发小都对他不放心,白启坦言不是自己不放心,而是全世界的人都觉得好看的男人会花心。杨景瑞磨着牙说全世界的人都有偏见,萝卜花不花心跟长相有半毛钱关系,倒是见过不少好色之徒都长得很猥琐。杨景瑞进了饭店就老熟人一样跟前台的姐姐打招呼,恰好快到中午,俩人找了个角落,随便点了些吃的,坐下来等盛桐。十多分钟以后盛桐回来了,大冬天额头竟然冒着汗。她没看见角落里的俩人,径直走到前台问姐姐要订单。姐姐示意她有人找,她的目光才掠过一个个陌生的面孔落在了杨景瑞和白启身上。许久不见,盛桐兴奋地小跑两步到两人面前:“你们怎么来了”白启一只胳膊撑着下巴,歪着脑袋咧嘴笑:“来跟你说新年快乐”杨景瑞看到盛桐手上戴着那双他买的羊绒手套,心里暖呼呼的,声音都变得温柔了:“手套戴着合适吗”盛桐一直觉得杨景瑞身上自带光源,因为只要他在的地方,周围的人都显得灰头土脸,只有他一尘不染鹤立鸡群地矗立其中,所以每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