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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3(1 / 1)

是,盛桐,不要再自己一个人偷偷哭了,好不好”盛桐想起来他刚才说的话,好像自己藏起来的秘密被发现了一样尴尬:“你那天跟着我了”杨景瑞看不出她的喜怒,只好老老实实回答:“嗯,我想送你到宿舍楼下再走,结果你在外面坐了一个钟头,别再那样了,那么冷,冻感冒了多难受。”盛桐仿佛又发现了什么:“药是你让白启送的”杨景瑞点点头。“牛奶也是你隔三差五让白启送的”杨景瑞又点点头。“那你怎么不自己来”杨景瑞可怜巴巴的:“我怕你看见我又哭。”盛桐想起白启说的话,杨景瑞果然是心思重,因为怕惹她不高兴,想对她好都要把自己掩藏的悄无声息;原来不是她自己在寒冷的冬夜里独独坐着,有个人在不远的地方默默陪着她。“第二个愿望我答应你,不会再一个人偷偷哭了。”盛桐觉得,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的喜怒哀乐有人看在眼里,放在心里。她继续问杨景瑞:“最后一个了,你可想好了”杨景瑞呲牙笑起来:“想好了。你今天晚自习能请个假吗假我帮你请,你点个头就行”盛桐:“就这你的生日愿望也太随便了。”“那就算答应了”杨景瑞眼睛里有星星,亮晶晶的。见盛桐点头,他觉得此生圆满了,他真想扑过去抱起盛桐转上三圈,最后只是伸出手贱贱地在盛桐头上揉了两下。他笑得一脸傻气:“盛桐,你真好。”盛桐白了他一眼:“又把杨大傻放出来了”杨景瑞笑得更傻了好像这么多年攒下来的笑都被用在了盛桐面前。“杨景瑞,我饿了。”盛桐捂着空空的肚子。杨景瑞这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过了半个小时。“走,出去吃饭。”他站起来,拎起自己的包,打开来又检查了一下安放在里面的画。盛桐不打算回宿舍了,背着书包跟杨景瑞出了校门。刚过饭点,学校外面的两排餐馆人不多,俩人找了家干净的店吃过午饭,杨景瑞看看表,离上课的时间还早。“盛桐,带你去个地方。”“哪里”杨景瑞眨眨眼:“云朵说的那个有白白天使的地方。”乘公交很快就到了,原来是一座青砖素面的大教堂,盛桐只有在电视上才见过这样宏伟的教堂,她从小学画,认出这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教堂前的游人很多,还有不少在拍婚纱照的情侣。“原来是教堂,那就是云朵说的白白的天使哈”她指着教堂前面的白色雕塑说,不下雪的时候,这座城市的天空纯净湛蓝,映衬着这一片法式建筑的神秘,教堂的尖顶高耸入云,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从欧洲油画上跳脱而出的一样。杨景瑞阴郁了半个多月的心终于放晴,看着阳光下笑出浅浅酒窝的盛桐,蓝天白云和连绵的青砖建筑都是她的背景,他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好看的画面了。他笑得温和而安静,用清冷的声音回答盛桐的问题:“嗯,那个也算是,里面也有。”从正门走进去就到了礼拜的内堂,一排排的木制座椅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尽头,远远望去,内堂尽头的正中央是白色雕塑的耶稣,两侧站着两个白色翅膀的天使。教堂就是有这样一种神圣的魔力,让置身其中的人感到心灵受到涤荡后的无比圣洁。中午的教堂没有人做礼拜,只有少数的游客三三两两地坐在教堂里休息。盛桐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杨景瑞也挨着她坐下。“小时候教我画画的老师给我看过很多有关教堂的画,有个画家叫拉斐尔,他特别喜欢画圣母,婚礼中的圣母、花园中的圣母、草地上的圣母、还有椅中的圣母;还有一个叫莫奈的,他在不同角度和一天中的不同时间画同一个教堂,足足画了十二幅;我那时候想,这些画家可真奇怪,为什么要守着那一样东西来来回回地画呢,后来我画的画多了,也终于理解了。”杨景瑞和盛桐并肩坐着,接着她的话说:“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画家们特别喜欢或者崇拜那些人和物,所以才想一遍又一遍用不同的方式画出来。”盛桐会心一笑:“聪明起码有一部分画家是这样的,我也会这样。”杨景瑞:“你也把某样东西画过很多遍”盛桐想了想:“是啊,我画过各种各样的兔子,睡觉的兔子、站起来的兔子、眯着眼的兔子、奔跑的兔子、吃菜叶的兔子,我特别喜欢兔子。其中有一只我最满意,那是第一次和我妈回来这里的时候,我在火车上画的,可惜不知道丢在哪儿了。”杨景瑞楞了一下:“可能被人捡到了吧,你画的那么好看,那人应该也不舍得扔。”“但愿如此,要是有谁捡到了,希望他能好好照顾我的兔子。”盛桐有点困了,眯起眼睛靠在椅背上,声音渐渐弱下去杨景瑞:“困了”盛桐柔柔眼睛:“嗯,有点。”“睡会儿吧,下午上课就不困了。”杨景瑞特别想直接伸出胳膊把盛桐圈在怀里,让盛桐在他怀里静静睡一觉,可是又觉得这种做法太流氓,于是咬咬牙忍了。盛桐听到他吞吞吐吐的说:“盛桐你要是不嫌弃”盛桐:“嗯”杨景瑞拍拍自己一侧的胸膛:“这儿有个免费的枕头给你用”盛桐噗嗤一声笑了,没多想就靠了上去,“谢谢啊活枕头”她说。少年的胸膛宽阔而结实,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充盈在盛桐心间,自从袁媛那件事开始,大概太过害怕失去,那个冰湖上的梦境时常出现,她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这么安稳过了。她闭着眼睛轻声说:“这段时间,我经常会做一个梦,梦到自己坐在一个看到不边际的冰湖上,远处是雪山,我爸、我妈、爷爷、奶奶、过去的玩伴、还有白启、还有你,你们都朝着雪山走,我叫你们,你们也不答应,我追你们,也追不上,有个老太婆的声音一直在半空里响起,说我跟她一样,所有的人都会离开我,老太婆的声音特别难听,我每次都会骂她一顿再醒来”盛桐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什么也听不见了,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她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帮她理了理额前的头发,那人轻声说:“盛桐,别怕,不管别人走不走,我都在的,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绝不会先走。”她觉得自己像睡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醒来时眼前的世界都清新明朗了许多,杨景瑞正目不转睛地看她。她问:“你看什么”杨景瑞指指嘴角:“流口水了。”盛桐蹭地一下坐起来,连忙用手抹嘴角。杨景瑞又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说:“不是那儿,是衣服上。”盛桐囧囧地忙伸出手在杨景瑞黑色棉服的胸膛上摸,可是摸了半天,没有湿的地方。抬头就看到杨景瑞一只手捂着嘴憋着笑,眼尾都快笑飞了“大傻子”盛桐背起书包朝外走,不理他了。杨景瑞小跑两步跟上来:“你真的流了一堆口水在我的衣服上,你忘了”“还说”盛桐学着金格格的样子,伸脚就往杨景瑞小腿上踢,杨景瑞轻巧地躲了过去,一脸坏笑。两个人说笑着走到教学楼下的时候,袁媛正等在二班的教室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她先看到了朝这边走过来的盛桐和杨景瑞,每次杨景瑞和盛桐在一起,他的表情或温和或温暖,这让袁媛的心底生出一股妒火。可是面对朝她走过来的两人,她还是聪明地隐藏起情绪。她甜甜地喊,冲两人招招手:“盛桐杨景瑞”盛桐却觉得此时的袁媛像一只刚在小羊面前露出獠牙,却猛然见到猎人又慌忙间翘起尾巴吐出舌头装成狗样的狼。反正这种两面三刀事她是做不出,她面无表情地答应了一声,只见原本并肩而走的杨景瑞转过身面向他,轻声对她说:“第一个愿望你答应过了哦不能说话不算话”杨景瑞还被蒙在鼓里,以为她和袁媛依然是好朋友,还误以为他半个多月来所做的事都是盛桐想要的,盛桐不想道破,袁媛是个要面子的人,最后的底限还是要留下的。盛桐对他点点头:“我答应了,你不乐意做的就不要做了。”杨景瑞:“好,我现在跟她说明白,下午放学我等你。”盛桐上楼进了自己班里,没过多久袁媛就面容平静地回来了,她看了盛桐一眼,目光意味深长让人无法理解。盛桐不想花那个心思去揣测袁媛的想法,她不讨厌袁媛,但也绝对不会再拿她当朋友,既然是路人,那就漠然最好。这一学期的课程马上就进入尾声,老师们恨不得把一堂课拆成两堂来上,课间十分钟也被占用了一大半,大概是中午睡得很好,盛桐一整个下午都神清气爽,学习效率极高,时间也过得比往常要快。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刚响,教室里乱糟糟每个人都在说话,盛桐正在收拾自己的书本,就听到杨景瑞在门口喊她,那声音像是纷乱的集市上突然奏响的清新梵音,软软地飘进盛桐的耳朵里。杨景瑞已经托田老师给盛桐请好了假,盛桐的班主任贾公平就听田蕊的话。其实晚上没有其它的事儿,杨景瑞只叫了白启和盛桐,去他们家里吃了一顿简单的家常菜,杨爸也在,大爷似的坐在客厅里指点江山,儿子则手脚不停利索地忙里忙外。盛桐觉得杨景瑞真的变成杨大傻了,怎么会许这么奇怪的愿望,这种吃饭的好事儿,他只要说一声,她肯定一百个愿意,还用的着许愿么。吃饭的时候,杨爸翻箱倒柜找出一瓶白酒,非要给杨景瑞和白启满上,还想让盛桐也抿一口,盛桐的酒被杨景瑞眼疾手快地拿走了。杨爸多喝了几杯,拍着杨景瑞的肩膀,完全没把旁边的俩人当外人,感慨道:“谁说女大不中留,儿大了也不中留啊,转眼就长得比我还高了,儿子,爸跟你说,虽然你长相上跟爸当年差了那么一点儿,但走在人群里也是个显眼的,今天我把我最宝贵的人生经验分享给你,千万不要小看你这张脸”杨景瑞赶紧制止杨爸接下来的胡吹冒撩:“爸你喝多了,别瞎说,同学都在呢”杨爸伸手挡住他,继续说:“别以为你在学校学的那些知识才算本事,一张俊脸也是本事,你的朋友家人,都是你的本事,老邓说的多好,黑猫白猫抓住耗子才是好猫,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不违法,能把事儿做成那就是有本事,有些人啊不把这当回事儿,本来有把梯子能直接借他用,他非要凭自己的四只蹄子爬上去,白瞎了自己的好底子。”杨景瑞:“爸您快吃饭吧”杨爸憨憨一笑:“爸给你这张脸,你起码能受用30年”“好好好我一辈子都受用行了吧您快吃”他哄小孩一样盛了碗米放在杨爸面前,又对白启和盛桐说:“你们别管他,他一喝多就这样”白启也醉醺醺地翘起大拇指:“咱爸说的是大实话。”杨景瑞白了他一眼:“那你还不赶紧减肥,指不定瘦了以后还能靠脸吃几年饭”白启又翘起大拇指:“好提议”盛桐觉得每次在杨景瑞家里吃饭,都有一种回到了自己家的感觉,那是她很小的时候,和许永年、和盛小慧、还有家里的阿姨一起围坐在桌前的才有的心情,许永年总是那个话最多的,盛小慧总是那个最傻的,她总是那个最受疼爱的,阿姨总是那个最体贴的。她有点贪心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心想,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在更大的暴风雨来临之前,世界总是很宁静,不明所以的人也总会像盛桐一样,生出对于长久宁静的渴望和贪心。、第一卷16再一次和杨景瑞一起坐在回校的公交车上,盛桐没有了上次的心事重重,此时,两个人并排坐在靠后面的位置,杨景瑞被杨爸硬灌了几杯白酒,出来被冷风一吹,头有点晕,话也不自然地多起来,他正在给盛桐讲自己被逼做饭的经历。“我那时候才上幼儿园我妈跟人走了,我爸就变成了怨夫,天天烟酒不离身,家里都是烟酒味儿,有一次喝醉了又抽烟,差点把房子点了,再后来他不敢抽烟了,就开始教育我,买回来一堆菜谱,让我学做饭,说我妈跟他离婚是因为那个假洋鬼子会做饭,更体贴,他不能让我重蹈覆辙,我当时连菜谱上的字儿都认不全,切菜板都够不着,他给我搬来个小板凳,说你看爸想得多周到,你站小凳上就能够着了,极其不靠谱”盛桐:“后来呢你家的一日三餐都归你管了”杨景瑞摇摇头:“没有我们谁都不管,我太小手还拿不稳刀,把手切了个大口子,他就放弃了后来他天天带我吃馆子,我十岁那年他生了场大病,胃上动了个大手术,医生只准他喝小米粥,说就算以后也不能经常下馆子,我从那时候才开始正经学做饭的,自愿学的。”“你看,这就是小时候切的,疤还在,我记得还缝了几针。”杨景瑞把手心摊开,让盛桐看。“咦”盛桐笑了,伸出自己的右手,“我也有。”一大一小、一左一右两只手,并排靠在一起,两条疤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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