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算重点,后来也只是偶尔过来,刘嬷嬷见她对这些女子的手段并不上心,便压缩了这个方面的学习,转而给她补习起礼仪和帝京权贵的姻亲关系来。这个却正是顾木蓉所需,她听的也极为认真,而且她记忆力极好,刘嬷嬷说过一遍的事情她便牢记在心中,礼仪做起来全无一丝差错,随便说起帝京一权贵来,顾木蓉便能将其祖上扒拉清楚,蜘蛛网一般的联姻说个分明。不过教导了几日,刘嬷嬷便觉得,自己不知该教些什么了,聪慧的女子她见过的多了,这般过耳不忘的倒是极为少见,所幸这人对那些阴私算计不上心,她留在身边还能有所提点,否则刘嬷嬷真的想要结了账回到故里。这女师当的实在是太没有成就感了。因着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谢言酌和顾木蓉商量之后,再来到帝京的半个月后,给南阳侯府递了帖子。帖子递过去之后,顾木蓉倒是有些忐忑,便和谢言酌说起其他的事情来。她心中十分担忧九皇子,只是皇宫却不是谢言酌熟悉的领域,虽然因着他母亲的缘故,当今圣上也算是和他有些远亲关系,但是母亲去世后,这关系便断了个差不多,他能从帝京权贵手中劫到宫中放出来的女官,也不过是靠着母亲留下来的些许人情,但是深宫却不是他能插手的地方了。“我想要进宫一趟。”顾木蓉顺手便给谢言酌扔下个雷来,惊的他半晌方才回神。“皇宫戒备森严,布局又十分的繁琐,一般人进去根本摸不到地方。”虽然对未婚妻的能耐十分的信任,也自信可以理解未婚妻所说的进宫一趟具体含义,对于未婚妻这份胆量,谢言酌还是心中有些忐忑。“要是有皇宫的布局图就好了。”顾木蓉一旦决定一件事情,便断然没有随便放弃的余地,她总会想着如何才能到达自己的目的。“皇宫的布局图应该是放在工部较为机密的地方,便是工部尚书大人,怕是也不能随便接触到。”这个谢言酌却是知道一二的,工部本就是管理这个的,每年都要对皇宫进行维修,自然是对皇宫的布局十分的了解。“那两位宫中出来的嬷嬷可算是可靠”顾木蓉又开始打算走曲线。“你想要让她们画”谢言酌闻歌知雅意,反问道。“嗯,有这个想法。”顾木蓉点点头。“怕是不成,这事关系太大,两位嬷嬷能从深宫里平安出来,都是明哲保身的人物,这事你最好不要提。”这两位虽然是动用关系请回来的,但是关系也有亲疏远近,很难保证这两位能够答应画出来,更难保证这两位会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谢言酌对两位嬷嬷并没有自己人的自信感。“好。”顾木蓉头脑一转,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我听刘嬷嬷讲过,如今这宫中最得宠的大太监名叫方守平”谢言酌简直对自己未婚妻的脑袋瓜子拜服了,她这人在有些事情上非常的固执,并不会因为有困难就随便屈服,这些虽然他早有感触,但是他也愿意相信,很多理由她虽然不说,但是肯定是有非常确定的原因,她才坚持的。如同买下小苍山,又如同教人修行,或者是帮助没什么关系的文家姑娘,现在她又要到皇宫里去逛一圈,就因为担心九皇子。虽然九皇子也算是顾氏的血脉,但是站在利益的立场来看,一个残疾的皇子已经从根本上失去了皇位继承权,只能算是一枚弃子,根本没有价值,换了他也不会这般果断的决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为了知道一枚弃子活的好不好。这般的想法只是瞬间闪过谢言酌的脑海,他很肯定的回答:“是。当今还只是皇子的时候,方守平就陪在陛下身边,此人很善于揣测君心,非常得用。”这都属于最基本的情报,谢言酌信手拈来。“据说他在帝京有个宅子”这个也算是顾木蓉捡漏听来的,她想着进宫的事情,自然就想到了太监,王嬷嬷讲故事的时候有提到,她也就随口问了一句。“对,宅中还有几个美人。”谢言酌挑眉回道,他想要知道顾木蓉的想法,她应该不会想到什么不靠谱的主意吧“他不是一个月去那宅子几次吗我想扮成太监混进去。”顾木蓉话音一落,谢言酌已经被她雷成了碳,可是回神想想,这主意比他脑子里闪过的可能性好太多了,他忍不住擦了擦冷汗,他原本以为这位想要对太监使用美人计,虽然他肯定会强硬的反对,但是这样一对比,扮成太监混进宫什么的,反倒是比较靠谱也比较让他容易接受的想法了。果然,跟着这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想法都变得寻常了。“这想法还好。”谢言酌只能选择赞同,他怕自己要是真反对,这位改主意要去用美人计可如何是好“只是这事目前还不着急。”帖子刚送到安阳侯府,郭家应该很快便有动作,她要是进了侯府,想要出来肯定不容易,更别提进宫了,但是顾木蓉也知道深宫不比寻常地方,前期准备要做足了,她才敢动身。“也是,我先看看能不能寻个宫中内侍打探一下。”谢言酌了解了顾木蓉的意思,他心中安定了不少,想想这事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若是前期打听个清楚,以他未婚妻的身手,在宫中倒也不必太过担心,再者说又不是进宫行刺皇帝,行谋逆之事的,不过是去看人而已,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到时候安静的来,安静的走,想来连点水花都激不起来若是谢言酌能够预想到后来,他一定不会这么快就说服自己安心,可惜,天下间没有后悔药可吃。他此时想着经常有宫中出来办事的太监,他且让人盯着,寻一个稍微靠谱些的,打探一下也好,太监多是贪财,关于这一点谢言酌还是有些自信的。“嗯。”顾木蓉点点头,消息自然是越多越好,在此之前,她不能对其他人透露半点消息,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顾木蓉又问了顾木琰的情况,依旧是没有半点动静。谢言酌的人已经在彭州城打探文府女眷的财物情况,只传来零星的消息,只说文府的三位夫人似乎因着什么事情,闹的颇为不和。顾木蓉如今算是王嬷嬷正统的内宅斗争培训班里出来的人物了,再也不是纯洁的小白莲,虽然她本来就不是,几乎马上就联想到了分赃不均。“她们肯定是在争文姑娘生母的嫁妆”“极有可能。”谢言酌也如此认为。文姑娘生母的嫁妆本来把持在文姑娘祖母的手上,可是文姑娘的祖母去世了,嫁妆却没有回到文姑娘的手里,那么肯定是落入某人的口袋了。文家老夫人去世了,外出做官的文瑞回来丁忧,与此同时带回了填房,文姑娘的继母,站在礼教的角度上,这嫁妆应该由继夫人来管理,而那位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茬。文锦人在府中,这事还能遮着掩着暗地里来,如今最正统的继承人不在,争斗也几乎放在明面上了。只是这事三房的夫人也加入就有些意思了,难不成也想分一杯羹谢言酌心里想着:文家的财政状况一定十分的糟糕,要不然那些夫人都是出身良好的大家闺秀,怎么能做出夺人嫁妆这般如此下作的事情来他还是要让人赶紧查查到底是何缘故才是。两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事不能拖的太久,乘着这事还没有定论,计划需要赶紧进行才是顾木蓉方才准备说些什么,便听见门外脚步声渐近。“少爷。小的崔二,郭府来人了。”那人既没敲门,也没进来,只是停在门口开口禀告。郭家的动作竟然这么快顾木蓉和谢言酌听了,看了对方一眼,同时站起身来。“来的是谁”谢言酌开口问道。“是郭家的郭子善少爷,似乎还跟着一个轿子,像是郭老侯爷”“快些请到书房去”谢言酌对那门外的崔二吩咐道,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应诺,和远去的脚步声。侍女进门,给两人披了裘衣,便相偕而出,侍从们打着灯笼,一路往书房匆匆赶去。看这天色,眼见便要到宵禁时刻,没想到郭家如此心急。待快到书房,谢言酌却拦住了顾木蓉:“我且先进去,我那书房一旁有个房间,你先去那里,待我先问个清楚,再寻人去找你。”顾木蓉点点头,便与他分开,跟着随从的侍女拐个弯,进了另外一个房间。这房间与那书房相隔不远,顾木蓉只要放出神识,书房在她眼中便没有秘密。那书房中正等着两个人,一坐一立,从气场上可以对比出一年老一年轻,若是没有猜错那老者便是外祖父,老安阳侯。只是这般感觉到外祖父,顾木蓉的情绪便有些波动,修炼到了她这般地步,其实真正能引起她情绪的事情并不算多,只是外祖父对她确实十分的疼爱,不论她做了什么事情都不分缘由的站在她这一边,便是当年她和表哥偷溜去军营的事情,挨揍的也只有表哥,外祖父还生怕她在军营里吓着,吩咐人守了她许多天。每年她都能收到外祖父的礼物,都是些十分珍贵而稀有的小玩意。一想起来,她就既难过又欢喜。待谢言酌进了屋,行了礼,三人坐好,顾木蓉便听外祖父的声音响在耳边。“不知谢公子如何寻着我家蓉蓉”、80章谢言酌也没有想到,老侯爷并不先问人的真假,而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这问题根本不需要想,谢言酌早有备案。“小子听说着顾家的事情,正好人在南阳附近,便寻了人夜里去顾家搜寻,也是运气,在一处水井中寻着顾姑娘。”“蓉蓉可无恙”老侯爷关切的问。“受了极重的伤,险些便出事。”谢言酌早就听顾木蓉说了那夜的事情,知道她身上受了一刀,想必当时情势十分严重,虽然顾木蓉半个字没说后来的事,可是想想都知道被砍了一刀又掉下水会是什么状况。老侯爷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他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身上的气势让坐在对面下首的谢言酌寒毛都竖了起来。“老侯爷不必担心,顾姑娘修养了许久,身体已经好多了,小子这就派人去将顾姑娘寻来。”说罢便寻了下人去找顾木蓉。顾木蓉早将两人的动静听个明白,她一直站在门口,听了这句便推开门,走了出来。进了谢言酌的书房,她第一眼便见着了外祖父,比起上次见过,过了许多年,外祖父也老了许多,鬓角斑白,脸上纹理也多了许多。只一眼见了她,老侯爷便站起来了,素来严厉的脸上难得的浮现出宠爱的神色。“蓉姐儿”“外祖父”顾木蓉快步上前,便要跪下,却一下子被老侯爷揽在怀中。她的眼睛瞬间便湿润了,眼泪打湿了老侯爷的衣裳,祖孙两人都落下泪来。哭了一会儿,站在一旁的郭子善上前来劝,两人方才慢慢平息了眼泪,情绪也平复了许多。顾木蓉自外祖父怀中出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她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被搂在老人家怀中哭,羞得脸都泛红。“蓉姐儿受苦了,都是外祖父的错”老侯爷眼睛红彤彤的,怜惜的摸着她的头发。“并没吃多少苦,哪里与外祖父有什么相干”这事跟外祖父有什么关系,哪里又是他的错了“当年哎”当年帝京顾氏出事的时候,三子便说要将远在南阳的妹妹和外甥女接到身边住些日子,他当时却觉得南阳顾氏无人出仕,并不会牵扯进权利斗争之中,虽然也想念女儿和外甥女儿,但是到底顾及顾家的颜面,并没有同意,却没想竟然天人永隔。他无数次后悔这个错误的决定,自南阳顾氏出事之后,便放手不再管事,也不出门,只在家中逗逗鸟儿遛遛犬,多少有些心灰意冷。“外祖父不必自责,那件事本来就难以预料,该自责,该良心不安的是那些凶手,咱们这些受害的人才该好好活着才对。”顾木蓉安慰道。“表妹说的对,杀死姑姑的人才该下地狱祖父还要保重身体才是,咱们寻着蓉表妹是天大的喜事,该高兴才是”郭子善附和道。老侯爷听了,长长叹了口气,脸色好上些许。“子善表哥。”顾木蓉站起身来,对着一旁的表哥行了一礼。“表妹不必多礼,表妹确实是受苦了。”郭子善一直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着这位表妹,他当年带着她偷溜去过军营,总记得表妹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