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奶娘和绿竹,抓药的是谁煮药的又是哪个因着文锦身边贴身伺候的便只有奶娘和绿竹,她又病着,身边自然是离不开人,大夫开了药方,却是派遣船上的一个小厮跟着去抓的药,抓完药,绿竹又去厨下看着煎的。绿竹自小就跟在文锦身边,奶娘自然是信任她的,两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怀疑那抓药的小厮。“那管五是老爷手下的人,为何要下手害小姐”绿竹很茫然的问道。“暂且莫要打草惊蛇。”顾木蓉不知内情,只先按下两人。“我看这船实在太小,又有内鬼,实在不适合文姑娘养病,我们会在这码头待上几日,不如搬到我们船上,人手足够,文姑娘也可以安心的养病。”两人听了顾木蓉的话,都有些迟疑,虽然这人寻了大夫给姑娘看病,可是怎么说也是陌生人,便是这人说和姑娘熟识,身为文姑娘的贴身侍女,确信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姑娘身边的绿竹对于顾木蓉却没半点印象。顾木蓉见着这两人这般样子,却并不妥协,便又开口,“两位不妨问问文姑娘,想必她知晓在下的身份。”两人觉得这般也好,待药抓了回来,奶娘亲自看着煎药,将文锦唤醒。顾木蓉走到文锦跟前,跟以前顾木琼那次一般,用同样的法子将灵气探入对方的身体。文锦迷迷糊糊的有些意识,便被奶娘看着灌下一碗药去,朦胧间睁开眼睛,便见一人站在自己的身边不远处。那人虽然只见过一次,却是如何她也不会忘记的,正是上次救她于危难之间的人“恩”她的嗓子十分的沙哑,想要发声却无比的困难。“文姑娘,许久未见了。”顾木蓉上前打了个招呼。“在下知道姑娘现在应该没有力气说话,姑娘只需点头或是摇头就是。”听了顾木蓉的话,文锦便不再试着出声,而是点点头。奶娘与绿竹对视了一样,两人具是明白,看来自家姑娘确实认得这人。“姑娘如今这状况并不十分的好,这船上有人居心叵测想要害姑娘,不如姑娘搬到在下那里,既方便养好身体,姑娘落到此等地步,在下也想要问个明白。”顾木蓉这种时候向来比较坦白,并不喜欢拐弯抹角。文锦低头想了想许久,方才点点头。“那便好。”既然做了决定,自然立刻就搬,奶娘背着文锦,绿竹收拾着包袱,船上只留下一个船工看守,另外两个文家老爷留给女儿的小厮跟着一起去了谢家的船队。两个小厮本来非常的不愿意,他奉文老爷之命送姑娘去祖祠尽孝道,哪里愿意半路被陌生人劫走可惜,顾木蓉可不是软和人,文姑娘同意了就成,什么时候变成主子听奴才的了那两个小厮也只能无奈的跟着。谢家本就是大船,顾木琴和平哥儿又都正好离开了,文锦便住进了顾木琴以前住的房间,比她原来住的那船舱宽敞不少。这事自然是和谢言酌打好招呼的,他并不干涉顾木蓉的决定,也不问她和那文姑娘有什么交情,只任由她去做。顾木蓉也问了那绿竹,她们所说的祖祠在何处绿竹自然老实的交代,那祖祠却是在汤州城清水镇上,那里位置十分的偏远,一去还不知什么时候家中再能想起人来。谢家的船队本打算在烟沙停上三日,如今却又拖了三日,文锦的身子总算是有了起色,精神好了起来。顾木蓉便去寻她,想要将事情问个清楚。、76章因着守孝的缘故,文锦一身素衣,又是大病初愈,瘦了一圈,平常的衣服也宽松了不少。她生的清丽,只是眉目之间多了许多愁意,倒显得整个人楚楚可怜。文锦对顾木蓉十分信任,两人说话时,将奶娘与绿竹都遣了下去,两人虽然觉得孤男寡女十分的不妥当,但是因着深知自己姑娘是个守礼的妥当人,必定是对这个公子十分了解信任,再加上这位公子算是姑娘的恩人,便是不愿,也只能乖乖退下。顾木蓉便问了文锦那日之后的情况。文锦知道四妹对自己有敌意,自然也有了防备,并不轻易再相信她,贴身的丫鬟自然也不轻易的离身,因着明明安排好的事情,却并没有如她们所愿得发生,这也让对方有些投鼠忌器,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有动作。后来祖母的身子慢慢的好了起来,她们便回到府中,谁也没有想到本来身子好了的祖母不知怎的又突然病重,这次没有用她们去寺庙祈福,人便去了。府中办起了丧事,便是任上的父亲也带着继母小妾还有她的弟弟妹妹们回到了彭州城,家中一时间非常的热闹。关于让她去祖祠这件事情,也不知是谁先开的口,等她得知消息,父亲已经下了决定,她连哭都无处哭去,只能认命。说到此处,文锦又落下泪来。顾木蓉静静的看着她哭了一会儿,却不去劝她,自己心也在想些事情,待文锦情绪稳定了些,顾木蓉方才出口。“文姑娘,在下愿意帮助你,就如同那日在下说过的话一样,不会袖手旁观,只是在下还是要问上一问,姑娘希望在下如何帮你”“如何帮”文锦重复了这三个字,有些茫然,如何帮她只知道四妹妹想要害自己,便是去祖祠这事她也只知道是继母在其中推波助澜,她不想去祖祠,可她能回家吗家中并无容她之所,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顾木蓉又接着问:“文姑娘到了如此地步,害你的绝不可能只是一个妹妹而已,必定其中还有其他人。那些人姑娘可知道是谁所图的又是什么”文锦听了,也只是摇摇头。“文姑娘在明,那些人在暗,她们所图的并不是并不简单,姑娘也知道有人换了姑娘的药,姑娘可想过,如果再迟些,姑娘一条命便没有了。”“这个小女子知道。”她听奶娘说过,那时若不是这人出现,自己可能就病死了。“难道姑娘不想弄清楚这一切是为什么吗”顾木蓉眯着眼睛,她和谢言酌简单的说过一些文锦的事情,谢言酌就只有一句话:“多半是图财,如果不是图财便是和这姑娘有大仇怨。”顾木蓉对此深以为然。“想”文锦点点头,她知道有人害她,做梦都想要问个为什么,又如何不想呢只是她如何能够得知“姑娘也说姑娘的祖母死的突然,在下斗胆猜上一句,这其中会不会有那些人的手脚”“不会吧。”顾木蓉说的文锦全身发寒,光是想就觉得可怕至极。“姑娘若是死了,那些人有什么好处”顾木蓉眼中寒光点点,她将文锦代到自己身上,思路便清晰了不少,“比如说姑娘的母亲死后可留下大笔的嫁妆如今姑娘的祖母也去世,那嫁妆在谁手上姑娘可有出类拔萃的未婚夫姑娘死了,这婚事是算了呢,还是会换到别人头上姑娘的外祖家可足够强势遇事可肯为姑娘出头”顾木蓉一句一句的问,竟让文锦哑口无言。“姑娘不想想吗世间哪有无缘无故的的算计也要费神费脑的呀。”顾木蓉叹了口气,她母亲嫁妆丰厚,要是母亲和自己都不在了,外祖家强势,也能够要回嫁妆。她有未婚夫,当然这个未婚夫压根不会有人图谋。脑子傻了,她那些姐妹才会看上她病秧子未婚夫“小女子的母亲出身帝京,祖父乔公曾任汤州御史,听闻母亲当年出嫁时确实是十里红妆,至于未婚夫,小女子还在母亲腹中之时,父亲与他上司定下娃娃亲,后来父亲的上司调到帝京为官,这婚事成与不成,未有定案。”文锦一边想,一边说,说的很慢,思路却很清晰,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现在细细想来,还真是都有可能。“姑娘家中的亲眷可有缺钱的”汤州那是出了名的富裕之地,汤州御史那简直是肥差中的肥差,十里红妆也足以让人眼红的了,尤其是还落在一个弱女子手中,只是曾任汤州御史的乔公如今怎样了,却是要让人查查。“缺钱吗”文锦低头想了起来,她在文家的待遇确实随着祖母的去世一落千丈,当时她只想着应该是守孝的缘故,难道不是那岂不是说主持中馈的大伯母缺钱“小女子并不十分确定,但是祖母死后小女子确实多多少少有些感触。”文锦点点头。“你那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家中可知是如何情况”顾木蓉寻思着,那未婚夫若是太差,那就是图财无疑了。“小女子只知道那上司姓杨,具体的情况却是只是父亲才知晓的。”毕竟女孩儿面皮薄,哪有整日里寻思着未婚夫的,所以文锦自然从未打听过。“姓杨”按察使文瑞曾经的上司,这个应该不难查才对。顾木蓉记下,回头让谢言酌的人去打听一下。“这些都交给在下,姑娘的未婚夫家中现在如何了,姑娘的伯母婶婶可有缺钱的,这些应该都不难查,只是若真知道了,姑娘想要如何呢”查可以查,可事情毕竟是文锦自己的事情,她可以帮她一时,却不能帮她一世,如果她自己不改变,将来若是所嫁非人,再遇到糟心算计的小妾,怎么办顾木蓉能看着她一辈子吗说到底,这事关键还在文锦自己的身上,她要有主意,有打算,立得住才好。“还有,姑娘真准备去祖祠吗”去那么远的地方,就是被人害死估计都没人关心。“姑娘真的甘心就这么被算计一辈子文姑娘长这么大蚂蚁都没有踩死过一只吧为什么要做别人的牺牲品呢”顾木蓉说着,文锦眼眶已经湿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心中简直说不出的憋屈,是呀,她如何能够甘心她看着眼前的人,将眼泪憋了回去。“恩公,真的愿意帮助小女子吗”看着顾木蓉,文锦的眼睛亮了起来。“文姑娘,在下能做的其实有限,最重要的还是要看你自己,只要姑娘心中有了决断,在下自然是会鼎力相助”“大恩不言谢,只是小女子还不知恩公如何称呼”“文姑娘称呼在下木五郎即可。”“五郎君可否让小女子想上一想”辞别了文锦,顾木蓉便去寻谢言酌,正好周书理也在,两人正在说何时启程的事情,见了顾木蓉,便停了下来。因着是文锦的私事,顾木蓉并未说的多么清楚,只提了她需要查的两件事情,可巧这两件事情却是在场的两人都擅长的事。文家的女眷缺钱,自然跟商事有关,这个谢言酌查起来较为方便,那姓杨的,又做过文瑞上司后来调进帝京的,这个却是周书理熟悉的领域,他是官家子,混的就是帝京权贵圈子,只要不是官家的事儿,就没有查不出来的。谢言酌将事情吩咐了下去,周书理却回房中写信回帝京探问去了。待谢言酌办完了事情,他便和顾木蓉两人便说起帝京的形势,当然这方面自然是周书理比较清楚,只是他也离开帝京有段时间了,近期的情势并不清楚。顾木蓉对帝京了解不多,她幼年时在帝京住过些时日,后来也因为顾家女眷的事在帝京住了几日,对帝京那些子权贵了解的极少。谢言酌在这方面倒是通透的很,他擅长打探消息的属下,对帝京的大概形势却很有把握,便向她细细道来。两人说了半晌,谢言酌便又说道:“那位顾姑娘的背后便不是权倾天下的王侯,也是翻手云雨的权贵,五娘需得有个合适的身份才是。”顾木蓉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介布衣,无权无势,根本进不了那样的圈子,便是靠着他母亲留下的那点根基,没有个明白的身份,也无法为上层所接受,若是躲在暗处,以顾木蓉的身手虽然不成问题,但是那些权贵身边多是带着人数不少,本领高强的护卫,想要靠近并不容易。“这事我想过。”顾木蓉也想过这样的问题,进了帝京,权贵满地走的地界,她便是本领通天,也要有了遮挡才能更好的行事,所以她很认真的考虑过这事。“哦”谢言酌看着顾木蓉的样子,便知她有了主意,心中有些好奇,因为他也将这事仔细想过,只是不知道两人是不是想到了一处。“我想以自己的身份进京。”以顾木蓉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帝京,就是她这些日子想了又想得出的结论。“为何”谢言酌挑眉问道,脸上带着些趣味。“我以自己的身份去外公府上寻亲。南阳顾氏与帝京顾氏不同,虽然被灭门,但是并没有犯下罪责,我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帝京出现。”顾木蓉一边说着,一边理清自己的思绪。“南阳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