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停尸房,嫌弃地捂住鼻子。白烛闪耀。几口棺材停在房中,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这偏远地方的义庄更有油水,那几口棺材做得格外厚实,还用朱漆漆了。似乎是最近漆上去的,那些人一碰就是几个手印。范师傅在外面见阻止来不赢,只能喊道,“小哥,你们开棺材可一定要注意咯,先要拜一拜,说几句好话先啊。”“老不死,信你这么多,活这么大,阎王没见过,张官人的手段才见过,赶紧的,开”四副棺材,八只手印,分分明明印在棺材盖上。“哎哟我去真他妈是见了鬼”那些人在揭开盖子之后,齐齐将盖子扔了,或多或少地往后偏了偏,“老大,你这棺材里的是不是”“不是。扯七八蛋真是撞邪了,这只有脑袋的是什么东西”“我这也是。”“我这也是。”“你呢,小川”“我,我”小川是个少年,年纪最小,似乎胆子也不大,支支吾吾了半天,看着这棺材可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这,这是”“这是啥,快说啊”屋内烛火摇晃。正在这时,那烛心之上,几只小蝎子甩着尾巴,用身体抱住一端,熄灭了烛火。众人一愣,怎么熄火了一阵阴风吹来。有人只觉得自己身上有些痒。接着越来越痒,不仅痒,而且如针扎一般痛。“蝎子有蝎子”正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堂中穿过,头上似乎还长着银色的角。“哟”大家一喝,缩成一团,纷纷噤声,观察着四周。只听这时候,那小川开始说话了,“这是一口,空棺材”“娘西皮,谁叫你这时候说话的”一个拳头就往小川的头上打去。那落下的地方软绵绵冰凉凉,似乎也不像是头,那老大摸了一摸,然后顺着看去。只见一张苍白的脸凑到他的面前,横生三目,黑发遮脸,两只獠牙长长尖尖到最末还闪了一丝微光。“有鬼啊”一行人急急忙忙,跑出了义庄。西子转身,看见苏幕白站在她的身后,他手上拿着她刚刚要的药材,“你,和他们有仇。”西子转过身来,凑过去闻了一闻,闭上眼睛,享受一般道,“是。”苏幕白站在后面,“既然想报仇,为什么刚才不动手”她轻巧从他手中拿过一片天麻放在口中,枯败的面孔上扯出一丝笑,“没有饵,哪来的鱼。要得极致,你就必须忍。”作者有话要说:据说不能把控好章节字数的作者不是好作者,好吧,就是我收藏满二十,掉落更新一枚本来打算是三十掉落的,奈何收藏涨势就如同我们家仲基oba的更新一样,等得花都要谢totoba,据说你最近做了国民老公,哇地一声哭,你做了这么多人的老公我怎么办tot小天使们等作者君撸好肥肥的章节喂乃们哈,飞吻、第十四章 南楼张大官人的八字眉,如今,越发地八了起来。“张大官人,这可是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两个人跪在他的面前,一人哭诉,一人似痴傻了一般动也不动,“我们十个人,最后只剩下我和小川了,其他人都在昨晚不明不白地死了”“你倒是说,怎么死的”“额”那人似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浑身哆哆嗦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大家跑着跑着,都觉得不舒服,老大的脸都紫了,然后一下,他们就不见了,我再一看,不知道被什么杀了,他们一个个就像被宰了一样一个叠着一个,鲜血直流。”似是嫌弃他说得没有逻辑,张大官人指了指前头,“小川,你说”少年苍白的脸抬起来,“死了,掉坑里,死的。”“什么掉坑里死的”“是,”小川点点头,“掉坑里死的,猎户坑,又大又深。他们死得一个叠着一个,面上青青紫紫,像是中了剧毒。付二哥因为掉到最底下,整个人被那些竹篾子扎穿,还有人的肠子被那些篾子扯出来”“够了够了,没用的东西。”张大官人恨恨一拍桌子,震得那茶具响,“倒是这毒下得巧,你说,他们八个都被蝎子蛰过”“是,”少年点头,“可是应该不是蝎子毒,我们跑出去之后用明矾和雄黄敷了,蝎子毒应该不会这么厉害。”“是啊是啊,”旁边的人帮腔道,“我没被蛰,小川被蛰了,擦了也没事,那义庄老头是个极其会见风使舵的,特意跑出来送药,还帮小川上药了,想必是听惯了老爷的威名。”“威名,有个什么威名”张官人的怒气不消反盛,“我们做这种生意,最忌讳的就是触鬼碰鬼,你们这么一次莫名其妙死了这么多人,还说见了鬼是不是嫌我生意做得大了看不下去了”张官人一撩袍子站起身来,啪啪朝那两人头上就打,“啊是不是是不是老爷我今天非打死你们两个不可”“不敢”两人更是磕起头来,“小的不敢不敢”正这时,外头传来兵甲之声。“爷”一个小厮飞也似的跑进来,“来人了您可别打了。”话音刚落,只见一双浅蓝双蝶戏珠靴迈了进来。一个蓝衣女子立在室中,流云发髻,眉目温婉,肤若凝脂。粉色步摇前端突出一颗水滴状的红宝石,坠在女子眉心,一方纱巾蒙面,可是所露之处,已经是超出寻常女子许多倍了去。而她的身后,站着黑压压的一群军士。她手中一片绿色树叶直直从她的手中扔过来,“张大官人,你这下线,可就是这么处理的”姜拂晓进来,声如其人,温润稳妥,可是又难藏厉色。张官人本还想多盯着来人看几眼,这会子没工夫了,被那树叶打了脸,直直拿着那片绿叶道,“这,这是”这历年从他手里贩卖的人口数不胜数,他实在是记不得哪根下线处理得不干净。她提醒道,“萧萧。”张大官人顿时身子一摆,谁都敢忘,这萧萧谁忘得了,本来就是萧北爷家的小姐,可是上头又要他保证这头不出乱子,他难办得很,所以也就只叫人蹲在萧府外注意着,怎么这哪里是出问题了“萧萧那丫头,不是疯了吗”“哪是她说了疯就疯了的”女子笑着,声音如同碾珠子,“如今人家活得可好好的,据说,要嫁人了,”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刀身轻薄,上面系着唐门独用的红鸟穗子。张官人见了,浑身一冷,立刻扑通跪下,“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小的实在不知道啊那萧府向来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我不想听废话,”女子纤手一抬,冰凉的刀尖就抵住了男人的眉心,“那人是生是死,你看着办。”“是是是。”张官人喉头一动。“对了,爷要我来拿货。”小刀清脆地落在地上。姜拂晓看了看外头,只见几个衣裳褴褛的少女被绑着跪在外头,“你就拿这点东西来糊弄我”“姑娘,”张官人十分为难道,“烦请姑娘去跟爷说一声,如今那种人已经是少到可怜了,实在是不好找啊。”姜拂晓下意识地摸上脸上的疤痕,重楼这个家伙,死活不给她药,可是偏生她右眼到下颚还有疤痕要治,不可能天天用粉来遮盖。女子一笑,将一袋银子放在张官人眼前,眼中的刀子划得张大官人生疼,“你向来是个明白的,我要的东西就是爷要的东西,萧萧这件事你已经捅了篓子,这件你若再出差错,我也保不了你。”转身就要走,然后她似乎想起什么,“对了,上个月放在你这里的人,如何了”“死了”张官人十分高兴,好歹是有一件事他办成了的,将功补过也算是好事。“死了”姜拂晓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满意地看了看他,“好,尸体呢”“尸体火化了。”“你说什么”突然间她的笑容消失,表情如同寒冰,一步一步向张官人走过去,“你刚刚说什么再重复一遍。”“尸体,火化了”一个巴掌扇在他的脸上,“阳奉阴违的东西,给我把他绑咯”一行人走进来,看来都是勤加操练过的,将张大官人火速绑成了一只粽子。姜拂晓闭上眼睛,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去,“从今天起,把这周围十城,不,二十城,和药有关的东西,全部严查”“姑娘,”一个将领模样的人走上前,“这是爷吩咐的哪一项”姜拂晓解开面巾,转过头去,嫣红的唇瓣对着那将领一笑,单纯无害,“单将军,我方才说错了,不是严查,是探访,探访有没有采药,制药,用药,配方的高人,爷最近身体不是很爽利,要几个这样的人陪在身边,恩,最好是女的。那行军营里除我之外都是男人,爷需要多些能用的女人。”“是。”那将军俯首,黝黑的脸上微微有些红,是了,军营里的女人实在太少。然后一挥,底下就出去了许多小兵。“敢问将军,爷还要在中庸待上多长时日”“应该半个月到一月左右。姑娘要不要先回府休息”“不,我不累。”她笑道,“辛苦将军了。将军,从这里超小道去和爷会和,还要多久”“若是按正常速度,是十天,超小道,七天,不眠不休彻夜赶道,约摸四天。”“恩,”她将面纱重新戴上,“将军,你给我一队人,可以彻夜赶路的,我要即刻和爷会和。”将军神色一凛,姑娘这定是有了了不得的进展,这么着急,“是”然后朝后一唤,“姜鹤”一个年轻将领从身后走出,“赶夜路你可受得了”那将领笑笑,“小意思,悉听将军吩咐。”山丘上的风吹得越发大了起来。南楼厉坐在刚刚杀掉的敌军将领飘纱软榻的轿撵中,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前方,风沙掩着前面的市镇,“风眠。”并没有人上前,他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才屏退了所有人。腰间的刀闪着在骄阳下闪着利光。他四处望了一望,然后瞥见身后有一个人缓缓走了过来,麻布衣物,头上的外族的辫子,脚上系着铃铛,他呆呆地看了半晌,冷目一怔,里面流动着点点光晕,只觉时光倒转,“是你吗”女子不说话,缓缓地走了过来,知道看清楚来人之后,他眼中的火焰全部被浇熄了去。“厉爷可是为什么事而烦恼”他转过身去,抽出刀来,“这庸关太难破,你说说道有没有法子将这个城破了”“厉爷切莫忧心,先喝了这汤吧,若是还不行,拂晓给您跳支舞唱支曲解了您的烦忧,”一碗香气四溢飘着花瓣的汤端在他的面前,眼前的女子明眸擅睐,樱唇一点,“我朝有邓捷,良辉等将军,定”汤碗赫然被打翻在地上,只听男子冷笑一声,“若你们全权唱歌跳舞去,本王府里的歌舞伎还用来做什么”南楼厉掐住她的下巴将她扯到自己身前,看着她的眼睛,“拂晓,你不要忘了,我当初要你,是为了什么”女子脸上一阵通红,艰难开口,“是因为我唐门的身份”南楼厉松开手,大漠的风光,连日的劳苦让他原本英气的脸上带上一缕沧桑,“你回去吧。”像她,扮作她,可是终归还是不是她。他看着这宽广的天空,大漠孤烟。南楼厉已经打了许多场吃力的打仗,这一次敌军以逸待劳,更是釜底抽薪,殊死相搏,没有了她,他实在是吃力了许多。若这一仗输了,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从她那得来的好运气,也要一并还了去。一想道这,他纤长的指节青筋凸起,起身往营地走去,在他身后,那轿撵,“嘭”的一声四散开来。打了十天,毙掉的居然才是一个敌军的女将领。南楼厉,枉别人称你为三王爷。重重营帐之外,铁骑森森,姜拂晓一进帐篷就赶走了丫鬟。“姑娘,姑娘你怎么了有事”“滚开”女子喝道。姜拂晓将身上的衣服一脱,露出黑色的劲衣,“又是她,又是她,我已经学了这么久了,你还要我做什么你才满意”丫鬟见状,赶紧拿出一件黑色衣服给她披上,“主子你莫要动气,担心气坏了身子。”“哼。”她喝了一口茶,手狠狠地握住杯子。当初进府的时候就看见那蓝衣姑娘跟在南楼厉身后,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府里府外寸步不离,如今她都已经把那人弄死了,她该学的该做的也都做了,居然居然还是再多一分都得不到。她姜拂晓从来都是众星捧月,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的时候,冼西子,你生前与我作对,死后,居然还不安生,那就别怪我送你去了黄泉,还要将你挫骨扬灰了。手上的杯子一顿,满是血丝的眼睛在缓缓闭了起来,“决不能让爷这么快回京。”那丫鬟的脸色有些回暖,“放心吧姑娘,爷短时间内还是回不去的。”“恩”她喝了一口茶,看向那丫鬟,“你倒还能知道什么”“姑娘回来得晚,这几日每天晚上,敌军都来进攻了。”“什么”“这不听说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