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都是一家人,跟我还客气什么”叶林辉自然是知道肖染和叶凌云的事的。不过敏锐如他,又怎么可能没从肖染出国却从未回来过一次这件事上看出端倪来。这一次,肖染突然的出现,两个人秘密地躲在办公室,聪明如他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这俩孩子早已和好如初。肖染和自家女儿青梅竹马,虽说叶林辉在两个孩子上中学之后就忙得顾不上家,但也算是看着他俩长大的,肖染的脾气秉性,对叶凌云的感情,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早就把肖染当作是自己的女婿看待。一声“一家人”,是对肖染的提醒和嘱托,也是他心中的期望。“爸你找我什么事”叶凌云光着脚站了起来,她的脚崴得不严重,于是便自己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叶林辉的身边,挽住叶林辉的手臂。叶林辉看到叶凌云的脸,脸色突然晦暗不明,阴晴莫变,而肖染抬眸注意到叶凌云的脸时,也不由地忐忑不安起来。只有叶凌云浑然不自知。“哦,关于百汇集团老总的那个案子,我的一些老朋友偷偷跟我漏了些风,只怕他不久之后会有大麻烦。我们把上诉时间往后拖一点,等他大麻烦缠身之后我们再上诉,这样百汇法律部那帮臭小子便会分身乏术,我们赢得也会轻松一点。”大麻烦叶凌云心道,果然如此。这时叶林辉突然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眼神示意了一下叶凌云,可是叶凌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并没有注意到。“哦,还有,之前在玉耀花园买的那套新房子,装修完了之后我一次都没去看过,你帮我去瞧一瞧那边布置得怎么样,钟点工有没有偷懒,晚上顺便就住在那边当看家了。那个,小染没事的话也跟着一块去看看吧,算是帮叔叔的忙。”“好。”叶林辉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叶凌云的办公室,走时肖染如释重负忽然说道:“谢谢叔叔。”叶林辉头也不回地像肖染挥了挥手。叶凌云二丈摸不找头脑:“怎么突然要我去玉耀那边住,还要你跟我一块去我爸脑子都在想什么啊”肖染推着她走到一块明洁如镜的窗户前,叶凌云不明所以,直到她看见自己的唇上的口红花了一大片。“啊啊啊啊啊”、让他去死叶林辉这是在故意给他们俩制造独处的机会。肖染和叶凌云又不傻。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更别提他们是久别了快三年。两个人一到家,就打得火热,衣服随地乱扔,仿佛迫不及待地就要和对方融为一体。最后二人扑倒在床上,进入的那一刻,身体之间久违的熟悉和契合感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舒服的闷哼。一次次的,犹如一朵朵浪花拍打上岸,他们抵死缠绵,仿佛再也不愿意分开。二人一起洗完澡,叶凌云便跑进厨房,跃跃欲试地要给肖染做饭。“你学会做菜了”“不要小看我你等着。”等了好一会儿,糖醋鱼、清蒸鲈鱼、松鼠桂鱼、四川水煮鱼和麻辣鱼片,这些都是肖染常做给她的菜,她一一都做了出来。“做这么多干什么,又吃不完。”“你吃就是了,我每次下厨的时候都想着,我又学会了一道菜,不知道肖染觉得怎么样,可是你都不在。”她的语气慢慢地低落下去,不过马上又高兴起来,“还好现在你在了,赶紧尝尝。”肖染过意不去地握住叶凌云的手,每一道菜都夹了一小口,放在嘴里慢慢地嚼。“怎么样”“好吃,”肖染笑道,“进步超级大。”“是吗”叶凌云有些苦恼地道,“可我总觉得跟你做的有些不一样。”“少了甜酒,你重辛辣,可是那个口感太冲,我受不了,所以我习惯加甜酒调味。”叶凌云撑在饭桌上,眸色沉湛地看着肖染,然后撅起嘴,往前凑了凑,在他鼻尖上吻了吻。明明吃不了辣,但每一次都会在她面前面不改色地把最油最辣的菜咽下去,是为了让她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地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吗“好了,当前最重要的是讨论江思明那件事,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肖染把叶凌云拉到自己身边,她一个旋身便跌坐在他的大腿上,被他圈在怀里。叶凌云便把今天和龚正冯轶的事情,还有之前查到的一些蛛丝马迹完完整整地给肖染缕了一遍。肖染抱着叶凌云沉吟了一会儿,便得出了结论:江若一依旧还是最好的突破口。不过他的分析更加的透彻:“这种社会渣滓,多行不义必自毙,都不用我们出马,他也春风得意不了多久。根据你说的那两个朋友的态度,还有叶叔叔所言,估计警方已经开始在调查他了,而且罪可能不小。”“经济犯罪么”“估计是,回国之前我上网看过国内的股市,一直号称中华第一股的百汇c股突然走低,从一只优绩股突然成为一只百病缠身的退市股,你现在主要负责经济纠纷方面的案子,这件反常事件后面可能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是说洗钱”“很有可能里面涉嫌重大走私。”“可是有必要么他自己的公司的生意本来就做得风生水起,而且他又是公众人物,做这种吃力不讨好,还容易受到警方注意的蠢事为什么要做”“如果,他只是一颗棋子呢”叶凌云拳头紧握,陷入思索之中。“事情没我们想得那么简单,当然很多核心机密也是我们所触碰不到的,我们不用管这些,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落实他强奸幼女罪犯的身份,把他送进监狱。”“还不够。”叶凌云咬牙切齿地道,“我要让他身败名裂,然后去死。只要能够抓到关键性的证据,我就能告到他死缓都没可能。血债血偿,一命换一命,不亏。”叶凌云气得浑身发抖,肖染紧紧地抱住她,温暖的怀抱似乎给了她力量:“七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给阿言报仇,我力量渺小,但我从来没有放弃,好不容易查到江思明的身上,可是证据又不足。”“人证,我们需要人证。”肖染道。“可是江若一会帮我们指正她的父亲么”“那你觉得,她为什么要回国”肖染的逻辑一直都要比叶凌云严密,于是便帮着叶凌云条分缕析。“现在我们有三件事需要去做:一是说服江若一,让她作为近亲属聘请你为靳言的代理人报警上诉,虽然这件事看起来不可能,但可以一试。你想一想,江若一是在加拿大修习金融的,不可能不关注自家股票的状况,如此反常的股市情况,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背后出了问题,按照常理推测,江思明肯定会让她躲在国外避风头,但她却在这个节骨眼回来了。为什么”“对啊,为什么”肖染这么一提,叶凌云也不禁感到有些奇怪。“你再回忆一下,从我们认识靳言和江若一开始,江若一就对靳言百般刁难,而靳言对江若一百般忍让,甚至说过是她对不起江若一,这是否说明,江若一实际上是知道自己父亲和自己表姐之间关系的你再联想当时闹得满城风雨的离婚案,靳明慧因出轨、转移财产而净身出户,明明有着奸淫外甥女恶行的江思明却成为这场离婚案的最大受益者,你觉得江若一会怎么想这个充满利益、谎言、欺骗的家庭早就支离破碎,你还指望着江若一对自己的父母亲抱有什么期望么如果有,那也是金钱利益上的。但很有可能江思明即将倒台,身为百汇大小姐,她要怎么样保住自己在公司的地位”“只有撇清关系,大义灭亲。”叶凌云脑子跟得快,立刻明白了肖染的意思。她突然想起来,靳言出事后,她去找过江若一,在看到书桌上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时,江若一愤怒地直接盖上了那张相片。叶凌云叹了一口气,心想江若一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也是可怜,顿时对那个嚣张跋扈的女子的厌恶减轻了不少。“所以,你对付她要先以利诱之,再夸大实情恐吓她,威逼利诱最是有效。”肖染见叶凌云点头,便继续说下去,“二是必须找到靳言的母亲霍燕,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涉嫌逼女卖淫。被江思明杀人灭口的可能性不太大,毕竟这两个人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但是很有可能被藏在了乡下,或者囚禁在某处。她才是最重要的人证,也很有可能手上握有物证,这件事你需要找你那个刑警队大队长帮忙。”“明白,那第三件呢”“如果前两件事情都成功了,那么这个第三件事就是警方的事了。江思明很有可能患有深度心理变态,我严重怀疑他在失去靳言这一个禁脔之后,还会寻找其他的目标。他很有可能是惯犯,警方如果重视起这个案件,那么就会顺藤摸瓜,我们最后只需要在检察官起诉之后,为靳言争取到最好的结果就行。江思明,哼,跑不掉的。”约见江若一的预约电话早就打过了,可是一直都没有回音。叶凌云却是一点都不急。直到她某天翻阅报纸的时候,看到大字标题:“百汇集团董事长江思明在会议中被警方逮捕,原因不明。”她才露出来一丝了然的笑容。她知道,用不了多久,江若一就会自己来找她了。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叶凌云余光一扫,冷笑起来。“你好,我是君合叶凌云,叶律师。”“好久不见,叶凌云,”那边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我是江若一。”、还没完百汇集团坐落于g市gdb,是一栋耸立云霄,满是资本主义铜臭味的玻璃大楼,大楼倒映着天上的白云,反射着刺眼的太阳光,不知道给这个城市带来了多少光污染。叶凌云跟着接待员走进一间会客室,等待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了熟人。算得上是老同学了吧。江若一穿着浅色的西服套装,头发也蓄长了不少烫成了大波浪,不再像以前一样姿容平庸得如果不是因为太嚣张就根本不起眼的小女孩,而是变成了成熟有魅力的大女人。“老同学见面,客套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你约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你给我的秘书留下的那四个字我能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请你说清楚。”江若一一开口,叶凌云便收回了刚才的想法,江若一还是和当年一样,嚣张跋扈,不懂礼貌。“你父亲的事,一定让你很头痛吧”江若一的面色果然剧变。“我来是想跟你做一笔交易,你帮我一个忙,我便助你不受你父亲的波及,并且拿到百汇集团的实权。”“什么意思”“不要妄想你父亲能够平安从派出所出来了,他只会直接进去。我在警局还有检察院都有不少朋友、同学,打探一些内部消息还是做得到的。江思明,江董事长,涉嫌洗钱、套汇、窃取商业机密,甚至窝藏、转移、隐瞒毒品、毒赃罪。这几项罪名加起来,关他个十几年是肯定的了,罚款罚到倾家荡产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是说你们父女情深,你想要去填这个无底洞”叶凌云这段话,三分实,七分虚,目前江思明的案件还处于侦查阶段,案件进展是绝对的对外保密,所以江思明犯了什么罪都是她推测或者夸大其实的。不过联想到股市暴跌不久后的一桩上了报纸的重大贩毒集团破获的新闻,让叶凌云不得不怀疑江思明很有可能是这个贩毒集团洗钱环节的重要人物。这段话果然起了效果,江若一神色凝重地问道:“你是要帮我”“对。”“那条件是什么,你想我帮你做什么”鱼儿上钩了。“靳言和你父亲的事,你知道多少”江若一腾地一下站起来,面色铁青:“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我和你也已经没有什么要谈的必要了。”叶凌云坐在原位不动,冷笑道:“你最好跟我合作,因为这件事只对你有莫大的好处,对我却不是特别的重要。你知道强女是多大的罪么情节恶劣的,手段残忍的,时间长的,逼到受害者自杀或者神经失常的,是可以判到死刑的。那么知情不报,可以隐瞒的人,那可就是从犯了。”江若一咬着唇,身体一怔,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我调查了七年,该有的证据还是有的,该知道的真相也知道了不少,我没冤枉你爸,也没有冤枉你。我叶凌云不才,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贵在从小就接受了把黑的说成白的专业训练,也贵在从小人缘就不错,一不小心在司法系统里混得还蛮熟。你不跟我合作,难保我一不小心连着你一块告。”“你真当我傻啊,如果你真的有证据,还用来找我你直接去告啊,我怕你么”叶凌云心下咯噔一声,但面上依旧镇静悠然:“你可以试试。我只是看在靳言的份上才想要帮你一把,你不乐意,我也无所谓。唉,可惜了靳言,她从来没有要害你家庭不幸的意思,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却从来都忍让着你,她视你为表妹,你却视她为仇人。我说江若一,你真的没有一次做梦梦到过靳言么你爸还有你对她造成了多大的身心伤害,你真的这么坦坦荡荡,一点都不愧疚么”“够了”江若一冷汗涔涔,似乎不想再听下去。“好,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