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下有了些计较。凤姑冷笑:“那你就和她住一屋,彤菊你要好好教导她。”彤菊只顾低着头:“嗯。”见她二人远远走开,凤姑冷哼,唤人来吩咐道:“你们把门给我看紧了,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定让今天晚上就成了真。”、虎口一叮叮刚探出头,数道警觉的目光便落了过来,她只得哼哼一声退回房中,小心栓上了门。身后忽传来幽幽叹息,彤菊一只小手搭到她的肩上:“水儿,你不能这样,我说过只要顺着她们,一切都会过去的”她柔软的身子蓦的贴了过来,把叮叮惊起一身鸡皮疙瘩,绷起身子望着她。彤菊又飘开了,腰如柳枝般摇曳:“凤姑点了我来教你,自当尊从,但你这一脸怒气的样子,再加上绷的硬绑绑的身子,如何能走这条路,还不如去干些活来的自在。”“那我应该如何做”叮叮环顾四周随口答道。房内只有最简单的陈设,危机来时连自保之物都没有。彤菊黯下眼神:“逆来顺受,随遇而安。”叮叮显然没有听她说话,忽问道:“彤菊,你想出去吗”“出去”她一愣,忧伤在眸中一闪而过,又变成了如水媚态:“看来姑娘还未明白自己的处境啊,之前凤姑姑和我的话都成了耳边风么”她施施然的在榻上躺下,醉酒之姿媚骨天成,叮叮一见忍不住脸烧了起来。“你可知这山中有多少这样的寨子数以百计呢。你又可知这近百寨中的男女之比又是多少”她眯起狐狸一般的凤眼:“百不足不,我可说错了,可是千不足一。”叮叮脸色渐白,总算明白过来,原以为只是被人贩子绑了,最多沦落到卖给他人做妾当奴,花些心思也许还能周旋周旋,可万万没想到,眼下竟是如此难堪的局面。即然如此,这里更是不能久待了。彤菊又靠了过来:“这儿人多事杂。凤姑姑竟然没让你去干粗活,大是概觉着你生的好,奇货可居罢,但是水儿你可要做好准备,世外的花街柳巷都尚有王法可徇,规矩可守,但是这儿可不一样”她嘿嘿嘿笑了起来,声音凄厉,竟与之前的温柔判若两人:“这儿是远离世间的野兽之巢”叮叮大窘,低声道:“那又如何,想些办法,总是能出去的。”“天真”彤菊有些烦躁,迈开步子走起来,木屋内仅方寸之地,她一时忘记了优雅,焦躁如同被困住的狮子。“你听不懂人言吗,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思我说过了,出不去的”“你可试过”叮叮摇头道:“只要有口气在,有何事抗争不得,既然不喜欢这种生活,拼了命也要去改变呀”“蠢丫头,你就不能好好顺着我吗”彤菊陡然暴发,胸口急急起伏,清秀圆润的额上竟暴出了青筋。叮叮圆了眼盯着她失态的模样,在经历了最初的惊讶后,心渐沉静:“即然如此,那便按彤菊姐姐的话做吧。”“乐,歌,舞,必须会一样。”她略微平静,拉出凳子在桌边坐下,说话也简洁了许多。“我学跳舞。”叮叮其实三样都无甚兴趣,满满一腔热血全献给了厨房,选这样也只是为以后在厨房里被烟熏僵时,还可以用来活动下筋骨。几个时辰过去,事实证明叮叮的想法太过简单。彤菊教的舞蹈,那叫贴身蛇行,叮叮想学活动筋骨的“舞蹈”,那叫五禽戏她用尽全力也无法拧成婀娜之态,一身肌骨用力的绷着,出了满身的香汗。“彤菊姐跳起舞来可真美,我若有你一半仪态便满足了。”叮叮摇头感叹自己的愚笨,由衷夸赞起来。彤菊浅浅一笑,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是说不尽的凄伤。此时凤姑推门而入:“学的如何夕阳西下,该上工了吧。”她身后跟了数人,皆作一色打扮,板了脸皮不苟言笑。“学不好,和彤菊姐差太远。”叮叮大摇其头。“这万千之姿哪能生学,都是从男人身上滚出来的”凤姑冷哼一声,指了她的鼻子道:“把这丫头绑了。”她身后冲出数人,看来真是有备而来。叮叮急退一步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跟你们走,不会反抗的。”凤姑举手制止,笑道:“真是伶俐的丫头,若伤着你的皮肉筋骨,那些个老爷们可还不高兴呢,如此识相便是再好不过,那走吧。”凤姑带着彤菊和叮叮下了台阶,径直往山坳外走去,叮叮左右环顾,见无人注意她小动作,将手拢进袖中,捏住了陈岚送给她的发带。再走得几步,叮叮忽然收住了脚,颤声道:“我,我不舒服”凤姑回过头来,冷冷的打量着她:“耍小心机有何用,快走,莫耽误了时辰。”“胸好闷我我没有骗你”叮叮躬下身子,额角的汗珠滑下,顺过苍白的脸颊,在粗布衣服上变成一个深色的圆点。凤姑打量她半晌,忽然急道:“把她手抓出来,这丫头想自杀”身后几人上前楸住她的手从袖笼中拉出来,两只小手掌心空空,什么也没有。叮叮被反架起双臂,可肩膀再酸也抵不过胸口紧痛,喘了气道:“没想死就是老毛病犯了,休息一晚就会好。”凤姑眯了眼冷冷看她,没有半分怜惜之心,任由叮叮的唇色由惨白渐渐变成绀紫。叮叮阖了眼咬住下唇,一声不吭的忍着,任由脑中一幕幕划过和陈岚的过往。更多的汗水淌了下来,滑过她小巧的下颌,在浅灰的前襟上变成许许多多深色的点。一直默不做声的彤菊忽然上前,扶住她的手,对凤姑摇头:“皮肤湿冷湿冷的,只怕是真病了。”凤姑冷哼:“能躲过初一,还能躲过十五吗算这丫头运气好,你们几个把她关到柴房去,明天早上若还活着,再放出来。”彤菊望着凤姑,踌躇开口:“她”第二个字还未出口,凤姑坚决狠厉眼神射来,将她后面的话全灭在了嘴里。彤菊望着气息奄奄的叮叮,幽幽叹息,转头道:“姑姑,今日备了酒吗”“有,你最喜欢的菊花酒。”凤姑斜挑起眼睛。她低下头,双手紧紧垂在身侧,“那我们走吧”叮叮想的太过,竟收不住思绪了,巨大的痛苦奔袭而来,在晕厥前的混混沌沌中,她看到几许夕阳的红辉恩赐般洒将了过来,耀着眼眸。眼前一朵几尽凋零菊花散着绝望的红光,明艳不可方物。叮叮睁开眼时,已过半夜,一缕月华从高窗中溜进来,在地上圈出一片银白。四周堆着大量粗细木枝,似阴影中的怪兽。角落里的一堆木头受了潮,居然生出了低矮的白蘑菇。叮叮摸了袖子,见发带好端端还在,才松下一口气,顿时觉得又饿又难受。今日逃过一劫,可明日呢,后日呢,便如凤姑所言,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难到真要她认命决不可能走至门边,发现门从外面上了锁,以她缚鸡之力根本无法撼动,只得深吸一口气,扯了嗓子喊:“有人在吗”声音消失在空洞黑夜里,响起时特别突兀,落下时静默无声。在嚎啕几声皆如石沉大海后,之前小憩数时辰攒下来的力气耗了个精光。转身坐到柴火上,直直的盯着那几个蘑菇,满屋子能吃的就只有这个了。叮叮蹙着眉头,到底是现在吃了呢,还是现在吃了呢吃吗吃吧她起身朝角落走去,还未走得几步,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花香,混着醉人的酒气钻进了她的鼻端。抬眼望去,门外一人逆着月光,在地上投出一片黑影。叮叮心里咯噔一下:“谁”“水儿,是我。”彤菊的声音隔门传来,嗓子却沙哑了不少。“你吓到我了”叮叮舒出一口气。她从门缝中塞进一个油纸包:“饿吗,我给你带了饼。”叮叮大喜接过,那纸包竟然还是温热的,想来是在怀中揣了许久吧。她喃喃道:“谢谢,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说实话,在这样的地方,她是谁也不信的,即便面对彤菊的温和,也多少都会有些防备。彤菊浅笑,靠着门滑落地面:“白日里对你发火了,抱歉。”“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侯,压抑的久了,爆发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叮叮打开纸包张嘴便咬,吃的心满意足。彤菊低下头:“你就不怕我下药吗”“若真想做坏事,还不如直接把我饿晕了来的快些呢,想反抗都没力气,劳神费力干嘛”几口食物下肚,她说话精神起来。彤菊不答话,前靠着门等着叮叮三两口将一张大饼囫囵吃完。叮叮咂咂手指,问道:“你喝酒了好香”“酒是啊,你想喝吗”她忽然笑了起来,声音轻淡却诡异。叮叮摇头:“此刻我只想着鸡腿。”“那酒虽是菊花酿的,但是里面可加了曼陀罗,入喉之后会出现短暂的麻痹,让人神志不清。”她哑着嗓子,一字字顿道。叮叮大惊,她虽除食道之外十分寡闻,但却知道这东西,千缕丝中就含有大量曼陀罗毒。不由怒道:“无耻,不要脸难到彤菊姐是被强迫的吗你即然知道酒中有毒,为何还要去喝”、虎口二“是我要求加的。”彤菊仰起头,她想流泪,无奈眼眶早已干涸,只留了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成了对生活中不甘熟视无堵的睁眼瞎子。“”叮叮说不出话来,原来她口中的逆来顺受随遇而安,也仅仅只是为了生存,强迫下的无奈选择。“若是不甘心,总有别的法子的”她急急道。“真是个单纯的姑娘。”彤菊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叮叮急急:“小心。”彤菊摆摆手道:“水儿,今日算是躲过去了,可明日怎么办,你你还是自已多加小心吧。”她摇晃着走开,每当叮叮以为她要摔倒时,却总能正直了身子,一步一摇,似风中飞絮,命不由已。天大亮时,终于有人来开了锁,她被半推半拖塞进彤菊屋中,那伙人才退出去。此时,房正中端坐的女子,用一双看透世情的眸死死的钉她,那眼神好似要把她单薄的身子打穿。凤姑开口道:“病好了”“好了。”叮叮迎上她的眼睛,丝毫不惧。凤姑笑着抿茶,侧头对彤菊道:“今日接着练你可给我盯好,别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她忽起身上前,一只手指滑过叮叮的脸颊,“如此美人,不物尽其用岂不可惜,今晚有贵客上门,正好给他们送道大餐。”叮叮侧脸避开,尖尖的指甲在颊边留下一道浅色红印。凤姑盯着她毫不遮掩挂着厌恶表情的脸,冷哼着拂袖而去。彤菊依旧杵在原地,叮叮上前去拉了她的手:“酒醒了没,还晕吗”“你为何不担心担心自己”彤菊忽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模样,冷着嗓子,“不说了,咱们接着练舞罢。”“哎,等等。”叮叮在左右看看,将窗户放下来死死锁住,压低声音道:“我要准备点东西,会有声音,麻烦彤菊姐弄些琴声出来压压。”“你要做什么”彤菊大惊,眼前这个姑娘的执着令她不可思议。叮叮正色:“昨夜有你赠饼之宜,我早把彤菊姐当成了朋友。之前想着若能周旋,再谋出路也不晚,可现在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她用力抓住彤菊的手:“原本以为你在这里过的安心,可昨晚那样子,看来也并非顺心顺意的。彤菊,我们一起走吧,天下之大,即便一时出不了这山岭,我们有手有脚,也不至于在荒野中饿死”彤菊怔怔的看着她,脸色渐渐泛红,忽甩开她的手道:“我原以为水儿是惜命的聪明人,没想到却是个笨蛋。”“彤菊”叮叮急急跺脚,她不明白眼前这女子为何宁愿留在这里受辱也不愿尽力争取一试。彤菊颓然退到塌边,眸如荒漠苍凉:“我真羡慕你,你这一生定然是顺风顺水,没有遇到过挫折,所以可如此天真胆大,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她停了一瞬,喃喃道:“我在这里待了两年了,整整两年见到多少姑娘陆陆续续进了这虎狼之窝。安了心的,便如我这般,是什么也不想了,只想老老实实的活着。那些没安下心的,如你这般天天想着逃跑的,哪一个又是跑出去了。别说我们这些弱女子,便是有些功夫在身的,两三结伴的,都抓了回来。留得全尸算你走运,多少人是剁碎了扔出去喂了山中野兽”她指了扣死的门,声音尖厉:“你想死吗现在便可出去试试”叮叮沉沉的看着她,曾经温柔的眉眼中全是惊惧。叮叮沉沉的看着她,曾经温柔的眉眼中全是惊惧。“彤菊姐若是害怕,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水儿决不会拖累你的。”叮叮在茶几上取了个平盘,从榻上抽出薄被将其包了,在几边一磕,那盘子闷声断成了两截。彤菊惊恐的瞧着她将半片盘子叮叮咚咚敲成了三角形。门外守卫听到异声,疑惑的敲敲门:“在干什么”“没没事。”她颤着手取出古琴,指尖